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救救你可憐的弟弟

因為利用小孩逃脫罪責的緣故,被囫囵個翻出來的舊案并沒有因為時間的關系蒙上沙塵,而是徹底進入了公衆視線。

網友們總是最閑的,行車記錄儀清楚地記載了當時的真相,李家淪為諸位網友鍵盤俠的頭號對象,李氏股票經歷了上市以來的最大的危機,甚至不少合作方寧願吃富昂貴的違約金也不願和失去信譽度的李家合作。

千夫所指之下,李氏集團新任總經理發出通告,宣稱當年之事和李家毫無關系,是李毅勤個人和陸家達成協議,共同隐瞞下了這起交通事故的真相。

事情究竟是怎麽樣的,網友們不在乎,他們只需要一個可以供自己發洩平日裏生活所積累的怨懑和怒火的對象,所以在輿論的導向下,炮灰很快從李家變成了李毅勤個人和陸家,畢竟當時事故發生後李毅勤聯系的第一個人可是事件涉及未成年人陸瑾軒的爸爸陸邦國。

在事件發酵到最高。潮的時候,李氏官博又及時發出公告,言明李氏集團總部和李毅勤徹底脫離關系,大刀闊斧又決絕地直接砍斷李毅勤負責的公司和項目,表明即便犧牲利益也不能容忍不誠信更甚至是危害社會分子的存在,這一舉措讓其他公司看到了李氏悔改的誠意,紛紛表示如果以後還有合作機會的話只要雙方誠懇還是可以一起賺錢的。

而關于陸瑾軒的病,陸安然的腎,早就沒人記得了,極個別也只是說陸瑾軒小小年紀就知道禍害人,得病完全是天大好輪回,報應不爽。

晚上九點鐘,客廳只開了邊緣一側昏黃的小燈,電視機裏放映着我愛你你為什麽不愛我,等你終于愛上我了,可我已經愛上你妹妹了,你現在帶着我的孩子回來,你到底要我怎麽辦的狗血電視劇。

陸安然窩在單人沙發裏抱着手機刷微博,斑駁的光影籠罩在他的身上,氤氲出一圈孤寥寂寞的光影。

睦骁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麽衣服景象,小孩仿佛被全世界抛棄似的,可更像是他不願融入到全世界中去,心尖一顫,手裏的鑰匙吧嗒落在地上。

像是陡然被驚擾了的精靈,陸安然眼皮顫了顫,轉身看到西裝西褲面帶疲色的睦骁,白皙圓滑的腳趾蜷縮在長毛地毯裏,他起身放下手機:“吃飯沒,冰箱裏還有早上剩下的包子,我給你熱一熱?”

“嗯。”睦骁蹬掉鞋子,一把抱住迎上來的陸安然,用身體去确認小孩的存在,“怎麽不開燈?”長手一伸,客廳頓時大亮起來,水晶燈閃爍着五彩斑斓的光影,在啓動的瞬間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陸安然想擡手揉眼睛,但卻被抱得太緊了,只能吧生理性淚水眨掉,“本來是在等你的,有點困我就想在沙發上睡一會,大燈太亮了。”

陸安然拍拍他的脊背:“你先放開我呀,不然我怎麽去熱包子?”

環抱住細瘦的腰肢,下巴磕在陸安然的肩膀上,整個人的重量都依附在對方身上,睦骁聲音低沉:“不想吃包子。”

“不餓?”

“餓,但不想吃包子。”

說話間,手心的繭子磨得陸安然脊背有些疼,他躲了躲沒閃開,笑着滾進了睦骁的懷裏。以前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別人家的情侶都什麽樣,但他挺喜歡睦骁這樣粘着自己的,有一種被人需要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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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然雙手摟着他的脖子,踮着腳試圖去咬他的耳朵尖:“那你先去洗澡。”手指流連在後背塊狀的肌肉上,陸安然的聲音也低沉下來,“等你出來,包子——跟我都在桌上,好嗎?”

李毅勤是。個人,罵起來一點都不爽,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沒錢沒勢變成了比普通人還要不如的窮逼。衆人還是喜歡将人遙不可及的大人物拉下神壇的過程,所以在這場戰争中,陸氏集團承受了大半的炮火,即便陸安然不是商場中人,也能從微博上經久不下的熱搜看出來陸氏集團要徹底完蛋了。

偷稅漏稅,産品質量不過關,不管做過還是沒做過,陸氏都和**脫不了幹系了,陸安然浏覽了幾條陸氏接受相關調查的新聞,心想也是時候去醫院遛一遛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沒出門,陸邦國可能都已經快急瘋了吧,不光是為了心愛兒子的腎,更主要是——陸氏集團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百分之八十都是拜睦骁所賜。

