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月影朦胧,紅燭搖曳,映照出芙蓉暖帳上繡着的一雙翩飛蝴蝶。

虞宛宛正無力的癱倒在枕上,鬓間碎發被香汗浸濕,白皙水嫩的肌膚,已是染上晚霞般的潮紅,襯得那張臉蛋宛若雪映桃花,月下芙蓉,嬌嬈美豔到了極致。

她眼角垂淚,楚楚可憐的懇求,“宛宛知罪了,殿下饒了宛宛可好……”

男人低下頭,嘴唇抵在她耳廓,氣息炙熱,嗓音低啞,出聲質問,“罪在何處?”

熱氣順着耳畔灌入,虞宛宛忍不住輕微顫抖,嗓音也變得愈發酥軟無力,道:“宛宛不該趁人之危,更不該,爬殿下的床……”

男人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既知道不該,還敢明知故犯。”

虞宛宛緩緩擡起頭來,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眸中秋波潋滟,仿佛有數不盡的妩媚柔情。

她就這麽凝視男人清冷的雙眼,嬌音酥軟,撩人心弦,“還不都是因為,宛宛對殿下……情難自禁。”

“……”

回想起那晚的情景,虞宛宛不禁心下躁動,臉上發燙,一抹緋紅自頰間一路蔓延到了耳後根。

那晚,她到底對他說了多少情話啊?

那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

虞宛宛是寧國公府的表姑娘,她尚在襁褓中時,父母長輩都早早去世了,只剩下她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遠房親戚寧國公府的老夫人見她可憐,便抱到國公府收養。

從小到大,有老夫人照拂,虞宛宛也算是衣食無憂的長大,從未吃過什麽大虧。

可随着時間推移,她漸漸長大,那張臉也出落得愈發惹眼,這才剛剛及笄,便生出一張美豔的臉蛋,一副要命的身段,不僅府上幾位公子對她虎視眈眈,許多經常出入寧國公府的王公貴族子弟也對她暗暗垂涎。

府上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議論,說虞宛宛是天生的狐媚子,成天花枝招展的,四處招蜂引蝶,還企圖攀龍附鳳勾引府上公子。

卻不知,值得虞宛宛煞費苦心,攀附獻媚的,這世上只有一人。

那是當朝太子鳳霁,不僅身份貴不可言,還生得美如冠玉的一張臉,就宛如天上的神仙般,叫人望塵莫及,不知多少京城貴女挖空心思的想讨他歡心,可任誰也入不了他的眼。

虞宛宛被太子美色所迷惑,趁着他出入國公府的時機,也曾幾次三番接近讨好于他,可那男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清心寡欲的模樣,絲毫不為所動。

直到半個月前,三月初一那天,寧國公府老夫人六十壽辰,府上大宴賓客。

虞宛宛遇見太子時,他喝醉了酒,正獨自在湖邊徘徊。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虞宛宛立即上前攙扶着男人,借口送他去客房歇息,一進屋,便回身關上了房門。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虞宛宛用盡渾身媚術,百般引誘,男人終于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一夜雲雨,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本來虞宛宛盤算着,有了肌膚之親,今後就賴上他。

可事後,她卻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夢裏,她如願以償進了東宮,剛開始,太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對她是百般寵愛,夜夜都宿在她殿內,處處維護着她,還要什麽給什麽。

她從落魄不起眼的表姑娘,一躍成為東宮獨寵,後來借着太子的寵愛還坐上太子妃之位,一時風光無限,羨煞旁人。

可大起大落得太快,一轉眼,男人又翻臉無情,為了迎娶出身高貴、家世雄厚的郡主,将她廢黜休棄,囚于冷宮,從此不見天日,受盡欺辱折磨。

最後,太子登基那日,還用一個“狐媚禍主”的罪名将她賜死。

毒酒入喉的感覺如此真實,好像她真的死過了一回,吓得虞宛宛一個顫栗驚醒過來。

再看身邊閉眼沉睡的男人,她頓覺毛骨悚然,什麽非分之想都忘得一幹二淨,也顧不得腰酸腿軟,匆匆穿上衣物,翻窗子就逃跑了。

她還想活久一些,可萬萬不想像夢裏那樣,榮華富貴還沒來得及享受,年紀輕輕就死得那般凄慘。

或許是因為吹了冷風,又或許是那晚折騰得太厲害,虞宛宛回來之後便大病了一場,養了足足小半個月,這才剛剛稍見好轉。

這半個月以來,夢裏的事情一一得到驗證,愈發讓虞宛宛确信,那一切都是真的,或許是她預見了未來,又或許,在某個她不知道的地方已經發生過一回。

她正托着腮,望着窗外,想得出神之時。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名綠衣婢女腳步匆匆,跨門而入。

是虞宛宛貼身的婢女婵兒,模樣清秀,體态纖瘦,氣喘籲籲跑到虞宛宛面前禀報:“姑娘,打聽到了。”

一見婵兒回來,虞宛宛立即打起了精神,連忙将她拉到身邊,小聲詢問:“怎麽樣,外頭可有動靜?”

