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一更 有人說過你沒人性嗎?

話已出口, 沒有更改的餘地,只能說她們來時應該已經有所了解,自己承認與否已經, 沒有多大的關系。

樂憶蓮默默走向窗戶邊, 一只手撐在窗戶邊框上, 看向她們倆人說:“走, 不要再來找我,否則我就跳下去, 并且說是你們推的。”

林木深大驚失色:“你!你肚子裏的孩子你不要了?!你怎麽能……怎麽能……”

林木深被氣到失去語言。

她無法想象這世上還有生活變好了,還不愛自己孩子的人。

那種身處于絕境意外懷孕的人,她是可以理解的,她知道那只是因為她們太苦了,苦到生活裏沒有絲毫的快樂可言,于是憎恨一切。

“在我面前還想跳樓?”

季翡冷笑一聲,作勢要結印, 就在印将成時,林木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攔住她說:“等下!”

季翡雙手停住, 看向她。

林木深大腦瘋狂運轉, 真要阻止季翡那也不是看自己的想法, 而是看季翡的心情好不好,所以必須給出一個季翡無法拒絕的理由。

“你和我師父的約定是你要來當我的老師一周,所以解決掉這個事件,是我的任務,而不是你的, 請你不要插手。”林木深額頭冒出了細汗,她在賭。

“有道理,之後我不會再出手, 哪怕你遇到危險也不會,你自己做決定。”季翡放下了手。

“嗯。”林木深松了一口氣。

她再度看向樂憶蓮:“你知道你的胎氣已經不穩了嗎?你應該明白這是因為什麽。現在你還可以将功補過,讓孩子健康誕生,如果你執意隐瞞,孩子出生那天,很可能會出現意外,難道這是你希望看到的?”

樂憶蓮一愣,低頭看向自己鼓起的肚子,手放在上面,還可以感覺到肚子裏的寶寶踢了自己一下,有點疼,但也沒有那麽疼。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裏在孕育一個新生命,這種感覺仿佛是奇跡,是這世上所有的感覺都無法比拟的。

可是……可是……

她的眼眶無意識的溢滿了淚光,嘴唇微張,臉頰邊上的肌肉控制不住顫抖,臉色越發的蒼白。

最後她深呼吸一口,雙唇合并,向內收縮,咬緊了牙關,背過身去,看着外面翠綠的樹葉随風飄蕩。

天邊的陽光正盛。

她幾乎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才說:“請回。”

她抓着窗戶的邊緣,撐着自己開始無法用力的雙腿,避免跌坐在地上。

林木深看着她的背影,內心湧起無限的不解,幾乎想要讓季翡出手了,可最後她還克制住了。

她不願意讓樂憶蓮和她的孩子有哪怕是千萬分之一受到傷害的可能性。

她怕再留下,自己真的會讓季翡動手,幹脆轉身離去。

季翡按照約定,沒有動手,跟着出去了。

兩人出去之後,樂憶蓮才跌坐在地上,眼淚克制不住留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是不是極其的愚蠢。

可是,不願意再看到更多陷入絕境的人,只能在絕境裏懷着無限絕望死去。

她想到了以前收到的一個快遞,那快遞被她藏在了保險櫃裏,她爬起來去找了出來。

夢裏,那人和她說:“若有一天,你遇到了非人為的危險,那就打開快遞。”

安逸的生活,讓她忘記了這件事。

這會兒在絕望裏,才想起來,她打開了快遞,裏面是一張手寫信,字體很端正。

[袋子裏有三張平安符,足夠讓你度過人生一些至關重要,又難以克服的難關。

人這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大大小小的難關不止三個,不到萬不得已,還請以自己的力量取勝,不可只依靠外物。

若平安符用完,請去太極宗等地看命,有效。

祝平安喜順。]

