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彼岸花

“衛矛同學，你的食物太好吃了，我還能再買嗎？”

“我我我，我也想要啊！”“我贊同耶，能再買二十份嗎？”

衛矛站起身來，根本無法動彈，周邊已經被同學團團圍住，有的同學高有的同學矮……不管怎麽樣，他們都比衛矛要高。

“那個……”

“不可以嗎？”“衛矛同學，你的食物真的很美味呀，不可以再賣給我們了嗎？”

衛矛還想開口說話，秦飛鴻笑眯眯地掃了一眼同學們，就見到這些小朋友，眼巴巴地瞪着眼睛，然後一個接連一個地變成了獸類。

每一個，都是全身毛茸茸的，就算是姜小雲這樣的無毛幼崽，也有潔白尖密的刺，估計每一個都深受衛矛的喜歡！

秦飛鴻默默地在心裏哼了一聲，湊過去牽住了衛矛的手，湊到他的耳邊：

“快走了，今天要去找營業員。”

衛矛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小幼崽們，他抓緊了秦飛鴻的手，遺憾地說了再見，兩個人破開重重的阻礙，先從學校離開了。

“我已經查了，星網上自動售賣的機器人，售價五萬，我覺得還可以——不過人工平均的價格，一個月只需要三千，人工的價格很劃算呀。”

秦飛鴻點頭，他很快就道：

“那我們可以先找幾個人工，只要會操作機器。”

“對！不過我是絕對不會做黑心資本家的，保準讓他們準時上下班。”

衛矛撓撓下巴，示意秦飛鴻跟着自己走，他們朝着A區最大的人才市場進發。不過兩個人一進到鬧哄哄的市場裏，他們的耳邊就不約而同響起了光腦助手的提示音：

“您已進入人才市場，注意，根據兒童模式，您簽署的被雇傭工作合同，将不起效果。雇傭童工，将被處以一萬星幣罰款。”

衛矛甩甩頭，看了一眼秦飛鴻，對方那綠眼睛裏，是一樣的無奈。

“真想快點長大。”

“嗯，我也想，不過我要比你快哦！因為我是毛毛的哥哥。”

秦飛鴻的語氣裏明顯帶着興奮，衛矛瞥了一眼小孩，默默地哼了一聲。

雖然兒童模式注定了他們不能在成年之前打工賺錢，但是，他可以做老板掙錢！

人才市場不像普通的店鋪，反而是一個寬大的廣場，廣場上布滿了不同的光柱，光柱之中有光屏顯示着雇主的要求，許多光柱面前都有人。

他們的手上都拿着虛拟的紙張，将紙張一投入光柱，便心滿意足地離開。衛矛和秦飛鴻在外圍看了一小會，他點點頭：

“他們這就是在投簡歷吧？”

“這家星網服務前臺的工資還挺高的，板子上還說兩天之內就會給報名的人安排面試。”

“太好了，我還是想要找星網上的工作，現實裏工作好累啊，至少星網工作不用通勤……”

衛矛深以為然地點頭，秦飛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朝着另一個方向看：

有一個長得十分高壯的男人，正在挨個往無人的光柱前投自己的簡歷，但是他沒走兩步，那簡歷就被光柱原模原樣地吐了出來。

“這是……”

就見那男人十分懊惱地撿起簡歷，又朝着下一個光柱投去，不過沒等一會，那個光柱又原樣把簡歷退出來。

“喂，你是未成年人吧？十五歲都還沒滿嗎？”

“哪裏來的小朋友啊，別在這裏搗亂。這些都是獵殺變異獸和變異植物的工作，太危險了呀。”

“不會是想送死吧，送死別來找工作啊……回家過家家去，未成年人啊！”

這個壯漢的舉動也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大家很快就議論紛紛起來，那男人也被諷刺得憤怒了，揚起拳頭，就朝着周圍的人恐吓。

“小智！別這樣！”

一個纖細的女孩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她掃了一眼那幾個剛才嘲笑小智的人，冷冷地道：

“我們送不送死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想死的話，把地址報上來。”

這話一出，人群都是一冷，原本是在看熱鬧的人頓時散得更遠了。

被一個纖細的女孩落了面子，那個人還想再說，但一撇到女孩手上的布條，布條下面隐約地露出了一點豔紅的花瓣，他的臉色頓時驚得煞白煞白：

“是，是彼岸的人！彼岸的混血獸人！”

這一嗓子嚎出來，所有人都不由地後退一步，有些害怕的甚至當場下線了，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化作數據流，從人才市場離開。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人才市場，瞬間就剩下四個人了。

那個女孩和她身邊的壯漢……好吧，疑似壯漢，應該是個未成年。

衛矛和秦飛鴻還非常坦蕩地站在那兒，原本是角落圍觀，現在人都走光了，他們兩個就非常顯眼了。

那女孩撇了一眼他們兩個，臉色極其冰冷，男孩也看了他們一眼，十分警惕。

“我就說了，星網上是沒辦法找到工作的，不如去□□賽，早點把錢給掙了。”