虞宛宛讓婵兒去打聽的,是太子那邊的動靜。

那晚的事情,婵兒也是知道的,當時她就守在門外把風,将屋裏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現在回想起來還不禁臉紅心跳。

可讓婵兒想不明白的是,她家姑娘對太子費了那麽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得手,眼看着今後飛上枝頭變鳳凰也說不定,怎麽突然又反悔了?

而且,自那晚之後,虞宛宛大病一場不說,還整日擔驚受怕,寝食難安,不敢邁出房門一步,只怕太子找到她頭上來,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回想起那日虞宛宛身上留下的種種淤痕,都讓婵兒不禁暗想,那晚太子到底對她家姑娘做了什麽滅絕人性的事,把她吓成了這副模樣。

婵兒壓低聲音,答道:“奴婢聽人說,這兩天,那人不在京城。”

又安撫,“其實姑娘不必太過憂心,他當時醉得那般厲害,應該不知道姑娘身份。”

若太子還記得那晚的事,恐怕早就找上門來了吧,不至于到現在外頭還風平浪靜的。估計,他那等身份尊貴,對爬床的事早就司空見慣,根本沒把那一夜風流放在心上。

想到這裏,虞宛宛才暗暗松了口氣。

只希望,先前她為了攀附他,說過的那些甜言蜜語,他也全都沒聽進去才好。

婵兒似有疑慮,又開口問道:“姑娘既決心與那人劃清界限,不知今後作何打算?”

虞宛宛嘆息搖頭,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也只有等攢夠銀子,就逃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免得太子哪天突然又想起她來……

光是想一想冷宮裏暗無天日的生活,她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絕對不要再經歷一回。

她正冥思苦想,琢磨去哪裏攢錢時。

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另一名婢女雲錦的聲音隔着房門傳來,“老夫人那邊來人傳話,喚姑娘過去一趟。”

自那日壽宴之後,虞宛宛整日卧床養病,閉門不出,已有半個月沒在老夫人那邊露過臉。如今她病已痊愈,老夫人想必是已經聽到風聲,這才派人過來傳見她。

虞宛宛還有些擔心,複又找婵兒确認,“你确定,此事除了你我,再無人知曉?”

只怕是那夜的事情萬一走漏風聲,讓老夫人得知,事情可就麻煩了。

“姑娘放心,老夫人要是知道,不可能只字未提。”

婵兒記得,那晚府上賓客全都聚集在福壽堂,為老夫人祝壽,西廂客房附近連個鬼影都沒有,定是沒人瞧見的。

“那就好。”

虞宛宛長籲一口氣,随後站起身來,由婵兒伺候着,簡單收拾打扮了一番,便一路穿過花園游廊,朝着老夫人居住的泰安院而去。

泰安院,正屋之內。

青煙缭繞,茶香縷縷。

老婦人頭發花白,衣着樸素,指間掐着一串蓮花菩提,正盤腿靜坐在黃花梨矮案前,案上擺着的是一套上乘的羊脂玉茶具,身側還有一名老嬷嬷侍奉着焚香烹茶。

聽聞虞宛宛來了,虞老夫人微微颔首,示意傳她進來。

一轉眼,便見少女提着裙擺,邁過門檻,翩翩而至。

她身上穿着件蜜合色纏枝牡丹羅裙,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衣料和款式,可穿在她身上,輕盈單薄的絲羅,勾勒出少女身形輪廓,那纖腰酥體,曼妙有致,一舉一動美豔勾人,着實是天生媚骨,世間難得的尤物,恐怕任由哪個男人見了都挪不開眼。

只可惜,她這模樣生得過于狐媚豔俗,頗有紅顏禍水的勢頭,給京城裏正經的高門顯貴做嫡妻,人家肯定是瞧不上的,貪圖美色想要納她回去做妾的倒是不少。

虞宛宛緩步上前,向老夫人行了個禮,“宛宛給老夫人請安。”

