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三章
天上的白雲飄過,遮住了陽光遮住了暖,晦暗的顏色緩緩吞噬着高樓大廈,田野山川,最後,遠處山巅那最後一點鮮明也消失了,宿命一般。
連媽接過哇哇大哭的念念,這孩子差點從她媽媽懷裏摔下來,擡眼看向失魂落魄的韓璃,抿了抿嘴,抱緊了孩子沒再言語,她知道先生和小璃昨天才剛剛登記結婚,滿懷着憧憬厮守的第一天,卻……
連媽低下頭,輕輕安撫着大哭中的孩子,咽下眼底的心酸。
韓璃腳步飛快,她邁進客廳,目光掃過廳裏,她轉身往樓上跑,推開她卧室的門,他書房的門,甚至顫抖着推開從前他和藍姐姐的卧室門……沒有,沒有他的身影,明知道他不在,卻還要做這些,她不知道為什麽,只是腦子空蕩蕩的,身體的意志強迫她去做,她便一間一間的去找,只要他可以出現的地方。
他不是好人,她知道,她甚至親眼看見過他殘暴嗜血的一面,他殺過人,他狂妄恣意,可這一切都抵不過,一句,她愛他。
九年前,那時他還不是歐力總裁,沒有這樣輝煌的商業帝國,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在她的印象中,他只是姨夫姨母口中的一個将藍姐姐拐走的黑幫混混,比較有勢力的那種,一個壞人。那是她想,憑什麽他搶走了藍姐姐害的姨夫姨母傷心欲絕,她憤恨,她還想過到警察局去告他,壞蛋應該有警察來懲治,可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僅此而已。
那個時候任她想破頭顱她也不會想到,她的人生都會與他牽絆在一起,交錯纏繞,糾纏不清,他會成為她的丈夫,一生一世……
嚯的起身,噔噔噔,踉跄着從樓梯上跑下,她拿水晶茶幾上的手機,抓了幾下才抓起。
“喂。”
她雙手竭力握着電話,緊緊的骨節泛白,“喂,董麗。”
對方沉默片刻,“她還在睡,我是她丈夫,有什麽事您可以對我說,我會轉告她。”
“陸大哥,你是政法大學教授對不對?”韓璃的手有些抖.。
“……韓璃?”
“對,陸大哥,是我,韓璃。那個……我,我想問你,你們政法界有沒有什麽案例是……”
手被握住,手機猛地被搶走,韓璃驚詫的回頭,木讷的叫出一個人的名字,“司少商。”
Advertisement
将小巧的手機攥在手裏,握緊,司少商金色眼鏡框下的眸子平靜,沒有一絲漣漪,“他背景複雜,相信你也清楚。那些警察無孔不入,若真是有計劃的要整垮他,你若露出破綻,他們會死盯着不放,只會害了他。”那聲音平靜中帶不容置疑的果決肅殺。
韓璃面色刷的慘白,看着這個熟悉卻有些陌生的面容,有些恍惚,她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麽,“我只是……對不起。”這次是她急昏了頭,失了方寸,她應該想到他身後還有龐大的律師團給他坐鎮,她不應該向一個局外人的人尋求幫助,她只想他平安。
司少商眼光投向她蒼白的臉龐,快速收回,半垂着眸子,語氣緩和些,沉聲道:“大哥只是去警局做筆錄,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畢竟那件綁架案裏,他是受害者一方,警察不會把他怎麽樣,他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細節罷了。”頓了頓,“你放心。”
看着司少商俊逸的臉上平靜深沉,韓璃的心莫名的平靜下來,慢慢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忽然心中一動,眼中閃着光芒,“是他,是他讓你來告訴我,讓我安心的?”
司少商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轉瞬而逝,嘴唇微動。
突然,悠揚的鈴聲從手中傳出,打住心中那絲異動,将手機遞給韓璃。
韓璃看了眼司少商的神色,接過手機。
“喂?”
“韓璃,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陸晨說你向他咨詢法律上的事,然後電話突然挂斷了,你吓死我了!”
韓璃神色一頓,聲音盡量柔和,“沒事,就是看電視看到的一件事情,有關法律方面的,感覺好奇就給你打電話想問問,誰知道是陸大哥接的,我就只好問他了,可念念太鬧,不小心把電話碰挂掉了,想想也沒什麽事,就沒撥回去。”
“哦,死丫頭,我還擔心你遇到什麽意外了呢!”
