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1)

“你說什麽?”因為陸希兩個字,陸彎彎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那頭顯然沒料到是個女人的聲音,楞了一楞,一時沒有說話。

陸彎彎正待進一步詢問,掌心裏的手機孕就被抽走,她轉頭看到容晔,才意識到手機是他的。

容晔示意她稍安,然後将手機舉至耳畔,問:“靳局?”

那頭聽到容晔的電話,這才緩過神來。這大早上的他真是吓得不輕,還以為自己打錯了電話。怪不得是個女人接的,敢情人家容少昨晚春宵一度還沒起床。

他心理雖然龌龊,面上卻已經清了嗓子,一本正經地回答:“容少,那個陸希我們的人找到了,人還在華州。不過我們還沒有動手,想請示一下您的意思?”

容晔與陸彎彎還不知道,今早一則爆炸性新聞在Z城炸開。那便是京城容少親口承認與寫意千金相戀,幾乎占據各大報紙、媒體的頭條,席卷所有八卦網站。

既然他與陸希的妹妹關糸匪淺,這事這位靳局就不得不多一層考慮。

這邊容晔還沒回答,陸彎彎已經搭上他的手臂,顯然是聽到了電話的內容,所以眼露急切地看着他。

“先盯着他吧,我一會兒給你打電話。”容晔只好這樣說。

“好的。”那頭應了聲,便将電話挂斷了。

“找到我哥了?在華州?”雖然剛才隐隐約約聽到了,她還是想确認一遍。

容晔點頭。

陸彎彎看着他,想從他的表情,他的目光裏尋到什麽,可是他面色依舊平淡,不得不問:“那他們要怎麽樣?”

這是他哥哥,她的心情可以理解。他說:“你爸在公安局立了案的,自然是将他抓回來。”

陸彎彎聽了臉色并不好,其實這個結果是可以預料的,她還是覺得有些不能接受。她的哥哥會被警察抓回來?這要遭多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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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他們還沒有動手,但是這是遲早的事。我們縱容他并不能解決問題,不如讓他回來,這樣還有翻身的機會。”容晔勸說。

陸彎彎看着他,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便點了點頭。陸希的事疑點重重,也只有見到了哥哥本人才能弄清楚。

“那麽我們是不是該起床了呢?”容晔突然笑着看着她問。

這樣早上醒來,就發現身邊有人與他共同分享一張床的感覺,還有種說不出的親昵,讓他覺得格外受用。

陸彎彎經他提醒才想起來兩人現在這樣如何不妥,更何況自己剛剛顧着着急,一只手還抓着他的手臂,鼻尖幾乎撞到他的胸膛上。馬上松手,臉色發熱地退下床去。

容晔是右手受了傷,也知道她心裏有陸希的事,所以這回沒有逗她。

透過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她在衛生間裏洗漱的樣子。別說,這樣的早晨還真有種說不出的美妙。

“我去做早餐。”陸彎彎聲音有點悶悶的,也不等容晔應便出了卧室。

他還病着,陸彎彎就熬了點白粥,烙了幾個雞蛋餅,煎了火腿,還有一些小菜。等到容晔出來的時候,簡單的早餐已經完成。

“看起來手藝不錯。”容晔拉了把椅子坐在桌面,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盤子裏雞蛋餅,贊賞。

其實有些新奇,因為以前的陸彎彎也喜歡下廚,不過那廚藝就實在不敢讓人恭維了。每次參加廚藝班帶回來的成品,都死活纏着他嘗一口。每次不是材料放多了,就是忘擱了某一樣,反正難吃的要死。

他吃了兩次就拒絕接受這種荼毒,實在被她纏得緊了,有時還會兇她。他二十歲生日前夕,她晚上偷偷起床來做蛋糕,卻差點把廚房給燒着了。他聽到驚恐的尖叫從樓上跑下來,從滾滾濃煙和一堆狼藉中把她救出來,她還哭着要蛋糕。

容晔真是又氣又急,倒不是在乎什麽。她就是把整個房子都燒了他也不心疼,他只是想到她差點受傷,心裏就揪得疼。可是那時的容晔不懂得表達,對她一陣急吼。而陸彎彎知道自己闖了禍,只敢縮在那裏掉眼淚。

他當時的表情真的挺吓人的,那些勤務兵和鄰居都以為他會揍她,所以強拉着他的手臂。陸彎彎則委屈地器着跑了出去,她當時看容晔的樣子,只覺得自己在他眼裏就是個他嫌麻煩又甩不掉的闖禍精。

