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既然不娶,将她許配給……

等到了半下午,幾名皇子圍獵回來。

大皇子和二皇子庸庸碌碌,平時只閑散自在的過日子,任何時候都不會搶風頭。兩人早已成家,平時往來親密一些。

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楚皇後所生,母親成了皇後,他們兩人也成了嫡子,因而最近格外風光,志得意滿。

六皇子祁賞母妃是德妃,母妃身份高貴,自身也聰明機敏。德妃與楚皇後矛盾較多,祁賞也跟在秦王祁崇的身後,與秦王為伍。

祁延這些年在祁崇手中吃過的虧不少,所以對待祁崇比較畏懼。但他又隐隐期待着母後與父皇聯手将祁崇殺掉,把太子之位留給自己。

因為有祁崇在,祁延并沒有表現得過分嬌縱,打了兩只兔子和野雞,得意洋洋的和祁修炫耀。

五皇子祁修身體較弱一點,僅僅騎馬走了個過場,什麽事情都沒有做。

祁延往祁崇那邊看了看。祁崇對今天的圍獵似乎沒有太大的興趣,只獵了一只野鹿。

衆人聚集在一起,正打算離開,祁延眼神移動,看到了人堆裏兩張熟悉的面孔。

寧德公主祁頤是楚皇後所出,楚皇後容色絕佳,寧德公主小小年紀也有了京城第一美人的封號。一旁嘉寒縣主的父親是鼎鼎大名的壯武侯,壯武侯曾帶兵鎮壓西北造反,她也沾了光被特封縣主。

寧德公主是第一美人,嘉寒郡主便是第二了,一些文人墨客哪怕沒有見過她們,為讨楚氏一族歡喜,都将兩人稱為京城兩絕色。

兩人都穿太監的衣服,偷偷跑出來的,寧德公主察覺到了祁延的目光,眨眼一笑。

祁延完全沒有想到她們兩個居然紮到了這樣的危險地方來,萬一出了什麽閃失……想到這裏,祁延臉色變得鐵青,也罷,婦人之仁終非好事,一個妹妹而已。

嘉寒縣主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四皇子,她一雙清冷美目落在了前方秦王殿下的身上。

秦王已從馬上下來,身負弓箭,其形挺拔如松柏,其容俊美若天人,一雙冰冷鳳眸裏滿是漠然,氣度雍容且威嚴,生來便有皇者風範。

秦王身側是六皇子祁賞,祁賞因與秦王交好,去過秦王府很多次,自然也見過明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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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六皇子祁賞,朝中大臣對他褒貶不一。祁賞天生聰明伶俐,卻不往正事上着心,成日裏往秦樓楚館裏鑽。

祁賞最喜歡美人,無論男女,只要對方長得好看,祁賞就青眼相加,這也讓他被人诟病。也有人懷疑過,不愛朝政的六皇子成日跟着秦王殿下是因為秦王是皇室裏容貌最突出的,祁賞覺着順眼。

此時此刻,祁賞笑嘻嘻的對秦王道:“皇兄,我最近得了一只五色鹦鹉,鹦鹉身上的羽毛五彩缤紛,就像寶石一般閃爍,它聰明伶俐,任何話語教它兩遍,它就會說了。”

祁崇對這些奇珍異禽沒有太大興趣,只冷淡的“嗯”了一聲。

一旁給祁崇牽馬的李福捧了祁賞的場:“哎呦,這神鳥不常見吧?”

“這是自然,整個京城也只有本皇子得了一只。”祁賞一條眉毛往上挑了挑,“皇兄,我把它送給阿臻妹妹,可好?”

祁崇臉色冷了幾分。

對于明臻,祁賞倒沒有其他想法,主要他也不敢有這個想法。祁賞風流成性,整個京城都曉得他的習性。明臻不是祁崇的姬妾,尋常姬妾倒可以送人,明臻是祁崇身邊長大,祁崇十分珍愛,祁賞可不敢風流到祁崇帶大的小姑娘頭上。

青樓女子用千百兩銀子就能打發。明臻的話……大概要千百條命吧。

上次匆匆一面,見了不到半刻鐘,人就走了,直到現在,祁賞還在懷念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妹妹,後悔沒有多逗一逗。

明臻之态,與祁賞見過的其他女子都不同。

他忍不住道:“已經及笄了吧?皇兄,你既然不娶,将她許配給誰家呀?總不能在府裏養一輩子吧。有這樣一位美人在,到時候秦王妃肯定會拈酸吃醋。”

本朝女子及笄後便可以出嫁,但是,家族稍微有點底蘊的,都會将自家姑娘多留幾年,反正家裏養得起,他們舍不得自家姑娘小小年紀就嫁去伺候公婆生娃娃。

祁崇冷冷的道:“此事與你無關,不要再過問。”

