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妖有妖法，鬼有鬼道

“林盛雲以魂魄的形式與林熙雲共存，不知道有什麽機緣學了妖法。他對您一直都有懷疑，總覺得是您害死了他的父親，也懷疑自己出事有您的手筆。”

“鬼魂與人本就不同，更容易鑽牛角尖，所以他越是修煉越是無法釋懷，等到他修煉到能控制林熙雲的身體之後，就準備找你們報複。您前幾天突然昏迷，還有之前林霄哥哥的幾次遇險，都和他有關系。”

墨漓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聽到這麽大一個消息，林老爺子的情緒也沒有太激動，只是有點驚訝。他無意識地握着墨漓的手，輕輕問了一句：“那昨天，你們就是去抓他了嗎？”

“是的。”

“那他人呢？魂魄還在嗎？”

墨漓拿出那個小瓷瓶放在老爺子面前，“在這裏面。”

“他……我能看看他嗎？”

“當然可以！不如換個地方吧！”

墨漓說着抓着瓶子站了起來，老爺子也順勢站起，“來，我們去書房。”

在客廳演示鬼魂确實不合适，怕是要把那幾個保姆吓死掉。一行人去了書房，把門關上又拉好窗簾才看着墨漓。

墨漓沒有多說，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符放到林老爺子手上，“林爺爺，您前幾天剛剛魂魄離體還不太穩定，拿着這個。”然後就把瓶子放到了桌上。

蓋子被打開，屋子裏的溫度瞬間降低。

昨天晚上氣氛本來就很詭異，所以大家都沒有太明顯的感覺。但是這會兒，大白天的，突然放出一個鬼魂來，那感覺還是比較刺激的。

林盛雲的影子慢慢出現，這會兒他沒有用着林熙雲的身體，所以是自己的樣子。

再次出現的林盛雲不複昨晚的尖銳，反而看起來虛弱得很，軟綿綿趴在桌上，一動都不動。

“他怎麽了？”林風咽了咽口水，問了一句。昨天晚上林盛雲瘋狂的樣子還在眼前，沒想到就這麽一點時間，完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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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什麽，他太吵了，我只是讓他安靜一點。”墨漓說得輕描淡寫，林風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媽呀總感覺之前自己對他的态度，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啊！連一個鬼到了他手裏都能服服帖帖的，要是對付個把人，那還不是想幹嘛就幹嘛！

林盛雲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爬了起來，看到林老爺子，臉色一變就想發火，結果一下子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整個鬼都蜷縮了起來。

“盛雲？盛雲？”林老爺子一邊輕輕叫着一邊往他那裏走過去，“好孩子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林盛雲擡起頭，目光複雜的看着林老爺子。

他的這個大伯，一直都這樣，總是表現得好像很關心自己。有無數次他都忍不住要信了，他告訴自己，不管父親的死和大伯有沒有關系，只要他不害我們，我就不去追究了。

可事實上呢？在他終于放心了的時候，他和妹妹又出事了。

他也想說服自己只是意外，但真的說服不了。直到那個人出現，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好大伯搞的鬼，他才知道這麽多年自己一直信錯了人，恨對了人。

“說說吧，你背後的人是誰！”墨漓一把拉住想要靠近的林老爺子，擋在了他的面前，然後沒什麽感情地問了一句。

“什麽背後的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林盛雲低着頭，聲音有點虛弱，語氣卻依然強硬。

“你想說這些都是你策劃的？”

“自然！”

“我怎麽這麽不相信呢！”墨漓扶着林老爺子在遠離書桌的地方坐下，然後走回書桌旁邊，就這麽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放在桌上，離着林盛雲的鬼魂也就那麽不到十公分而已。

林霄幾乎毫不猶豫地走到他旁邊，就算幫不上忙，陪着也是可以的。

墨漓沖林霄笑了笑，又轉頭去看林盛雲，“那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收服禿鹫的？”

“禿鹫？”林盛雲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空白。

“是啊，你不是幕後主使麽？自己安排的人自己不知道？”

林盛雲低下頭，一副不願合作的樣子。墨漓微微皺了下鼻子，倒也沒有逼問，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不管信與不信，昨天晚上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林老爺子沒有害過你父親，也沒害你。”墨漓擡眼去看林盛雲，不過林盛雲低着頭，看不出表情，“不過這都不重要，你早就已經死了，已經騷擾了你妹妹二十多年，該放過她了。”

林盛雲還是沒有什麽大的反應，完全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墨漓看了他幾秒，伸手輕輕敲了敲瓶子。

