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你可以讓後廚做點東西來吃,點你喜歡的。吃這麽多奶油,你不膩嗎”
季安羽看了看蛋糕們,又看了看方初衍,下意識想把蛋糕扔在一邊,可是明顯已經來不及了,況且,蛋糕和前暗戀對象又沒矛盾,她沒必要為吃太多而感到不好意思。對,是前暗戀對象。
季安羽定了定神,把托盤放在玻璃圓桌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我不膩啊。”然後拉開方初衍對面的椅子,坦然坐下去,一口一口地吃着蛋糕。
“你來給柳知行捧場?”方初衍問。
季安羽沒說安顏的事情,只是囫囵地點點頭,算是默認。
“這小子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你說知行?他有什麽好羨慕的?”季安羽問。不是他看不起柳知行,而是在她認知裏柳知行依然是大學四年給她和陸遠遠當牛做馬無怨無悔的小弟,哪怕是和陸遠遠在一起後他們也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方初衍搖晃着酒杯:“周董事長大費周折請我過來,作為一個商人卻願意讓利給我,不過是希望柳知行能在幹淨的環境中上任,而我就是他排除異己的一把刀。家庭幸福美滿,事業上有長輩保駕護航,還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心為他着想,難道不值得羨慕嗎?”
柳知行不是個精英型的人物,但勝在中規中矩,也不是沒有心機,雖不能創世卻能守業。方初衍自認比柳知行優秀,事業上的發展也比柳知行更有前景,可如果有選擇的機會,他更想擁有柳知行的人生。
季安羽感受到方初衍的低氣壓,自己也不想說話,就沒再問。方初衍沒再說什麽,就這樣坐着,在這衆人衣香鬓影的酒會的角落,看着對面并不刻意卻莫名其妙有了很多交集的女人吃着他不怎麽喜歡的奶油産物。
就在季安羽對第五塊小蛋糕下手時,方初衍終于忍不住笑了,季安羽在他面前放松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樣永遠大方得體完美無缺。其實他也一樣吧。或許是因為面前這個人和外婆一起生活了很久,在她面前方初衍總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那麽冷冰冰了。帶着冷漠無情的面具,拒人于千裏之外,有時候真的累了,真的想要有那麽一個能靜靜陪着他的朋友,就像現在這樣,悠哉悠哉地聊聊天,或者不用說話,就是坐着,就感覺很愉悅。
只是……
但是似乎想到了什麽,方初衍收斂了臉上難得出現的柔和,又是一貫的冷漠。
季安羽消滅完蛋糕們,才發現方初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季安羽放下叉子,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想要把心裏慢慢升起的酸意壓下去。
卓瑟的預産期在12月,正是最冷的時候,所以最近剛過異常漫長的孕吐期的準媽媽母愛爆棚,律所也不去了,就跟着沈清河學怎麽織圍巾。本來是想織些小衣服小帽子的,可是能力有限,就只好從圍巾開始,至于其他的就交給了從小跟着沈清河耳濡目染的季安羽了。
季安羽坐在季家的客廳裏正出着神,可是手裏的針還在靈活地擺動,一下子就初具襪子的雛形。
卓瑟本來還在贊嘆,可是和手裏抹布一樣的圍巾奮戰了一會兒後,再看季安羽,卻發現季安羽織了個長筒襪。
“安羽,你織的襪子也太長了吧,剛出生的寶寶估計都沒這麽高。”
聽到了卓瑟喊她,季安羽才後知後覺發現手裏的襪子不太對,嘆了口氣,放下棒針開始拆線。
正看着書的沈清河也看過來:“怎麽了?一大早就心不在焉地。”
季安羽搖搖頭:“沒什麽,就是朋友的事兒。
別人的私事不好多問,沈清河就繼續執導着卓瑟織不同的花色。
慢悠悠拆着毛線,回過神來襪子已經被重新拆成了毛團,季安羽沒再掙紮,一團亂的毛線也不管了,拎着背包要出門。
“我出去啦,不在家吃午飯了,你們別等我。”
話音剛落,人影就不見了,卓瑟是個通透人,季安羽最近的反常和心不在焉她早看在眼裏,只是問季安羽怎麽了她不說,卓瑟也就沒追問。
“奶奶,你知道安羽最近遇到什麽事了嗎?我看她最近都沒什麽精神,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和她談談”
沈清河倒是淡然:“安羽自己有分寸,要是自己解決不了會告訴我們的,不說出來肯定有她的理由。你呀別和你爺爺一樣擔心些有的沒的,安心養胎。”
