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情意

這還真讓虔扯對了，在戚渃水心中，虔一直是高高在上，從不想他的出生如何，他的以前如何。在她眼中，心裏，他很厲害，很強大，是一個可以輕易奪人性命的魔鬼。卻不知，這一切都是他以命相搏得來的！

虔見她沉默不語，猜到大半，神色稍有嚴肅，嘴角依然存有一個小小弧度，踏步往山間正道蕩去。“外表看似鮮豔華麗的人，總是要付出與之相應的代價。雖天生條件有差，但有得必失，是這世間永恒不變的道理。不是嗎？戚渃水。”

“有得必失…你說的沒錯。”

她聲音緩和溫柔，柔的宛若山中靜靜流淌的溫泉，暖的包容人心一切凄涼。

虔，微微側頭看向身旁一道走來的戚渃水，滿面柔和，沒有一絲戾氣，一舉一動宛若天女游蕩瑤池，一身水粉色單薄輕紗，稍稍拖地。原來小小的個頭站在高一個石階，已跟他一般的高了，一雙眸子不經意拂過他轉來的眼瞳，凝視不動。

嘴角弧度漸漸平息，他微微轉身看着階上已長成少女的她，右髻垂下一排流蘇的朱釵隐約在她眉梢擺動，淡淡妝容，仔細瞧她，當真如昔日纖纖一般美麗動人。但她沒有纖纖的靈動，反之，多了許多的凄美，樣子柔弱嬌媚，想必只要是男人看了都會想去擁入懷中好好憐惜的女子。

可惜啊~他再清楚不過了，戚渃水只是個看似柔弱的毒蠍美人，實質是什麽？這麽多年，他早知女人心難猜，如今長成女人的戚渃水，她的心一樣難猜~

“這三更半夜的，我是打算回融雪堂去，怎麽？你也要跟我回去？”

戚渃水合眸轉移視線，走下一個石階，與他齊步，頓時矮了一個頭。“我走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互不相幹，若是你不願與我同步，大可輕功轉瞬将至！”說着，她繼續往山道下去。

“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難不成是做了天陰教主義女，了不起了~？”

“虔！”‘你不知道，我做了這麽多…為的，只是能喚你一聲，虔。’後話她無法脫口，固然這是實話，可若是說出了口，就好像是…其它什麽了。

“…”虔有些詫異…戚渃水臉頰泛出的淺淺粉色是什麽…他剛才看的很仔細，她并沒有抹胭脂…這，該不會是…！

他不敢想，只道：“渃水，你為什麽要投靠青昆？”

戚渃水一怔，擡頭看着他，搖了搖頭又繃起臉說：“融雪堂是天陰分壇，我效忠教…~義父~有什麽不對！倒是你~身為融雪堂堂主，方才那一番話要是傳了出去~不太好吧！”

虔歪頭眯眼笑着，轉身走下石階，道：“話別說的那麽好聽~你心裏在盤算什麽，你以為他不知道？我不清楚？！”

“你清楚什麽…？！你根本不明白…”戚渃水垂眸跟在他身後，足落石面，空聲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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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你不過是耍小孩子脾氣~跟我賭氣！你當我不知道？！渃水！我說你同青昆針對我~對你有什…”

“住口！”戚渃水擡頭大叫一聲。“不許你前一句後一句直呼我義父名諱！依你言下之意，就是你對我有恩我必須要一心一意侍奉你嗎？呵！”她輕笑一聲，即道：“這些年你是怎麽對我的？你以為你對我很好嗎？你不過留了我一條性命，給了我一口飯吃，那又如何！我為你殺了多少人！沾了多少的血！你以為我願意嗎！你以為我願意為你滿身是傷嗎！”

虔一臉蒼茫，這幾年，他如何待她？在她眼中他只是在利用她嗎！

“那你為什麽！…還…”他面色一冷，伸手攬上她的腰後，湊耳輕語。“那你是想幫青昆殺了我？還是你想借青昆殺了我？！”

戚渃水身子一顫，她曾迷蒙中想到過天陰內讧，依虔的性子不會忠心于任何一人，取而代之教主之位那是遲早的事。想來青昆拉攏她，的确有意讓她對付虔…但青昆不會料到，她雖不止一次有想砍上虔幾刀的沖動！可她絕不會，不會傷害虔絲毫！

甚至…虔現要她做任何事，她依舊會如往常一樣照辦無誤…

可她不想對他說實話…“是！我恨你恨的要命！恨不得一劍殺了你！且如果是義父的命令，我一切都會聽從！…我要拿穩天陰教主義女的身份，像你一樣！唯利是從！”

微微側臉，戚渃水身上的淡淡幽香磨平了他眉間戾氣，唇角笑容緩緩揚起。“哦~是嗎？我這個人是比較貪，不僅圖利，戀權勢，還喜歡美人~”他一邊說着，腰間手掌順勢往上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