晔哥哥嫌棄她。

那時她當時唯一的認知,自己傷心地靠在水池邊哭了很久,直到靠着樹幹睡着。天快蒙蒙亮的時候,容晔才找到她,當時看着她那個布滿淚痕的小臉,睡着了還在抽泣,心已經軟成一團。

後來,他再也沒有讓她下過廚,并讓家裏的保姆盯着她。甚至他去了部隊鍛煉,也學會了做飯,還做給她吃過。

陸彎彎就是在這種寵溺下長大的,當年的她就像真正的小公主,那時她覺得自己很幸福。直到後來這個人離去,她從天堂摔在地上,才發現自己有多麽一無是處。

後來她出了國,想念家鄉菜的味道,在異國的廚房裏一遍又一遍地嘗試做出中式菜肴。她燒傷過手,油濺在手背上起了紅紅的一層,切菜時刀也劃破過手指,但是事實證明她并不是沒有天賦,她只是依賴成了習慣。

如今,她能俐落地做出許多的菜,更能自主地處理許許多多的事。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原本誰離了誰,也不會活不下去,只嘆當年的自己太傻太天真。

可是就在她漸漸适應國外的生活節奏,日子漸漸平淡下來之後,寫意以及哥哥、父親居然就出了事,她歸國第一天就碰到了這個生命中可以稱為劫數的男人——容晔。

“吃飯吧。”陸彎彎心裏翻騰,面上卻裝得平靜,她已經懂得隐藏情緒。低着頭,用調羹一下又一下地攪着面前的白粥,顯然心不在焉。

容晔似乎也想到了從前,所以只用幽深的眸子看着她,半晌,才慢慢将帶着糯香的白粥含進嘴裏。她雖然不說話,但是能把這頓飯做到這個地步,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靜默,餐桌上一時只有筷子偶爾碰到碗沿的輕微響動。

“我一會兒去上班,你如果方便就回自己家吧,那裏也有人照顧你。”她突然說,卻是下了逐客令。

容晔看着她,眉目微揚了揚,指控,問:“彎彎,你這是不是有點過河拆橋。”

陸彎彎不說話,不管怎麽說,他是為了自己受傷,她是不該這樣無情,但是她不想這樣任自己一再沉淪下去,想要将事情扳回正途。

“醫藥費我會付的。”陸彎彎回答。

她說這話就是欠罵,這若隔以前,容晔肯定将人逮過來狠狠地教訓一通不可。不過現在他行動不方便,更主要的是她好不容易有所松動,他不想再将兩人弄得那般僵。

他沉吟了一下,說:“你确定讓我這樣回去?我媽身體可不好,你也不想她擔心吧?”

“那你可以去住酒店,住醫院。”他堂堂容少,難道連個臨時住所都找不到?

陸彎彎話音兒剛落,他啪地一聲将調羹扔進碗裏,擡眸看着陸彎彎。

細瓷相撞的聲音并不可怕,雖然濺出了幾滴白粥,可怕的是他的眼神,讓陸彎彎悚了一下。她知道她這樣無情,可是她只是不想自己與他再回到原點,讓自己受到傷害而已,所以讓自己硬起心腸。

兩人都不說話,只是對望着,幾秒後容晔擱在桌面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推到陸彎彎面前。說:“現在各報的記者都盯着我們呢?你是想讓我這副樣子見報?然後被我媽看見?她的行動不方便,你還想讓她受刺激?”句句理直氣壯地質問。

陸彎彎瞄了眼那新聞,雖然畫面不大,也能分辨出是兩人在寫意樓下被圍堵的情況。擡起再看他,他上半身除了那點綁帶,裏面什麽都沒穿,襯衫就那麽随意地披在肩頭。

昨晚那一棍子雖然沒有傷到骨頭,卻縫了七、八針,這會兒都腫起來。

此時他一反前些日子她一提到容母就絕口不提的态度,這會兒居然拿容媽媽做起了借口。可見這容晔耍無賴來,也是極不要臉的。

陸彎彎考慮的卻還真是容媽媽身體不好,就算看在以前的情面,她也不該讓她擔心才對。可是另一方面想想自己,她又覺得矛盾。

就在這時,自己身上的手機便又響起來,是肖助理的電話,提醒她今天有很重要的早會。看看表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便匆匆換了衣服出門,将這個問題暫時擱置。

容晔看着她消失在門的身影揚了揚唇,低頭接着吃飯。

陸彎彎趕到寫意樓下,見大清早的就圍了許多記者。肖助理給她出了主意,她才險險地躲了過去。

華瀾似乎很喜歡這種鎂美燈下的感覺,寫意不準她上來,她便在樓下鬧,可以預見明天寫意仍會上頭條,弄得陸彎彎格外頭疼。

“陸小姐,就由她鬧嗎?”

