28 章節

三年。饞了一千多個日夜，今日得見，一定要吃個過瘾才行。

陽佟玥寵溺的望着狼吞虎咽的墨雲，生怕他噎着，忙不疊将手中的茶水遞到墨雲面前。“謝謝父荒（皇）。”墨雲嘴裏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的道。“行了行了，看看你，一點皇子樣都沒有。別急，禦膳房還有，等會我讓鄭遠給你送過去。”墨雲聞言綻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重重的點了點頭。

下首的銘尚豔羨的望着上面的一幕，在陽佟玥調轉目光的前一秒低下頭，掩去臉上所有不該有的表情：早就有所覺悟的事，為何親眼看到還是忍不住會難過呢？振作一點，銘尚，你沒有資格嫉妒，早在你決定追随那個人的時候不就已經放棄追求那分虛無的親情了嗎？現在很好，不要再去奢求那些不屬于你的東西了，人要學會知足。

“尚兒？”

“君父。”是啊，他該知足了，這麽多公子和姬，也只有他能夠讓君父如此親切喚上一聲了。比起一年到頭也不見得能夠見上君父一面公子和姬們，他已經很幸福了，所以，就這樣吧。

“尚兒今年多大了？”

“四十一歲。”

“唔，可有中意的小姐？”

“銘尚年紀尚小，母妃常教導尚學業為重，至于親事，不急。”銘尚愣了愣，小心翼翼的答道。君父這是什麽意思，公子中與他年紀相仿者不少，也有數人已經訂親，不過那都是公子的母家操辦之事，事情定下了向君父通報一聲便是，君父日理萬機，哪裏有空顧及這等鎖事，為何今日偏偏關心起來他的親事來？心思轉了轉，仍然不得其解，不由悄悄将求救的目光瞟向墨雲，未料，後者也是一臉驚訝。怎麽這回連皇子哥哥也不知內情麽？

作者有話要說：科裏晚上聚餐，回來晚了，哈，更新奉上。

32

32、婚事 ...

“前日周卿領了閨女進宮，我瞧了瞧，挺不錯的孩子，模樣也水靈。下月周府的賞花宴，尚兒且替君父走一遭吧。”

“是，君父。”

皇朝新貴周顯膝下有嫡女一名，年方四十五歲，已是神跡出了名的美人胚子，而且頗有才名，銘尚二年前離開神跡前便有所耳聞。近日歸都，與神跡衆世家子弟聚會時，不止一次聽聞此姝之名。這些年，周顯的官越做越大，周家在神跡的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作為周顯唯一嫡女的婚事自然成了各方關注的焦點。銘尚沒想到的是，在這種微妙時刻，君父居然屬意他迎娶周氏女，這其中的深意會是他想的那般嗎？

銘尚表面恭敬的應下，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這事，必須盡快與舅父大人相議才是。

Advertisement

“嗯，沒事了，你下去吧，回頭與林嫔好生合計合計。”

“臣兒告退。”

陽佟玥的話說到這裏，基本上銘尚的親事就此定下了，只是這事對于剛剛升了位階的林家來說是福是禍可不好說了。至少，此刻的銘尚心中沒有半點底，心亂如麻的離開了奉天宮，直奔生母林嫔的绫羅閣而去。舅父大人因為政績卓著，得了君父恩旨進宮與母妃相聚，算算時辰，此刻應該剛到不久才是。

送走了識相的銘尚，陽佟玥轉過頭，發現飽嘴小貓墨雲正托着下巴一臉若有所思的望着銘尚離去的方向。

“雲兒？”

“父皇，為何要這麽做？”

“雲兒這麽聰明，何必要裝胡塗呢？”此時沒了閑雜人等，陽佟玥再無顧忌，伸手把墨雲香香軟軟的小身子摟進懷中，笑的一臉狡黠。

唉！墨雲無聲的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本想自己離成年還有好幾十年，可以慢慢思考對策，如今被陽佟玥這麽一攪活，墨雲不得不提前表明自己的立場。“父皇，雲兒不想當神皇。”

“我知道。”