想到前兩天睦骁眼底青黑,閉上眼就能入夢的疲憊狀态,陸安然就有一種急迫想要看到成果的欲。望,想看陸邦國是羞愧後悔居多,還是惱怒憤恨更多。還有陸瑾軒,即便兩人毫無糾葛,但總歸一個姓,他的葬禮自己還是要給面子的。

本來向自己去的,但睦骁非要說陸邦國已經瘋了,要是讓他一個人去的話說不定會被瘋咬一口,一定要跟着,所以兩人只能趁着下午吃飯的時候去了醫院。

事先打過招呼,但沒說具體時間,陸邦國雕塑一般等在醫院大樓門口,還是烏龜雕塑,脖子抻得快比鵝長了,陸安然生怕猝不及防被他啄一口,全程躲在睦骁身後。

陸邦國是個能屈能伸的,面對着自己從小抛棄了的兒子也能腆着臉低三下四求饒,不過十句話裏七八句都是說給睦骁聽的,不再是要腎,而是變着法求着想保住公司。

呵,陸安然嗤笑,也不管他的老臉徑直問出聲:“怎麽,你兒子的死活不管了?”他瞄向外圍被攔住,尖叫着就要沖進來的瘋婆子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看來我之前說的沒錯,陸先生心裏最愛的還是錢呗。”他呸了一聲,“偏偏還要做出慈愛的父親模樣,真是有夠惡心的,睦骁,我想看看陸瑾軒。”

陸邦國點頭哈腰的脊背僵硬一瞬,沒說話。

陸安然不依不饒,一定要在他已經腐臭的傷口上撒一把鹽:“陸先生,剛才那番話等進了病房,當着你最親愛兒子的面再說一遍吧。”

“陸安然,你不要太過分,說到底我也是你……”陸邦國被氣得緊了,老了快十多歲的一張充滿溝。壑的臉上又是絕望,又是羞窘,最後定格為憤怒。

“誰?名義上的爸爸?你在擔心我天打五雷轟嗎?”胳膊上一陣刺疼,擡臉對上睦骁惱怒的視線,陸安然笑了笑,原本就明亮的容貌越發耀眼,襯托的陸邦國更像是沙漠裏逃難出來的饑荒份子,他捏了捏睦骁緊繃的胳膊,“放心吧,如果真的有懲罰地話,陸邦國早就被劈成肉泥了。”

顯然這個解釋也只是讓陸邦國更憤怒羞惱了,并沒有解除睦骁的怒氣,陸安然聳肩膀不再跟陸邦國說話,而是笑嘻嘻湊在大傻子懷裏逗弄他,直到進入陸瑾軒的病房。

陸瑾軒沒什麽變化,身上依舊連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醫療器械,似乎是因為一行人的冒昧拜訪被吵醒,一雙眼眸茫然又帶着些羸弱,在看見陸安然的瞬間眼睛中心一亮,但在看到佝偻着腰的陸邦國時,面色難看一瞬,應該是猜到了腎移植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順利。

他久病在床,對外面發生的事情自然一無所知,陸安然不介意做一回好心的傳媒工作者,他完美地表現出了昨天的你看不起我,今天我就将你踩在腳底下甚至碾在沼澤裏的落井下石的态度,唇角勾出不屑的弧度:“好,演員都齊全了,讓我這個導演給你們講講劇本。”

“你說過行車記錄儀給你,就救我的。”陸瑾軒手指動了動,将憑證的床單抓出一片褶皺,若不是手背上還連着機器,怕是早就指着陸安然大罵出口了。

“我說的你就信?”陸安然挑着眼角,嗤笑道,“我又不是你天王老子,還是說你三歲小孩子?拿我的話當聖旨?”他轉向睦骁,一擡頭唇。瓣擦過堅毅的下巴,“你說好笑不好笑?”

陸瑾軒:“……”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無恥到如此光明正大的。

“現在有兩個選擇。”睦骁還在生氣,一點不搭他的腔,陸安然讪讪摸了摸鼻子,沖着陸邦國更不客氣了,“魚與熊掌尚且不可兼得,公司和你兒子,你選一個吧。”

“你!”病床微微升起,陸瑾軒瞪着陸安然恨不得将他生吞了,又可憐巴巴看向陸邦國,本就巴掌大的臉陷在潔白的被褥裏更顯得令人憐惜,可惜這番作态陸邦國根本沒看,或者說不敢看,他深深低垂着頭,自然下垂的胳膊抖得厲害。

