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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終于做好，李輕輕提着蛋糕和葉彬一起跟老板娘告別。老板娘分外熱情地送他們到樓底下，并叮囑葉彬一定要勸安擇明再來一次。

葉彬擡頭看看天，顏色還不算暗，他并不想那麽早就回家。一回家就要商量離開的事，那是他不得不面對的事。趁着這個天色，葉彬還可以幹點壞事。他略略思索，唇線一挑，拽着李輕輕往大廈後面走。

“幹嘛？”

“逛公園。”

李輕輕在葉彬面前永遠沒脾氣，就像一只剛出生的小雞，見到葉彬就當成了媽媽。公園的空氣很好，常青樹有越長越濃烈的趨勢。剛剛立了冬，空氣卻還沒有冷到極致。只是這個季節這個點上，公園人很少，大家都覺得太冷清。

“你有什麽打算？”葉彬帶着李輕輕往前走，突然眯起眼睛問了一句。

“什麽？”李輕輕沒太聽明白，她停了一步。

“你是打算高考結束念大學，然後一直往上考嗎？”葉彬回頭看着她，然後倒着向後走。

李輕輕沉默了一下，跟上葉彬的步子。“嗯，是啊，我沒有什麽別的路走。”

李輕輕的家庭是一個普通家庭，沒有一個能大學畢了業就找到一個滿意的工作的背景。人的生活，性格，一定和家裏因素有關，但大多數人都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地度過餘生。

李輕輕當然也不甘心草草一生過，只是姿态高端，實質低端，理想香甜，現實苦鹹。她的自制力并不好，說得更簡單一點，其實她比較懶，也沒有一個動力支持她改變。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去當兵的選擇是對的還是錯的。”葉彬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在問自己。這條路他選得太倉促，也太果斷，他不知對錯，也不知後果。

“有選擇就已經很好了。”李輕輕仰起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你這麽選擇因為是林玥學姐嗎？”

“……嗯，準确地來說是林玥的媽媽。她說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林玥已經大二，她永遠要等我兩年，她問我能給她女兒什麽。”葉彬頓了頓，順手點了根煙。煙霧袅袅，模糊了他眼眸裏的神情。“然後我就一下說不上來了，我覺得自己應該有一個方向，但是我不喜歡學習。”

“所以你就打算去當兵了嗎。”李輕輕低下頭。在葉彬心裏，始終有一處是專門留給林玥的地方。她進不去，也無法染指，只能在外面遙遙地望，希望葉彬能夠早一點出來。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走什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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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挺好的，你選擇沒錯。”李輕輕笑得很好看，兩個酒窩分明。

葉彬突然覺得話題很沉重，他故意岔開話題，眼眸裏透出點狡黠的光。“輕輕，我馬上就要走了，你不要給我留點什麽嗎？”

“你想要什麽？”

葉彬眼睛一眯，彎下腰。“你湊過來，我和你說個話。”

“什麽？”李輕輕眼見着葉彬和自己近在咫尺，心跳得越來越快。

啾。

這是葉彬一貫愛玩的伎倆，林玥也就是這麽給騙到手的。只是葉彬啾了李輕輕之後一句話也沒說，李輕輕當然也不敢問，兩個人就這麽懷着微妙的心情回了家。

回家之後，李輕輕媽媽的媽媽坐在沙發上，一臉神秘地看着她，李輕輕當然很疑惑。

“媽，怎麽了。”

“輕輕，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李輕輕愣了。

“沒事，現在這個年紀情窦初開很正常，那天那個小夥子真的不錯。”

“媽！不是啦——”

“反正我看着挺順眼，這事我同意，你別管你爸。”

李輕輕有時候真的拿自己的媽沒轍，自己的媽有一顆少女心，喜歡看各種狗血偶像劇，還跟着一起哭。平時在家的時候，李輕輕爸爸只要一沉默，一不說話，李輕輕媽媽就開始黏人。有時候李輕輕看不下去，眨眨眼轉身鑽進房子。

只是葉彬這個事，李輕輕媽媽還真沒妄想症，自己确實很喜歡葉彬，只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麽。李輕輕突然想起葉彬啾地那一下，心裏忐忑不已。

第二天李輕輕去學校，葉彬的位置空着。第一節課下了，習慣性地往後一瞟，葉彬的位置空着。直到放學，葉彬的位置依然空着。

之後的日子，葉彬再也沒有出現在高二八班裏。

李輕輕始料未及，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一聲再見。她沒有給葉彬發短信或是打電話，拖得時間越久，越是不敢。

直到有一天，李輕輕的目光依然條件反射地往後瞟，唐之遷沖她招了招手。李輕輕轉身，唐之遷只跟她說了一句話。

葉彬不會再來了。

李輕輕的心情瞬間跌倒谷底。就好像前一秒一切都要水落石出，一切都也會擁有了的時候，卻突然天翻地覆，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