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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尼出聲後，茉莉和溫德爾女士都愣了愣，這個時代的人對于“性”還有些難以啓齒，她們都沒想到他竟然會直接當着人的面，說出這麽大膽的話。

說他放浪，但有時候有很純情，比如他現在的樣子就顯得很沒說服力……

茉莉眯起眼睛盯着他，喬尼顯得有些心虛，他的臉有點紅，但又故作鎮定地看着茉莉，等待着她的回答。

出于科學角度來說，茉莉其實很有興趣了解一個下半身癱瘓的人要如何才能控制自己的排洩與boki，如果真的做到了那是醫學奇跡。

但她同時又對和男人啪啪啪毫無興趣，主要是這個時代避孕是件非常麻煩的事情，而且女人其實也不需要男人就可以得到快樂，似乎不值得讓她去弄清楚其中運作的原理。

“哎呀，你們感情可真好，那我先回去了，喬斯達先生。”

溫德爾女士掩着嘴唇偷笑，或許是她不想耽誤喬尼與茉莉的時間，她帶着打掃工具包飛快來到門口，樂呵呵向茉莉他們道別，“明天見，我會盡快做好喬斯達先生需要的東西。”

她很貼心的沒有提尿布那個詞，但喬尼的臉還是紅透了，在送溫德爾女士出門後，茉莉回頭望向喬尼，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要。”

“什麽？不要嗎？”

喬尼呆了呆，然後很快顯得很沮喪，“是啊，我都變成這樣了，哪裏還會有正常女孩子還會對我感興趣……茉莉你只是在安慰我，我應該有點自知之明……”

……他怎麽又陷入這種自暴自棄的狀态了！他好容易受傷啊！

一想到他只是個小男孩，茉莉覺得自己還是對他友好一點，于是她只得耐着性子向他解釋說，“只是覺得太麻煩了，并不是不喜歡你。但我自己動也很累的，而且我很擔心你身體，受到沖擊會承受不住昏死過去的吧？好不容易脫離危險期，可不要再住院了，這真的是為了你好。”

“……”

喬尼呆呆地注視着她，或許是這種安慰侮辱性更大，他一臉欲言又止，看起來又快要哭了。過了好久之後，他才回神過來，并極其艱難地出聲道，“怎麽可能會昏死過去啊！等等，在你心裏我現在到底是什麽樣啊！聽起來我好像毫無用處非常糟糕啊！”

“噢，不要在乎這些，我親愛的喬尼小寶貝，都說了我根本不在乎你行不行。”

茉莉充滿愛意地看着他說，“別擔心，我會照顧好你的，我先去燒水，你已經躺了大半個月了，等會好好幫你洗個澡。”

“怎麽覺得你好像是在養寵物呢……”

喬尼瞪圓了眼睛，不過茉莉完全沒有理他，她哼着小曲去浴室往浴缸裏放水。

芝加哥的公寓已經通了水電，打開龍頭就有自來水流出，非常方便。比起保持了清國習慣，需要仆人從水井裏打水自家的大宅，這已經是相當現代化，可以說是在19世紀能過上最理想的生活了。

不過就算在芝加哥，喬尼這樣有獨立浴室的公寓也很少見。浴室一般都在房子外面，想要使用的話都需要排隊一小時以上。

她一邊厭惡着這個時代，一邊又在心中矛盾地慶幸，只有有錢，才能過上像人一樣的生活。但是指望原主家人那完全是不現實的，她想要的是自由，而不是被迫嫁給一個地痞流氓，讓子孫後代繼續從事他們不合法的事業，早晚她都要逃離那個地方，所以她得想辦法搞錢。

怎樣才能合法地搞錢呢……想要靠自己進行階級提升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喬尼本身就是賽馬世家的繼承人，不過他現在也從那個位置跌下來了……

浴缸快裝滿的時候，她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然後把喬尼推到了浴室。

“好了，我們來洗澡。”

“好。”

喬尼摘下了自己的星星帽子，又脫下風格非常美式的上衣，茉莉幫忙一起脫下他的褲子，然後幫忙把他擡進浴缸裏，用香波開始搓洗他的頭發。

“其實我可以自己來的……”