“知道啦!”卓瑟乖乖點頭,可心裏還是想着讓季安陽去好好關心妹妹。
季安羽坐在咖啡廳最顯眼的座位上,一口一口喝着,放下杯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這個時候,安顏應該上飛機了吧。雖然昨天已經給她餞別了,可不能送她上飛機還是有些遺憾。安顏這次出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季安羽想着,沒注意到白錦芸從門口走進來,然後在她對面坐下。
“怎麽約了我自己倒是在這發呆”白錦芸看起來很開心,氣色也不錯,一點也不像是剛剛離婚并且在前夫婚禮上黯然痛哭的人。
季安羽微微颔首:“學姐。”
白錦芸對季安羽一向很有好感,她雖然不是很了解季安羽,可季安羽為人沉穩又知感恩,只要是她答應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好。前幾個月她們組的幾個員工集體跳槽,人手不足,合作的翻譯公司也出了岔子,虧得季安羽肯給她面子,及時翻譯了很多文件,雖說是自家公司,可工作耽誤了她也難交代。
“都是我小叔,非要找這種不專業的翻譯公司,也不想想我們這種做外貿的什麽是最重要的,還好有你幫忙。待會兒我請你吃飯,當作感謝你了!”
季安羽搖搖頭:“不用了,今天約學姐出來,是受人所托,而我想,你聽完我說的話,應該沒有胃口和我吃飯了。”
白錦芸不以為然,看着季安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孩子,嘴角還有淡淡的笑意。在她看來,季安羽是個很好的朋友,可也太過天真,在這個社會單純的人是很難出頭的,也就是季安羽的工作自由,才适合她。
季安羽從随身帶着的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裏面裝着的是一份剛剛公證過的合法文件。季安羽把薄薄的幾張紙拿出來,放到了白錦芸面前。
白錦芸帶着微笑草草翻看,慢慢地,臉色就變了,等看到最後一頁甲乙雙方的簽名,悠然自得的笑容早就被抛到了一邊。
“你認識安顏。”白錦芸給的是肯定句。
“她是我的……姐姐。”
“姐姐?她不是孤兒嗎?”
“是……我們小時候是在孤兒院一起長大。”
白錦芸冷笑:“我倒沒想過你也是孤兒,你說安顏是姐姐,怎麽就不跟妹妹學學,自力更生不好嗎?傍上了大款就不放,還真覺得在家當少奶奶就能高枕無憂了?”
季安羽難得生氣,語氣都上升了幾個調:“安顏沒有!她不是那樣的人,事情是怎麽樣的你比誰都清楚。”
白錦芸沒有再說什麽,的确,她和章程丘已經分居兩年了,就算沒有安顏也該辦手續了,理智上她不應該責怪安顏,可看着曾經噓寒問暖的丈夫在離開自己後很快就找到了新對象,這個新對象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白錦芸怎麽也不甘心。
“好,既然她覺得和章程丘在一起沒有對不起別人,那她讓你拿這個來給我看做什麽?炫耀嗎?恭喜她得償所願。”白錦芸把那份婚前協議摔在了桌上。
上面的每字每句都讓白錦芸覺得十分礙眼,章程丘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很清楚,他把事業看得很重,就算當初喜歡白錦芸也沒有因為她生病而耽誤過公司的事陪在她身邊。而後哪怕是要和她感情破裂想要離婚,可為了財産分割問題硬生生脫了兩年。可是這份自願轉讓名下百分之八十財産包括公司股份的婚前協議,狠狠地打了她的臉。無論是出于感情還是愧疚,章程丘還是把安顏看得比事業更重要。
季安羽把文件收好,放到一邊。
“安顏已經離開這裏了。”
“你說什麽?”
“安顏從來就沒想過要章程丘的錢,她只是喜歡這個人,所以不管流言蜚語也要嫁給他。這麽勇敢的人可終究是失望了。”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章程丘聽。
章程丘一進門季安羽就看見了。安顏是約了他半小時後見面,他卻提早到了。
章程丘早上簽了協議,回公司處理了一些事務,就看到安顏約他的信息,想着沒事就早點來,免得路上塞車讓她等。路上很幸運路況很好,可是目的地等着的人卻不是安顏。
“安顏說,她相信你愛她,可她不相信現在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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