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彥清剛剛七手八腳地把該收起來的東西收起來——其實也就是那張G片兒,電鈴就響成一片了。

彥清一邊披睡袍一邊應門。

打開門,景海鷗挫着手進來,“晚上氣溫好低。”他低頭踢掉鞋。

彥清給他擺好,問道:“你怎麽會想起來我家過夜?”

景海鷗說:“沒辦法,你別忘了我最近剛被某人趕出家門,無家可歸。”

真信他彥清就腦子有毛病了。景海鷗是從晉波住的地方搬出去了,可是他們倆還有幾處聯名房産,總不至于流落街頭,再不濟還可以住酒店,天知道他為什麽來的。

景海鷗進門沒多久就很自動自覺地去客房洗澡,然後出來就翻冰箱,從裏面拿啤酒出來喝。

“喂,我來的不會不是時候吧?”他穿着主人家的睡衣,喝着主人家的啤酒,毫無誠意地說,“你不會是趁着陳建林不在想找點樂子被我打擾了什麽的吧?”

彥清因為剛剛确實有點強行找樂子的嫌疑,故而臉略紅了,眼神閃到一邊,說:“別胡說。”

景海鷗差點噗了,他擦了擦嘴角,“你……難道真被我說中了?你是約了人了還是偷着用工具了?”

彥清說:“怎麽越說越下道了。沒有就是沒有啊。”

景海鷗很微妙地“哦”着,用手指點他,意思是“你好色”什麽的。

彥清知道他說起這種事情來很可能是沒下限的,此處不宜戀戰,把他往客房裏趕,“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你現在還是我的員工呢,要給我好好上班啊。”

景海鷗躲閃不肯就範,大聲說:“轉移話題是沒用的,難道你家陳建林不能滿足你?啊你好YD!你不會在屋子裏藏了什麽人了吧?不對如果有的話這功夫也早走了,我要去告訴你家老陳BLABLABLA……”

如果彥清沒有隐疾的話,這些話頂多就是笑罵着過去了,只是此刻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些話都像針似的在心尖劃過,簡直就是往傷口上撒鹽。

他無法再當是個無關緊要的笑話,他無法再保持尴尬的笑容,他放棄了驅趕,一言不發丢下景海鷗轉身離開了客廳進了自己的房間。

彥清知道自己失控了。糟糕的是,他很少失控;而景海鷗是他的朋友,他們對彼此有一定的了解。

彥清知道景海鷗一定知道了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那麽聰明,不消幾下就能套出他“不行”這件事。而這件事他并不想除了陳建林和自己外的任何人知道——當然醫生什麽的是免不了的,可是醫生又不是他的鵬喲。

敲門聲是十幾分鐘後才小心翼翼地響起的,“你想要談談嗎?”景海鷗在門外問。

彥清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下去,也許因為景海鷗是個很随性的人,自己竟然在面對他的時候忍不住露出馬腳,實在不應該,如果再不做點什麽補救的話,事情只有朝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他打開房門,勉強露出個微笑,“對不起,我不是對你。”

景海鷗說:“對誰不是問題,問題是不要悶在心裏不說給任何人聽,氣球是怎麽爆的你知道的。”

彥清搔了搔一側臉蛋,有點不好意思,“沒那麽嚴重。”

景海鷗指指茶幾,“我自己動手準備了酒和一點下酒菜,咱們邊喝邊聊。”

彥清坐到沙發上一看,有點無奈——一碟子花生米和他家廚房櫃子裏做菜的即墨黃酒,不過酒是插在冰紅酒用的冰桶裏,裏面放的也不是冰,是熱水。

景海鷗撩了撩頭發,“現在天氣這麽冷,喝點溫酒對身體好。”說這話的他好像感覺不到這房間地熱的溫度,以及他們身上只穿着薄睡衣也絲毫不覺冷的現狀。

他把酒倒進兩只準備好的高腳杯裏,“說吧。”把酒杯推過去。

彥清無奈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略局促,“沒什麽說的,只不過是心情不好。”他還試圖負隅頑抗了下。