背對着她坐在浴缸裏的喬尼輕聲嘀咕着，他看起來很不習慣，手足無措且內疚，而茉莉滿不在意道，“沒關系的，比給貓洗澡容易多了。”

喬尼頓時扭過頭，他驚訝地看着她，茉莉聳聳肩說，“至少你不會亂動抓我。”

“……你以前養貓嗎？我沒聽你提起過。”

“是啊，還有流浪狗，只是給它們洗澡就感覺好像要它們命一樣，讓人精疲力竭，不過我依舊很愛它們。”

茉莉一邊搓洗他那頭變得髒兮兮的金發，一邊和他閑聊起來。喬尼的心情頓時更壓抑了，他本來就困惑的心中忍不住産生了疑問——他應該……沒有誤解茉莉對他的喜歡吧？為什麽總是要拿貓咪和狗做比喻啊！讓人很容易會想太多啊！

他忍不住也開始胡思亂想，直到茉莉用水沖走他頭上的泡沫，并拿來了一塊毛巾。

“接下來給你搓泥，如果你想要拉肚的話就喊我，我帶你去廁所，不要拉在浴缸裏。”

“誰會幹那種事情啊！我再怎樣也不至于遜到這個地步吧！！”

“我只是提出一種假設，如果你不會的話就不用在意我說的話。”

喬尼大叫着抗議，但茉莉完全沒有理他，她飛快地用毛巾幫他搓洗幹淨，但不知為什麽喬尼卻害羞極了，一直試圖用擋住自己的關鍵部位，純情的簡直像個cherry boy。直到茉莉要把他翻過去搓他腚的時候，他終于紅着臉叫了起來。

“我自己能洗到那裏！”

“真的嗎？你不要因為不好意思而撒謊啊。”茉莉懷疑地看着他。

“當然是真的！我手又沒斷！”

他捂着自己那裏，一臉羞憤道，“總之腿就拜托你了……其他地方我自己可以！”

“你也害羞過頭了吧……”

茉莉忍不住出聲戲弄道，“你和我交往的時候沒想過要和我上床嗎？”

“啊。”

喬尼頓時呆滞了一瞬，然後他顯得少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想的啊……我當然想的。不過我一直都想正常的約會，然後循序漸進啊。”

“那你幹嘛老是擋着那裏。”茉莉不禁挑眉，“既然你打算用的話，怎麽弄的好像很怕被我看到一樣。”

而且她在給他換褲子時候早就看到了，雖然是未覺醒狀态，但感覺也不至于見不得人吧……

“那不一樣啊！我又不是變态，沒事讓女孩子看那個幹什麽啊！”

喬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而且茉莉你不會覺得這是對你的騷擾嗎？我不至于厚臉皮到那種地步啊！”

“……”

其實她想說她在學醫的時候早就看過各種人體解剖圖了，無論現在看到什麽她都很冷靜。但這樣的她在這個時代也許更像個怪人，喬尼看她的眼神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似乎有點害怕……

“哈哈，只是個玩笑的啦，Bazinga！”

茉莉若無其事地笑了兩聲，只是喬尼沒怎麽念過書，get不到謝爾頓的梗，他困惑地思考着bazinga是什麽意思。直到茉莉花了一小時終于把他搓洗幹淨，幫他擦幹頭發和身體，然後把他運到了床上。

“今晚好好休息吧，然後明天我們去賽馬場一起玩，有什麽需要或者不舒服的話就叫醒我，我一直都在這裏。”

茉莉在他旁邊的沙發上鋪好被子，自己躺了下來。喬尼因為是獨居，家裏只有一張床，她只能暫時睡下沙發了。

“……我還睡不着。”

喬尼躺在床上，歪頭看着茉莉，他顯得很沉默，又有些遲疑。許久之後，終于忍不住試探着問道，“你是真的想和我繼續交往嗎，茉莉？如果你現在後悔了還來得及，我不會怨恨你的。”

他不想在重新得到希望後，又再次失去它……同時他也忍不住扪心自問，自己真的可以這樣坦然接受茉莉對他的好意嗎？

“我不想數你問了這個問題幾遍，以及我回答了幾遍了，無論你問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啦。”

他年紀輕輕怎麽這麽煩呢？再這樣下去她要給他記數了。

“但是其實我……”

