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直至一聲響亮的耳光聲。
方明城終于忍不住打了方初衍一巴掌,打完後又有些後悔,沒控制好力度,待會方初衍半張臉是手掌印該怎麽招呼客人呢?
果然,方初衍的臉已經微微泛紅,方明城更是怒火中燒,要不是為了和梁家聯姻,還真是不想再見到他。
“你還不走,想待在這丢人現眼嗎?你剛剛的态度已經夠讓梁家難堪的了。你馬上離開這裏,剩下的我會處理。”
方初衍眼裏沒有一絲波瀾,對這個父親他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我不會和那個女人結婚的,下一次你要是再用外婆來威脅我,我就自己告訴她我媽是怎麽死的,不管她知道後會怎樣。”
“你……”方明城還想再打一巴掌,方初衍卻說完轉身就走,步履匆忙,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可是面上卻是一臉決然。他的眼神平視前方,卻沒有焦點,轉角時差點和季安羽擦肩也沒有一絲反應。
那一邊方明城整理了一下儀容就回去了,只剩下季安羽看着方初衍消失的方向發呆。
這是第一次,季安羽感覺到了這樣的心跳頻率,從此腦海揮之不去少年清明俊朗的身影。那時她還不知道,心裏住進了一個人,慢慢成了她的整個世界。
——
季安羽隔一會兒就往鍋裏加水,讓鍋裏的水不會再沸騰。等她覺得差不多了,才把魚撈了起來,放在一旁,用剩下的魚湯準備開始做醬汁。
——
季安羽覺得自己是瘋了,第一次見面的人,還是表姐的未婚夫,她就這樣對人家有好感,喜歡人家喜歡地無法自拔。
高二和高三整整兩年,季安羽都在認真學習,因為梁菲說方初衍考上了s大,可是季安羽的成績雖然不差,上s大這種百年名校一級學府還是很有難度的。還好季安陽在s大醫學系讀書,她常常打着激勵自己的名義到s大去找哥哥,其實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看到方初衍。方初衍在學校很出名,學生會的校草級幹事,可是季安羽每次遠遠看到他就會躲起來,像第一次見到他一樣默默看着他遠去。季安羽不停地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可是最後還是為了方初衍拼命學習上了s大。
季安羽始終安于在一個角落裏進行她的單戀,學校裏的很多女生都喜歡方初衍,不顧別人的眼光追随着方初衍的腳步,可這些人裏從來不會有季安羽。
誰也不知道,季安羽隐瞞了全世界,把方初衍裝在了心裏。
——
鍋裏的醬汁正在沸騰,慢慢變得濃稠,季安羽拿着勺子順着一個方向快速攪拌。
——
後來,方初衍要出國,知道內情的人很多,可沒人敢去送他。
季安羽知道自己沒有理由也沒有身份去送他,可她還是去了。她就光明正大站在方初衍的不遠處,方初衍也不知道,因為方初衍不認識她。
那天她在機場待了很久,看着方初衍不停的看手機,環顧周圍,仿佛是在等什麽人,看着着方初衍最後還是過了安檢,看着載着她整個青春隐秘愛戀的飛機沖破天際。
季安羽原本以為,這就是他們的結局。
——
醬汁熬好了,季安羽把酸酸甜甜的醬汁淋在了魚上,西湖醋魚就做好了。
看着這道色澤飽滿的菜,季安羽嘆了一口氣。不過是一道菜的功夫就能回憶完的東西,她竟然十年來不斷重複想起,也不覺得厭煩。
季安羽,你真真是無可救藥啊。
沈曼是個畫家,有個兒子,沒有結婚,這幾年定居在意大利,偶爾會回國看看父母親,這次在國內待了一個多月,季安羽來了幾天後,她就離開了。季年和沈清河的兩個孩子都不是常伴在身邊的,離別是家常便飯,所以沒有多少傷感,擺擺手就算是再見。
愛鬧她的姑姑走後,季安羽繼續住着,沒有要走的意思,季年和沈清河也由着她,什麽都不問,只是陪伴。
季安羽小時候有心髒病,後來做了手術,這些年身體也養的不錯,只是一到換季的時後就容易生病。這剛準備入秋,天氣才涼爽了些,季安羽就感冒了,可憐兮兮地躺在床上,無精打采,半夜還發起燒來。
沈清河喂她喝了退燒的中藥仍是不放心,就在床邊守着,季年也睡不着,兩個人就一起在季安羽房裏輕聲說說話。
“安羽剛來我們家的時候,也是這樣,動不動就生病。那時候總是你和我陪着她,沒想到這麽快就過了二十多年了。”沈清河感嘆。
季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孫女,季安羽臉上還有着不正常的潮紅,看起來體溫還是很高:“是啊,我們都老了。孩子都大了,不過安羽這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凡事都忍着,不管開心還是難過,這次突然來這住了這麽久,怕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沈清河擰幹了濕毛巾,放到季安羽的額頭上給她降體溫:“沒事的,安羽能處理好的。她的忍耐是因為她知道那些東西對她來說都不重要,說是她忍着,不如說她在保護自己。“安羽在孤兒院長到六歲,知道人情最是涼薄,她有自己的方法,你也別管太多。”
季年點頭:“我知道,可上次外事辦那事兒我到現在還耿耿于懷,你說這丫頭怎麽就這麽倔呢?”