兩人站在落地窗前往下望,雖然看不太清下面的情景,但是仍能分辨出華瀾被記者圍住的身影。

陸彎彎沒回答,她不讓容晔插手,也是怕他做得太絕,即使不看華瀾,她也顧及陸晨畢竟跟她是有血緣的弟弟。華瀾只要不會做得太過,她還是不想與他們鬧得太僵。

“再觀察兩天看看吧。”她嘆了口氣說。

肖助理點頭,這事的确也不好處理。

中午在辦公室吃了點飯,桌上的手機就嗡嗡地震動起來,她看了一眼是容晔所以沒接。過了不久手機又傳來微信的提示音,她看了一眼,不知什麽時候加的容晔。

“給我送飯來。”他大少爺一副命令的口吻。

他是病號,又住在自己家裏,她是應該管的。可是她又不想管,何況即使她想管樓下還被記者圍着,她也不方便出去。便回了一句:“自己叫外賣。”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還是怎麽的,反正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回答,這實在有點不像他的性格。

“陸小姐,張律師過來了。”門被敲響,秘書過來禀告。

“好的,請他進來吧。”陸彎彎應着,然後收拾心神,一忙也就把這事忘了。

如此忙了一天,下班時就是個大問題了。待到全公司的人下班了,他們還有公司的衛生間裏忙活。陸彎彎現在為了躲那些記者就像過街老鼠似的,肖助理跟她混久了,本性就露出來,不止八卦,私下裏還沒大沒小的。

這會兒出主意要給她變裝,弄了件亮片小吊帶,下身超短牛仔熱褲,頭上弄了個枯草似的齊耳短發,然後是誇張的煙熏妝。這打扮不倫不類的,讓陸彎彎自己看着都覺得發悚。

“這行不行啊?”林陽皺眉。

就這打扮,整個寫字樓大概也找不出第二個,這麽吸人眼球,他覺得懸得很。更重要的是,陸彎彎的氣質根本不适合這個,完全将人毀了。

“行不行,試試就知道喽。”肖助理笑着睨了他一眼,那樣子還挺自信滿滿。

“我還是換回自己的衣服吧。”陸彎彎扯了扯這小吊帶的下擺,很短,稍微一動就露出肚臍。

“那你是想在這裏過夜呢?還是被樓下的記者圍堵?或者讓他們跟蹤到你的公寓裏?”無論哪一種情況都夠恐怖的。

想想家裏還有容晔,如果真被拍到,到時就更說不清了。

“可是我覺得我這打扮,也未必就成。”陸彎彎覺得林陽說的有道理,這麽怪異很惹目,想不被發現都難。

“我保證不會有事還不成?如果真有事,有我和林陽呢,再不濟我們就喊安保随時候着。”肖助理熱情高漲,給她頭上扣了頂遮陽帽。

這打扮……陸彎彎對着鏡子裏的自己打了顫,可是對上肖助理哀怨的眼神,又不忍打擊她,便按她的要求下了樓。

林陽與她則躲在後面随時注意那些記者,陸彎彎從電梯進了地下停車場,自己的車子不敢開,便開了肖助理的兩廂比亞迪。車型較小,也好駕馭,滑出停車場時看到幾個記者朝車裏瞄過來。

她化的妝太濃,連她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更遑論那些記者,她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将車開了出去。

肖助理與林陽是乘着另一部電梯出來的,看她将車開出去,兩人也開着車跟在後面出去,直到見她平安繞過寫字樓前才算松了口氣。

“車明天還你。”她給肖助理打電話。

“沒問題。”肖助理見幫她安全脫困也頗為得意,挂了電話。

“肖助理,你家住哪?”林陽笑着問,一副準備慰勞功臣的态度。

肖助理也沒客氣,報了地址,然後說:“那就麻煩你了,林總監。”

