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風起

不知不覺中,已到四月中,桃花夭夭,翩翩起舞緩緩飄落,花園中的土壤已長出絲絲草根,有的已經開花了!在這個繁花似錦的月中,福臨帶着範文程與阿瑪還有宛顏的阿瑪等大臣一同前往盛京,至于,朝中有鄭親王濟爾哈朗,簡親王濟度,輔國公韬塞,大臣洪承疇,索尼,鳌拜,遏必隆,蘇克薩哈,臨出發前還吩咐榮惠照顧我,因為在知道我懷孕後,靜妃曾多次來找我麻煩,盡管我一味的反擊,她卻還是變本加厲,時間久了,我就懶得理她了,她一來我就帶着采蝶與秋妍從後門去鹹福宮找茜嫔,她是靜妃的堂妹,博爾濟吉特茜語,初封貴人,兩年後懷孕晉為嫔位,雖說孩子被靜妃陷害流掉了,但福臨對她也不錯的,至今都靠一種愧疚感維持着她在宮裏的地位,不過多年來福臨好像并未去瞧過她,更別說恢複對她的寵愛,所以她也就深居簡出,也是,這後宮的女人有大多數是悲哀的。

福臨已走一日,不出意外的話,想必,要走七日才能到,也不知他衣物什麽的夠了沒。

我如此想着,站在池邊被風吹着,垂眸去看鯉魚戲水,鯉魚的身體是紅色的,薄紗般的小尾巴布滿了紅色的花紋,采蝶在一邊陪着我,臉上似乎挂着憂慮,這丫頭真夠執着的,還沒忘記那個不可能的人?風起,遠處的柳絮飛揚,宛如曼妙飛舞的夢蝶,“姐姐,我想出宮去。”采蝶猶豫一路,終于說出口了,只是那雙眼中包含着些許無奈與不甘,我頓了頓,仿佛看到無盡午夜夢回的曾經,随即,我微微點着頭表示會考慮的。

瞧着快到午睡的辰,我小心翼翼地扶着采蝶的手,還未走幾步,就聽到前面飄來一句“皇貴妃吉祥。”語氣中帶着種調侃,一聽這話,腳步欲移的我停下來,柔柔淺笑,手從采蝶手上收回,目不轉睛地盯向前面的落音處,那兒正站着一位佳人,身着粉色半旗服,下身穿着一件淺藍百褶裙,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即使腳穿花盆底,也讓她走得十分穩妥,蓮步輕移,大概這是從小就穿着走的緣故吧。待佳人走近我才看到,她的水眸中摻含一絲複雜的情緒,頭上倭堕髻斜插一根玉簪,綴着點點藍色水晶,右邊懸挂着一條淺粉流蘇,淡淡的妝容,嘴角挂着一絲淺笑,身後還跟着從家中帶進宮的婢女海棠。

湛藍的天,絲絲縷縷的雲在空中漂流,從樹上飄飄而落的桃花,襯着天地無比唯美。

見她還是欠身的姿态,我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目光中含着玩笑,噘嘴嬌嗔道:“怡姐姐,你又取笑我。”自從初相見之後我與富察靜怡的關系變得特別奇妙,仿佛讓我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因為她比我大一個月,性子足智多謀又大方得體,特別是對我很真,有什麽心事我們都會互相傾訴,所以我一般稱她為姐姐。

“如今你懷有身孕還是小心些,否則傷了身子怎麽辦?”她寵溺眼神,像是打量了我一番,聞言,我點了點頭,那倒也是,如今這宮裏的女人表面上對我很好,私下還不定如何想要害我呢。

我抿嘴笑着,輕點頭表示讓她放心,“雖說如此,但你沒看醫書上說嗎?多走走對腹中孩子好。”

“得!都依你,不過還是得小心些才是。”她笑着摸了摸我額頭,美眸如水。

我嘿嘿一笑,有深意地點了點頭,宮中嫔妃之間,如此這般善解人意,除靜怡以外再無任何人了吧!。

又與她在外站了會兒,閑得無聊,聽說她的棋藝高超,便請她到永壽宮教我下下棋。

我住的永壽宮正殿,有東西配殿各三間,後院正殿有五間,至于東西兩處都有耳房,殿前亦有配殿各三間,其中包括小廚房,小倉庫,小賬房,院落東南有井亭一座,東配殿是楊霓裳所居,還有就是她也有孕三四個月了,福臨讓她與我住,理由是有個伴兒,我倒沒什麽意見,只是得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沒什麽事,我基本上都與她保持距離,也免了她的請安。

其他房間,是宮女與太監所居,太監兩人一間,宮女三人一間,吳德海與陸綠,也就是小綠子,是永壽宮的掌事太監,所以他們與秋妍采蝶一樣,是各自一間房。

迎着風回到宮中,我有點累,絲毫不管身後慢走的靜怡與采蝶海棠,只身一人坐于主位,旁邊香爐裏冒出絲絲縷縷清香撲鼻的香味,仔細嗅入鼻中,燃的原來是檀香,我勾着唇,秋妍這小丫頭變了,變得穩重,更加貼心了,想着,我擡眼看一眼采蝶,随即撫撫發髻上的流蘇,她還是消不了那煩惱,我啓齒道:“采蝶,你出去吧,無論如何你還是先想想,再做打算。”采蝶應了聲,緩緩告退。像是在迎合我,靜怡也找了個借口讓海棠出去,似有話對我說。

屋子裏只剩我跟靜怡,我自然而然地手扶頭支于桌案,仿佛将優思挂在臉上也不知,或許靜怡看到我擔憂的神情,便問道:“還是那樣?”

我無精打采地點點頭,默默道:“勸不好,那丫頭看似溫柔似水,實則脾氣倔得很。”

“若勸能解決,那這世間的感情豈不是就可以輕易收回了?”聽靜怡這一番話,覺得她有故事是我不知道的,只不過還未準備好告訴我罷了,我咬着下唇,愣了下,沒答話。

秋妍在我還未反應過來端着一盆水進來讓我們淨了手後,上了茶店,便吩咐陸綠找來圍棋,剛開始我呆呆的,看着黑子不知如何下手,總被靜怡笑不盡心,讓我很傷腦筋,執着棋子搖擺不定,時而将棋子扔來扔去,卻始終想不出破解的方法,一屋子奴才們在旁邊看着,為我助威。

後來正式兩回合都是靜怡贏,我也就尴尬笑笑說我讓她的。

第三回 合時,下到最後,氣氛很是嚴肅,不過看這局,注定又是一盤死局,就在靜怡愁眉不展的時候,恰巧我看到她手無意間捂着的那裏,腦中靈光一閃,想到個辦法,我嚴肅認真地拿回了些擱置的黑子,重新将一黑子落下,随即喜笑顏開地看向她。見此,靜怡看了看棋盤上的黑白子,随即一眼不眨地盯向我,目瞪口呆:“這樣也行?”她身旁的海棠睜大眼睛,似有些不相信,

我沒有介意,而是笑着點了點頭,覺得有些渴了,端過一盞水來喝。

“主子您厲害!”陸綠在旁邊奉承着,秋妍,靈若,寒香與春竹點頭示意,眯着眼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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