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顧長庚被罰

籬園。

顧長庚端坐于書桌前,青衣黑發,面容俊美,如畫般的眉眼卻微微蹙着。

顧伯将茶放在一旁,道:“少爺出府回來一直安坐于此,是修複将軍的玉佩不順利嗎?”

“不是,有一位手藝了得的珠寶匠曾在宮中謀生,他知曉了一法子,能修複父親的玉佩。”

顧伯詫異,“真的?”

顧長庚微微颔首,“真的,雖說無法完全修複如初,但能讓玉佩留下最小的瑕疵。”

“這是一件高興的事,為何少爺回來卻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修複玉佩銀子不夠?老奴可以……”

顧長庚打斷了顧伯的話,“修複玉佩的銀子已經付了,我和那位老師傅約定十日後再去取玉佩,我只是在想……”頓了大半晌,“顧伯,你說,人真可在短短時日內變的和往日截然不同嗎?”

“少爺說的是三小姐嗎?”

顧長庚沉默不語,默認了顧伯的話。

顧伯思忖了片刻,道:“聽聞五夫人去世的早,這三小姐年幼時,才五六歲的時候,時常被二公子毒打,,關柴房餓上幾日都有,老夫人和相爺也不管,好幾次險些丢了性命,直到少爺進了丞相府,二少爺開始針對你,她……好像才好過些。”

前兩次林清淺來籬園,見她關心顧長庚不像假,顧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雖然三小姐是很讓人可恨,但……也是個可憐人。”

顧長庚神色淡然的望着茶杯上的花紋,顧伯看不透他心裏想法。

過了片刻,他像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擺擺手,讓顧伯出去了。

……

從那日出府後,林清淺這兩日在柳園過着吃飽睡睡飽吃的日子,心想,先不湊上去惹顧長庚煩,等玉佩修好,看在她想辦法的份上,那時再過去,顧長庚對她成見應該不會那麽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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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不如人願,上午才費盡心思躲過林清遠,天黑之際,春夏火急火燎的跑進來。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林清淺躺在卧榻上,懶洋洋地問道:“什麽事?”

“奴婢剛才路過前院,聽聞顧長庚和二少爺打起來,還打傷了二少爺,老夫人一怒之下,讓侍衛抽了顧長庚三十鞭子,将人關在柴房裏,還說這兩天不準任何人給他送吃的。”

林清淺交代過春夏要多注意籬園,春夏得知後顧長庚的事後,急急忙忙就回來禀告。

林清淺眉頭皺的死死的,“顧長庚和二哥為何會打起來?”

“奴婢不知,聽人說,二少爺

好像和顧長庚說起,說起……顧将軍的事。”

林清淺不用想就明白了,扶額,長嘆了一聲。

這林清遠和原身真不愧是親兄妹,嘴毒估計都是遺傳的,書中寫她原身張口閉口罵國賊之子,林清遠時常罵顧昀是通奸叛國的奸細,可想而知顧長庚會多憤怒。

林清淺下意識要去前院找林老夫人,春夏拉住了她,“小姐要去做什麽?”

“我去找祖母,也許能幫顧長庚說說情。”

春夏一聽,立即就急了,“奴婢勸小姐還是不要去,老夫人向來疼愛二少爺,小姐去了,非但幫不了顧長庚,還會因此惹怒了老夫人,連帶小姐也要受罰啊。”

林清淺一個激靈,頓住了腳步。

顧長庚被罰,她出手相助是刷好感的好機會,可她是不受林家人待見的庶女,去幫長庚求情,自己落不着好可能性太大。

想了想,林清淺道:“春夏,你去前院跟其他丫鬟嬷嬷多打聽打聽,看顧長庚傷的重不重,情況怎麽樣,最好幫我看看柴房有多少人看守顧長庚。”

春夏露出遲疑的表情,林清淺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道:“放心,我還能方明正大去柴房搶人不成,我又不傻,就是想了解清楚情況罷了。”

“那

好,奴婢這就去前院打聽打聽。”

過了兩刻鐘,春夏回來,簡單說明了情況,顧長庚被抽了三十鞭,在場的下人紛紛說被打得皮開肉綻,傷口甚是吓人,可顧長庚愣是将唇都咬出血了,從頭到尾忍着一聲不吭,柴房外只留了一人看守他。

林清淺不由感嘆,果然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怪不得顧長庚日後當上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小小年紀這般耐性,旁人就所不能及。

“春夏,我們這可還有治外傷的藥?你找出來給我。”

春夏擔憂的林清淺,“小姐該不會是要……”

“不是,既然顧長庚傷的不輕,兩日後從柴房放出來,傷定是還好不了,我到時候把藥給他送過去。”

春夏信以為真,松了一口氣,“是,奴婢這就将以前剩的金倉藥找出來給小姐。”

“嗯,去吧。”

……

今夜林清淺一反常态,早早将春夏秋冬趕到偏房休息,說是天寒地凍不用在房內侍候,有事她會大聲喊。

子時已到,床榻上的林清淺睜開眼睛,仔細聽偏房靜悄悄一片,掀開床幔從床榻下來,蹑手蹑腳打開門溜出去。

想到顧長庚被罰兩日不能吃東西,林清淺特意到院子的火房一趟,把蒸籠

裏幾個饅頭帶上才冒着毛毛細雨偷偷摸摸前往柴房。

得虧這兩日林清淺不動聲色套了不少春夏秋冬的話,将丞相府內的建築弄清楚,黑漆漆的夜裏她也準确無誤摸到柴房來。

門外看守的侍衛呼呼大睡,門上着鎖,鑰匙挂着他腰間。

林清淺不認為能像電視劇裏神不知鬼不覺摸走鑰匙,思索了一下,她繞到柴房右側,掀開木窗,小心翼翼攀着窗沿爬進去。

腳才在地那一刻,屋裏顧長庚察覺到了,虛弱聲音帶着警惕喝道:“誰!”

怕吵醒外面的侍衛,林清淺趕緊應道:“長庚哥哥,是我。”

可還是遲了,外面看守的人被驚醒,疑惑地道:“奇怪,剛才聽見什麽聲音了,好像開窗的聲音……”

侍衛要開門進來查看,林清淺急中生智,捏着鼻子,“喵……喵……”

柴房外的侍衛放下了鎖,低聲咒罵道:“該死的野貓,老是半夜串來串去,改日非把它逮住炖湯喝了。”

罵罵咧咧兩句,門外又安靜下來,侍衛應是又接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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