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頭疼的詩詞

那日過後,李均竹基本沒在踏出自己住的院子,開始了考前最後的複習,而苗方也早出晚歸的不見人影。

周家大哥自自此之後他也沒再瞧見,只聽李大山提起說是去求見一位先生去了,李均竹也沒放在心上,這兩兄弟估計還得別扭一段時候。

韓放與馮程遠每日吃過早飯必出現在李均竹的院子,直到晚飯後才離開回自己家別院。

所以埋頭溫習的幾人并沒有發現,現在的雲城郡簡直比過年還熱鬧,城裏的高安巷裏更是擠得水洩不通。

皆因這巷子最裏面的那家主人,最近回郡城走親訪友了,而這人正是當朝太子的太子太師,陳弘深。

這陳先生之所以名揚大乾朝,不止是因為他是太子太師,還因他有個深得皇上寵信的兒子,陳翰學。

而這陳翰學在大乾朝也是個很特殊的存在,他任職都察院左禦史,正二品,不算特別高的官職,可同時他也擔負着大乾朝最神秘的部門,都城監察院的總指揮使一職。

這監察院可是要最得皇上信任的人來擔任,只要踏出皇宮的範圍,皇上的身家性命可全由他們來承擔。

可聽說這陳翰學在朝廷裏總是神出鬼沒的,為人低調且詭異,如果不是皇帝點出兩人的父子關系,恐怕天下沒人會知曉這些。

這不,陳先生前不久剛告老還鄉,路過多年以前教書的雲郡城,打算暫住一段時間,消息不知怎的透露了出去,就惹出了這一番景象。

能拜陳先生為師,不僅可以拜入名師門下,也能攀上陳指揮使一脈,何愁以後不能在朝中立足呢。

所以這拜師的,大小官員拜訪的,想請先生給自家商行題字的,想給陳翰學說續弦的,把這高安巷堵的嚴嚴實實的。

而李長河帶着李大山正在離高安巷很遠的一條巷子裏,收着小戶人家女子們做的繡品。

看天色不早,李長河帶着李大山繞到了他年輕時,跟随先生在郡城時,最喜歡去的一家面館。

這面館開的位置很是偏僻,兩人到了才發現,這面館二十多年了還開着呢,鋪子裏稀稀拉拉的坐着幾個人。

兩人點好了面,剛坐下,李長河環顧起了四周,這面館好像這些年都沒什麽變化,只是比以前更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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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看到角落的桌子上坐着兩人,背面的人沒看清,而正面坐着的這位老者,鶴發童顏,穿着茶色的長衫,撫着已經花白的胡須,和對面的人正說着些什麽。

“陳夫子。”李長河突然站直身體,徑直的迎了上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李大山呆坐在原地。

“請恕老夫,人老眼花,看不出您是哪位?”這位老者很疑惑,能叫他夫子的人,難道是他曾經在學堂裏教授的學生?

“夫子,我是長河啊,李長河,我在您身邊打雜了十二年,直到您離開雲城郡,”李長河說着,好像看見了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陳夫子一聽,頓時也激動不已,“長河,你是長河,我本想過些時日派人去李家村給你帶信,沒想竟在此遇到了你。”

再見都已經是遲暮之年的兩人,唏噓不已,紛紛回憶起了幾十年前兩人一起游歷大大江南北時的樣子。

直到與陳先生同來的那人提醒,陳先生才邀請李長河父子兩人同坐。

“長卿,這就是我一直與你提起的李長河,我回都城前,跟随了我多年,也算是我的學生了。”陳先生把李長河介紹給了與他同行之人。

而這位陳先生口中所稱的長卿,則是他好友的長子,傅長卿,這次是外出任教,遇到先生在此,前來拜會的。

陳先生詢問了李長河自己離開後這些年的生活,當聽到其長孫竟已通過縣試,這次是來參加府試的,很是喜出望外。

當即告訴李長河父子兩,等李均竹考完府試之後,帶他到自己的別院裏拜訪,但現在勿要告訴他這個消息,免得影響孩子溫習。

聊了很多的兩人,最後終于在陳先生的随從前來找人時,才依依不舍的告別。

臨行前也一再的叮囑李長河一定要帶着長孫去高安巷與他繼續敘舊。

而陳先生的樣子讓傅長卿很是疑惑,“先生有意收這位李家長孫為弟子?”

打量着自己這位老友的兒子,陳先生笑吟吟的說;“老夫年事已高,精力已不再能收徒了。”

“那您只是為了看看晚輩而已?”