咦？墨雲訝異的擡起頭，困惑的望着陽佟玥，無聲的乞求答案。

“雲兒須知，身在帝王家，有些事，不是你無心它就不會發生，很多時候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呵。”這個孩子，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他的小心思，他如何不知道。因為太過珍愛，他瞞了他許多事，曾經他天真的以為，他可以為他撐起一片天，讓這個他疼愛到骨子裏的孩子可以自由自在的長大。然而，事實證明，人是鬥不過天的，惑星之子的命運，又豈是凡人可以幹預的。眼瞅着媛的預言在不知不覺間一一實現，陽佟玥覺得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既然無法避免，那麽唯有全力面對了。墨雲的路必須由他自己走下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羽翼未豐之前竭盡所能護他周全。墨雲是個聰明的孩子，此刻必然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也罷，他就借此機會好好教導一下他皇子真正的生存之道吧。

“我的父皇膝下有皇子七名，公主一名，公子一百二十人，姬七十二人，在一群皇子公子中，最大的和最小的相差近二百歲，然而一百六十二年前我登基之時，皇子僅剩下我和平二人，公子二十位，姬三十一位，雲兒知道這說明了什麽嗎？”

啊？墨雲驚訝不已，不是說神眷皇族淡泊名利，歷任神皇的寶座都是扔給跑路跑的最慢的皇子坐的嗎？加上皇族綿長的壽命，誰也不耐煩當一輩子神皇，為了防止短期內神皇更替過頻，造成不必要的動亂，陽佟氏的先祖還立下了每代神皇必須做滿一百年方可退位的規矩，就史書上所載，除非逮不着合适的繼承人，歷史上還真沒出現過到了年限還死懶着皇位的神皇過。可如今聽陽佟玥所言，他神皇寶座的由來似乎有一場不為人知的血腥鬥争，就如墨雲所熟知的歷史宮庭劇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他們，都是怎麽死的？”咬咬唇，墨雲遲疑的問道。

“有件事，即使在皇族中，也是絕對秘密，原本都是在每任神皇退位前口述給下任神皇知曉。然而，事情總有例外，八千多年前有位神皇溺愛幼子，可惜幼子先天體弱，神紋遲遲不能覺醒，為此，那位祖先兵行險招，悄悄把這個本該只有神皇知道的秘密告訴了幼子，期盼幼子能夠借此重塑體質，覺醒為皇子。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最終幼子還是公子，祖先只得失落的把皇位傳給了嫡長皇子，卻不想，從此為陽佟氏一族留下了禍根。那個秘密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不再是秘密，神跡從此淫浸在腥風血雨中上千年，後來才在七千年前一位鐵血神皇血腥殘殺下漸漸平息下來。然而，雖然當時絕大多數知情人都死在了那場內鬥之中，畢竟不是全部，只是他們都學會了閉嘴。到如今，這個秘密依然由神皇口口相傳，但神跡中還是有那麽一小簇知情人，每次神皇更替的時候，都會出來鬧騰鬧騰，縱使成不了氣候，卻也是件叫人糾心的事。二百多年前那次，算是鬧的比較兇的，幾乎所有的皇子、公子和姬都牽涉其中，那年神跡死了很多貴族，而父皇跟你一樣，打小對那位置不敢興趣，一成年就離開神跡四處游歷，饒幸避過了一場橫禍。待到游歷歸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個幹幹淨淨，平弟從小就親近上任司政王，且早早被立為司政王的繼承人，父皇這才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登基為皇。”

原來如此，墨雲長久以來的疑惑終于在今天得到了解答，陽佟玥這樣的人當初怎麽會當上神皇的，結果卻是沒得選擇的結果啊。也難怪陽佟平對于陽佟玥平日裏不務正業的行為總是睜一眼閉一眼，敢情當初是陽佟玥為了成全陽佟平的夢想犧牲了自己的自由呀。想到這裏，墨雲不由小小感動了一番，總是對着陽佟平耍懶撒驕的陽佟玥，關鍵時刻還是挺有兄弟愛的嘛。

“所以雲兒，父皇只是一個人，不可能随時随地跟在你身邊。看着你漸漸長大，父皇很高興，可同時你将要面對的危險也越來越多。父皇知道，你跟父皇一樣向往自由，然而你還太小，還不知道真正的自由需要強大的實力作保證。而實力并不是空有一身神力就成，世俗的權勢也是不可缺少的。明家固然是你強大的後盾，然而在自由面前，明家卻未必會與你站在同一陣線，更何況現在寒妃肚子裏還有個後備。而周家卻是完全屬于你的，只聽你一人號令，未來不論你想要權勢力還是自由，周家都會義無反顧的為你沖鋒陷陣，父皇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父皇！”墨雲感動不已，主動伸手摟上陽佟玥的脖子，把臉埋進陽佟玥懷中撒驕的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