将黑色袋子裏的平安符取出一張,樂憶蓮這才覺得自己的呼吸順暢了許多。

她又将剩下的東西全數放回了保險櫃裏。

林木深氣呼呼離開了翁家,她的腳步很快,幾乎要生風,季翡等人都追不上她。

到了外面她先上了車,季翡他們追到林木深的時候,就看到她在車裏面喝水,咕嘟咕嘟喝了整整一瓶礦泉水才停下。

看得出來她很氣了。

“我不理解。”林木深看向季翡說,眼神裏還有點微妙的小委屈。

“我也不理解你。”季翡說。

“我不需要你的理解。”林木深反駁。

“樂憶蓮也不需要你的理解。”季翡說。

林木深:“……”

江于淵的朋友見狀,啓動了車,回頭笑着說:“現在是‘下班’時間,走,去吃點東西。”

“有道理。”季翡點點頭,“我正好餓了。”

車往小區外開去,林木深還在一旁暗自糾結。

換做平時,她會糾纏不休,知道對方松口,好讓她把事情給解決掉。

但季翡在這裏,她只能坐在車裏,等着去吃點無聊玩意兒。

江于淵問:“你們問出點什麽了嗎?”

季翡搖頭:“她死都不說,不過可以确定她肯定知道點什麽,信仰在她看來比生命更重,這樣的人是沒辦法用正常手段解決的。”

說着她瞥了一眼林木深,林木深默默撇開臉,看向車窗外。

江于淵的朋友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他快好奇死了,不過他也清楚有些事,自己作為外人還是不要問為好,故此只好忍着。

“既然如此,那目标範圍就進一步縮小了。”江于淵的心态倒是很放松,“只要她們有足夠的接觸,肯定有跡可循。況且樂憶蓮也是那人第一次犯案的結果,第一次總是生疏,線索大概會更明顯。”

林木深聽到他的話,立馬回頭,目光灼灼看着他。

“你不要這樣看我,會讓我誤會的。”江于淵說。

林木深:“……”又是想鯊人的一天。

直到晚上九點,江于淵的朋友才送他們去了本市的落腳點。

江于淵在本市也有很多房産,随便挑了個近的地方住,剩下的全是知情者。

江于淵一邊倒酒,這才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你沒有搜魂嗎?”

“某位不讓。”季翡接過江于淵遞過來的酒,酒是玫瑰花甜酒,酒味沒有那麽濃烈,但也有,喝起來酸酸甜甜的,葡萄酒的酸味要明顯一些。

在季翡看來,這和飲料差不多。

“哦~”江于淵意味不明的拉長了尾音,又或許只是對此毫無想法,總之他沒有評價這件事的對錯,只是輕輕抿了一口酒。

季翡倒是覺得林木深的做法太過浪費時間,表情裏滿滿的不認可,卻也是淡淡的,似乎也無所謂。

在她看來,這事兒不管如何,和自己的關系也不大。

林木深的話提醒了她,她只是來給林木深解答一些疑惑的,并不是來做事的。

江于淵放下酒杯,下意識往兜裏摸了一把,沒摸到小黑貓,才想起小黑貓這次在家裏沒跟過來。

“小黑今天有事?”江于淵問。

小黑雖然是貓形态,但到底不是真正的貓,它敢在季翡眼皮子底下不幹活,肯定是有原因的。

“對,早上它遇到了個變态,晚上估計要找那變态的麻煩去。”季翡回答,一杯酒已經空了,她舉出酒杯,示意江于淵再來點。

江于淵順勢抓起桌上的酒,給她添了半杯。

“有多變态?”

“判處死刑應該不過分的類型。”

江于淵愣了:“遇到這樣的事,你不會想去管一下嗎?”

“該管的人早晚會出現,我要是插手,那豈不是壞了他們原來的命數?”季翡說。

江于淵沉默了一會兒,問:“沒有罵你的意思,不過我真的很好奇,有人說過你沒人性嗎?”

