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湧泉相報啊，知恩要圖報，哎呀，今天的人形機會浪費……”大臉貓出現在門口，遺憾地念叨。周澤楷幾乎是第一時間開槍，大臉貓也幾乎是子彈出膛的那一瞬間，再次消失。

周澤楷維擡着槍的姿勢，冷靜地等待，直到聽到葉修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似乎在悻悻然地說差點中槍——他果斷追出去。

趴在窗臺打盹的喬一帆被“砰砰砰”的聲音吵醒了，爬起來揉揉眼睛，看到貓前輩正追着周前輩滿屋子跑。

葉修經過喬一帆身邊，忽然停下來，把喬一帆抱在懷裏，對周澤楷叫道：“站住！我有人質！”

“……幼稚。”周澤楷沒有站住，葉修怎麽會傷害小朋友，只好把小朋友朝大朋友的照臉扔過去，趁對方小心翼翼接住小朋友之際，逃之夭夭。

BJ市最近都不是很太平，狼怪、地獄獵犬和小鬼頻繁出沒，有些連白天都跑出來，對于喜歡黑夜的它們來說，這算是比較稀罕的。周澤楷四天內處理了二十只，數量非常可觀。

“這次又是地獄狗？”葉修問。

“嗯。”

“怪事，得查查才行。”人形的葉修穿着車主的衣服，捏着根煙，坐在助手席上，打開了筆記本。最近小怪物的猖狂鬧得本地的新聞網頁格外熱鬧，一點開主頁就是鮮紅的市民離奇受傷大标題，

“貓前輩，我也想看。”喬一帆在周澤楷的口袋裏說。

葉修把小人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爆炸新聞真不少。”他托着下巴，盯着屏幕，嘀咕，“本地的兩個大富豪死了。”

“有聯系？”司機問。剛好路口紅燈亮，他停車，側身看屏幕上的內容。

“新聞上當然沒說有聯系。”葉修說，“身為職業獵手，要有一雙善于發現的眼睛，仔細看看，這新聞裏有什麽內涵？”

周澤楷沉思了十秒，說：“是失蹤。”新聞上分明寫的是下落不明，失蹤現場只有一灘血。

“這麽多血，十成十是死了。”

“或許……是被吃了。”

葉修點點頭，說：“狼怪吃東西很幹淨，食物除了已經流出去的血外什麽也不會留下，但你看，圖上的其他地方都很整潔，一點損傷也沒有，地上除了那灘血，沒別的印子，狼怪可不是什麽紳士，它所到的地方即使最後沒有成為廢墟，下場也肯定是狼藉的。”

綠燈亮了，周澤楷繼續開車。“另一個。”他說

“另一個很符合你的猜想。”葉修切換到另一個失蹤大富豪的新聞頁面上。感謝科技，高清的圖片将現場一覽無遺地展現給對血腥場面感興趣的人。富人的房間裏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簾布破碎，地板和牆壁上有幾道刺眼的抓痕，到處都是血跡，床上的血跡尤其多，地上依稀能分辨出不屬于人的腳印。

這一個受害人明顯是狼怪吃的，那第二個怎麽解釋？

“……高級怪物？”周澤楷說。

他通常接的是低級怪物任務，但任務出現差錯、出現沒有料想到的高級怪物這種事，不是沒有過。一般來說高級怪物可以差遣低級怪物，除了一些特殊情況……狼怪絕對不會聽從吸血鬼的差遣。

“不好說。”葉修抽了口煙。

周澤楷點點頭，葉修正要繼續說話，周澤楷忽然猛打方向盤，來了個緊急大轉彎。葉修差點滾到座位底下，好在緊急時刻抱住了身後的椅背，才避免難堪。

一頭體型壯碩的狼怪落到公路上，車子方才要是不趕緊改道，這會已經被踏扁了。

周澤楷一手掌握方向盤，一手掏出槍射擊。葉修拿起傘，突突兩下，與周澤楷合夥把狼怪爆頭。司機非常介意地多看了那把傘兩眼，把車停了下來。

葉修探頭看看周圍，他們在一片郊區，這裏這時候雖然不如市區熱鬧，但也沒到人煙罕至的程度，好在剛才路過的兩輛車直直地開遠了，沒有留意到狼怪和槍聲，也可能是不想惹麻煩。

“那個方向。”他忽然指向一個方向，“還有一只。”

周澤楷發動車輛，沖過去。到達一定距離後，狼怪——不止一只——注意到他們，無畏地沖過來。

處理掉兩只狼怪沒花多少時間，兩人決定在周圍轉轉，也許能發現什麽。這裏離市區大概一小時車程，名鳳凰新城，是BJ市有名的三大富人區之一。

“這裏是有錢人的地盤，之前失蹤的又是兩個富人。”葉修思索着，一邊說，“這是有針對性的傷害，幕後搗亂的家夥難道跟富人有仇？”

