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柏東出國

揍完馮少軒，柏南只覺得神清氣爽。

“需要幫你叫救護車嗎？”他撿起背包，拍了拍上面沾到的灰塵，重新背上。

馮少軒裝死中。

“哦，對了。”柏南走開幾步之後又停下，回頭輕飄飄說道，“我要結婚了，和班玉，他很漂亮很好，不是刀疤臉，我很滿意，很喜歡他，嗯，他穿衣服也比你好看。”

“什麽？你說什麽？”馮少軒從地上爬起來，呲牙咧嘴的摸了摸被揍到的地方，扭曲着臉大吼，“你說你要和誰結婚？你喜歡誰？！”

柏南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潇灑離去。

“見鬼！”馮少軒解開襯衣領口的扣子，低咒出聲。

兩天後，柏東約了柏南吃午飯。

“怎麽了？”柏南從古韻匆匆趕來，落座之後焦急問道，“怎麽找我找得這麽急？出什麽事了？”

柏東的狀态比之前好了許多，聞言笑道，“別急，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要出國呆一段時間，下個星期就走。”

柏南擔憂稍減，疑惑問道，“出國？那家裏的生意怎麽辦？”

“有爸看着……小西的事情解決後，我跟爸長談了一次，關系算是緩和了吧。”柏東笑笑，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和一份文件遞給他，“你的婚禮我也不知道趕不趕得上，這些你拿着。”

“哥？”柏南皺眉，沒有接。

“拿着吧。”柏東将東西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表情釋然，“這次出國，我會把小北也一起帶走……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生意什麽的，遠遠沒有家人來得重要，以前我總忙着充實自己，卻忘了多看看你們，是我不對……等出國安頓好了，我會把小西也接到我身邊，有我看着，總會把他們歪掉的性子養回來的，還有，謝謝你願意原諒小西，我會遵守約定，不會再讓她回來騷擾到你的。”

“大哥……”

“別擺出這樣一幅表情，好了好了，笑一笑，別皺着張臉。”柏東打斷他的話，探身過去，揉揉他的頭發，說道，“我又不會離開很久，等把他們倆的性子扭回來了，我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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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沉默一陣，問道，“那你這次出國，大概要去多久？”

“一年左右吧。”柏東回道，“小西小北之所以變成這樣，一是因為爸媽太過溺愛，言行有失；二是因為我外公那邊有一群親戚，總喜歡教他們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幾年的耳語目染下來，再好的孩子也得教壞了，現在我把他們隔開來，好好引導，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掰正他們，到時候我再給他們找所學校，繼續學業……總之，慢慢養，總會養好的。”

“柏北也轉去國外上學嗎？”

“嗯，兩人一起做個伴，好一些。”柏東招來服務員點完餐，繼續說道，“在那之前，我會先給他們找個好點的心理醫生看看，有問題就治，沒問題最好，多跟心理醫生聊聊，對他們改善心态也有好處。”

柏南點頭，認真看了他半響，說道，“大哥，你是個負責任的好哥哥。”

柏東愣了愣，然後搖頭苦笑，“小南，可別再給我戴高帽了，若我真是個好哥哥，小西和小北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不，你确實是。”他笑着指指菜單，說道，“我們已經很多年沒在一起吃過飯了，可你剛才點餐時，點的都是我愛吃的東西，難道這還不夠證明你是個好哥哥嗎？”

柏東看看菜單，再看看他，垂頭，抹了把臉，低笑出聲。

——他總是忽視這個弟弟，一次又一次，哪怕連這次也……可偏偏就是這個弟弟，一直記着他所給予的那一點點好，然後全心全意的待他。

“小南……對不起。”

“什麽？”

“沒什麽，你和班玉要好好的，婚禮時間你提前通知我，我盡量趕回來。”

“好，謝謝哥。”

“傻，這種事情哪需要說謝謝。”

回到古韻時，下午的拍賣會已經快要開始了。

柏南在四樓的休息室裏找到班玉，沉默的窩到他身邊，從包裏掏出柏東給他的東西，遞過去，低聲道，“給你，大哥的禮金。”

“禮金？”班玉接過東西，翻了翻，疑惑，“這麽多？這張卡裏有多少？”

“六百六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柏南靠到他身上，目光直愣愣的，“大哥是不是把他的私房錢全部給我了。”

班玉想了想，搖頭，“應該不是，爺爺留給他的遺産裏，不是還有一千多萬的現金嗎？”

“那一千多萬雖然給了大哥，可實際上那些錢應該是爺爺留給柏西柏北的……”他從口袋裏掏出個長命鎖遞過去，蔫蔫說道，“盒子裏除了□□和那對金戒指，還有這個。”

