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她覺得自己呼吸都是苦澀……

明荟見明臻果然沒有半分生氣, 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在明芳提起過去的事情時,她也有幾分羞赧。只是過去的事情無法更改,當初對于明臻, 明荟也是真的不喜。

她抓了明臻的衣袖往前走:“最近有一門不錯的婚事,我娘想許給你, 那個年輕人的曾祖父還當過丞相,皇城腳下長大,裏裏外外都打聽過了, 雖然子孫不濟沒落了不少,也有些底蘊在, 況且家世是真的清白,而且他的母親也是大家閨秀,為人很好……”

明臻對這些并沒有太多興趣, 她撫摸着兔子的耳朵,沒有開口說話。

明荟以為她害羞了,輕笑一聲:“是不是聽得臉紅?”

明臻道:“阿臻還沒有想這麽遠。”

“也該想想了。”明荟道, “雖然不是高門大族,但進去後不用明争暗鬥, 他也是獨子,好好過就行了。各家都有各家的苦, 咱家這麽風光, 京城幾個能比得上?我娘身為當家主母, 難受的時候多着呢, 因為咱爹,也因為這群多事的姨娘,我最煩男的三心兩意,祁庭若是納妾, 我能氣個半死。”

明臻垂眸:“殿下應該不會的。”

明荟沒聽清:“什麽?”

明臻突然想起來不能和旁人提起祁崇。

朦朦胧胧中,她就覺得自己像是沒有根蒂的蒲公英,前路總是迷迷茫茫,自己都看不清,因為看不清路,所以無法預知。

考慮也好,不考慮也罷,很多事情并非她來掌控。

其實是有殿下陪伴在自己的身邊,為自己掌舵,明臻對殿下的依戀感,遠遠超過了想象。但這次被送回安國公府,她與殿下之間的關聯突然被切斷,不可知且不安定的感覺突然又湧上了心頭。

明臻揉着懷裏兔子的下巴,指腹從兔子柔軟雪白的皮毛上略過,輕輕搖了搖頭。

兩名少女的身段纖細,衣袂在風中飄起,一名神采飛揚,一名溫柔緘默,一起往前方走去。

明芳氣鼓鼓的回去,她知道這個時候,吳姨娘也該從太太那裏回來了。進屋之後,她聽到裏面有講話聲音,本來想喊一聲“娘”,卻被這些話語給吸引住了。

Advertisement

她頓時停在了原地。

吳姨娘過了好久之後才和一名婦人一起出來,這名婦人穿着略有些浮豔,明芳看了她半晌,眼中情緒壓根沒有來得及隐藏起來。

吳姨娘也意識到了不對:“你都聽見了?”

這是她的生母,哪怕不怎麽愛她,也和她綁在一根繩上。

明芳捏了捏手帕:“沒有。”

吳姨娘眼珠子轉了轉,知曉明芳不會輕易算計自己,畢竟是親女兒,給了那名婦人幾兩銀子,讓人離開了。

明芳之後便又去對着鏡子梳妝,吳姨娘看她一眼:“越畫越醜,不如不畫。”

其實她說的也有道理,明芳聽了卻不舒服:“我今天要去見的是寧德公主和嘉寒縣主,人家特意在大酒樓裏招待我,這樣的待遇,連六姐都沒有過呢。”

聽說明芳是去見公主,吳姨娘才閉上了嘴巴。

最近明芳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嘉寒縣主垂青于她,三番兩次的邀請她出去玩。明芳平常手帕交都是和她身份差不多的小姐,如今能夠擠到嘉寒的圈子裏,她自己也覺得受寵若驚。

天氣越來越寒,很快就下了第一場雪,外面滴水成冰,明臻的房間裏還算溫暖,但她自身也穿得頗厚。

天琴讓人從秦王府帶回了不少明臻用過的東西,明荟去了她外祖母家過一段時間,在那裏也有幾個哥哥妹妹,據說要到過年才回來。因而也不用擔心旁人進入明臻的房間。

她指使者新夜做事:“這塊狐皮褥子放在靠窗的榻上吧,姑娘喜歡在這裏躺着看書,白天睡上去也輕暖。”

因為秦王善獵,家裏皮毛不少。

倘若在秦王府,明臻要出門的話,身上會穿一件火紅的狐皮披風,每一根毛發都是火紅的,沒有一點雜色,披風價值千金,明臻比這件更珍貴的還有十多件。

曾經李福也提醒過祁崇,說姑娘平日裏是不是太奢靡了,喝藥用的是最好的藥材,吃飯也是最好的食材,這些省不得,但同樣的衣物,不同顏色都來一件也罷了,為什麽相同顏色還要再來一件?壓根穿不過來,明姑娘的舊衣服都能裝滿一個屋子了。

祁崇只說了一句“孤養得起”。

自此以後,李福也不再提醒了。反正秦王庫房充足,秦王下面正經生財的門道也多,這位爺對自己的姑娘闊氣,爺都不心疼,自己一個看門的擱這裏心疼什麽?