“客氣什麽。”林陽笑着說,将車子調轉了方向。

他們同事多年,卻從來不曾像這些日子一樣,讓人覺得靠得如此相近,如此輕松,又如此讓人舒服。可能是因為最近寫意出了事,患難見真情吧,這時候更能看清一個人的本質。

陸彎彎盡管順利甩掉了狗仔隊,還是刻意繞了幾條街,在超市拎了些菜才回到社區。摸到了鑰匙開門,發現才一天時間她的房子就像變了樣一般。

地上堆了一堆名品店的服飾袋子,沙發上搭着幾件男人衣服,茶幾上多了個煙灰缸,裏面有幾個撚滅的煙頭,他的金色專用打火機也擱在旁邊,但容晔并不在客廳裏。

陸彎彎狐疑地将菜擱在開放式廚房的琉璃臺上,才看到廚房裏的一片狼藉。爐竈上的鍋裏擱着燒焦的油,幾片黑乎乎的蔥花飄在地上,砧板上放着切好的菜葉,只是砧板像是被撞的歪歪斜斜,有些幾片菜還掉在了地上。

洗菜的水槽裏情況更糟,幾只碗扔在裏面,就連醬油瓶子也倒了,黑乎乎的液體幾乎全倒在水槽裏。忍住撫額的沖動,她拿過垃圾桶準備收拾,才看到裏面有瓷碗的殘片,上面沾了一些紅色的血跡。

陸彎彎心頭一跳,扔下垃圾桶便往卧室走過去。貼在門板上聽不到什麽動靜。以為他可能睡了,便輕手輕腳地打開門,然後容晔沐浴的樣子就這樣毫無預警地迎入她的眼中。

蓮篷頭下,水流順着男人肌肉線條的身軀而下,一顆顆閃亮的水珠自寬闊的肩往下落,滑過堅實的胸膛,落到窄緊的腰腹,最後沒入小腹下方——那片神秘而危險的黑色叢林!

“啊——”她終于反應過來,大叫快速遮住眼睛。

這個變态,他洗澡連浴簾都不拉!

正恣意享受水流沖刷的容晔突然聽到這一聲尖叫,側過目來,就看到一個衣着有點怪異,理着雜草式頭發的女人,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用手遮着自己的眼睛。

他眸色一淩,但看了她身影幾秒之後,臉色慢慢緩和過來。可是目光掠過她露出的一截纖細腰肢,和那雙纖細修長的白嫩的大腿時,還是眯了眯眼睛。伸手關于水龍頭,然後扯了件浴袍披上,推門朝她一步步走過來。

聽到水流聲嘎然而止,陸彎彎遮在眼前的手慢慢移開縫隙,想偷偷看他穿上衣服沒。誰知道迎面就撞上他墨瞳深深的眸子,吓得她差點尖叫着又跳起來。

容晔扯住她的腕子,問:“舍得回來了?”

陸彎彎正想說什麽,面前卻是他壁壘分明的胸膛,也不知道他下面有沒有穿那塊遮羞布,她眼睛也不敢亂瞄,只得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臉上。可是想到剛剛自己看到的畫面,臉色還是不由發燙。

不過她妝化得太濃,估計也看不出來。

容晔岀蹙眉扯着她身上那個吊帶,不滿地問:“你穿得這是什麽?”随着他的動作,腰下露出的那一截白皙纖細的腰肢,暴露的更加厲害。

她就穿着這個招搖過市地回來的?

陸彎彎懶得跟他解釋,将衣服從他手裏拽回來,質問:“你洗澡幹嘛連浴簾都不拉!”

一點與個單身女性生活在同一橦房子的自覺都沒有!

容晔見她臉色緋紅,顯然是看到不該看到的畫面,不滿的表情收斂,唇角漸漸染上一點笑意。

陸彎彎看到這笑莫名的心裏就悚了一下,他最近總這樣,感覺到危險地想後退,無奈手還在他手裏攥着。

容晔腳勾過房門,哐地一聲門就關了。他往前一步,陸彎彎下意識地後退,然後他就這樣輕易将陸彎彎困在自己與門板之間。他滴着水珠的身體靠近,問:“就咱倆,你身上或我身上咱倆誰沒見過誰的?”

陸彎彎聽了臉頰紅的更厲害,推着他咒罵:“不要臉!”