季翡被這麽一問,不僅沒有生氣,還仔細回憶了一下,實話實說:“偶爾,不算很多,他們不敢當着我的面說。”

江于淵忍不住笑了,帶着一點無法形容的意味。

他喜歡上的女生,到底是個什麽人啊……

季翡又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道:“不過命數已變,更多的變數也已經出現,此後我大概是沒辦法再袖手旁觀了吧。”

誰讓,這變數是自己呢。

江于淵回頭看了一下林木深的房間,又回頭看向季翡,問:“你真的沒有其他更快的辦法可以找到那個幕後黑手嗎?”

季翡擡眼:“為什麽這麽問?”

“從一個不那麽政治正确的角度來說,我并不認為那個幕後黑手是在做壞事,盡管有些人有些事,看上去似乎不那麽的合情合理。他們的手段也有點偏激。但大體上,我甚至認為那個幕後之人,是在做好事。”

江于淵笑笑說:

“所以我忍不住想,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但也認可林木深的做法。

畢竟‘瑜伽室’确實讓很多人感到痛苦,從私刑的角度來看,他們的确是犯法了。

很多事本來就是很難分出一個對錯的,所以你選擇任由林木深行動,只是看着他們的争鬥,誰贏誰輸,全看他們自己。”

季翡笑了:“我沒你想的那麽……神奇。”

江于淵頓了頓,莞爾道:“看來是我想多了。”

江于淵比小破魂多思、柔軟。

季翡垂眼默默喝掉了剩下了酒,說實話她并不讨厭這些特質,甚至覺得偶爾聊上那麽一兩句,也挺舒服。

只是他是他,小破魂是小破魂。

他喜歡的她,其實也不是她,只是被小破魂影響了而已。

倘若繼續下去,說不定他會越陷越深,真的把這些感情當做是他自己的,到時候就算是他們的靈魂分開了,說不定他還會繼續誤會下去。

有時候人會沉迷于“自己正在愛着某個人”的感受裏,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有人性。

或者說,很多人似乎都很追求這一點,像是什麽活過、愛過、存在過之類的。

這事兒給鬧的。

季翡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直接和他挑明,讓他自己做出選擇。

“等這件事解決,我要和你談個事。”季翡說。

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些猶豫和糾結。

江于淵覺得很新鮮,又想到,或許她要談的事,就是她對自己态度發生改變的原因,當下又覺得有點古怪的抗拒。

一方面想知道,另一方面又不想這麽快知道。

但他沒有拒絕,只是點點頭說:“好呀,睡吧,明天還要回去。”

小黑順着自己留下的标記,穿越過城市的大街小巷,在一處房子的地下室找到了那個試圖将它撞死的男人。

男人穿着雨衣,帶着口罩,手裏拿着一把電鋸。

而他的眼前是一個被手铐铐住手腳的女人,女人衣衫褴褛,渾身上下都是汗液和泥土,看上去很是狼狽。

她的嘴被膠帶纏住發不出聲音,只是眼睛在哭泣。

她的手裏抓着一只小貓,男人發出怪笑:“快點,掐死它,我快沒耐心了。”

她流着眼淚,幾乎要暈厥過去,在這樣的時候,她注意到了小黑,她連連搖頭,似乎在讓這只貓快跑一般。

奇怪的人類,幹嘛一直搖頭啊,脖子癢癢嗎?

小黑想着,頗有興致的看着男人行兇。

男人身上的邪氣幾乎化為實體,這樣的人要是死了,肯定要成惡鬼的。

小黑最喜歡吃這樣的人類。

越是邪惡,越好吃。

倒不如讓他做完今天的事,這樣邪氣會更盛,更好吃一些。

至于那個奇怪的女人,一看就是一點都不好吃的類型,簡直讓人倒胃口。

電鋸的聲音滋滋作響,讓女人越發害怕,可她還看着小黑,搖着頭,都快把腦袋給搖斷了。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異常,正要回頭,女人突然嗚嗚嗚叫出聲來,仿佛是瘋掉了一樣,男人最喜歡看獵物最後的瘋狂,還為看過去的目光又收回,哈哈大笑着看着女人,而她手裏的貓咪已經掙紮到精疲力盡,倒在女人的雙手之間輕輕的嗚咽着鳴叫。