陸瑾軒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他不顧周身的機器,掙紮着就要爬起來:“爸,你說過不會讓我死的,你……”起得太急了,一口氣悶在胸口,陸瑾軒咳得滿臉青紫,也沒得到陸邦國一個眼神,只能無助地拽着被單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安靜的病房裏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招來了真正疼愛陸瑾軒的人,陸安然前段時間在網上看過照片,雖說不是什麽雍容華貴的模樣,但好歹也是書香世家的大家閨秀,再帶了些富貴堆砌出來的疏離,即便平面看起來也挺像回事,哪像現在——頭發蓬亂,面頰消瘦,雙眼狠厲,穿着灰蒙蒙髒兮兮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的衣服,兩人尚且拉不住,一個勁地湧動着想要進來:“陸邦國,你別忘了你現在的一切是誰給的,沒有我,哪來的你今天,我警告你,救小葉,一定要救小葉!”

“警告?”陸安然噗笑出聲,走到距離女人五步遠地位置,“你現在一無所有,哪來的自信警告別人,有這麽點時間和精力還是找個風水師,給你兒子選個好地址,到時候你就可以威脅他,你們娘倆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哈哈”其他人很給面子地笑出來,就連睦骁也略彎了彎唇角,走上前來牽住他的手,無聲地宣示這個房間裏只有自家小孩才有資格威脅,且是在場的每一個人。

陸邦國臉色漆黑,但也不敢反駁,唇。瓣嗡動似乎想解釋,但出口的卻是:“公司,救救我的公司。”

女人徹底崩潰,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使勁砸着地面:“陸邦國,你個禽。獸,你當初怎麽答應我的,報應,你會遭報應的!”

陸安然笑了笑,彎腰:“是,我也相信他會遭報應的,答應你?你可真好騙,既然他能為了錢舍棄上一任伴侶和孩子,就能圍了錢毫不猶豫舍棄你們,啧啧啧,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一件事,當初你爸爸的死還跟你這個好丈夫脫不了幹系呢,畢竟就像是你說的,你們不退位,他怎麽上位?”

越說越來勁,陸安然伸手,在睦骁哪裏抽出來一個信封甩在女人的臉上:“不過你應該值得自豪,相比起其他情。婦,長得美的沒有你有錢,比你有錢的沒有你長得來勁,啊,對了,你還有個兒子,這要是宮鬥劇,你也能多活幾年。”

“你……”從小接受正統教育的女人怎麽能容忍自己和那些上不去臺面的婊。子相比較,若不是站不起來,早就沖上來在陸安然那張輕佻的臉上扇好幾個巴掌了。

陸邦國站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仿佛只要對方放過他的公司,不管什麽侮辱都承受的起。

病床上的陸瑾軒早就已經被氣得喘不上氣來了,比起陸邦國,他對女人的感情似乎深厚一些,此時幫着女人一起怒瞪陸安然和陸邦國,甚至掙紮着要下來幫扶女人。

“別這樣看我,讓我有一種和陸邦國坐在同一條船上的錯覺。”從進了病房門,陸安然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褪下去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砸碎了船然後跳河自殺的,寧願喂魚我也不想跟那麽惡心的人待在一起,就像是現在……”

陸邦國眼睛驀地瞪圓,看看陸安然再看看睦骁,心裏咯噔一聲沖上來就要質問陸安然,同樣被兩個黑衣人擋住。體格相差太過明顯,一個格擋的小動作陸邦國就被甩在了牆上,半晌緩不過神來。

陸安然:“……”我還有好多話沒說呢。

無奈之下,他只能放棄老的轉向小的:“你放心吧,雖然你爸選擇了公司,但剛才我也就是說着玩的,他哪有選擇的資格,兩個都不可能有的,嗯,你開心了嗎?”

“陸氏集團沒那麽好掌控吧?”陸邦國是最大的股份持有人,但并不代表着他一個人的醜聞就能完全撼動陸氏的根基。

睦骁揉揉他的腦袋,拽了一把他的胳膊以防他撞上迎面走過來的護士:“這個交給我就行了。”他現在頭疼的不是陸氏,而是——

之前李毅勤為了威脅他們在網上放的不足為挂的小新聞,如果小孩進了睦家的門——

一定會被無限放大的。

艾瑪好吓人,怨念都快把自己淹死了,朝夕相處下,陸安然自然知道他最近一直在煩惱什麽,不想睦大大那什麽的時候都不專心,陸安然拽了拽他的胳膊:“現在回去?”

