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難道是我的表情太兇了

林霄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似乎在等他解釋。

墨漓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那個監控裏面到底是怎麽顯示的，只能盡量小心地措辭。

“我是去那裏逛了一圈，但是太髒太亂了，我正準備離開，就發現路邊有一只受傷的黃鼠狼。我想救他的，但是他傷得太重了，我也沒辦法。”

林霄皺了皺眉頭，也實在有些想不太通。黃鼠狼并不是太珍貴的動物，要說墨漓是殺了它去賣錢，似乎沒這個必要。

難道這孩子是有虐待傾向？看着也不像啊！

最主要的是，那段監控，并不完整。

昨天，他們再次收到消息，有疑似嫌疑人的身影在江村出沒，所以找到了那裏，結果自然還是什麽都沒發現。

不過因為江村是城中村，租戶很多，經常有財物失竊的情況出現，所以在一些地方是安裝了監控的。可惜的是，因為內存很小，所以那個監控是會自動覆蓋的。整個內存卡大概只能存一個小時左右的東西，時間一到就會被覆蓋。

當時是抱着聊勝于無的想法取了監控，結果居然看到了墨漓。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他查到哪裏，這個孩子就會跑到哪裏。他把僅有的和墨漓相關的那段監控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除了有點詭異之外，什麽都沒發現。

監控裏面，他看到了一只受傷的黃鼠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旁邊蹲着墨漓，他蹲在路邊似乎在對那只黃鼠狼說話。

監控當然是沒有聲音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墨漓對着那只黃鼠狼在說什麽。然後他又看到墨漓從口袋裏掏出什麽東西遞給黃鼠狼，黃鼠狼當然不會接。

之後黃鼠狼似乎是斷氣了，墨漓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懵，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打了個電話，然後脫下外套把黃鼠狼包了起來，然後就離開了。

再之後這段路上就再也沒人經過過，整整一個小時的監控，就只有那不到十分鐘的畫面是有人的。

之後他也找村長打聽了一下，那段路其實是很偏僻的，平時根本不會有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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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面部分被覆蓋了，所以他不知道黃鼠狼是誰弄傷的，也不知道墨漓到底是怎麽到那邊的。思來想去，還是拿了一張截取的照片來找了墨漓。

可能是當時黃鼠狼的妖氣已經很弱了，也可能是別的什麽原因，反正從視頻裏看去，只是一只黃鼠狼而已。但是墨漓并不知道，他看着林霄高深莫測的表情，甚至以為他已經發現自己是妖怪的事情了。

剛剛來到人界才兩個月，就被凡人發現了身份，也不知道這個人類會不會把事情鬧大，會不會找人來抓自己，要是真的鬧開了，到時候會被遣送回妖界吧？

這個認知讓墨漓更加緊張了，奶茶也不敢再喝，只是低着頭等着最後的審判。

林霄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才發現對面這個孩子整個人都低沉得仿佛快要哭了似的，瞬間緊張起來。

難道是我的表情太兇了？人家也沒做什麽事情啊，只是帶走了一只死掉了的黃鼠狼而已！而且他說了他是想救它的，也許把它帶走是為了送去寵物醫院呢？至少從頭到尾，除了最後把黃鼠狼包進衣服之外，他都沒碰到過對方。

怎麽看都不是他弄傷的吧！

瞬間把自己說服了的林霄馬上調整了一下思路，盡量輕柔地說道：“你別怕，我只是問問你，知不知道那只黃鼠狼是誰弄傷的，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把它帶走，是送去寵物醫院治療的嗎？”

“不是的，我帶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我只是不想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那裏，所以才把他帶走的。”

林霄更加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多善良一小孩兒啊，看被自己吓成什麽樣子了！

想起上次他抓的那只兔子，似乎墨漓對各種動物都很喜歡的樣子。也許他只是恰好經過，看到了受傷的動物，想幫它又沒幫上。

監控雖然很渣，但是墨漓的表情還是能看出來一些的，看得出來，到他離開之前，表情是有些落寞，有些難過的。

這樣的孩子，怎麽看都不像個壞人啊！所以每次都會碰到，應該只是巧合吧！

“對了，你上次不是抓了一只兔子嗎，那只兔子呢？”林霄盡量用和善的語氣轉移了話題。

墨漓卻還沉浸在自己的妖怪身份可能已經被發現了的悲哀情緒裏，并沒有get到他語氣裏的善意。聽到他提到兔子，瞬間更加緊張起來。

“那。。。那就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你。。。你別抓她！”