“我數到5,你就把它的脖子掐斷,不然我就先拔掉你的指甲,再鋸掉你的一條腿,然後淋上辣椒水,嘿嘿嘿……”

男人描繪的畫面太過殘忍,讓女人恐懼到眼淚越發的洶湧,她失神落魄看向手中的貓咪,呼吸急促了起來。

“5、4——”

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男人的倒計時。

“你快點做好決定哦,我還準備了兔子、狗和其他的小貓,你有的玩了。”

男人笑眯眯拿了手機上了樓。

随後地下室的門關上,屋內陷入了一片安靜。

女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貓咪,撕掉自己嘴裏的膠帶,看向小黑說:“你不要怕……”

說着還朝小黑靠近。

小黑倒是想看看她要做什麽,只是站着不動,仍由她靠近。

女人看它不害怕,輕柔地捧起它,四周看了看,目光又忍不住絕望,最後她看向那僅僅巴掌大的通風道,打開之後,把小黑貓塞了進去,小聲說:“快走。”

說着這還拍了一下它的屁屁,似乎是擔心它聽不懂,故意恐吓它,試圖讓它因為驚吓過度而逃跑。

說罷,眼前一空,小黑貓失去了蹤影。

女人一愣,四周看,看到小黑貓站在了剛剛的位置,仿佛是這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你……是鬼?”女人突然哭的更狠了,“能不能幫我報警?”

小黑搖搖頭,消失在地下室。

女人見狀,癱倒在低。

只是等了很久,那男人都沒有回來,她試着喊了救命,喊到喉嚨沙啞,都沒有任何人回應,半夜時分,因為太過疲憊而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了。

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那男人的妻子看到他沒有回家,電話也打不通,于是就找到了老房子那邊去,看到他的情況之後就立馬叫了救護車,而他的樣子太奇怪,讓救護人員感到怪異,就報了警。

警察一看這個情況,立馬猜到了怎麽回事,立馬封鎖了現場,并救下了她。

“他怎麽樣了?”女人問。

“你還關心他呢?”護士表情怪異,“好好擔心你自己吧,身上都是傷,還給貓咬了,得留院觀察幾天。這幾天不要多想,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不是關心,只是想知道他會不會受到懲罰。”女人點頭。

“陷入了昏迷,還沒醒來,聽說是成植物人了。你別多想了,他傷害不到你了,好好休息。”護士說。

是那只鬼貓做的嗎?

它的确沒有報警,但也救了自己。

女人看着自己手上被貓又咬又抓弄出的傷痕,在母親來時,她忍不住問:“那只貓呢?”

“被送去寵物醫院了。”母親說,“被寵物店的一個客人給領養了。”

女人嘆息。

她想,自己還可以再去一次太極宗,只是這次,她想知道要怎麽找到那只鬼貓。

林木深本來還不想回去,被季翡瞥了一眼就閉嘴了。

季翡絕對不算是壞脾氣的人,甚至很多時候她看上去都沒什麽脾氣的樣子,可林木深越是和她接觸,越覺得她這個人帶着一種讓人不敢反駁的氣場。

這樣的情況,她以前從來沒有感覺到過。

她一向是充滿自信的人,可季翡,論天賦她比不過,論實力,她打不過,論想法,她老被說的啞口無言。

猜不透,看不透。

調查的事落在了江于淵的身上,這是他的強項——鈔能力。

雖然當玄師挺掙錢的,但有錢不知道找誰來查也白瞎,更別說林木深其實算不上有錢。

她的錢全拿去賣各種符和工具了,而且很多時候接單也是出于自己上趕着去的,根本不收錢,收錢的部分往往是自己找上門的,可她年輕,很多人都傾向于找年長一些的。

所以她的收入比起其他人來說少很多,又是到手多少花多少,身上基本沒啥存款。

連學費都是她師父給交的。

至于季翡,她有錢,但也不多,主要不愛掙。

而且這事兒林木深都說了,不讓她插手,那她來走個過場就得了,完成約定即可。

江于淵只身一人回到家是,看到小黑躺在沙發上看着高高的天花板,似乎有點……懷疑貓生?