“要臉怎麽能讓你享受?”罵他不要臉,他還真不要臉了。要臉要皮的享受不到福利的,這是唐昕銳教他的。

陸彎彎這下是徹底傻眼了,這樣的容晔她根本不知道怎麽對付,推又推不開,眼眸習慣性地低垂,然後就看到了他小腹下那張揚在外的神秘地帶。

“啊——”她不得不尖叫着又重新擡起頭。

這個暴露狂,他居然真的沒穿內褲~

下一秒下巴就被他掬起,然後她的尖叫聲悉數被他吞沒進口腔裏。她捶打,卻像螞蟻撼樹一般無能為力,只能任他啃咬、吞沒她的唇。

天,他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

她腦袋在些嗡嗡地響,心裏哀嚎着。察覺到他的舌要探進來,趕緊咬緊牙關。容晔也不急,舌就像吐信的小蛇在外面徘徊,反複地刷着她的牙龈。

她的身子漸漸癱軟,嘴巴已經被吻得紅腫,覺得呼吸間全是他的味道了,他仍然在執着。她也是個倔強的主兒,不給他攻城略地的機會就是不給!

容晔似乎是品嘗夠了,盯着她的眸子裏突然散發炯亮的笑意。陸彎彎還沒想明白他打什麽主意,傲嬌的胸部就被隔着衣料覆上一只大手,并被揉捏了兩下,讓她倒抽一口涼氣。

容晔逮到機會,舌趁機勾纏住她的舌,帶着一股化妝品的脂粉味迎進口腔裏,讓她蹙起眉頭。

“讓你也嘗嘗這些化學品,終于知道味道不好了吧?”他笑着放開她。

“又沒請你吃。”她咕哝着推開他,有些嬌嗔的味道。說完之後才想起這話不妥,卻已經收不回來。

“呲——”容晔悶哼一聲,捂住自己的後肩。

明明故意報複性捏了他受傷的肩,陸彎彎還一臉無辜地問:“怎麽了?”

容晔唇角含笑地看着她不說話,陸彎彎被他盯得心虛,眼睛又不敢亂瞟。最後在他迫人的目光下一跺腳,說:“你到床上坐着,我幫你看看。”

她剛才下手是挺重的,還真怕又出什麽問題。

容晔看着她紅透的臉輕笑出聲,心想着她還是太善良,不過還是聽話地走到床邊去。

陸彎彎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老老實實地坐在床上,蓋好的被子才去拿醫藥箱。肩上的綁帶他洗澡前就撤了,外面包了一層防水的醫用膠布,她小心翼翼地揭開看了看,倒是沒什麽事。

目光掠過他的指尖,好像是被割破了。便拿了個創可貼給他貼上,問:“幹嘛自己做飯?”弄得她廚房裏那麽亂。

容晔不回答,只是擡眸看着她,那眼睛漸漸有些犀利的味道。

陸彎彎終于想起中午那條微信,不過沒有半點愧疚可言,說:“你可以喊外賣。”然後收了醫用品,出去。

她将廚房收拾了一遍,然後整理了那些男士服飾,真的是好多,這架勢容晔好像要長期住下來似的,就連他的電腦都被隔在茶幾下面,上面擱了兩個文件夾。

陸彎彎知道自己有些心軟了,才讓他住進來。可是他們真的要這樣下去嗎?

她心緒紛亂的時候,容晔已經穿了衣服出來,見她看着自己的衣服發呆。他走過來拽着她的手起來,說:“趕緊去換衣服。”

“換衣服幹嘛?”陸彎彎的思緒還沒有從惆悵中回神,問。

“醫生一會兒過來,難道你想吓人家?”他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臉,手指間全是化妝品,于是嫌惡地皺眉。

“你都沒吓着,更吓不着別人了。”陸彎彎嘴硬。

容晔見她不聽說話,危險地眯起眼睛,問:“換不換?”

她梗着脖子仰着頭,說:“不換!”

下一秒,容晔就将她壓回沙發上,這回沒親她的唇,而是直接撩開她的小吊帶,在她的腰肢上吸吮。

“你幹嘛,幹嘛——”陸彎彎急了,可是推不開他,就拍他的手。

可是這厮不是受傷了嗎?她手掌拍在他手背上啪啪作響,都沒能阻止,她一着急手就又摳上他受傷的左肩。

容晔悶哼一聲,卻還是沒松開,反而懲罰性地在她小腹上咬了一口。

“唔——”陸彎彎吃痛。

她雖然手指摳住了他的傷口,終究是不敢太用力,說到底下不去手。

容晔太了解她,要的就是這樣。在纖細的腰肢上留下兩個醒目的血暈的吻痕,然後下移到她的腿間。癢癢的呼吸噴在細嫩的肌膚上,陸彎彎覺得特別羞恥。

“你趕緊起來,不然我真下手了?”她的手落在他受傷的肩上,神情慌亂焦急,急得眼睛都紅了。

這時外面的門鈴響起來,容晔問:“你換不換?”