喬尼還想說點什麽，但茉莉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耳朵。

“我要睡覺了，晚安。”

很快她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樣，安靜地均勻呼吸着。喬尼複雜地看着她背影，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說什麽，那雙平靜的湛藍色眼睛凝視着天花板，輕聲低喃道。

“……晚安，茉莉。”

次日。

難以置信她居然真的在外面過了一晚上。

原主的家人估計要瘋了，現在一定在到處找她。但回去嫁人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封建殘餘的。她起床的時候喬尼還沒醒，于是她在浴室裏拆了一套新牙刷，刷牙洗臉後，就去用小麥粉加雞蛋做了個蛋灌餅，然後把喬尼叫了起來。

“趕緊吃，吃完我們就去賽馬場約會。”

“那麽早嗎？這是什麽奇怪的餅……好吃！”

喬尼眼睛發光一口氣吃完了茉莉的蛋餅，随後在他自己的強烈要求下，一個人坐着輪椅去了浴室進行洗漱。他似乎适應的很快，即使沒有人幫忙，盡管花了點時間，他還是獨立完成了所有工作，似乎真的一個人生活也沒有問題。

當他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茉莉發現他還整理了一下發型，戴着他最喜歡的星星帽子，并倔強地注視着茉莉，又略帶着些許期待說道，“我好了，我們出門吧……對了，我看起來怎樣？”

“還是很帥哦。”

茉莉溫和地笑着回答道，“讓人忍不住更喜歡你了。”

“什麽？怎麽會更喜歡啊，你好怪啊茉莉。”

喬尼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移開眼神。

可，可惡……茉莉她怎麽能面不改色說出這麽甜的話啊！

喬尼想也說點什麽，但他發現自己舌頭變得遲鈍，并不合作。

他都不會這麽誇女孩子！可惡……輸了！

他不得不在心裏承認了自己的失敗，然後和茉莉一起坐馬車來到了芝加哥最大的賽馬場。這裏原本是他如魚得水，發散光芒，獲得了無數榮耀的地方。

他原本只是想再看一次馬兒奔跑的賽場，與過去的自己道別，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卻在賽馬場上遇到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男人。

迪亞哥·布蘭度，一般被衆人稱呼為Dio。

在喬尼的認知中，Dio這家夥絕對是人類史上最不良的騎手。雖然他是喬尼最大的競争對手，勝率一直保持在前列，但在他參加的比賽中對手的馬兒總是會出現各種意外，關于他的負面傳聞數不勝數。而且在前段時間他直接和一名八十歲多的老寡婦結婚了，這也太可疑了！

如果讓Dio見到因為癱瘓而不得不退出賽馬界的他的話，絕對會被他嘲笑的。喬尼一點都不想和他打招呼，他剛想提醒茉莉趕緊離迪亞哥遠一點，但很快迪亞哥還是注意到了他們，而讓他意外的是，迪亞哥原本在遠處面無表情地打量着他，但看到他背後的茉莉後，迪亞哥又重新戴上了絲滑又甜蜜的笑容面具，朝他們走了過來。

“嗨，好久不見了茉莉，我一直都很想你呢。聽說你和我的競争對手交往後我很傷心，不過現在……”

他低頭看了眼坐輪椅上瞪着他的喬尼，微微勾了勾嘴唇，充滿惡意地笑道，“節哀順變呢。”

“你在說什麽白癡話，Dio！”

喬尼惱火地瞪着他，“我沒死呢！你才是去死吧！”

……怎麽回事，這家夥。

茉莉瞪着迪亞哥，她當然記得對方！原主就像個追星的腦殘粉一樣，幾乎把所有零花錢都砸在他的身上。

撈金碧池這個詞對他而言簡直是客觀形容，而這個男表子從來不會給那些為他花錢買禮物的女孩們有效回應，突然之間就和一個超有錢的老富婆閃婚了。作為氪金大粉的原主憤怒脫粉并勾搭上了他的對家喬尼，而現在喬尼癱瘓失去了一切，導致她也變成了一個笑話。

只是迪亞哥現在看着她的目光仿佛非常甜蜜又委屈，仿佛傷害了他的人是她一樣。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