林霄一愣，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抓它幹什麽呀，我又沒時間養兔子！”

“诶？”墨漓這才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擡起眼睛去看林霄。

因為緊張，他的眼睛有點紅紅的，要哭不哭的，帶着點濕漉漉的潮氣。就一眼，林霄就直接丢盔卸甲。

他低下頭猛喝了一口杯子裏的咖啡，結果因為太急又被嗆了一下。

看着對面被咖啡給嗆得咳嗽的人，墨漓也有點搞不清清楚狀況了。

“林警官，你。。。沒事吧？”

“啊，沒事，咳咳，我沒事！”林霄一邊擺手一邊咳嗽，勉勉強強說出了一句話。

他被自己剛剛的想法吓到了，他是瘋了嗎！怎麽在一天之內接連對同一個都不知道成年了沒有的男孩子産生這麽奇怪的想法！

“那。。。你要抓我嗎？”

“什麽？”林霄剛從鋪天蓋地的咳嗽中緩過來，就聽到了這麽一句。

“我。。。我沒做過壞事，我真的，從來沒做過壞事的！”墨漓可憐巴巴的，他只希望林霄可以假裝沒發現自己是個妖怪的事情，就當沒看到。

林霄卻以為自己真的吓到對方了，忍不住再次懊惱了一下。

“你放心，我只是想要問問你，那天在江村，你有沒有見到什麽可疑的人或事。”

“啊？”墨漓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有點呆呆的，一副傻裏傻氣的樣子。

林霄終于沒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

墨漓看起來更呆了，整張臉都成了個（≧?≦）字。

不過一會兒之後，他總算反應過來了，要不就是沒被發現，要不就是對方準備放過自己了，看來暫時安全？

既然暫時安全，他的腦子總算也回來了，終于不再一臉傻樣兒了。

吸了一口奶茶，墨漓仔細想了想開口：“我沒碰到什麽奇怪的人，也或者有，只是我沒太注意。我到了那裏就發現了黃。。。黃鼠狼，後來看他死了，我有點難過，就走了。”

林霄微微點頭，墨漓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呀？為什麽你去了西郊公園，又去江村調查呢？”

“你去過的那個酒吧，你知道為什麽查封嗎？”

墨漓當然知道，不過不能說，所以他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劉澤說是不是涉黃了，不過他沒告訴我涉黃是什麽意思。”說完又吸了一大口奶茶，“你上次也說發生了什麽案子，可是你也沒說到底是什麽事情，所以我就不知道了。”

“咳咳，沒有涉黃，确實是有一個案子，殺人案！”

“啊？”

“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找兇手，昨天，收到線報說有疑似的人在江村出現，所以我們才過去查看的！”

“哦，所以才問我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是的！”

“可是我真的沒有看到诶！那那天去西郊公園也是？”

“是！”

墨漓沉默了下來，這些話不說不覺得，一說就能想到很多東西。比如說，為什麽每次他發現妖氣的地方，都是警方發現嫌疑人的地方？

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甚至他要查的妖怪難道和那個兇手有某些關系？雖然他現在還沒怎麽弄明白那個東西到底是不是妖怪，但是确實是有妖氣沒錯的。

再往嚴重一點想，是不是有人在刻意針對他？或是針對林霄？

想到這裏，墨漓擡頭認真地看着林霄。林霄臉上的兇兆并沒有散去，印堂還是陰沉沉的，說明他的危險還在。危險一天不過去，墨漓就一天沒辦法放松。

那麽到底是什麽人，或是什麽妖想要對付他呢？

“看什麽？”

“啊？沒什麽！”墨漓收回心神，“我只是在想，沒想到離我這麽近居然發生了殺人案，還有點吓人的樣子。”

“是啊，所以晚上少出門，注意安全。”

“哦，我知道了。”墨漓乖乖點了點頭，“那個殺人案，具體是個什麽情況，方便說嗎？”

林霄微微頓了頓，并沒有馬上開口。就算是普通的兇殺案，官方調查沒出來之前，也不能随意透露，更何況這個案子又這麽詭異。

“不好意思，還在調查中的案子，不方便多說。我告訴你，只是希望你能注意安全，不要到處亂跑，萬一碰到危險了怎麽辦？”

“哦~”

【作者有話說：墨漓：完蛋完蛋，要被發現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林霄：多可愛一小孩兒啊，我怎麽能吓唬他呢，太不應該了！

墨漓：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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