陸彎彎哪敢不換,咬着唇急忙點頭。容晔一起身,陸彎彎就竄進了卧室,然後俐落地落了鎖。

容晔坐在沙發上,則捂着自己的傷口皺起五官,是真的痛了。

這丫頭下手真是越來越重。

陸彎彎拉上浴簾,洗了個戰鬥澡,換家居服時看到自己肚臍周圍的吻痕顏色已經轉深,大腿內側還有個淺淺的齒印,不由恨得牙癢癢。

出去時,那位醫生已經到了,與容晔坐在客廳裏交談。見她出來,便起身打了個招呼。

由于要還在打點滴,就将兩人又請回了卧室裏,醫生将他的膠帶弄開,果然看到傷口又裂開了。陸彎彎看到血有點暈,便躲了出去。

醫生走後,她在廚房裏做幾道菜,今天就滴了一瓶,弄完後差不多正好吃飯。

容晔的左手雖然不若右手方便,但是還是挺靈活。陸彎彎看着他,嘴張了張,說:“你如果沒什麽事,晚上還是離開我家吧?”

容晔聞言擡頭看她,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改變了主意,可是那小臉繃得倒十分緊。

陸彎彎頂着他的目光,說:“咱們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畢竟不方便。”

她剛剛做飯時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兩人不能再這樣下去。早上他說的那理由也不是理由,她相信只要容晔想不被外界發現,他總是有辦法的。

昨天早上,他不是還公然威脅過那些記者?

容晔聞言望盡她的眸子裏去,那裏帶着一股決絕的味道。這次她仿佛是鐵了心,所以不想兩人的關糸再這樣發展下去。

他擱下筷子,伸手去抓她的手,陸彎彎想收回時已經來不及,他的力道收緊,半點不放。他說:“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你現在才考慮這個,還拎得清嗎?”

陸彎彎掙不掙便不掙紮了,她說:“容晔,現在什麽男歡女愛的是最平常的事,更別提國外了,這有什麽?難道你想仗着跟我發生過兩次關糸,就以為自己是特別的?”

這話令容晔的眸子又冷下去,他盯着陸彎彎平靜的臉,她似乎忘了那天的教訓。他說:“既然在你眼裏稀松平常,又何必在乎?”

陸彎彎語塞,似乎鬥嘴也鬥不過他,便說:“可是我就算挑,也不會挑一個四年前玩弄我感情的人。”她對他沒有興趣,或是四年前就膩歪了,這樣才能打擊他,不,或者說刺激的他。

可是四年前這個字眼還是讓她覺得心裏發痛,所以有些話便就這樣脫口而出。說出來之後,她又覺得狼狽,所以撇過眼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悲哀。

容晔看着她的側臉,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或者說他一直都明白,只是在故意忽略。四年前的傷害,沒有那麽容易撫平和遺忘……

他沉默,這時擱在桌面的手機拆射出幽藍的光線,随着鈴聲響起,機身震動着不斷在桌面上打轉。容晔松開她的手,低睨了眼來電顯,是今早那個靳局的號碼。蹙眉,點了接聽鍵放在耳邊。

“什麽事?”聲音一貫的清清冷冷,讓人聽不出特別的情緒。

“容少!”那頭喊得明顯有些急,又似乎有些猶豫,所以頓了一下才又接着說:“陸希因為拒捕受傷了,現在在華州市醫院。”

“什麽?”容晔問着看了眼陸彎彎,然後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問:“嚴重嗎?”

