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寧為寒門妻

傍晚，梁大叔帶着秋香和二牛一起過來修房子了，這次來的還有那兩個小娃娃。

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兩個小娃娃是秋香姨母家的弟弟妹妹。

兄妹倆兒大的叫阿江，小的叫阿美。哥哥暫且不提，不過妹妹的小模樣還真稱得上美這個字兒了。

沈瑤摸着阿美粉嫩嫩的小臉蛋兒，笑道：“呦，這漂亮的小臉蛋兒以後得迷倒多少男人啊！你可別急着成親，以後啊，姐姐給你找個好男人，你可得等着我！”

阿美今年才四五歲，哪裏知道她說的成親是啥意思，不過她卻很喜歡這個肉嘟嘟的小姐姐，嘻嘻一笑，伸出了粉嫩嫩的小手兒：“姐姐讓我等着我就等着，我這麽乖，姐姐不給我好吃的獎賞我嗎？”

獎賞？

沈瑤一愣：“你想要什麽獎賞？”

阿美大眼珠子咕嚕一轉，跟阿江、二牛異口同聲喊了起來：“丸子！”

沈瑤無語扶額，果然是沖着土豆丸子來的，一群小吃貨！

梁大叔拾掇房頂，幾個孩子乖巧地坐在院子裏一邊吃土豆丸子一邊唠嗑兒，陳香娥看着二牛和阿江阿美排排坐的背影，心中十分溫暖。

沈瑤則跟梁秋香一起去了房後的山腳下，望着不怎麽高但明顯十分深的林子，沈瑤有些感慨地嘆了一聲：“也不知道這裏邊有什麽好東西沒有？”

秋香撇撇嘴：“能有什麽？無非就是一些小兔野雞罷了。”

沈瑤眉頭一挑，轉過頭來看着她。

秋香臉上有些不自在，不過終究是抵不過沈瑤探究的眼神，賭氣地一股腦兒地說道：“哎呀我的确是進去過啊，就是，就是跟那個誰……”

那個誰是誰，即便她不說，沈瑤也明白了。能讓秋香提起來又是恨又是羞的人，除了她曾經的青梅竹馬孟向東以外，還有誰？

一想到孟向東做過的事，沈瑤就有些不齒：“你該不會，還在惦記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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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立即瞪大了眼睛：“當然沒有！他都成親了，我才不會惦記有家室的男人！”

沈瑤語調一揚：“有家室又怎麽了？我聽說不少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你若是願意，完全可以……”

“可以啥？讓我給他當妾？”

秋香的聲調突然變得極為高亢，驚得沈瑤連玩笑都開不下去了。

只見秋香異常嚴肅地說道：“寧為寒門妻不做高門妾，我梁秋香就算家裏再苦再難，也不去做那低賤的妾！”

秋香嚴肅的神情讓沈瑤就是一怔，在她的認知裏，不少貧窮人家都會為了過好日子而不得不做妾，甚至去為奴為婢。

就像今日她見到的二妮兒，她不相信花大姐沒有在她面前透露過牛公子，偏偏這女人為了錢選擇了出嫁。

沈瑤的沉默在秋香看來卻有了另一番意味，她的臉上隐隐露出幾分嘲諷：“你該不會，是想給人當妾吧？哼，當妾有什麽好？我娘就在大戶人家洗衣裳，妾連丫鬟都不如！你怎麽能如此自甘堕落？”

她沒有讀過書，認識的字不多，就連自甘堕落這個成語還是以前孟向東教給她的。

沈瑤一瞧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想錯了，噗嗤一笑道：“你放心吧，我才不會去當妾呢！再說了，就本姑娘的能耐，那些男人沒準兒都上趕着嫁給我呢！”

噗！

這次換成梁秋香失聲大笑了。

男為娶女為嫁，哪裏有男人嫁人的？

不過即便如此，對于沈瑤的聰明伶俐她還是很贊同的。而且，她隐約覺得沈瑤一點兒也不像她看到的那麽簡單。

之前的土豆丸子和肉夾馍暫且不提了，就今天突然出現的這些鴨子來說，肯定不是陳香娥所說的幫親戚養的那麽簡單。

當然，這滿腹的疑問她沒有問出口。她跟沈瑤的關系還沒好到分享秘密的程度。

晚飯後，沈瑤把從牛公子那裏扣下的十兩銀子給了陳香娥，再加上昨日韓阿蓮送來的那五十兩的銀票，現在陳香娥手裏幾乎已經快要一百兩銀子了。

一百兩啊，這在之前她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呢！

“趕明兒我去鎮上錢莊把這些銀子存起來吧，放在家裏我實在是不放心。”

陳香娥的擔心不無道理，今日她們帶着二十只鴨子回村，肯定讓村裏不少人看着眼紅了。

再說她們家上午總是沒人，若是真的有人趁這個時機翻牆而入把錢偷走了，她們可真是要哭死了。

沈瑤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上次我去秋香家的時候，看見她家的狗肚子特別大，肯定是要下小狗了。要不，咱們要她一只小狗養着吧！”

陳香娥對此也十分贊同，兩個女人的家裏能有條狗養着也安全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簡單地吃過早飯便一起出發去鎮上了。

沈瑤照舊提前跟陳香娥分了手，在土地廟換了衣裳才去鎮上找阿月。

陳香娥擺好攤子後，委托海大嬸幫她照看着，自己揣着銀票去了錢莊。

河滿鎮裏只有來財一個錢莊，聽說是縣太爺的小舅子開的。

只要縣太爺不走，來財錢莊就倒不了，是以錢莊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錢莊的小夥計十分熱情，殷勤地将她請到櫃臺前：“夫人，您是取錢還是存錢呢？存多少啊？是現銀還是銀票呢？”

陳香娥拿出了那一沓銀票，裏邊有十兩面額的，也有二十兩面額的，還有一張是韓阿蓮送來的五十兩面額的。

她把那張五十兩的銀票挑出來，又拿了一張十兩的一并給了小夥計：“這六十兩，戶主寫陳香娥。剩下的，都寫成沈瑤。”

沈瑤今日出發早，來到阿月家裏的時候，她男人和兒子剛吃完早飯還沒出門呢！

這還是她頭一次見到師公呢！果然人如其名，王老實，一看就是個老實憨厚的男人。見了沈瑤只是連連點頭，憨笑着給她拿吃拿喝，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