轉頭天琴又将綠熊席鋪在了明臻的床上。這張墨綠色的熊皮褥子十分厚暖,熊毛足足有二尺長,晚上的時候,明臻睡在上面就能完全陷進去,這樣也自然暖和。

從前在秦王府的時候,由于住的暖房,燒着暖暖的地龍,壓根感覺不到冷,所以沒有鋪過這個,這也是頭一次鋪。

布置了一下午才弄好,天琴松了一口氣:“看起來勉強像樣,只希望六小姐晚點兒回家,不然她回來後串門,又得收起來。”

明臻又咳嗽了幾聲,新夜道:“藥熬好了,姑娘喝藥吧。”

最近這段時間喝藥,這兩名丫鬟總愛盯着明臻。

明臻無法倒掉,只能皺着眉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實在難喝得很,一個月喝一次受罪也就罷了,偏偏是天天喝,明臻每天都要喝兩次,這種感覺真不如死了痛快。

她覺得自己呼吸都是苦澀的。

喝藥之後趕緊喝茶。

明臻道:“我自己抱着兔子去外面玩,你們不必跟來了。”

反正家裏也安全,安國公府亦不缺乏王府裏的暗衛,天琴和新夜也放心。

明臻抱着自己的大白兔出去,這只兔子叫做綿綿。

一人一兔在花園中。

明臻對着兔子講話:“綿綿,這些藥真的好苦。”

兔子紅色的眼睛盯着明臻,三瓣嘴一動一動的。

明臻道:“你也覺得很苦對不對?”

雖然聽不懂小主人在講什麽,兔子仍舊支起了耳朵。

明臻給自己找借口:“喝藥之後太難受,我是不是應該吐出來?”

看綿綿的眼睛,明臻覺得是要吐出來。

吐出來也是苦的,但苦澀的汁液不在胃裏,明臻也會覺得不那麽惡心,不然她總感覺渾身上下都苦澀難當。

她找了個安靜無人的角落,把大白兔放在了一邊,忍不住把剛喝下去的藥吐了出來。

因為藥必須空腹喝,她吐出來的全都是漆黑的藥汁。

明臻的手扶着樹,纖細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吐過之後,明臻胃裏才好了許多。

大白兔本來也在一旁安靜看着明臻,突然感到有人過來,忙跳到了另一邊。

明臻自己并不知曉,她另一只手在胸口拍了拍。

這時候,斜後方伸過來一只手:“是不是很難受?擦一擦。”

明臻接過了手帕,帕子上帶着很好聞清爽的氣息,她擦拭了一下唇瓣,這才擡眸去看來人。

這個男人和秦王的身高相差無幾,不過身形更加文弱,墨發以玉簪束起,着一席華美的青衣,聲音溫柔裏帶着些心疼。

“阿臻,你不舒服?”

明臻後退兩步,她自然記得虞懷風,不過單獨一人見到他的時候,明臻還是有一點受驚。

她握着手帕:“謝謝你的帕子。”

虞懷風溫柔一笑,目光裏滿是關切:“不用謝。你怎麽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明臻“嗯”了一聲,低下頭:“剛剛喝了藥,忍不住想吐。”

“我也讨厭喝藥,這是我最讨厭的事情。”虞懷風溫柔注視着明臻,“不過阿臻得了什麽病,為什麽要喝藥?”

或許是骨子裏的血緣相近,這讓明臻對這名溫柔又漂亮的大哥哥産生信賴,她搖了搖頭:“沒有得病,只是身體弱。”

懷風道:“吐了就吐了,來,哥哥給你診脈看看。”

他略通一點醫術,自然,略通僅僅是自謙。

明臻小心翼翼将手腕伸出來。

看到少女脆弱纖細的手腕,虞懷風也有些心疼,妹妹實在是太瘦了。

他手指按上去,把了脈搏。

把過之後,虞懷風臉色微微一變,明臻的身體比他想象的還要差:“藥還是需要天天喝,阿臻,以後不準随便吐掉。”

明臻垂眸:“太苦了。”

若是偶爾一次兩次還好,天天喝一兩碗,是個人都受不了。

虞懷風随着明臻的目光往下看,也看到了小姑娘腰間懸挂的玉佩。

這枚玉佩是他給的。

看到明臻這幅體弱多病的模樣,虞懷風也有些心疼。他其實很難想象,拖着這樣的軀體,這些年明臻是如何過來的。

不過,小姑娘戒備心不重,眉眼間的天真之色也讓懷風有些驚訝。

他家的孩子都是人精,明臻既是庶女,哪怕安國公與兄長姐妹都關照,也難免要經受一些挫折教養,怎麽看起來如此爛漫?

明臻眉眼裏的神态與記憶中幼小的女童交疊,有那麽一瞬間,虞懷風心中浮現出不太妙的念頭。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