“他從拒捕時從三樓的護欄上跳下來的,現在還有搶救室。”那頭回答,他也是怕真出什麽事,到時不好向容晔交待。

“先好好照顧他。”容晔最後叮囑。

“嗯嗯,好的,容少放心。”那頭見他不曾怪罪也松了口氣,然後挂了電話。

容晔将手機收進掌心,一回頭就站陸彎彎站在身後看着她。

她也不說話,只拿詢問的眼神盯着他。

“你哥受傷了。”容晔說。

“受傷?怎麽會受傷?在哪裏?傷得怎麽樣?”陸彎彎一聽便急了,抓住他的手問。

“據說是逃跑時從三樓的陽臺上摔下來了,已經送到了華州的市院,還在搶救。”容晔回答。

他話沒說完,就見陸彎彎轉身就回了房,容晔看到房門彭地一聲在面前關上。

陸彎彎拎出自己的包,往裏面塞了幾件東西,然後打開衣櫃,拿了套衣服換上。剛剛糸上褲扣子,把上衣脫下來,後面的房門就被推開。

她身子一震,回頭就見容晔走進來。

“怕什麽,我哪裏沒見過。”容晔見她一臉戒備地看着自己,臉色甚至有點冷凝,一點兒也不像這兩天發情的模樣。

陸彎彎也懶得理他,徑自套上T恤衫,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去哪?”擦肩而過時,容晔捏住她的手臂問。

“放手,你別管我。”陸彎彎去甩他的手。

“找陸希?”容晔問。

陸彎彎看着他,沒回答,卻已經是默認。

“沒有我,你以為警局的人會讓你見他?”容晔問。

這樣話絕對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沒有他的關糸。劉成的事後,她明白許多事,如果沒有容晔,就算她找到醫院裏去,哪怕一門之隔,那些警察也未必讓她見到陸希。

“那你幫我?”陸彎彎抓緊他的手臂,如今哥哥生死未蔔,她也顧不得計較那麽許多。

容晔摸上她的臉,問:“彎彎,你還把我當四年前那個容晔嗎?”

陸彎彎不懂他說這話的意圖,所以只是看着他。

“還認為我能由你予取予求?”

陸彎彎別過頭,她是真的擔心陸希,便說:“那你想怎麽樣?”

“如果我要你和我在一起呢?就像從前那樣,但不準問四年前的事。”容晔說。

“容晔!”陸彎彎瞪着他,好像有點不敢置信。

他憑什麽?憑什麽以為她會答應這樣要求?與他在一起,卻不準問四年前的事?他可知道那件事對自己的傷害?如果他尊重自己,如果他是認真的,這句話他又如何說得出口?

說到底,他終究沒有将自己當一回事。

容晔看到她眼中竄起的火焰,他知道自己此時的行為真是無恥之極,但是他仍然堅持。他強迫自己迎視着她眼中的嘲弄,冷凝的臉色愈加顯得那樣漠然而無情。

陸彎彎這一刻突然覺得悲涼,她怎麽就那麽傻,他就為自己出過一次頭,受了一點傷而已,她怎麽就這麽容易松動了呢?

如今看他這态度,對自己仍然不是認真的态度。

本以為自己無意于這種糾纏,更遑論重新接受。這一刻揪疼的內心,終于讓她認清事實上,自己還是在不知不覺中軟化,對他抱了一絲期望。

陸彎彎強逼着眼中的淚,捏緊自己手裏的包,冷着聲線說:“容晔,在我從華州回來之前,你給我從這橦房裏滾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吼完,轉身離去。

“彎彎!陸彎彎!”容晔喊,她卻已經消失在門外。

他知道她要去找陸晨,可是上次襲擊她的人還沒查清是誰指使幹的,他怕她陷入危險。抓着自己的手機追出去,電梯門卻已經關閉。

容晔一邊打電話一邊腳下迅速地從安全通道下去。

“容少?”那頭接通。

“陸小姐下去了,派人跟着她,然後再派輛車來接我。”他直接下命令。

“是。”那頭應的很快。

容晔挂了電話,從安全路道裏出去,景觀燈下,一輛沉穩的黑色寶馬已經停在那裏等候。

站在車邊的人看到容晔下來,便動手将後座的車門打開,容晔坐進去。那人繞到副駕駛座,車子就平穩地開出去。

“容少,剛剛梁子打電話回來報告,說陸小姐坐的車出了城區,應該是往華州的方向去了。”那人轉過頭來報告。

容晔點頭,說:“讓他跟緊,別讓她出事就行。”

“是。”那人應了聲,然後打電話。

容晔将目光調向窗外,時間尚早,外面的街道霓虹燦爛,廣場上的人也很多,隐隐約約好像有暄鬧聲傳過來。

四年前的陸彎彎最愛逛夜市,喜歡挽着他的手臂在人擠人的氛圍裏穿梭。有時手裏塞滿各式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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