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切的一切

一刻也放不下,心裏始終亮不起來。

第四天,一切都處理得當,一切似乎都朝着有序平和的方向發展。葉琳給我的短信說易涵拒絕和他爸爸去美國,他認定要待在龍江。無奈之下,他爸爸決定先回美國安排好,過段日子,一定回國。

抛下在美國好不容易開啓的事業,認着要回龍江——他老爸也是個倔強的小老頭。

易涵如此倔強,他老爸怎麽就這樣不懂他,為什麽就這樣撇下他,這樣快地飛回美國。葉琳的回答卻是,易涵趕他爸走的,他惡狠狠地指着他爸說他害了自己的母親,他不配再在他面前待一刻!

如此凄厲的語言,易涵他不說話,說出的都竟是如此惡毒之語,毫不留情地甩向他的父親!

我嘆息,卻笑自己不懂易涵,好想在走過那幾個熟悉的路口,好想再看一看少年白衫飛揚的樣子,不為什麽,只求安心。我拉着爸爸,爸爸去龍江城拉貨,我便跟上。

那幾個路口在我的記憶深處竟是如此——刻骨銘心,一個邊上有家電子琴房,偶爾會有好聽的音樂傳出,另一個路口有個墨綠色的龍江旅游廣告牌。

到了市區,便是我一個人,爸爸很安心地拍拍我的腦袋,會心地驅動彪馬車前行。

看着父親遠走,我就站在那路口——我的腳下,便是易涵母親走過的最後一個路口。

和往昔一樣,綠燈歡快跳躍,紅燈驀然亮起。揚起脖頸,便看見少年如風般,輕吹拂面。

綠燈停歇,紅燈粲然!

你确是如此無視,我一個箭步沖動你面前,小雨淅淅瀝瀝在耳邊厮磨。

我站在你面前,馬龍車水從你旁邊流過,也從我的背後穿過——你卻全然不覺。

把你推出路心,狠心地抓起你的手,狠狠地對你說,“易涵,你醒醒!”

我都坐在地上了,下過雨的路,濕答答地,雨水很快就浸過我雪白的褲子。

這裏不是游泳池邊,我可以懶懶地坐着,向你抱怨你太狠心,向你訴說我還心悸,然後任憑水滴流過我的鬓發,輕垂在我的羽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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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涵,為什麽連拉我一把都不肯。

只能自己無力地站起,想抱怨想發脾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嘴角微微顫動,卻是一聲嗚咽。

“為什麽車子不從我身上過去?”聲音淡的我幾乎聽不到。

我只知道你還是是完完整整的,完完整整的易涵!拉起你的手,就像我剛才拉起你的手沖過馬路一樣,大聲對你說,“不要這樣,易涵,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真的不要這樣!

那一邊,又是誰?急切地尋找,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那雙眼睛如濃墨般卻暈開無盡的悲涼。

是我的手,拉着你的手嗎?

“舒烨。”嘴角抽動,我把自己手牽着得那雙冰冰涼涼的大手塞到舒烨的手上,望着那兩雙手交疊在一起,我微微一笑,“請你帶易涵回家。”

舒烨眼睛漸漸清亮起來,卻又沉進更深的黑色中,他只是淡然地說了句,“謝謝。”

謝謝——這句謝謝說的我酸酸的,我只用力點點頭,卻止不住嘴角抽動,眼睛漸漸迷離。

那兩個高瘦身影消失,轉過街角,眼前只剩車水馬龍一片,我全身都濕濕的。

回家果然得了感冒,連着喝了好幾杯的清開靈。

和葉琳聊天,她今天突然跟我聊起了槿澈,“你知道嗎?”

“什麽東西?”槿澈她又怎麽了。

“槿澈她爸爸這次被攪進去了!”

“你說什麽,能仔細點嗎?”我有些緊張。

“不過應該沒什麽事兒了,他運氣好趕剛趕上換人,這誰知道呢?”葉琳說的漫不經心。

“她爸出什麽事兒了,你跟我說清楚點。”我的心驀地緊張起來,手抓着電話止不住發抖。

“她爸,你不知道呀!?她爸可是龍江最大的房地産商,這你不知道嗎?”

“槿澈沒跟我說過。”我只知道槿澈家裏條件不錯,但好到這種地步,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真有些難以置信——槿澈,一瓶兩百塊防曬霜也嫌貴的女孩。

“徐老虎的名頭都不知道呀!啧啧,藍寧智,你這都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他開發的“錦繡龍江”房産上次出事情了,都死人了呢!死的人不多,也沒怎麽鬧大,可是——這一查可不得了!“

“怎麽了?”我很緊張槿澈。

“她老爸包的工程都有問題,估計要牽扯到幾十個億,徐老虎被捅出來,別說傾家蕩産,被判個無期都是有可能的!”

