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這個寶哪怕患有失心瘋妄想症言行舉止還像個臨演,但寶貝的程度比起她最開始以為的,似乎也還要貴重得多。
聶争到這一場的時候,已經算有些名氣了。畢竟之前跟他對打的,無論是刀王還是鐵拳,在這裏都并不是無名之輩。只是在之前的兩場裏,聶争與刀王打時比的是巧勁,與鐵拳打時拼的卻又是蠻力,這兩者恰好都不是那麽好度量一個人真正的實力,是以這位新人争鋒實力到底如何,能夠打到哪一臺,依然是場中大多數人心裏的疑惑。
也因此這一場裏有跟着林玦一起押聶争的,人數卻依然不算多,除了聶争實力令人莫測,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則是他這一場的對手狗爺,那是拳場裏出了名瘋起來就不要命的。連打兩場的聶争又已經被衆人定性成心慈手軟的,是以哪怕在氣勢上,場下大多數人也認定狗爺的贏面更大。
狗爺自己顯然也是這樣認為的。
“你的目标是什麽?”等聶争在他面對面的位置站定以後,狗爺問道。
聶争回憶了一下林玦剛才的話,道:“必勝這一場,展望七連勝。”
頓了頓,狗爺揉了揉耳朵,重溫一次:“我剛才聽岔了,你說要展望什麽?”
聶争認認真真表示他和下面所有正在揉耳朵的人都沒聽岔:“展望七連勝。”
“怎麽個七連勝法?”狗爺飛快問。
聶争的手指從之前的倒數第一臺開始,把樓上樓下七個拳擊場挨着指點一遍:“這樣。”
聞言,臺上臺下都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狗爺指着自己鼻子道:“所以你是要打敗我嗎?”
聶争有些吃驚:“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狗爺:“……”
他整個人的氣場以衆人肉眼可見的程度狂躁起來。
“我一想到這一場你如果勝過我,大概能拿到一筆不菲的獎金。”他手裏的棍子直指着聶争,道,“我現在就想打死你。知道我手裏這根棍子叫什麽嗎?”
聶争實際上并不是很想知道。
狗爺卻一定要說給他聽:“叫打狗棒。為什麽呢?因為要被打得像狗一樣嗷嗷叫的,就是你這種癡心妄想目中無人的狗屁玩意兒!”
他說完這句話,直接一棍子就朝着聶争砸過去了。
第十二拳
裁判大約是很習慣他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風格,幾乎在他使手砸的同時立即就宣布了比武開始。
而臺下的人也直到這時候才從“七連勝”的震驚裏回過神來,一時各個兒熱血上頭,見狀紛紛叫道:“打死他!打死他!”
誰打死誰?
好吧,無所謂。
只是所有人都被七連勝這個概念給點燃了而已。
聶争這一次也像之前擋刀王的刀那樣,直接伸手去觸碰向他當頭砸過來的鐵棍。
他要怎麽做?是用他在上一場中剛剛證實了就像鐵一樣堅硬的拳頭去和真鐵互砸?還是用他上上場那樣的方法,将勁道透過鐵棍直接傷害狗爺本人?
都不是。
聶争的手伸到自己頭頂前方,即将觸碰到鐵棍的那一秒,他手勢忽然變了。半握的拳頭舒展成掌,堅硬也忽然變成了柔和,他就這樣柔和的,手掌貼上攜帶了千鈞之力砸過來的鐵棍,輕輕柔柔地一貼、一握、一推,那千鈞之力頃刻之間就被他推得沒了。
……不,不是沒了。
而是狗爺自己忽然像是被什麽大力給推攘了一番似的,跌跌撞撞往後倒退了幾步,一直到快要跌下臺,這才勉強使力往前一掙,終于穩住了身形。
有些狼狽地喘了口氣,狗爺驚疑不定地看向聶争。
臺下的林玦也很驚悚。
這這這這這……這是太極?太極不是武當的嗎?小和尚不是少林的嗎?他怎麽還會武當的太極?話說回來,當今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一個門派叫武當來着……
她胡思亂想間,臺上兩人又已經鬥在一起。
狗爺手中的鐵棍一棍比一棍更加淩厲,而聶争卻始終使用他那種看似不費一點力氣的輕飄飄的掌法來化解。輕飄飄的掌法,再配上他腳下閑庭漫步一般輕飄飄的步法,如果說狗爺此時的狀态像人間的殺神,那聶争就像是世外的高人。
人間殺神鬥得過世外高人嗎?
百煉鋼能打碎繞指柔嗎?
