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以前他們也不是沒有過PHONE SEX。

陳建林經常出差,前些年晚上通電話也有說到情難自禁處,少不得手指頭上消乏。

只是這兩年兩人也不是毛頭小夥子了,興頭淡了,打電話也就是打電話,不搞那些花樣了。

現在陳建林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搞得彥清一時很被動。

“唔……唔、我這邊還有點……”

“你洗完澡了吧?”

“唔……可是……”

“難道你的那個還不行?”

“唔、不是的。”

“那咱們就來吧,我也洗好了,現在可是什麽也沒穿。”聲音低沉下去,聽上去已經進入某種狀态了。

彥清貼着電話的耳朵附近的寒毛掃過一陣微微戰栗,接着而來的不是激情沉迷什麽的,而是一點點跟不上進步的焦躁。不過這個時候他是說不出來不行的話的,只得硬着頭皮而不是別的跟進,“我、我有浴巾。”

陳建林性感低沉的聲音繼續說:“你現在在什麽地方?沙發?還是床上?”

“沙發……我在看電視。”

“不要管那個電視了,現在你把右手放到左胸上……”

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彥清聽話地按照陳建林的指示自己弄了起來,手指有點麻木地劃過身體的各個部位。他的耳朵裏聽着情人灼熱的呼吸和呢喃密語,眼睛無意義地看着電視裏花白的肉體晃動。

陳建林在那邊似乎狀态越來越好了,聲音越發低沉暗啞,溫柔的話語拂過耳膜,就像他在他身邊一樣,然而,不行,彥清仍舊不行。

陳建林略微喘息着詳細地描述着他們是如何用69的姿勢替對方做blowjob,并不時地停下來問他:“你覺得怎麽樣?”

彥清覺得多少要配合下,就努力調動了下情緒,跟着輕輕喘息起來,假裝情動。

然而陳建林竟還不甚滿意,質疑道:“為什麽我覺得你感覺不是很強?”

彥清不得不打起精神,調整呼吸,稍微誇張點呻吟了幾聲,對方更懷疑了,“怎麽聽着有點假?”

彥清說:“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他一時心慌,拿起遙控器,啪地把靜音取消了,電視機裏立刻傳出裏面金發小受依依哦哦的叫床聲。

陳建林那邊靜了一會,再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冷淡下去,“聽上去鼻音和卷舌音很重,特別是r-o-o-m幾個音很熟悉,是M國腔——不要告訴我你身邊還有老外,或者你是想考我大學聽力?不要忘了我高中就過了托福了。”

彥清更慌了,手忙腳亂,支支吾吾,“不是……我剛剛正在看這個,真的……”

陳建林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彥清莫名心虛,略感羞恥。

陳建林又頓了頓,才嘆氣道:“至少說明你還是肯上進的,我不在的時候一個人也能做做功課——剛才……你自己看片兒的時候行了嗎?”

彥清忙亡羊補牢表示自己還有點能幹似的說:“行、行了的。”

陳建林那邊又沉吟了下,說:“……Aux derniers les bons……那好吧,你自己好好的,明後天我就回去了,等我回去要驗收進展的。”

這通興致勃勃的電話性愛最後不了了之。

曲終人散,冷場了,只有電視裏那白花花的屁股什麽的在不厭其煩地動作。

彥清啪地關掉電視。

景海鷗做東,請他的代理律師孟凡東和他徒弟王磊吃飯,作陪的是老胡。

席間關于官司一事景海鷗只說交給孟大律師何王大律師放心之類的場面話,就帶過不提了,胡處更是沒說什麽,本來他就沒什麽多說的,晉波他也認識,誰知道這兩人是怎麽回事呢?這次他本來就不該出手偏幫景海鷗。

不過景海鷗不知道為什麽就相中了這個主要業務在國際法涉外案件的事務所,而且點名就要孟凡東帶着王磊來辦這個案子。也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孟凡東老胡還知道些,王磊一個業內新丁就不大清楚了。

為此,老胡多了個心眼,特地內部多方位打聽了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學徒,然後吓了一跳,乖乖,景海鷗也算上是有點神通了,居然讓他找出這麽一個低調的官二代來!

這王磊表面上看也就是個從H國歸來國際法專業的畢業生,十分幸運地進了一個比較不錯的事務所,并沒什麽;而實際上,他來自于這地方上十分了得的家族,族內親族甚衆,跨政軍兩屆,這種人從前叫做“高幹子弟”,現在好像比較流行叫“紅色貴族”或者“紅三代”什麽的。

胡濟源作為保一方平安的小官僚,自覺在地方上已經很有面子了,可是平時也接觸不到這樣來自傳說中家族的人。

這樣看來景海鷗倒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難道他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相中了王磊?以為這是個平民精英,想老牛吃嫩草?——這也并非絕無可能,景海鷗素來愛和比他年輕的孩子調情。

想到這胡濟源心裏略有點不是滋味……本來心裏暗暗期待這次沒準是個機會的……

再看席間景海鷗對王磊那若有若無的注意和奉承,越發地像是坐實了,心裏悻悻,面上卻滴水不露,盡一個陪客的職責和孟律師觥籌往來——最近孟律師正有個案子用到市局,正想找個說的上話的機會。

一餐完畢,景海鷗本來還提議去會所做個減壓SPA放松放松來着,被胡濟源毫不留情地否決了,他笑道:“我艹!海鷗你還是算了吧,你拉我們幾個去脫光衣服洗澡,萬一肥皂掉在地上誰撿?”

