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吃過飯一家人收拾收拾都出了門一起上了陳建林的車。
陳安迪是搭車去他奶奶他,彥清是擔心他們爺倆獨處路上一言不合再生出些口舌來。
他一直跟陳建林說,安迪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大了,不能指望他還想小時候那樣盡如人意。
可是這話說了陳建林也未必聽得進,盡管他自己青春期的時候叛逆得比誰都厲害,整天拽得跟什麽似的,可是如今卻見不得自己的兒子犯倔。大抵太過相似的人是無法相處的。
車開到一片老別墅區,
別看這裏面的建築都有些年頭,磚瓦上也爬滿了藤蔓,然而,這裏可是寸土寸金的中心地帶,綠化和社區服務都是一流的,在這個城市裏的地位就像太上皇們的隐居地一樣。陳建林的父母住在這裏多年。
陳母站在門口,陳安迪下了車就小跑過去,他倒和奶奶親。
彥清整理了下心情也跟着下車,陳建林嘀咕着:“別說時間長了,我送你回去還要去上班。”
彥清道:“基本的禮數還是得有的。那個可是你媽。”
見了陳母,彥清叫了聲“陳嬸”。
陳母應了,把陳安迪打發進屋子裏,轉身對彥清說:“我知道你們一會還要去上班,就不讓你了——安迪這孩子小時候跟我時間長了,老年人,難免嬌慣着了,你和他爸爸管教歸管教,不過得注意方法,現在的孩子……”她一心為孫子謀福利,對彥清說了不少話裏有話的話。彥清垂着眼,微笑着,只是點頭。
還是在一旁的陳建林聽不下了,“媽,你別說的像是我們虧待那小子了似的。彥清一天天的伺候他夠累了,那小子現在成不是個物……”
彥清連忙插嘴道:“安迪挺懂事的,小孩子要長大總有這麽個階段,我記得建林你十五六歲年紀也鬧出不少動靜來,陳嬸那時候沒少為你操心。”
這話說得陳母表情松下來,“可不是嘛!那時候你誰的話也不聽,見天在外面野,也就有彥清這麽一個朋友——哎呀,說起來你們那時候還是朋友呢,這麽多年了,哪想到有今天。”
陳建林不耐煩地拉彥清走,一邊說:“媽你可真能打岔,一下子不知道又說到哪去了,我再跟您扯不起,再不走就遲到了。”
彥清被尴尬地拉着,不住回頭道:“陳嬸,我們先走了。安迪他——”
陳母也不怎麽接他話茬,追着陳建林道:“你這孩子……晚上回來吃飯!你出差回來也沒說來家坐坐。”
陳建林連連應下,一邊麻利地啓動車子走了。
還沒出小區門,又遇上早起遛彎歸來的陳父,陳建林忙靠邊和老爺子打招呼。
陳老爺子做了一輩子官,如今退下來,面部表情還是慣性地比別人僵些,對自己兒子倒也罷了,看到彥清也只稍稍點頭算是招呼。
彥清特地下車,以示恭敬,道:“陳叔,安迪今天就拜托您二老照看,我和建林晚上下班來接他,您費心了。”
陳老爺子道:“應該的。晚上順便一起吃個飯。”
彥清笑道:“我們也是應該的。”
陳老爺子對他一向還客氣,扭頭對自己兒子道:“你看你!就是沒有小清懂事!”
陳建林道:“那是!我從小就沒他懂事了,您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彥清忙又道別,上車,兩人方離開此地。
陳建林笑道:“不說你小時候把我家當自己地盤似的,就是咱倆一塊也都多少年了,你瞅瞅你,每次來還那麽緊張,怕什麽呢?”
彥清道:“從前當然不怕,現在——我總覺得陳嬸還認為是我教壞你了——你又不是天生彎的。”
陳建林就吃吃笑,“咱倆那點事能說得上誰教壞誰嗎?不就是趕上了沒辦法嗎?你就是愛瞎想。”
趕上了,沒辦法——确實,陳建林這個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有他自己知道當初陳建林和大着肚子的麗莎在教堂裏當着神父、基督還有他的面發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時候,他嫉妒得發狂。
麗莎喜極而泣,伏在陳建林的肩膀上小聲啜泣,新婚丈夫體貼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沖空沖好友眨眨眼,帶點炫耀地做出“女人就是這樣子”的表情。
彥清那時候的表情和之前之後都一樣——他只是微笑着。
這個他從情窦初開就一直暗戀着的青梅竹馬和別的女人修成正果,雖然是意料中的事情,他只是覺得太早了,真的太早了,他們明明還可以在一起再作伴個十多年也不過分的。
他就站在他身旁,觸手可及的地方,懷裏抱着一個女人。
彥清覺得自己就好像被抛在異國的街頭,放眼望去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那個最熟悉的人背對着他而去了。
可是回到現實中來,生活不是拍MV,說走就走,說分就分,說凄婉就凄婉得一塌糊塗。
現實是在陳建林婚後,彥清還不得不面對他,以及他的一家子,他幫襯着他們生活,陪伴小夫妻倆從懷孕到生産的全過程。
彥清在無人的封閉空間——比如說浴室——也會對着鏡子咒罵自己不幹脆,找抽,犯賤,有病等等,然而,回到人前,特別是陳建林面前,他仍舊是那個面目和順的彥清了,從來不知道怎麽拒絕,一而再再而三地參合進他們的生活。
當時彥清的男友就此同他談過,也疑問過他是不是“愛着那個朋友”,彥清一口否認了,而且表現得相當受傷害,“你在想些什麽?”他用F國人誇張的聳肩方式來強調自己的吃驚以及屈辱感,“那是我一直以來的朋友!別忘了我是中國人!我只是用我們的方式來表達友誼!這有什麽錯?!”