“不說了,念念鬧了,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先挂了,再見。”
合上手機,長吐出一口氣,忽然感覺斜前方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向自己投來,擡頭,只見司少商目光如水般清澈平靜,在她的注視中起身,說道:“嫂子就先休息吧,有消息我會打電話來的,您放心。”
司少商話中的客套疏離,韓璃不是沒有感覺到,但是,她覺的這樣的距離才是最适合他們之間的,遂,她笑笑,“謝謝你。”
司少商眸光在她清麗如玉的臉龐掃過,轉身,垂眸說道,“不必。”大步走出。
司少商帶來的消息,韓璃心中陰霾并沒有消散,而是依舊盤亘在那裏,她說不出是為什麽,胸口悶悶的。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窗外的梧桐枝葉茂盛,樹葉輕擺,沙沙作響,回過身,她看到挂在衣架上的西服,意大利純手工制作,聽說顧惜朝的衣服都是某個品牌的,她不懂這些,但知道他的衣服都是那個品牌特制的,奢華,高貴,彰顯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韓璃将衣服捧在手中,輕嗅了嗅,滿是他的味道。昨天,他就是穿着這件西服拉着她去登記的,當時她什麽感覺呢,恍恍惚惚,腦子僵着,血液停止了流動,心跳停止了跳動,身邊所有的景物都模糊不清,唯看得見他攥着她手臂的那雙有力的大手,那熱量灼燒着她,透過衣料,直燒到心底。
韓璃閉上眼,纖長的睫毛微微翹起,深吸了口氣,轉身将衣服平放在床上,她歪在床上,将臉埋在西服衣領處,好似賴在他懷中一樣,他的味道籠着她,像他的懷抱。她的手撫在衣服上,指尖沿着優美的紋路滑動,細細的滑動,眼神卻是茫然沒有焦距,忽然,指尖的觸感讓她意識漸漸回籠,手指頓了片刻,毅然探進衣兜裏,她的手攥住一個水晶盒子,盒子扁扁的,長方形,閃着晶萃剔透的光芒,放在手心裏恰好,觸手清涼。好奇心驅使下,她打開了盒子。
水晶盒子裏端端正正放着一張信紙,被折的很整齊,細微的褶皺,邊角處有磨損,素雅的淡藍色,不起眼的顏色,卻沖擊着韓璃的雙眼,似乎是禁不起這沖擊,她閉上眼,她的手在抖。直過了好半晌,再睜開眼時,她快速的打開信紙,心咚咚的跳,跳到嗓子眼兒,顫抖着咽了口唾液,她才将信紙展開,她屏住呼吸,這是兩年前她交給陸晨的那封信,字跡依舊清晰,她看到了屬于自己的字跡,還有看到了那剛勁有力而堅韌的陌生字跡,我等你。
心,重重的撞着胸膛,一下一下,失了規律。
淚,毫無征兆的湧出眼眶,洶湧而下,再也止不住。
她不知道顧惜朝是以什麽心情在訣別的背後,默默書上他的等待的,她明明告訴他,她要走到沒有他的世界,呼吸着沒有他的空氣,去找尋與他無關的家,他為什麽還要這樣,為什麽!她那麽決絕,他明知道等待是沒有盡頭的,有可能是漫長的一生,他為什麽還要這樣,為什麽!兩年的時間,七百多個日夜,他就這樣懷揣着決絕之後的等待?
連媽推開門時,看見韓璃正坐在床上發呆,看了眼床上的那件西服,看了看她手中的張信紙,嘆了口氣,轉身退了出來。
不久,韓璃推門而出,手中攥着那個水晶盒子,步伐急切的下樓。
坐在車裏,韓璃雙手緊握着水晶盒,目光緊緊的盯視着前方,“成叔,可不可以快些?”
成叔只是皺眉從後視鏡看向韓璃焦急的神色,抿了抿嘴,沒有出聲,腳慢慢踩下油門,車子箭一般飛出。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韓璃身子猛地向前傾,起身,看向車窗外,那衆人簇擁的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間奪去了她的心跳,她屏住呼吸推開車門,靜靜站在車門邊,看着他。
老天待她不薄,把他還給了她,她微笑,在心中默默許願,她要到城郊的青岩寺去焚香叩拜,她別無所求,只求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保他一世安康。
“怎麽來了?”
顧惜朝的聲音低沉如古老的鐘鼓鳴響,韓璃認為那是世上最動聽的聲音。
她看着顧惜朝,傻傻的笑,眼含着淚,忽然,猛的撲進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
“我想你了,好想,好想……”
顧惜朝緩緩抱緊她的身子,大手輕柔的撫順着她的背,給成叔使個眼色,成叔會意連忙打開後車座車門。
“到車上等我。”說着,将她打橫抱起,放到車座上。
韓璃的手卻攥着他的衣襟,輕啄了一下她的粉唇,柔聲道:“等我。”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