她這樣一說,說的我心慌慌的,“真的嗎,你哪兒聽來的。”

“告訴你就告訴你呗,大人們說的,我偷聽到的。”

我的心亂成一團,槿澈父親被捅出來,要受這樣大的罰,他會不會是——不,不會的!

肯定不會的,這怎麽可能,葉琳跟易涵媽媽這樣親近,她講這話怎麽可能這樣随意輕佻呢,她只不過告訴我徐槿澈的消息,只是這樣而已!

“那個,這事——我們都不知道的……”我支支吾吾,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話。

“你不用緊張,可憐我們這群住他房子的小孩——嗚嗚,生命安全無保障阿!?”葉琳似笑非笑地嗚嗚作泣。

“那你要注意安全噢!”我安慰她,卻接不下話,心亂作一團。

很想問一問,這事情知道的人多不,後果到底有多嚴重,還有最關鍵的——和章院長有沒有關系。

不能不讓我起的聯想,從她說“你知道嗎”開始。

“奸商!”葉琳在那邊叫罵,“真是龌龊至極,賤人噶!”

“同情你,同情你哈!”我在這頭安慰她,被她一句句叫罵說的似笑非笑。

“唉,虧他徐輝祖這樣會搞關系,巴結的真好。苦了我們小百姓!”

葉琳還在感嘆。

“沒辦法,有錢能是磨推鬼!我們只能自己注意點!”真沒想到,徐老虎生的女兒這樣有蕙心,自己卻——唉!

我和葉琳不約而同又嘆了一口氣!

我終究還是問了,“他跟章忻關系怎麽樣!?”

葉琳嬉笑聲依舊,電話那頭有些許嘈雜,“好的咯,你別說,徐輝祖很有一套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什麽樣的人他擺不平!”

我的心稍稍松了一口氣,一切都是我想太多。

我也嬉笑了,“我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類!”

她也咯咯笑了。

……

挂了電話,輕松也戛然而止,心始終無法亮堂起來,笑聲過後又是莫名的哀傷,這一切,當真如此嗎?每天都在猜疑和不安中度過,易涵的眼神迷茫卻又如此堅定,他邁步,他停留,他不回頭。

決然的走下去,下一秒,你又會做什麽,舒烨都抓不住你,我呢?你如果覺得孤單,請和我們一道。夏夜的星空,雲淡風輕,暑氣消散得無影蹤。

飯桌上我大膽問了爸媽一句“徐輝祖”的名號,母親頓了頓,飯都嗆住了,不停戳着筷子,她竟如此失态;老爸停住了夾菜的手,一塊肉不自覺滑落……

我訝異地望着父母,他們怎麽對徐輝祖反應這樣大,不過我也不好意思再問,畢竟他也是槿澈老爹。

“易涵出事情了,你過來!”打我家電話的那串號碼,熟悉卻又陌生——那是槿澈的。

我被吓得驚出一身冷汗,剛泡的清開靈被我連碗摔在地上,濺落了一地。

“媽,我要去龍江,馬上!”我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去龍江,易涵,現在你在哪兒?

路口,不,你絕對不能再在那裏。我拉住過你,你再去那就是傻瓜,蠢蛋,白癡。

而且,舒烨也一定不會讓你去那兒的。那個路口,舒烨也畏懼,他怎麽可能放你再去那個路口。

易涵,你究竟跑哪裏去了?

槿澈匆匆挂了電話,唐突到我連想多打探一點消息也不行,再撥電話,那邊已是無人接聽。

葉琳的電話卻是關機的,我只能打給舒烨。

“他在醫院,就那天你來的醫院!”舒烨淡淡地回應了句,便把電話挂了。

我趕到醫院已是上午十點多了,易涵他在普通病房,這讓我安心了好多。

葉琳的電話終于撥通,她聽到消息也很震驚,她已先我一步到醫院了。

推門進去,易涵頭上蒙紗布,安靜地躺在床上,高挺的鼻梁,倔強地立着,此刻,他是我熟悉的會蹦會跳,笑得如陽光一樣的易涵嗎?易涵,那些燦然的日子去哪兒了?

心零碎了,滴落了一地!

舒烨坐在一旁,滿臉憔悴,黑框眼睛下那雙眼睛,堆滿了落寞。

和他對視一眼,我的心驀地抽動了一下,忙低下頭,維諾地說了句,“槿澈打電話給我,我……”

“不要跟我說這個人!”舒烨近乎咆哮,沖我怒吼,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聲音沉了沉“我不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她,怎麽可能?彼此最美的三年——她的初潮,她的綻放,她的笑靥,她的哀傷,這一切和誰有關?