“怎麽了這是?”江于淵過去坐下,順手抓起小黑貓揉了揉。

“我被人打屁股了。”小黑貓回答。

江于淵揉它的手一頓。

這就是它昨天的事?

“沒想到你喜歡這一口,以前沒滿足你,我很抱歉。”江于淵說着,拍了拍它那毛茸茸的小屁屁。

小黑瞬間炸毛,從他的手心彈起,上蹿下跳的把沙發踩踏出一個個爪印,恨不得當場把江于淵給咬死。

平時揉它那是當成球一樣揉,渾身上下揉了個遍,也不是沒碰到過,可要說是癖好,再這麽一碰,哪怕是萬古老精怪,都不面覺得怪異。

江于淵舉起手,示意它冷靜一點,在它遲疑着用尾巴捂着屁屁,不再上蹿下跳時,他才說:“說正經的,你昨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說不定我可以在人的角度給你一點建議。”

小黑半信半疑看着他,在他真誠的目光下,小黑再一想他作為人類混的風生水起,必然有倆把刷子,那倒不如參考一下他的意見。

于是小黑将昨夜的事簡短說明了一下。

江于淵聽得連連點頭,到了最後,他很确定的說:“你這是情窦初開。”

小黑貓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可能是因為你以前都沒有接觸過女孩子,更別提被打屁股了,這突然被一打,就覺醒了奇怪的癖好。這樣的事也不奇怪,很常見的,你不要自卑。”江于淵語氣溫柔。

小黑:“……”想吃人。

江于淵捉弄完小黑,突然陷入了無所事事。該玩的都玩過,需要學的也學了,該做的事也做了。

因為生命太過有限,反而對于去追求那種長久的成就感沒有興趣。

很容易就會陷入無聊。

于是他想起季翡,明明才分開不久,可就開始覺得懷念。

他想,這是因為他們對時間的感知不一樣。

好比狗一年的壽命,等于人三年的壽命。

所以雖然才一個多小時沒見,但對他來說已經是小半天沒見,會懷念也正常。

江于淵被自己的邏輯說服,當即打算找個借口去找季翡玩,畢竟他爹也不會真的給他頂班很久,過幾天他又得回去上班,到時候要見到季翡,難度會增加很多。

江于淵問了自己一個專注于美食的朋友,讓她推薦幾家店。

該朋友:你終于要向我求婚了嗎?

江于淵:我已心有所屬。

該朋友:QAQ

該朋友:[文檔]

該朋友:拿去吧你,再見!

點開文檔的時候,江于淵瞥見對面的落地窗前飄蕩來一位眼睛黑洞洞的女鬼,她趴在窗戶上,“盯”着江于淵看,如訴如泣。

他被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走過去,靠近這位女鬼,打了個招呼:“你好,我記得你,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沒想到你還在。”

“啊啊……”女鬼長大了嘴,嘴也是黑洞洞的。

“為什麽你的眼睛和嘴都這麽黑,我看其他的鬼都挺正常的。”江于淵說。

“啊啊……”女鬼似乎失去了語言能力。

“奇怪,你明明聽得懂我說的話。”

江于淵面露疑惑,随之猜測起來:“難不成是因為你生前是一位失語症患者?”

“啊啊……”女鬼搖搖頭。

“你不要啊了,你就點頭和搖頭好不好?”江于淵商量着說。

女鬼點點頭。

“你能看到我嗎?”江于淵問。

女鬼點頭又搖頭。

“能看到,但看的不清楚?”

女鬼點頭。

“你生前住在這裏?”

女鬼搖頭。

“你是死在這裏的?”

女鬼沒動。

“你的屍體在這裏?”

女鬼沒動。

之後女鬼就像是被定身了一樣,一動不動趴在窗戶上。

江于淵問了許多問題,她一個都沒回答。

江于淵明白她大概是不想繼續聊天了,說不定她是累了?一動不動是為了休息?

打擾女士休息不是紳士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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