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天命如此

腦海中仍回蕩着，那老和尚說的四字‘傷人傷己’…戚渃水從見到虔的第一面起，便注意到了他眉間那股淡淡邪氣…後又從孟之那裏得知虔所用兇劍，名為戮。她問過孟之，兇劍會不會反噬人心。

孟之拍拍胸膛，一臉放心的大言不慚道：“宗上是誰~怎麽會被一柄劍控制心神呢！~哈哈~真是笑話！”

不久落地，十者殺跟着宗上紛紛進莊，只留戚渃水失魂落魄的走了兩步站住腳跟，低頭不語。

孟之回頭見戚渃水這般…萬分愧疚，小心翼翼的開口向她道歉：“渃水，我不是故意的…是宗上昨晚…吩咐我要這麽做的…”

戚渃水緩緩擡頭，眼圈通紅卻無淚光。“…沒事，我不在意的…我現在只想一個人走走。”說着她垂眸緩緩轉身朝林間小道走去。

孟之伫立半響說不出話，忽而揚聲朝戚渃水喊：“渃水！你受傷了，先回來療傷吧。”

戚渃水滞了滞，頭也不回的繼續朝前走去……

第三次了！虔，一次，一次又的一次的把她的希望捏成粉碎！她遭人輕薄，他出手相助，卻親手把匕首放入了她的手中，讓她染血。她命在旦夕，他出手相救，卻親手将她推入萬劫不複，讓她無路可退。她今遭遇險，又是他為看一場好戲故意如此！

她真覺得可笑，方才她知道虔昨晚傳她內力之時，她竟有無限感激，以為他…。可！一切原不過是他的一場玩笑！

仰首望天，冷涼的淚水挂過眼角，內心頓時一片熱血沸騰！一聲凄涼“啊！”她凝神聚氣，姣燕頓時出鞘，泛出強烈綠光，随人飛旋半空，又是一聲恨意，雙眼環飛，綠光乍現宛若深夜羅剎，四周樹葉橫飛觸及綠光即化綠芒。“轟隆！”樹倒風起，林鳥飛散，一棵棵巨樹齊往空中綠光摔去！

戚渃水忽而一笑，心中凄涼萬分，剎那收起姣燕回鞘，綠光消逝，人影随落葉凋零，震耳欲聾！樹幹劈頭壓下！她卻是一臉淡然，合上雙眸站在其中……

待林中慢慢安靜，塵土彌漫中一抹紅色越發奪目，一雙微微上挑的眼角，不禁皺眉緩緩開啓，驚異之中霎時的堅毅揚起嘴角。粗枝樹幹橫七豎八倒在身側，居然正正好好将她圍住，沒有傷及半分！

天命如此！

……

“虔！你怎麽可以插手呢？！這般，叫我怎麽面對瑞雪？！”

虔面色一冷，舉步走進偏廳，嘴角笑意緩緩升起。“少主！難道已經忘了戚渃水曾對你說過的話了嗎？！”尾聲漸響，一聲怒吼當下愣住了青城少主。“您是少主！天陰少主！竟為了一女子要将教中弟子性命讨她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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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青城不服，駁道：“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戚渃水是你帶回天陰的！一向冷酷無情的虔怎麽會無端端饒下戚家的人！？”片刻停頓，亦是一聲質問：“你喜歡戚渃水！對不對！”

“呵~”虔笑着搖了搖頭。

青城即刻道：“你別想狡辯！”

“試問~”虔擡眼，笑問：“少主會喜歡上一個僅僅才11歲的小女孩嗎？”

“她雖今日已脫落成少女，但在我眼裏仍是沒有絲毫差別，若是少主真要給我和她按上情分，那便是上與下，我的屬下，是決不允許任何人踐踏絲毫！當然~我是教主、少主的屬下，亦希望少主能如此對待下屬。”

“爹常要我待虔為兄長，今日是我失言，還請虔勿見怪。”青城僵硬的面上露出一絲笑容。

虔擡手輕輕拍了拍青城一肩，笑道：“少主客氣，瑞雪姑娘的事，我能幫則幫，至于情愛之事，任誰都無能為力。”

話音剛落，他側頭看向了剛從門外回來的戚渃水，她一臉憔悴，冷血的漠視依舊如昔…

片刻四目相對，戚渃水不禁回想起幼時，二嬸命她見人行禮，那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挨人打罵，她的親二嬸，因為她的冷，因為她的沉默。一個耳光，打醒了她已是孤兒的事實！

她走了過去，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三兩步，她止住步伐。深知自己過去并不是給兩人行禮，而是…想殺了他們！

她的殺氣，他怎會察覺不到？

虔收起嘴角笑意，突然轉身跨出偏廳大門，駐足到她面前，斥問：“殺氣這麽重！你能殺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