“我就是好奇,”祁賞道,“皇兄喂阿臻妹妹吃什麽長大的?等我有了女兒,也這樣喂養。”

“粗茶淡飯。”

祁延遠遠看着祁崇,他本來下了馬走路,此時卻突然翻身上了馬,祁修也跟着祁延一起上馬。

他随後給身邊侍衛使了個手勢,示意侍衛保護寧德公主和嘉寒縣主兩個不省心的小祖宗。

兩旁都是林木,獵場有專人負責,由于皇帝未來,僅僅是皇子們玩樂,所以四周駐紮的軍隊較少一些。一些猛獸是絕對不會出現在獵場中的,哪怕有豺狼虎豹,多是一些幾月齡或者身體有殘疾的。

此時此刻,近處卻突然傳來一聲虎嘯,虎嘯風聲,震蕩四野,大地似乎都震動了起來,祁延和祁修胯‘下的馬兒全都吓得四蹄伸展,往後跑去。

祁延沒有見過真老虎,完全沒有想到壓根是這樣的情況,他吓得趕緊握住缰繩,生怕從馬背上甩下來。

寧德公主和嘉寒縣主聽到這滲人的吼叫,已經被吓得面色蒼白,躲在了侍衛的懷裏。

這個時候,一只白色的大虎從林木中撲了過來,它行走時便有五六尺高,體長将近兩丈,比尋常大蟲的體型還要龐大一圈,一雙銅鈴般的眼睛裏閃着兇光,對着衆人又嘶吼了一聲。

風裏似乎都帶着這條大虎的血腥之氣。

李福見過場面再多,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他吓得兩股戰戰,手中繩子沒有握住,秦王的馬兒跑了,一旁祁賞也沒有握住手中的缰繩,他的馬也跑了。

一時間人仰馬翻,沖上去的侍衛死傷無數,這只大虎似乎沖着祁崇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祁崇。

但是,祁崇搭弓射箭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大虎飛奔的速度,千年玄鐵縛龍弓拉開,百尺之遙,箭破虛空,刺中了大虎的額心,正中“王”字,絲毫不差。

箭身深深入了虎頭,僅僅有羽翎暴露在外。

旁人驚魂未定,祁崇已經收起了手中縛龍弓。他肩背挺拔,如竹如松,氣度仍舊雍容,仿佛射殺的只是一只飛鳥,沒有絲毫恐懼或者緊張。

李福說話還帶着顫音:“殿……殿下。”

祁崇淡淡的道:“虎皮尚且完整,剝下來弄幹淨帶回去,冬天鋪阿臻床上。”

方才放箭時,特意只射中老虎的額頭,不破壞其他部位的皮毛。

李福耳朵轟轟鳴鳴,被突然出現的猛虎吓得剛回神,哪怕祁崇近在咫尺,聲音低沉清晰,他也覺得不太清楚,反應了一下,才明白祁崇的意思:“奴才這就吩咐下去。虎皮不夠柔軟,明姑娘可能會覺得紮身子,到時候再讓姑娘做定奪。”

被虎咬死的侍衛有十餘名,另外有三名太監被祁延和祁修胯‘下受驚的馬兒給踐踏死了。眼下風平浪靜,祁延讓人扶着從馬上下來,只覺得腹中翻滾,中午吃的飯都想吐出來。

寧德公主也受驚不輕,她頭一次見到這麽可怕的東西,回去後只怕會做噩夢,見祁延吐了,她也覺得腹中難受,也跟着吐了一地。

祁賞很快反應了過來:“獵場怎麽會出現這東西?是誰負責的?”

祁崇道:“此事之後再查,先回去。”

祁賞跟在祁崇屁股後頭這麽多年,清楚知曉秋後算賬不是祁崇的風格,如果平常情況下,祁崇會在此時此刻讓人将失責官員揪出來,但是,眼下祁崇沒動作,就代表這件事情背後錯綜複雜。

老虎死了,仍舊沒有人敢大膽上前,生怕這龐大的家夥再活回來。祁賞大着膽子過去了,認真看了看,開玩笑道:“這雪白帶黑紋的皮毛,可真是漂亮,也不知道怎麽吃得這麽健碩,爪子比我臉都大,前臂比我腿都粗。”

掰開老虎溫熱的嘴巴,祁賞比劃了一下虎牙:“半尺長的牙,輕輕一咬脖子就斷了。皇兄,你可真厲害,殺死了這樣危害一方的猛獸。”

他上前去看,自然是想知道這老虎真是無緣無故的冒出來,還是人豢養的。

外邊的嘉寒縣主目睹了全程,此時她再去看祁崇,臉色也悄悄紅了起來,羞澀的低下頭。

四皇子祁延只覺得心中不安,忙匆匆讓祁修帶上寧德和嘉寒離開,這件事情和他預想的壓根不同,他将事情搞砸,得讓皇帝和皇後幫他收拾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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