“嗯?你還想去哪兒?”不累嗎,又是當導演,又是做策劃,最後還本色出演,自己看的都累了,睦骁瞪了一眼身後還在紅臉看過來的小。護。士,“回去吧。”他不喜歡自家小孩觊觎,即便是女人也不行。

“可我還想做個檢查。”

“什……什麽檢查?”睦骁吓得要死,差點大庭廣衆下扒了小孩的衣服,看他到底出什麽事了。

“!”陸瑾軒有腎病,倆人同父異母,應該……睦骁眼神頓時變了,矮身直接将人抱起來,吹口氣都怕驚擾了懷裏的人,“你別動,去第一醫院,那邊……”

陸安然順勢捏了捏他的臉:“你別緊張。”

“我怎麽能不緊張!”聯合之前他生無可戀的态度和表現,睦骁一個沒控制住吼了出來,“你……”

陸安然頓時笑出聲音:“我沒事,就是想要個證明?”

“沒事要什麽證明?”被他漫不經心的态度要氣死,睦骁正準備聯系院長,給小孩從頭到腳做個全方位的檢測!

“血小板稀少,不适合開刀的手術。”

“你血小板怎麽了?之前怎麽沒聽你提起過?”睦骁緊張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血小板的問題可大可小,他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胡思亂想下竟然還在回憶之前那什麽時候的時候有沒有傷到小孩,好像沒有出現過流血事跡,型號幸好……

陸安然雙手抱着他的脖子:“傻子,都說了只是要最後證明!”

“要證明做什麽,你什麽時候察覺到身體出現問題的,是不是磕到碰到流血不止……”睦骁努力回憶之前接觸到的僅有的知識,他着急的腦門都冒出了細密的汗水,可低頭卻對上小孩戲谑的眼神,腦袋懵了一瞬頓時反應過來,回頭望了一眼被看守起來的陸瑾軒的病房,艱難開口,“是啊,血小板稀少,這不是正當的不能手術的理由麽。”

陸安然吃吃笑出聲音:“嗯,我們還能反擊,就說陸邦國想要一命換一命,多殘忍的父親。”

睦骁:“……我只看到了多殘忍的你!”差點吓尿,現在的腳還是軟的,要不是心裏還想着血小板的問題,兩人怕是早結結實實摔在地上了。

“不行,我們還是真的去查查血小板吧,我放心不下。”

“……随便你。”

“我說睦大大,不至于吧?”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沒怎麽穿過如此正式的西裝,聽說是什麽高定,總歸一句話,難受的他都坐不下來。

睦骁拉下他一個勁調整胸前寶藍色領結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見家長,你說至于嗎?”

本來不緊張的,被他三番五次提起來,陸安然心下也有些忐忑:“之前都不是吃過一次飯了,這次……”頭一次也沒這麽隆重。

“訂婚。”

“訂婚!”怎麽沒人通知他,陸安然瞪圓了眼睛,“什麽訂婚,誰的訂婚?”

“咱們的。”睦骁哀怨看他一眼,“你這樣我很傷心,難道你都沒感覺到驚喜嗎?”

“你覺得呢。”陸安然白他一眼,“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提前半個小時後告訴我,接下來我要參加的是我的訂婚宴,而不是上場之後一臉懵逼地接受大家的祝福?”

睦骁摸了摸鼻子,撇過臉不看他:“好啦好啦,時間快到了。”

“……”等晚上回去再好好說道說道。

從地下停車場出來,陸安然看見一道稍顯熟悉的身影,腦子裏還在搜刮這人的記憶,對方就已經走上前來。

“何小姐?”陸安然微微點頭,做足了主人的面子,雖然嘴上嫌棄,但畢竟這是他和睦骁的訂婚宴,完全不想被不相幹的人破壞。

得體的服裝,精致的臉蛋,甚至那雙眼睛都神采奕奕,想到最近自己被家裏禁足,強迫去相親的經歷,何匪嫣心內冷笑,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疏離說道:“恭喜。”

“謝謝,不過不需要。”陸安然笑了笑,回頭看大跨步走過來的睦骁,沖着對方小聲說道,“聽說何小姐要結婚了?”

“是呀,還要多謝睦阿姨牽線搭橋。”何匪嫣看向睦骁的眼神無比複雜,這是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可也正是因為這個男人,她被自己的家族提前送出去和親。

“秦勉人不錯。”睦骁對外總是一張冰塊臉,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陸安然都猜不到這厮知不知道人家小姑娘對他依舊情根深種,正想仔細觀察的時候手腕一緊,“我媽剛打電話說早蒸了雞蛋羹,也不知道晚上要鬧到什麽時候,讓你先去墊個肚子。”

算了,不管知不知道,反正人都是自己的了,陸安然扯着嘴角:“好好好,你走慢點不行嗎,後面有狼追你?”

睦骁站定,認真地說道:“前面有你,走快點才能追上。”

“……”陸安然掐着他的腮幫子眯眼睛笑,“我一直站着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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