沈清河比季年看得通透:“我看啊,安羽本來就不想在外事辦待着,正好給了她個借口,她就順水推舟了。”
“真是,不喜歡就不去,又何必拘着自己,找什麽借口,白白讓別人欺負。”季年幼年便家境富裕,又是老幺,喜歡國學就一直鑽研,特殊時期又正好在國外授學,一生可謂活的潇灑肆意。雖然季安羽是兒子兒媳領養的,可是他因為季安羽是女孩一向對她比對季安陽還好,在他看來,季安羽應該和他一樣也是自由自在的,可偏偏季安羽的性子沉穩隐忍,為人處事總是顧慮周全,卻委屈自己。
“安羽肯吃虧,吃些小虧也沒什麽。不過我擔心的是,她這次和以前都不太一樣。”季安羽這次來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在裏頭。
季年大氣地揮揮手,沒有沈清河想的彎彎繞繞:“讓她折騰,不行還有我們和她爸媽擔着呢。也就是梁家那些人不識貨,才不知道安羽有多好。這可是我們季家的掌上明珠。”
沈清河看着越老越護短的丈夫,覺得很是有趣。季年年輕時候才華出衆又自诩清高,功成名就了就嫌棄北陽人多喧鬧,和沈清河一起回了江南定居,可骨子裏那股自傲始終還在。他護着的人,怎麽能白白被人欺負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沈清河摸了摸季安羽的額頭,覺得沒有這麽燙了,就拉着季年回房去睡覺,省的兩人在這打擾季安羽休息。
房間裏就亮了一盞臺燈,季年走的時候想順手關了它,沈清河卻擋了擋他伸出去的手,朝他搖搖頭。
季年這才想起季安羽睡覺一向是要開一盞燈的,要不一個晚上都睡不安穩。
兩人輕手輕腳出去,只把門半掩着。床上的季安羽臉上的紅潮褪去了些,在燈光下五官十分柔和。
回家
季安羽病了一個星期,剛有了點精神就被爺爺奶奶押着打包好行李一起上了去機場的車。
季家二老已經很多年沒去過北陽了,這次去一是有個國際文化交流節,文化部部長是季年的學生,這次請他出山,季年也賣他個面子,二是卓瑟懷孕六個月了,老人家想親眼看着曾孫出生,所以這次至少會住到明年。
季安羽倒是安心,從客車到機場,一會兒挽着這個的手,一會兒靠在那個的身上,就像跟着父母出游的小朋友。
抵達北陽機場,接機的當然是季安陽。本來季安陽還擔心季安羽的心情不好,看到她蹦蹦跳跳地也就放心了。
車上,三人都坐在後座上,季安羽一手牽着一個,頗有享齊人之福的感覺。
“丫頭,你是要回家住住還是回你的小院?”季安陽說的家自然是他們以前住着的房子,在靠近市中心的高級住宅區裏,建的比較早,但勝在地理條件好。只是如今季朗在國外,梁韻晴工作自由自然是跟着,他們兄妹倆大學後也都搬了出來,所以現在房子就空着了。現在季家二老到了,季安陽就讓人收拾了一下,帶着卓瑟回去了。
“你嫂子在家等着呢,今天還親自下廚煮了幾道菜。”
卓瑟的手藝是出了名的好,季安羽當然不會拒絕,只是要先把行李送回去。她走了那麽久,答應的稿子也沒完成,是要還回去的,這又免不了晚上加班,省的讓老人操心,近期就不打算回去住了。
到了古城區,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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