景海鷗擡起自己那只杯子,伸出去很友好地邀請碰了杯,很清越的聲音,他嘆了口氣,“你知道我這個人沒什麽愛好。”

彥清說:“呃……其實還是有的吧。”

景海鷗炯炯有神地看着他:“我不過是愛好一點美少年,美酒,美食……”

彥清補充說:“還有煙,你愛抽煙。”

景海鷗并不否認:“如果你說那是愛好也無所謂,還有就是——我愛八卦。”

彥清看着他,景海鷗笑眯眯的,“說吧,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不,開導開導吧,否則的話我早晚也會知道的,就是不一定通過何種手段了。”

彥清的額角流下一滴汗,他可以把這個理解成恐吓嗎?他知道,如果自己今天晚上不弄出點像樣的祭品,是無法打發面前這個極品男人的旺盛好奇心的。除了那個真正的理由外,随便說點什麽煩心事好了——反正他并不缺少煩惱。

“我……安迪要去F國讀書了。”

“所以?”

“他是去找他麗莎的。”

“麗莎?”

“就是建林在F國的前妻。”

“你不同意?”

“不,我同意了。”彥清搖頭,喝了口黃酒,滿嘴酸苦的滋味,“我這個位置,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景海鷗又給他倒了杯,“就這事麽?唉,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言語間有點小失望,“說白了就是你家那個小胖小子翅膀硬了要去找親媽,他不要你也不要他算了,有什麽好糾結的?又不是你家陳建林也劈腿了。”

彥清又一口悶了下去,抹了抹嘴角,“好吧,安迪也就算了,不是我親生的也不能要求什麽……其實我更介意的是麗莎,我能感覺到她慢慢地要回到這個家了。”

景海鷗說:“那女人?她憑什麽?!”

“哪裏有憑什麽?……或者憑她是安迪的媽,建林唯一深愛過的人。”

“我問你,這事你有什麽證據還是你自己瞎想的?”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

景海鷗一揮手,“你我太知道了,鹹吃蘿蔔淡操心,這不是杞人憂天嗎!”

“可是、”彥清低下頭,握住了拳頭,“可是她已經來過了,在安迪剛放暑假的時候……完全背着我。我無意間從安迪的手機照片裏看到了,他和他媽媽的合影,在游樂園裏,笑得都很開心……”

——這是他從未對人言及的悲痛,雖然初衷只是想找出一個掩蓋他不行真相的借口,可是悲傷卻如此真切。

景海鷗拍桌,“還以為你們家老陳和姓晉的不一樣!沒想到他也是那種人!我找他算賬去!什麽意思!!”

彥清忙攔着,“別,他不知道我知道……就這樣維持着吧……其實也沒什麽,習慣就好了。”

景海鷗說:“他不知道你知道?你居然沒去質問他?!沒去罵他?!”

“……罵什麽呢?建林也許是為了我好,不讓我多想。”

“那他就做的再好一點,把這事徹底瞞下!帶孩子去拍照什麽的!他腦殼壞掉了!——不過……”景海鷗話鋒一轉,語氣和緩下來,繼續斟酒說,“他的考慮也不是沒道理。你這個有什麽不說什麽藏着掖着的脾氣他是怕了,所以才不敢告訴你。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做法。”

彥清一仰頭又幹了,“我知道。所以才沒辦法怪他……說到底還是我不好……我也煩自己這樣。”

景海鷗搖頭,丢了一粒花生米在嘴裏,“沒有人應該讨厭自己。如果你不愛你自己,誰還會愛你?”