輕微的敲擊聲就好像是什麽信號一樣，讓林盛雲的身體都扭曲了起來。他一邊用力掙紮一邊尖叫，“不！我不進去！我還沒有報仇！我還沒有……”話沒說完，他的身體就已經消失了。

瓶子再次被蓋上，房間裏也恢複了安靜，幾個人都有點面面相觑。

“小朋友，盛雲他……他……”

“林爺爺，我之前就說過，別對他心軟。”

“可是他……他會怎樣？”

“那我不知道。”墨漓很随意地把瓶子放進了口袋，“他是鬼，不歸我管！我會抓他，一來他要害人，我不過順手。二來麽，他身上有妖氣，又扯上了妖怪，我想了解一下。”可惜看林盛雲的樣子，明顯是一副不肯交代的樣子，墨漓也懶得再和他多扯。

看林家幾個人都看着自己，墨漓有點奇怪，“幹什麽？還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我看電視，就算抓了壞人，也要審問，再不濟也要嚴刑逼供什麽的，你怎麽就這麽容易就放棄了？”

“你讓我嚴刑逼供你叔叔？”

“額……”林風也就随口那麽一問，被墨漓一反問，好像覺得自己的想法确實有點不正常。

“就算他是人的時候對你們還有幾分感情，都當了這麽多年的鬼了，又修了奇怪的妖法，他的心智已經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頓了頓，墨漓繼續科普，“他是憑着一股恨意才堅持到現在的，你們覺得是那麽容易化解的嗎？再說了，他害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可能輕易放過。”

因為墨漓一直坐着，所以林霄半蹲下來，擡頭看着他，“你說他是鬼，不歸你管，那他會去哪裏？”

“妖有妖法，鬼有鬼道，自然是該去哪裏就去哪裏。不過你們放心，他雖然一直在害人，但到目前為止你們都沒有真正受害。如果除了你們他沒有再害別人，就不至于會有太重的懲罰，至少不會魂飛魄散。”

“你覺得他背後還有人？”

“自然！”墨漓拍了拍口袋，“禿鹫是修煉多年的妖怪了，怎麽可能聽一個鬼修的話，還為了他自爆元神，怎麽看都不現實。”

“你對背後的人有什麽想法嗎？”

“一點都沒有。”墨漓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個啥，不過總覺得不是什麽簡單角色。畢竟能讓禿鹫甘願赴死，還讓林盛雲死咬着不松口的，一般人可做不到。”

“什麽禿鹫？什麽自爆？”除了林霄之外，其他幾個人都不知道這內裏的淵源，聽得是一頭霧水。

墨漓倒沒有隐瞞的意思，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就開始解釋。

“之前有個人被殺，林霄哥哥找到嫌疑人的時候，我發現他被抽走了一魂，那時候我就懷疑背後的不是人了。後來林霄哥哥連續被害，我從被炸的那次發現了一個禿鹫，哦，就是個妖怪，發現是那個禿鹫動的手。”

端起林霄給他的水喝了一口，墨漓繼續道，“我找到禿鹫的時候，他根本沒和我說話，發現打不過我就直接自爆了元神自殺了。所以我推測他也不是主使，可能就是個跑腿的。再後來林爺爺魂魄被拘，我在上面發現了和禿鹫身上相似的鬼氣，順藤摸瓜就摸到了林盛雲。”

“不過林盛雲的修煉不到家，做不了太多的事情，而且他的法力也不高，禿鹫不像是會聽命這樣的人的，所以我覺得他們的背後還有別的人，或者妖。”

“所以你覺得我堂叔和那個禿鹫，算是某一個人的手下，有一定的合作關系？”林霄稍微捋了捋腦內的線，然後小心地問了一句。

“對，沒錯。殺掉那個姑娘，還有後來殺了黃妖、傷了三三和邵陽的，都是禿鹫，不過我不确定這些東西他是給自己用，還是給他背後的那個人用的。”禿鹫做那些都是為了妖氣，但是妖氣是留給自己還是留給別人，暫時未知。

“抽了包富一魂的，應該就是林盛雲。拘了林爺爺魂魄的，也是他。”墨漓想了想，繼續說，“殺你的兩次，應該是林盛雲主使，禿鹫動手。要不等下你們再去問問林熙雲，看她對這些事情有沒有印象。”

這些年林熙雲和林盛雲共用一個身體，林盛雲在做事的時候，林熙雲會看到一些東西也不一定。林霄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去看林爺爺，只看他爺爺一臉的激動卻又帶着點悲傷。

【作者有話說：林風：我有點方，我家小嫂子貌似有點厲害的亞子

林霄：早讓你帶點腦子，別總是作死

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