“哼，早知道早就把紋身露出來，吓死他們！”

“喂，你們兩個，真的是彼岸的獸人嗎？”

秦飛鴻站了出來，一聲把他們叫住了。衛矛不安地拉住他的手，秦飛鴻輕輕拍了下以示安慰：

“我的老師和我的母親都告訴我，彼岸上的人們，都是靠自己的雙手活下來的可憐人，也是這星際間最講信用的種族了。”

秦飛鴻的話讓前面兩個人一僵，他們轉過身來，女孩打量了他們一眼，将手上的布條抽開：

纖細的手臂上，是一朵正在怒放的彼岸花，花瓣纏繞中間卻不是花蕊，而是一個骷髅。

她身邊的壯漢也抽掉了右手的布條，上面是一朵如出一轍的彼岸花紋身。

這無言的動作，正證明了他們的身份。

“毛毛，彼岸是星際最強海盜的稱號，不過在這群海盜的統治區，還有一群平民生活，他們也各個都紋着彼岸的标識。”

衛矛實在繃不住小臉了，忍不住露出點驚訝的神色，他的星際歷史進程太慢了……根本不知道星際裏還有這種事，另外……

他瞟了一眼一本正經的秦飛鴻，請問七歲的飛鴻小朋友，你是從娘胎裏就開始找家教學習的嗎。

“是這樣的……我有一份工作，剛好需要兩個人做，你們願意嗎？”

衛矛當然明白秦飛鴻的意思，不過靈魂已經完全是個大人的他，還是要親自來看看這兩個人。

“在此之前，我需要對你們問幾個問題。”

衛矛說話比秦飛鴻的語氣溫柔多了，那個女孩見他們真的一點也不怕手上的紋身，點點頭也溫和不少。

“那就麻煩你們把紋身收一下，我們到外面說。”

人才市場外面有許多空着的小房間，衛矛付了一百星幣，四個人就順利進去了。

“我叫林曉智，我今年十四了，雖然還沒成年，但是從來沒人會在星網上懷疑我的年齡。而且，什麽工作都能幹，只要錢給夠了！”

林曉智粗聲粗氣，配上他揮舞着的強壯手臂，還真是讓人看不出來他才十四。衛矛點頭，想到同樣也才十五歲的大哥，面容也沒有剛才的緊張。

“我叫林琳，我也十四了，先說說你們的工作要求。”

“工作要求很簡單，就是賣食物——”衛矛見他們兩個的神色都閃過驚訝，忍不住發散了一下：

這兩個小孩，肯定以為他和飛鴻把人叫住，是為了叫他們去幹打手之類的高危工作吧。

“你們為什麽要出來工作？”

“我們需要錢……家裏人生病了，要錢治病。”

衛矛和秦飛鴻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沒什麽問題，他從郵箱裏掏出一份工作協議：

“工資一個月三千五百星幣，這些是工作內容，當然如果有人追問我們的身份，一定要保密。”

“因為你們都還未成年，所以我們暫時不簽協議，不過……可以提前發一個月的工資，作為保證。”秦飛鴻笑了起來，見他們都很心動，“你們也要作為保證，提供一個現實坐标。”

現實坐标？！

林琳和林曉智的臉瞬間都拉了下來。他們憤怒地看着秦飛鴻，衛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他繃着臉，沒什麽變化。

秦飛鴻并不介意兩個人的怒視，反而道：

“毛毛，你把店裏的食物，拿出來給他們試試。”

衛矛把星網空間裏存着的果子沙冰、糖醋魚、冰糖葫蘆都放到桌上，見兩個人還是那麽警惕，于是自己先動了一筷子。

“嘗嘗，嘗嘗就知道為什麽要你們保證了。”

林琳咬咬牙，他們已經找了四個區的工作，只有這個工作聽起來沒那麽危險……而且現實坐标，也不是一直固定的。

如果他們再找不到工作，那就只能去□□賽了，黑賽贏了沒什麽，輸了的話……可能會對腦部有損傷。

她視死如歸地抄起糖葫蘆，不顧身邊小弟的勸阻，直接放進嘴裏，咬了一大口。

又酸又甜的滋味充滿了口腔，淡淡的果香，甚至讓她想起了……多年前曾經的故鄉。

“姐！姐，你怎麽了……唔！”

林琳夾起一筷子的魚肉，塞進林曉智的嘴裏，林曉智咀嚼兩口，眼睛都亮了起來。

秦飛鴻十分得意地道：

“這都是我弟弟做的，想吃就都吃了吧，不過要想做這份工作，就得交出你們的現實坐标。”

作者有話說：

衛矛：耶！當老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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