彥清心裏回答:“也許就沒有人愛我。”可是他沒回嘴,只覺得身心俱疲。

可是景海鷗興致正濃,給他分析道:“依我看,這事也沒什麽,像你說的,小胖子和那女人呢畢竟是母子,他們愛怎麽着就怎麽着吧,剩下你和陳建林過二人世界多好。至于老陳,只要他不劈腿,對你一心一意,其他的都不重要。”他這話說的倒似模似樣,可見人都是旁觀者清,只要不涉及晉波,景海鷗基本上還是識大體的。

“不過你最好告訴他你知道了,”他補充說,“敲山震虎,讓他知道你沒有被蒙在鼓裏,下次他犯錯誤之前就要考慮下你的實力了。”他以多年積累的戰鬥經驗從戰術上對朋友加以指導。

“好,我聽你的。等建林回來我試着和他談談。”彥清心裏略松了口氣,不知道景海鷗是否相信了這就是全部,就此放過他。

景海鷗笑道:“為了感謝你和我分享你的苦惱,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件我最近做下的事情吧。”

彥清吸吸鼻子,“內個,我覺得沒必要像中二女生那樣交換秘密什麽的吧……”

景海鷗又給他倒酒,“關中二女生什麽事?我就想找個人唠唠,你知道做好事不留名可以暗爽,做了壞事不抖落出來就不爽了,就好像恐怖分子搞完恐怖活動為什麽還要滿世界嚷嚷為此負責什麽的?就因為可以爽啊。”

彥清将信将疑地跟他幹了杯,“是、是這樣嗎?”

“沒錯的,你聽我的吧。我差了晉波新近搭上的那個小律師的底,你猜怎麽着?這次晉波馬失前蹄,看走眼了,別說他,連我也差一點被蒙騙過去——那個小傅律師竟然是個非常不省油的燈。他在大學的時候為了錢勾引了一個很有背景的紅三代大學同學,然後再倆人上床的時候偷拍了視頻留起來打算将來捏做把柄,結果還沒等到他派上用場就被發現,視頻被銷毀,他的人也被整得很慘,保研名額也泡湯了……中間省略若幹情節,我這次運氣好,正好又查到當初被他勾引那個紅三代剛從H國回來在一個事務所韬光養晦,這麽巧的沒天理的事情被我趕上,你說我能不請他替我打官司嗎。”他笑得直拍手。

彥清有點汗,“原來你白天說要去見律師就是說他嗎?”

景海鷗繼續吃花生米喝黃酒,很過瘾的樣子,“這樣才好玩,要是姓傅的真是個小清新,有點不落忍,現在就完全沒顧慮了,這種烏漆抹黑的整起來才特別有手感。”

彥清嘆氣,“要不然你再跟晉波談談,你倆再和好吧,這樣整事多麻煩啊。”

景海鷗理直氣壯地說:“誰為了他了?!我和他徹底完了,沒戲。我只是最後敲他一筆,然後再踹他新寵一腳出氣罷了,你知道……”

夜色闌珊,從外面看過去,彥清家的燈一直亮到很晚很晚……直到清晨第一道曙光破曉,又一記黑白的輪回。

彥清昏頭昏腦地被一陣惱人的門鈴聲吵醒,他爬起來晃晃蕩蕩地去應門,朦胧中還以為是在自己睡回籠覺的時候陳建林晨跑忘了帶鑰匙被鎖在外面了,結果打着哈欠開門後陳京萍居然站在門口。

“我來替安迪取一本練習冊,說是今天要用的落在家裏了,正好我開車一會給他送學校去。……這麽晚了你還沒起嗎?”

彥清睡一睡褲地被門口的冷空氣一凍,又被陳京萍的亮相一驚,慢慢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昨晚景海鷗折磨他,拉着他說個不停,不讓他回去睡覺,倆人喝光了黃酒喝紅酒,吃光花生吃黃瓜,最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各自在沙發上下睡過去了,如今屋子裏一定一股宿醉的酒味,而景海鷗,穿着他們家的睡衣,正酣睡在沙發上。

這一幕即将被情人的姐姐堵在家裏……不妙。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