幾人都笑了。

其實胡濟源從年輕的時候就是個雙的,只是這幾年往上爬得稍微高了那麽一點,以前那些事情就得稍微地藏着掖着點了,現在他對外都表現得标板溜直,這次肯這麽公開地幫景海鷗打同志分家案以算是額外的情分了。

景海鷗能說會笑,但從來不在場面上亂放炮,此時也不反唇相譏,只是笑道:“那種東西還值得撿麽?下次我送一打肥皂給你留着用好了。”

等到走的時候景海鷗突然說:“我的車下午借給別人用了,不知道放不方便搭你們誰的車。”

胡濟源忙說:“主人請吃飯搭客人的車,海鷗你行不行啊?”有意要載他回去。

可是景海鷗卻拒絕說:“你算了吧,我和你家不是一個方向,哪好意思這個時間讓你繞大半個城。”又說,“王律師的車方便嗎?”

王磊笑道:“我往北京路那邊去。”

景海鷗說:“那正好順路。”

胡濟源醋溜溜地暗想:“怕是到紐約路你也會說順路吧……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連紅三代也敢出手撩撥,真是……我要是晉波就打折他腿關在屋子裏一輩子不放出來禍害人。”

幾人分手,各自上了車。

王磊禮貌地問:“你去哪?”

景海鷗道:“麻煩你了。你就走正常回家的路好了,我沒所謂的……我是說到了附近我會告訴你在哪停。”

王磊也不和他客氣,徑自開車。

“我想知道王律師對我這個案子是怎麽想的?”景海鷗開口問。

王磊說:“景先生真是奇怪,這話應該剛剛跟孟律師談,而不是我,我只是個剛入行不久的小角色。”

景海鷗笑了,“王律師你客氣了。明人不說暗話,這個案子我是給你準備的。只有你才能幫我贏了這場官司。”

王磊很淡定地笑道:“景先生說笑了。”

“其實王律師——或者我該叫你一聲王少?今天中午你見到傅南生的時候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吧。”

王磊看了他一眼,轉過頭仍舊開車,“讓我意外的是你竟然當着我的面點名了。正常的不該是裝作不知情的在背後暗爽嗎?”

景海鷗哈哈笑了兩聲,“可是那樣的話王少你不一定會爽到,我想沒人會喜歡被白白利用。既然我需要你打贏官司就不能讓你不舒服。”

王磊又看了他一眼,玩味的,“這麽說你打算讓我‘舒服’?——有多‘舒服’?”

景海鷗立刻正經了态度,“不,王少你誤會了。我是真心想把案子交給你,只要你肯做下去就行,并不需要特別做什麽。”

王磊吹了聲口哨,“真遺憾。我還以為你會更有‘誠意’。”

“這次是王少你玩笑了。我和傅南生不一樣的,沒有他年輕,沒有他有學識,沒有他看上去正派,不過有一點我比他略強一點,我不像他那麽缺錢,所以不用急着把自己批發零售。何況,我也順便調查了下你的洗好——很顯然,你剛才那些只是玩笑而已。說實話,這個官司,輸贏我不怎麽在乎,贏多少我也不在乎。我就是替晉波愁得慌,你說他總那麽順風順水的沒點挫折也不是個事啊。”

王磊笑了,“你覺得我能挫掉你的EX?”

景海鷗點頭,“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某種程度上我的存在也就是用來撅他的。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

王磊慢慢把車靠邊停下,說:“聽上去好像很好玩。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如果我最近不忙的話。今天就送到這吧——我已經不忍心把你拉到更遠的地方了,雖然現在已經南轅北轍了。”

直到王磊的車消失在車水馬龍中,景海鷗才想起剛才那句話的意思——難道一下午的功夫王磊就已經反調查他的底細了?

算了,這種公子哥,有一搭無一搭的。他站在夜色街頭,縮起脖子,這次還真是玩得認真,這麽晚了居然被卸在路邊自己找回去的車。

左右看了看,發現居然還比較眼熟,于是——

彥清還對着A片發呆的時候,電話響起,景海鷗沖他大聲說:“喂!我在你家樓下,今晚上我可以到你家過夜吧?反正陳建林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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