男友撇撇嘴,“就是說中國男人都是同性戀嗎?”
兩人大吵了一架,不久就分手了。
陳建林不知道是因他而起,聽說此事還特地帶着酒跑來安慰他,摟着他肩膀說:“算了,我早看你小子不地道,咱和他們不是一國的,誰知道他們腦子裏裝得是啥。得了哥們,你也甭失意了,等回國找個一國的不就得了。”
彥清灌了口酒,道:“按你這麽說也不用回國,你不就是中國人嗎?”
陳建林是早和他開過這種程度玩笑的,當下也不在意,大咧咧道:“那成啊,哥們夠意思,借個肩膀給你靠,別的不能借了,我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對的起我老婆,哈哈。”
彥清就把頭靠在他肩膀上,道:“你懂什麽?對你來說世界上分為兩種人——中國人和外國人;對我們來說世界上的兩種人是——直的和彎的。中國人外國人到哪裏找到那個适合我的人?”
陳建林道:“你這麽賢惠,一定有懂的你好處的人在等着和你相遇,找對象的事靠緣分,不能急。”
彥清道:“我才不急。急的是你,才沒怎麽樣就急着結婚生孩子。”
“我這是有正事好不好!”陳建林不服。
陳安迪的誕生讓他們更忙了。
麗莎是個好女孩,可是這不能阻止她患上輕微的産後抑郁症。她生産時吃了些苦頭,加上休學一年的無奈,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人覺得嫁給一個中國人算上辱沒門楣,即使他為她受洗了也不夠。
小安迪在襁褓裏餓得直哭,她也哭,就是不肯喂他。
陳建林心疼妻子,覺得她也是病人,不能說,轉過身,他快被奶粉錢逼到牆角。沒養過孩子的人是不知道養一個孩子有多貴。
之前他打電話向家裏交代有麗莎這麽個人這麽個事之後,陳父大怒,說供他出國讀書不是要他搞些不正經事情的丢臉的,要麽他立刻回國,要麽就自生自滅。就此斷了他的經濟來源。
陳母倒是覺得兒子一時糊塗沒啥,奈何她那時當不得家做不得主。
陳建林靠着一點積蓄和打工維持家用,彥清補貼了不少,不過還是拮據。
上課,打工,回家照顧老婆孩子——陳建林沒有餘暇去做別的事情了,他算是改好了。
彥清感慨,他勸了那麽多,抵不過一個女人為他生一個孩子,這足夠激發一個浪子老實過日子的潛質。
小安迪從出生起其實還是彥清帶的多,陳建林得空還要陪麗莎治病,他們又沒什麽錢請babysitter,彥清都怕自己因此變得太過娘起來,他也不想這麽“賢惠”……沒法子。
陳建林就算和他再熟也有點過意不去了,搓着手說:“你看我把你給耽誤了,整天帶着孩子,連個男朋友也交不到。”
彥清道:“是因為沒有男朋友才有空來給你帶孩子,你不要搞反了。”
“是是是!”陳建林不好意思地摸頭,“等過一陣麗莎好了,就讓她帶!她個當媽的沒正事!我幫你物色個好的。”他當着朋友的面說的好像對自己的女人十拿九穩的,可是彥清明白那只是出于大男人的面子,轉頭對着動不動就迎風流淚的老婆,陳建林的鋼條就化成了繞指柔,滿嘴甜言蜜語了。
到底是因為有孩子沒有男友,還是因為沒男友才帶孩子——這個問題只有彥清糾結得清。
他當時也滿心以為只要幫陳建林挺過這不容易的一段,好像在海邊幫着推一艘船下水,過了這個艱難吃力的階段,送他一小程,彼此同行的緣分也就差不多要盡了,誰承想還有後來的事情……
孩子剛一個多月的時候麗莎就回去上課了——大夫說接觸社會對她的病有好處。
倒是這個道理,笑容很快就回到了那姑娘的臉上,回到家也肯親近自己的孩子,她開始漸漸适應自己小母親的身份了。
只是還不夠。
抱孩子的角度、奶瓶的溫度、換尿片、孩子生病時的應急措施……她對陳建林哭訴:“Heri,我覺得我不是我自己了……”
陳建林能怎麽辦?他舍不得讓媳婦做不成自己,只得父代母職,手忙腳亂地,忙不過來還是彥清的活——伺候孩子彥清已經有了一定的心得。
大概這個就是陳建林婚姻失敗的根源吧——畢竟他們結合的時候想法太過理想主義,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很好地認識對方,就倉促地因為一個小生命的誕生而速成了那個本應該漫長的過程。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小夫妻倆漸行漸遠,彼此都想起家族對自己的規勸,不是不後悔,陳建林向彥清抱怨自己娶了個F國林黛玉回來。