“老夫不能收徒,可你小子可以收徒啊,剛好你要留在這教授幾年,也夠那孩子受益終生了。”陳先生得意的捋着胡須。

“先生!我可無意收徒,再說我們都沒有見過那孩子,你怎知那孩子是個什麽性子。”傅長卿不自覺提高了音量,生怕先生現在立刻給他安排下來。

“看看就知,到時你自個兒看,長河與我有恩,只要那孩子品性尚可,你就受累教教,等我回都城自向你父親為你求情。”陳夫子一錘定音。

而周家的別院裏,李均竹還在與周烨百三人為明天的府試做最後的準備。

第二日,禮房門前,比縣城裏的時候更擁擠,世家公子,有資格考試的商戶人家,都駕着自家的馬車前來,還有附近村子的駕着牛車的。

周家的馬車才進秀才街就不能再往前走了,沒辦法幾人只好提上自己的考籃下車步行到禮房。

經過比縣試更仔細的搜查後,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考位,李均竹環顧四周,自己這次是堂考,也就是各個縣試的前十名都聚集到一個考場,由考官親自監考。

前世經歷了各類大小考試的李均竹,早就習慣了被老師們盯着考試,可考場裏其他的考生們可都沒經歷過。

考官們才往椅子上這麽一坐,李均竹看到好些人甚至額頭開始冒汗了,甚至有人握筆的手已經開始發抖。

這府試內容與縣試差不多,也是考四場,只是相對于縣試來說更難些,特別是在考官的注視之下,寫一篇文章更是難。

考卷發下之後,李均竹深呼口氣,才開始專注答起題來,前三場如縣試一樣,順利的完成,

直到最後一場“文才”時完全難住了他,這文才竟不是以一句話而成的文章,而是已《橋》為題做兩首詩詞。

初看到題目的李均竹完全兩眼一黑,這大乾朝的詩文真是一個很奇葩的存在。

既有前世時書裏能看到的五言詩,七言詩,又有近乎記事類的詞,甚至還有注重韻律的曲。

李均竹曾經為了區分研究這些各個不同種類的詩詞,學到生無可戀。

現在讓他用一個字來寫兩首,思考了良久李均竹還是決定寫自己最拿手的七言詩,與其自爆其短,不如自漏其長。

最後絞盡腦汁,一個字一個字的摳押韻,兩首他自己看來不知所謂的詩詞才寫完。

謄抄到試卷上後,他都沒有勇氣再去拜讀自己的大作,回家之後,他一定要在細細的學學這詩詞,不能再心存僥幸了。

心裏一直給自己設立目标的李均竹并未發現,正前方的主考官,雲郡城的新知府和學政們,都在看着他。

因為這考堂上的幾十號人,領到考卷後全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甚至有些人面上都已經出現了放棄的神色。

只有這年紀尚輕的學子,速速調整了心情,很快的就在草紙上寫了起來,龍飛鳳舞的,竟很快就寫好了。

直到看他謄抄到了考卷上,幾位監考的學政互相看了一眼,看來這雲城郡又要出個小小年紀的秀才了。

李均竹一直認為自己的學識在衆多考生中只能算是中下游,只有他自己不知,空間裏的圖書館帶給他的是怎樣的進步。

知識增加了,心裏預期沒增加,也導致李均竹直到出了考場,心情低落的以為自己這回怕是要落榜了。

回到周家,看李均竹雖沒表現出頹喪的模樣,可甚是了解他的苗方怎會不知呢,窮追不舍的追問下,李均竹才把自己在考場上遇到的問題說了出來。

苗方也很是着急,連忙讓李均竹把寫的兩首詩默寫了出來,拿給同樣考完試的周烨百三人看。

這一看,韓放真想和這個妄自菲薄的家夥,打上一架,這詩他竟然說自己寫的太差,說着還把這兩首詩大聲的念給了在場的人聽。

接連遭受了無數白眼的李均竹,才終于相信,自己這兩首詩竟然做的還不錯。

出榜還有好幾日的時間,考完徹底放松下來的幾人,随即決定到郡城裏去逛逛,買些小玩意兒回昆山縣帶給自己的家人。

而李長河也終于決定趁這幾日時間,上門去拜訪陳夫子。

直到跟着爺爺李長河來到了位于高安巷的陳家別院,李均竹都只知道,爺爺是帶自己來拜訪對自己有半師之恩的陳先生。

想起自己身上這塊帶着空間圖書館的玉佩,就是這位老先生所贈,李均竹心裏也是十分激動,甚至都想問問這位老先生,知不知道這玉佩裏的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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