“長命鎖？”班玉接過來，摸了摸，臉紅了，“我、我們又沒法生孩子，他給我們這個幹什麽……”

“……這個鎖是舊的。”

“嗯？”

柏南坐起身，掰過他的臉，捏了捏，無奈道，“這個鎖是我小時候戴的，後來丢了，也不知道大哥是在哪裏找到的……”

班玉眼睛刷一下亮了，迅速将鎖揣兜裏，急急說道，“現在這鎖是我的了！”

柏南瞪眼。

“我用這個和你換！”班玉從沙發角落裏扒拉出來一個精致盒子，塞他懷裏。

柏南低頭，看着盒子上的編號，黑線，“小玉，這個是今天的拍品。”

“我不拍了！”他迅速說道。

“你說什麽？”班珏一進門就聽到了這句話，臉瞬間黑了。

班玉身體一僵，心虛的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肯回頭看門口。

柏南失笑，敲了他腦門一下，拿起盒子和文件，走過去，遞給班珏，“小玉瞎說呢，大哥你別信他的話，這個是我哥給我的東西，你看看。”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要結婚的人了，一點都不穩重！”班珏接過文件和盒子，訓了班玉兩句，低頭翻開文件看了看，皺眉說道，“銷售記錄？什麽情況？”

“是東陽路金店的銷售記錄，爺爺把這間店留給了小玉，我哥又額外劃了半年的收益給我。”柏南有些無奈，這次柏東實在是太大手筆了。

“你哥對你還算不錯。”班珏勉強給了柏東一好評價，收起文件，說道，“這家店我會找人接手，你們不用操心，專心準備婚禮就行。柏南你準備一下，今天葛大師和蘇大師都來了，能不能讓大師教你，就得憑你自己的本事了。”

“別選葛老頭，他喜歡搶我石頭！”班玉扭頭，大聲說道。

“你閉嘴，等我忙完了再收拾你。”班珏瞪他一眼，看看手表，匆匆離開了。

柏南關上門，走回班玉身邊，揪他耳朵，“別氣你哥了，他那麽忙。”

“我也忙！”班玉憤憤，“他加了我這個月的訂單！”

“誰讓你上個月的訂單交晚了。”柏南無奈的戳戳他的臉，溫聲哄道，“陪我下去吧，我很擔心，要是大師們都不願意教我怎麽辦？”

“怎麽可能，你那麽好。”班玉哼哼，抓住他的手，“要是他們不收你，我就去搬空他們的倉庫！”

“……”有個對自己好得不要原則的對象，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古韻的拍賣會分大中小三種，大的三年開一次，中型的一個季度開一次，小型的每月都有。

柏南有些疑惑，“大型的和中型的時間跨度為什麽那麽大？”

“因為麻煩，大型的拍賣會需要請好多人，準備好多東西，耗費的時間也比較久，到時候還會有媒體過來拍攝報道，煩死了。”班玉嫌惡的皺眉，囑咐道，“我們不參加那個，我不去，你也不許去。”

柏南輕笑一聲，點頭，“嗯，不去，咱們藏起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班玉嘴角翹起來，擡手摸摸他的頭發，眯眼笑了。

蘇雪濤放下茶杯，指指入口的方向，壓低聲音道，“走過來的那個，你徒弟？”

葛喜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嘴角抽了抽，點頭，“唔。”

“一年多不見，怎麽變蠢了。”

他收回視線，高深莫測狀，“大概是因為要結婚了吧。”

“結婚？和他身邊那個？”蘇雪濤驚訝，“怎麽是個男的？”

“就是個男的，叫柏南，學的瓷器設計專業，做的東西有點靈氣，最近正跟着顧小子學微雕，我看過他練手的作品，還行。”

“你說還行，那就是真的還行了。”蘇雪濤放下茶杯，疑惑，“這名字怎麽聽着有點耳熟？”

“小珏不是說要給咱倆推薦一個徒弟嗎，就是他。”

“……”

兩人過來打招呼時，蘇大師的姿态瞬間變得高貴冷豔起來。葛喜無語的看他一眼，轉頭，親切的和柏南說起話來。

蘇雪濤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動作，仔細打量着柏南。

——手指很長，是個幹手工活的，說話的語氣和溫和，禮貌也很足，看來不是個跋扈的人……長得幹幹淨淨的，挺順眼，穿得也不花哨，嗯，不錯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雕刻的底子……

肩膀突然被人戳了戳，他意猶未盡的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擡頭看去，“這誰啊，戳我幹什……”

班玉收回手，壓低聲音，陰森森道，“濤叔，你直勾勾的看着南南幹什麽，我要給蘇姨告狀！”

蘇雪濤一口茶全嗆了出來，邊咳邊道，“兔崽子，一邊去！還想不想讓我教他手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