彥清抱着安迪在地上轉圈地拍着他入睡,一邊低聲道:“欺負人家麗莎沒看過《紅樓夢》嗎?她如果看過沒準自己也在後悔自己嫁了個薛蟠。”
陳建林跟着他屁股後面轉悠,“我怎麽能是薛蟠?我對她多好啊,她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的,家裏家外都是我,我都快成王熙鳳了我。”
彥清噗了一聲,安迪在他懷裏半眯着眼哼唧了一聲,似乎要哭,他連忙安慰地拍背摸毛,“什麽王熙鳳,你頂多是個賈琏,怕老婆的,又風流。”
陳建林大呼冤枉,“該怎麽是怎麽,我可沒找過‘多姑娘’——我要是賈琏,你不就是平兒,我屋裏頭的通房大丫頭。”
彥清臉紅了,忙走開,“胡說什麽!誰是你的平兒!”
陳建林本是想誇他懂事能幹得體的,轉念一想彥清的同志身份,他又那麽敏感的性子,自己倒有了調戲發小的嫌疑了,打自己嘴巴,道:“是我胡說!你是王夫人,是賈母,我是劉姥姥,拖家帶口的都指望着你救濟過活呢!”一副伏低做小狗腿的模樣。
彥清就又噗了,轉過話頭,又勸他和麗莎好好相處。
晚上一個人在浴室的時候,彥清照着鏡子又恨不得給自己一拳,傻子都知道現在正是乘虛而入的好時機,他何苦要違心地說出那些勸和的話?!誠心和自己過不去嗎?于是又是一頓“找抽,犯賤,有病”地自責,這時候他覺得自己這個僞善的勁兒倒像襲人。
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最後陳建林終于和麗莎分手的時候,彥清甭提多高興了,偷偷地,隐秘地,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地高興。
然後他趁虛而入了,利用了陳建林對他的愧疚心,丫頭扶正登堂入室了。
兩年後,陳建林拿到了學位,他因故中途辍學轉而在一個面包房做了一陣子學徒,他們在F國的簽證到期,此處已無可留戀,于是提上行李,抱上孩子,三人回了國。
陳陳建林這次吃一塹長一智了,不敢沖動了,對陳家二老只字不提已經和彥清好上了的事。
彥清也沒要求過什麽,反而考慮他的心情,如往常一樣懂事地主動說:不要驚動陳叔陳嬸,暫時這樣就好。
他心虛啊,他出去的時候就出櫃了,陳建林還直着,回來的時候倆人一起彎着不說還滾到一起了——設身處地地為二老着想,就這麽一個兒子,放出去幾年,結婚、離婚、做了單親爸爸、最後和兄弟攪基去了……做父母的哪裏容易了?
所以他什麽都不敢提,兩人一混就是幾年,直到後來事情敗露,當年那點陳芝麻爛谷子一倒……彥清還跑不了勾引兄弟的男狐貍嫌疑。
他總也忘不了陳母得悉真相時看他那個眼神,那一瞬間他真覺得自己錯了——人家老太太本來是真疼他,可憐他的……
那時候好在有一個陳安迪,從小他伺候了兩年,回來後又經常走動見面,假日裏還帶他去游樂園,和他感情十分要好,陳建林又一個勁地吹風,說這孩子能活下來多虧了彥清。爺爺奶奶看着孫子的面,又知道兒子膽子大不聽話,管也管不來,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是不理他們這一茬了。
不過彥清一直覺他們不是真的接受自己了,只是在等自己和陳建林分,只是等來等去這些年有些膩了,失望了。自己又讓他們失望了。
唉,其實急什麽呢,人和人到最後的結局都是要分開的,被生活或者死亡。
陳建林閑閑的那一句“趕上了沒辦法”觸動了陳年往事,彥清咀嚼着這幾個字,也許,生活對陳建林來說也從來不容易,他只是想得開,随遇而安,不一定是自己,甚至不是自己可能現在過得更好,他只是——趕上了沒辦法……
那自 己呢?……上趕子的買賣從來就是不公平的。
只是這些話從來不能對人提。
求仁得仁又何怨?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