周澤楷開着車，擰了擰眉頭。這幾天幹掉了好些狼怪，搗亂的正主一直沒見着。

“對富人最有理由憎恨的應該是窮人才對。”葉修感慨，“怎麽怪物也往這裏頭參合了，難道是一個隐居人界，被資本家剝削地忍無可忍的笨怪物？”

“或許是……連環殺人犯。”周澤楷說。

葉修又看了幾遍新聞，第一個現場很混亂，第二個卻非常整潔，看得出作案的家夥很細心，什麽也沒破壞，只留下一灘血，也許這是在暗示自己某種邪惡的心思……或者是正在完善自己的手法。就像電視裏的連環殺人犯，一開始犯下的罪惡簡單又粗暴，到後面越幹越順手，甚至額外做一些小把戲，當成是自己的“風格”。

怪物一般不這麽幹，扮演殺人犯角色的通常自己也是人。

“人不能指使怪物，不管他多厲害。”葉修提醒對方，也是提醒自己，“除非得到了一些危險的東西……”

“狼人。”周澤楷給出第二個猜想。

“狼人總是跟人走得很近，确實有可能沾染上一些壞毛病。”葉修繼續分析，“但低階狼人指使不了地獄狗，高階狼人應該知道傷害普通人類會造成什麽後果，政府和……”

他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慘叫，停了下來，側耳細聽。貓的聽覺都很靈敏。

周澤楷看到旁邊人的模樣，放緩車速。

“右邊。”葉修忽然道。

右邊穿過一排樹就是一條小徑，小徑不長，一幢別墅就矗立在不遠的地方。把車停到別墅大門外，周澤楷葉修兩人下車，鬼鬼祟祟翻牆進院。

那個家夥死之前竟然發瘋地叫了幾聲，吳晴被吓了一跳，緊接着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大驚小怪有失風度，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她解開已經放幹了血的死人在三腳架上的束縛，将屍體輕而易舉抱在手上，走到房間外。

她對這次的手法不是很滿意，用三腳架倒吊着人放血的方法畢竟是電視上學來的，不屬于她，新鮮勁一過就沒勁了。吳晴認為自己很有必要做一些創新。再就是那幾聲慘叫，讓她很不愉快，但把對方的嘴堵上的話，她就聽不到小心壓抑着音量和哭腔的求饒了。

真是犯難啊。

吳晴走到陽臺上，發現竟然一只狼怪都不在。她不高興地呼喚了幾聲。

“難怪能指使怪物當喽啰。”葉修說，“差點就要以為你是哪個不知好歹的狼人了。”

吳晴看到下方院子裏不知何時出現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正舉着一把槍對準自己。看那架勢，只要她一動，身上指不定會出現幾個窟窿。

“你們是誰？”她問，“那些畸形的狼，都被你們殺了嗎？”

“狩獵之人。”

吳晴勾起了嘴角，笑道：“狩獵什麽？我嗎？什麽時候警察不叫警察，改叫這麽無聊的稱號啦。”

“你已經不屬于警察的職務範圍。”葉修大聲說，“快下來吧，小姐，你以為是寶貝的東西，其實比惡魔還可怕，你沒發現那雙鞋自打穿上以後，就再也脫不下來了嗎？”

吳晴無動于衷，顯然她是知道的。

葉修接着誘哄，“我有認識的人，可以幫你想辦法，脫掉那雙鞋。”

吳晴沉默，抱着屍體，沒有說話。

“看來你不想脫。”葉修遺憾地嘆氣，轉頭對周澤楷說，“殺。”

吳晴把手中屍體往護欄上一靠，迅速下蹲，躲在石質的護欄後頭。子彈打到了屍體身上，沒傷到她。

正在這時，一只體型碩大的三頭地獄獵犬從房屋一側的樹林裏沖了過來，蠻橫地撞開圍牆，中間的頭張嘴就噴出一股烈焰。葉修果斷撐開傘，拉着周澤楷和自己蹲下來，藏到傘後。

“你去追紅舞鞋，我來對付地獄狗。”葉修說。

周澤楷點點頭，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陽臺上的女人，發現後者打算逃走，剛好地獄獵犬的火焰出現停頓，他迅速竄出，往那個女人逃跑的方向追趕。

他很意外葉修會主動分擔他的工作，但沒有多說什麽，對方這麽說，表示三頭地獄獵犬他能夠搞定。周澤楷很想留下來觀察葉修是怎麽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