舒烨,“不認識”這三個字真當可以抹去一切嗎?我相信你可以釋懷,可以放開,可心底潛藏的那個角落,蕩漾的清水,只有槿澈眸子裏清澈的光華可以填滿,只有她!

為什麽是這三個字——不認識。

“易涵,他怎麽了?”不提槿澈那說易涵吧,他怎麽了,好端端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麽會躺在病床上——易涵,你起來,這兒不是和你嬉笑打鬧的游泳池,你可以賴在水底不起來!

你的腦袋是這樣小,小小尖尖的。

可這次,他真的出事兒了,傷的是他的身體,傷的是他小小的腦袋。

“他頭部被人用啤酒瓶打中,輕微腦震蕩。”舒烨說這話的時候,面容慘淡。

啤酒瓶打在頭上——電影裏兩方打鬥,然後順勢把啤酒瓶往對方頭上砸去,接着血肉模糊,燈紅酒綠中一片狼藉,尖叫聲四起……

這樣浮躁的場面,怎麽會出現在易涵身上,他是這樣一個安靜陽光的少年,笑起來的樣子幹淨地沒一絲雜質。我不敢相信,靠近易涵,他的臉龐如此清晰,淡淡的紅色透過白色的紗布,血紅色如此觸目。

你第一次見到我的血紅,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覺?我的有迷彩幻化斑斓的色彩,還是擋不住你的火眼津津。

白色和紅色,古銅的膚色——這本是最華麗的鋪設,此刻卻如此礙眼,眩目得讓我難受。

“我能進來嗎?”聲音不再是銀鈴般悅耳,卻是我熟悉的,溫柔和緩。

舒烨走到門口,啪的一巴掌扇過去,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舒烨,舒烨——他怎麽可以!

槿澈倔強地看着他,淚水溢滿眼眶,清澈的淚水爬滿了臉頰,左臉隐隐一道道血痕。

舒烨——他怎麽可以。

這是他的最愛,他高傲的木槿花,他怎麽可以?他怎麽可以!

“滾!”舒烨的聲音尖利到沒一絲感情,這個滾字如鐵打的一樣,不帶一絲生氣,“你不配來這,有種叫徐輝祖給我滾來!”

如此清晰,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被舒烨咬的清晰透徹。

我過去拉開槿澈,槿澈的淚水滑落到我的手心,我緊緊抱住了她,這一切都不幹她的事兒,她只是過來看看易涵,她只想過來看看……

“老公,對不起!”她掙開我的懷抱,她的身上冰冷如那夜涼夜我們相擁,“我知道,對不起。”

舒烨,是不是又再一次傷害了她,再一次冷落了她。如果真當如此,我這次一定跑過去好好收拾他一頓,絕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一個人跑去找他,我絕不會了!

淚水止不住往下流,槿澈卻如此決然地掙開,邁步緩緩走開……它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那一霎,嬌小的身影讓我難受,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幸福的輪廓,告訴我,槿澈!什麽是幸福的輪廓!

舒烨是不會再原諒她了嗎?他的兄弟,他最親最鐵的兄弟,他最愛嬉皮的兄弟,他最愛和他飛機的兄弟,此刻卻是如此無力,躺在病榻上不省人事。

易涵,你是不是情願這樣睡着,不想再醒來,為什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切的——你是如此無力,我又該問咎于誰?

徐輝祖,所謂的“徐老虎”,他到底做了什麽?他真當狠,要趕盡殺絕?

舒烨不再言語,靜靜地盯着易涵,易涵面容平靜,此刻他真像她的母親。可我心裏是千萬個不願他和他母親一樣,易涵只是輕微腦震蕩,他不久就會醒的。

易涵醒來了,他真真切切地睜開了眼睛,亮亮的眸子又燃起了生機——這本是一個絕好的消息,可卻是這般慘淡。

他竟對着舒烨傻笑了一陣,哈哈聲響徹整個房間,那笑聲是在我破碎的心上淩遲,一刀一刀的,我已血肉模糊。

目光無焦距,看我和葉琳,只是嬉笑,面上肌肉擠在一塊,此刻我的心是什麽感覺,我已經全然不知!他轉頭對着舒烨,渙散的眼神微微顫動。

“大哥,我怎麽還在這裏,我還以為真叫那群流子給打死了呢!”他笑的更尖了,舒烨的身子一僵,眸子沉入了更深的黑夜之中;

他是清醒的,他腦子也是好的——這樣的消息又怎能讓我歡喜,易涵,他清醒着,他更痛苦。易涵,此刻多希望你像平常一樣沒心沒肺的,只知道欺負我!