虞宛宛的祖父,是虞氏娘家的堂兄,按照輩分,虞宛宛應當喚她一聲姑祖母。

老夫人心善慈悲,府上收養了好幾位孤苦無依的表姑娘,虞宛宛只不過是其中一人,因為自小生得粉雕玉琢,跟瓷娃娃一樣可愛好看,又乖巧嘴甜,從不惹是生非,很得老夫人喜愛。

老婦人滿布皺紋的臉上,帶着慈祥親和的微笑,勾了勾手,示意虞宛宛過去,“不必拘禮,過來坐。”

虞宛宛上前,在虞老夫人側面席地而坐。

虞老夫人叫旁邊嬷嬷給她斟茶一杯,又關切詢問,“身子可好些了?”

虞宛宛點頭,“多謝老夫人挂記,宛宛已經好多了,這些日子宛宛因為感染風寒,怕是傳給老夫人,一直沒敢過來走動,還望老夫人見諒。”

說完,用袖子遮住口鼻,輕咳了兩聲。

半個月不見,她确實清瘦了不少,比起以前更顯嬌弱窈窕,卻依舊難掩媚色。

虞老夫人握住她的手,注視着她的眼,語氣溫和可親,緩緩道:“今日喚你過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虞宛宛試探問,“不知老夫人有何吩咐?”

虞老夫人輕嘆一聲,若有所思,“當年,你祖母病故前讓人捎信給我,托我照顧照顧你,我這才将你接回了寧國公府,一轉眼這麽過年過去了,如今你年已及笄,是時候先把婚事定下來了,也好讓你父母長輩在天有靈,能夠安息。”

以虞宛宛的情況,不知多少人私底下打她的主意,虞老夫人現在還能勉強護她幾日,今後可就不一定了,還是早些嫁做人婦,斷了那些人的念想為好。

提起婚事,虞宛宛被握住的手微顫了顫,手心都滲出了一層冷汗。

老夫人已經不是頭一回跟她提起婚事了,不過虞宛宛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見過了鳳霁之後,眼裏更是再容不下別人,這才拖延到了現在。

如今回想起來,長得好看又有什麽用?不過就是個喜新厭舊,薄情寡義,又心狠手辣的臭男人罷了。

虞宛宛已經在心裏把鳳霁咒罵了百八十回,老夫人還在絮絮叨叨說道:

“正好,明日府上籌辦百花宴,各家青年才俊都會前來赴宴,到時你跟着幾個姐妹,一并相看相看。

“若是有看中的,不必害臊,大可回來告知于我。免得到時候我替你挑的,又不合你心意。”

這意思,若是虞宛宛這回還不肯挑選夫婿,那老夫人就要親自替她做主了。

▍作者有話說:

憋了這麽久新文終于寫出來啦(不過是沒有存稿的裸奔QAQ

新文發表二十四小時內的留言會有紅包掉落。

這本大概就是,一個小狐貍精追到高冷男神之後把他甩了,結果被男神窮追不舍的故事。

夢裏肯定是發生過,也可能是預知夢,不過女主并不知道全部,男主不渣且巨深情,前期高高在上,後面卑微求愛

下本預收,作者專欄可見:《小嬌妾》

阿嬈家道中落,因為生得一副美豔絕色的皮相,被送給了傳聞會吃人的冷血煞神安陽王為妾。

她每日謹小慎微,絕不越雷池一步,只想攢夠錢給自己贖身。

直到一日,被人陷害,醒來枕邊多了一俊美男子。

阿嬈吓得不知所措,把私房錢全都塞給了他,哭着懇求,“你,你別說出去,不然那人會把我吃掉。”

男人面無表情,久久凝視她雙濕漉漉的桃花眸,又将被子拉了上去。

往後這人變本加厲,隔三差五推開阿嬈房門。

阿嬈打也打不過,攆也攆不走,又不想死,只能任由欺辱,日子過得暗無天日……

本來想破罐子破摔,幹脆讓這人帶她私奔吧,人家還不願意。

眼看着安陽王都沒碰過她,她肚子卻越來越大了……

被撞破那日,阿嬈一度以為自己死期到了,誰知她不但沒死,還一躍成為安陽王寵妾???

(純欲美人X冷面殺神)

(男主前期打樁機,後期火葬場)

排雷:男女主身心只有彼此,男主妻妾不是他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