答案通常是不能。
所以這一場依然是聶争勝了。
他好似真的勝得不費一點力氣,但等到兩人都停下動作,并且裁判宣布勝負以後,兩名從頭到尾沒什麽好說的解說員才注意到,堅硬的地板上竟然新多出一些不太明顯的腳印,而看腳印的形狀與大小,分明是屬于看上去雲淡風輕的聶争。
兩個解說員瞬時震驚了,紛紛想道難不成這人真的會所謂的“內力”?這人難不成真的是個世外高人?
聶·世外高人·争正收回被狗爺十分不友好打掉的手,轉而雙手合十跟他行了個禮:“希望您以後不要随意辱罵別人是狗,再者說世上真有打狗棒法,卻并非您使出的這般。”
狗爺莫名其妙打了與輸了這一場,賽前又撂了狠話,正惱恨交加不知臉往哪放,聞言冷笑道:“我不會打狗,難不成你會?”
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聶争要真說他會,那整場被他追着打的自己成什麽了?
萬幸聶争沒有說話。
萬萬不幸的卻是他擅自撿起了狗爺掉在臺上的那根鐵棍。
鐵棍拿在狗爺手裏的時候,分明讓觀衆都有種行走的利器的兇煞感,偏偏這時候到了聶争的手裏,卻莫名令人覺得……也還好?嗯,就是根棍子而已。
聶争拿着這根棍子,就着臺上那一畝三分地耍了一套棍法。
事實上他使的到底是拳法、刀法、劍法還是棍法,作為外行的觀衆也沒幾個人能看出來,但那根棍子到了他手裏之後就乖巧聽話,指哪打哪,靈活百變,堪稱兵器界的小可愛,以至于他随随便便舞幾招,衆人都覺得他使的一定是特別高深的棍法。
更何況他這也并不是随随便便舞幾招。
他這套棍法是真的很高深,以至于他獨自一人在臺上舞棍,臺下卻是一陣接着一陣歡呼與喝彩,可比他剛才慢慢悠悠打太極一樣去捉狗爺的鐵棍熱烈多了。
一套棍法舞完,聶争收手,并雙手握着鐵棍遞給瞠目結舌的狗爺:“僭越了。”
狗爺顫顫巍巍擡手接棍,半晌才抖着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打哪來的?”
聶争短暫的思考了一下,他能否在這裏暴露師門?
但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卻另外有一道聲音悠悠道:“他,來自江湖。”
狗爺、衆人:“……”老子們信了你的邪哦!
替聶争“來自江湖”的林玦則渾然不在意這些只配被她忽悠的人,興高采烈朝聶争伸出手:“快點,我們去領獎了。”
從來都清心寡欲的聶争聽到“領獎”兩個字,不由也是一陣腦熱,卻按捺住了沒立即跟着她走,而是問道:“是從這一場開始,每連勝多一場,我們都可以領獎?”
林玦喜氣洋洋地點頭。
“那晚點再去吧。”聶争淡然道,“接下來還有四場。”
林玦:“……”
狗爺:“……”
衆人:“……”
少林,武當,丐幫……這家夥一晚上給她的驚喜層出不窮,而且這驚喜想必還遠遠沒有到頭,說不定七連勝真的不是夢——這是林玦的心理活動。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讨厭的家夥呢!!!——這是狗爺和吃瓜群衆們的心理活動。
但狗爺是帶點自暴自棄的心理這麽想,吃瓜群衆們卻多半都帶了些看好戲的興奮感,不少人甚至迫不及待想要跟着他一起去下一場了,這在之前可沒有過——前面兩場八卦固然傳得快,但聶争和林玦每次往下一臺走的時候都整得跟孤膽英雄似的,別說有人跟他們同路,大家夥兒都是恨不得賞這兩人一人一個煤氣罐的憤憤不平。
“讓雷神來跟他打!”
“天刀天刀!”
“龍淵龍淵!”
“吾皇!”
……
衆人一口一個名字,叫的都是拳場裏實力強橫的那幾個。而呼聲最高的四人,雷神、天刀、龍淵以及吾皇,正是第四到第一拳擊場的四位擂主。
聶争已經打過的那三臺的選手幾乎每天都輪換,并沒有擂主一說,說白了,這三臺上面的選手沒有誰的實力強悍到能夠當擂主。而從第四到第一臺,雷神、天刀、龍淵以及吾皇卻毫無疑問都是各自場中勝率最高的人,長期下來,也就被默認成四臺上面的擂主。而此刻的情景,這四位也各自都還站在各自的場子裏,聶争現在去往第四臺,幾率上來說他是有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