“大哥,大哥沒照顧好你!”舒烨緊緊擁着易涵的腦袋,右手拂過那倒殷紅的傷口——豔豔的如那天那面鮮豔的旗幟。

“大哥,我錯了。”易涵聲音顫巍巍的,一字一字抖落着,“我……我沒用!”

舒烨把易涵抱得更緊了,黑框眼睛隐隐閃動着晶亮的淚光。

“徐輝祖他……他……真有本事,我砸不到他人,只把他車砸了,他怕死,他去請流氓……”他嘿嘿笑着,淚水卻止不住溢出眼眶,“他害了母親,他還怕死!”

舒烨把頭別在一邊,窗外綠意盎然,枝枝葉葉在風中搖曳。

“別想太多,大哥給你報仇,我們扭送他去法院,我們去告他,要他身敗名裂!”

“告?”易涵慘然一笑,“他請的是酒鬼,拉的是流氓,我能拿住他?”

我的心酸酸的,易涵受的委屈有哪裏只是委屈,那簡直是冤屈,很大很深的冤屈——那樣長那樣深的一道鴻壑,他哪裏有力氣去填補,他哪裏有資本去填補?他不過是個孩子,一個瘦瘦長長愛穿白衣服的男孩子,一個愛嬉笑愛無賴愛裝逼的孩子,他怎麽受得了?

這樣無力,卻不願再連累任何任何人——就連最親最親的父親,最鐵最鐵的哥們,他也不要!

易涵,你的世界如此孤獨,你以為你還是發光四溢光芒四射的太陽嗎,你不是!

我又有什麽資格,又有什麽能量,讓你放開,讓你不要這樣孤單呢!我是這樣沒用,連正步也踢不好,游泳也不會,智商低得連雙扣都不會,拿副牌還不會插,易涵,我什麽都不配!

我又要舒烨怎麽去原諒槿澈,怎麽樣待她好?我簡直癡人說夢,藍寧智,你醒醒再說!

易涵,你真的不要再跑再跳了,下一個路口,我又怎麽找得到你,下一個電話,我又怎麽知道是關于你?

望着易涵倚在床頭,巴巴地張着嘴巴,眼神游離在窗外,尖尖的腦袋上那朵眩目的紅花,刺得我的眼睛生疼,我實在沒有勇氣看下去了。易涵,你就安安靜靜的,哪兒也不去。

回去的路上,大巴車開過,窗外綠野阡陌,稻子青青。匆匆來到龍江,這一趟匆匆,讓我明白了一切,一切如謊言,一切如虛幻。地上青青一片,盛夏的天空卻是被沉悶陰郁籠罩,灰蒙蒙的不見生氣。

槿澈,易涵,舒烨,這些在我生命中劃過美麗弧線的人,變得陌生,變得複雜,糾葛中,我又是怎樣浮沉呢?

易涵,你是否願意,再勇敢地走下去,風蕭蕭兮易水寒,你的悲壯,你的慷慨,你的激昂,你的血性,能不能繼續?

下星期的課堂,陌生而又熟悉的二高,我是否見到依然如陽光般暖暖。

即使不可以,即使笑容慘淡,即使面容清俊,我依然要和你走下去。我沒有舒烨那樣寬厚的手掌,可以帶你回家,可以抱着你的頭讓你安心。我有我自己的方式,你的笑容如陽光般充滿暖意,讓我看不清腹痛的日子,看不清淚水的模糊。

如果可以,我願意,我真的願意。易涵,請不要生氣,就當我是任性的小孩,就當我是傻逼的銀子,就當我再用竿子抽你,我也要緊緊抓着你的手,即使拉不開你高大的身軀,我也一樣和你摔出馬路——也不要站在路中心,任憑紅燈起滅,任憑車輛游過身邊。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我也可以游蕩,是你教會了我游泳,是你教會了我呼吸換氣,我怎麽可以在水一方,無動于衷呢!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劈柴喂馬,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海子說的幸福辄止于明天——那樣的幸福是不是太遠太不真了。你的每一天每一夜是不是都很漫長,幸福,這樣的字眼還會不會讓你微微而笑,揚起眉宇間的清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我不奢望這樣的風景,也無暇欣賞這樣的風景,當最賞心悅目的人,最賞心悅目的事碎了,一切變得空空如也。和風浪同進退,每一個海灣,每一寸沙灘,那兒總會有風平浪靜,潮平風順,海闊天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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