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離開你走近你
更新時間2012-12-12 0:41:55 字數:6527
——————開禧二年四月十二|陰|————————
五天後的四月十二午後,暮成雪如約而至,青衫小帽,收斂了豔色,反帶上三分俏皮。這女人,縱然想要收藏,也難掩光芒。
和她一起來的,是陸聽寒。我很意外的,與她來的是陸聽寒。我總以為她會把楚樂一帶來,我總以為過了這麽些日子,楚樂一應該重現江湖,像從前那樣羅裏八索地攪亂一池春水。可是為什麽是陸聽寒呢?
他們來的時候,我在營外的樹林裏練習鞭法,而畢再遇則在校場練兵。
比之畢再遇最早給我的那條,如今我練着的鞭子上加了些許重量,原是畢再遇說已經着人幫我打造新的,這鞭的重量也要随之增加到不差分毫,以後用着着方能順手。
而同我從前慣用的白绫相較,軟鞭實是硬朗淩厲得多。撇開要掩飾身份的原因不談,我覺得這也是對我個性的一種改變與塑造。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再像過去,總是軟綿綿地,什麽事都不出頭、什麽事都想後退。
先從外部開始,強迫自己做些改變吧!我這樣對自己說。
運氣、騰身,我将軟鞭一甩,鞭身如靈蛇抖動,鞭尾掠過之處,帶起好大一片樹皮。我搖搖頭,還是不能很自如地控制。
突覺有人從後靠近,也不回頭,軟鞭一卷,卷住枝頭,人借着慣性一飛沖天,眼角餘光卻見到那兩個熟人。一驚,顯些松手直墜下來,在空中連翻了兩個筋鬥方才落地。
陸聽寒喊:“小心!”飛身下馬來扶。
暮成雪卻笑吟吟地在馬上道:“陸聽寒,你真是關心則亂。她要是這樣就摔半死,那也不能成事了。”
我臉上紅了紅,又愣了愣。這暮成雪說什麽呢!又想問楚樂一。只是千頭萬緒,竟不知從何開口。
暮成雪一笑:“小青,對不起,我還沒查到楚樂一藏在哪。不過,以他的小機靈勁兒,到哪都不至于很吃虧,即使是梅沁出手。”
她真的很能猜到人們在想什麽。之後她說:“我先去找畢再遇那家夥!明知我要來,也沒列隊歡迎,真是,白升了這麽多級官兒,連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一會他的大帳見哦!”說罷飄然而去,明明是特地留了空間給我與陸聽寒。
一個月不見,他變得消瘦,俊朗的臉上有些疲憊、有些憔悴。他看着我,目光依然那麽溫柔,我的心情卻已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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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暮成雪是朋友,別無其他。”他解釋道。
我笑了,這有什麽好解釋的,他何必向我解釋?
“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
我與他同時問對方,不禁相視一笑。
“嗯,我還好,打了幾仗以後,覺得自己心胸放寬了許多。生與死,進與退,不似從前那樣全無底氣。你呢?”
“我也還好。生與死,進與退,不似從前那樣執着不放。”他細細看我眉眼,像是要從我的臉上找出不同來,又像是在擔憂着什麽。
我一笑,一邊引他向畢再遇的大帳走去,一邊與他各自說起別來的情形。我說我是如何成了陣前女将,他說辛老終埋骨青山。
我真是喜歡與他呆在一起的感覺,平靜而溫暖。可是,我知道他無法令我真正放開自己。之前我逃避着假裝不懂,現在全懂了,心裏卻再裝不下他。失之毫厘,謬以千裏。
我們一路聊到了畢再遇的大帳,說了不少話,亦有不少時候靜默無言。直到帳外人聲響起,畢再遇與暮成雪并肩走進來。
他瘦長穩重,她明豔無雙;他看她的眼神帶着幾分寵溺,她的笑容裏帶着難得嬌憨;他不是叱咤風雲血戰前線的将軍,她也不是翻雲覆雨指點武林的女尊。
這情形何其熟悉,又何其叫人心痛如絞!
我站着,緊緊捏住雙拳藏到身後,我怕,怕自己的情緒太露。
陸聽寒握住了我的手,拉我到他身邊。他的手是那樣的溫柔與穩定,可我的心,為什麽這麽涼、這麽涼?
畢再遇有一點點意外,然而很快靜水無波地道:“陸兄弟,好久不見!”
陸聽寒道:“我們沒這麽親,直呼陸聽寒即可。畢再遇。”
畢再遇一怔。
暮成雪對陸聽寒笑道:“唉,火藥味好濃,不會是前線的火彈不夠用,等着你趕工吧?”
陸聽寒冷冷一笑:“我沒這本事。”他向不與畢再遇親厚,亦從未掩飾對他的敵意。然後他又說:“我是來看望青姑娘的,看完就走。”
我的臉微紅,他很直接,反叫我有些難堪。
畢再遇盯住我的臉,我依然看不透他不知所謂的表情,然不想與他對視,便撇開頭去問暮成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暮姑娘,聽說你最近有事需要幫手?”
暮成雪一笑,立即切入正題,說起了武林大會後,特別是宋向金宣戰後,武林與官場等出現的一切微妙變化。
開禧北伐既已全面鋪開,大宋上下彌漫着北上伐金、收複舊地的狂熱情緒。始作俑者及強力推動者韓侂胄自然風光無限,一時無倆。他的手腳遍布朝廷內外,前線後防,所有異見者全部被排斥在決策層的中心。
在這種情勢之下,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史珂琅便顯得有點尴尬了。戰事當前,不斷地有人去向他請願,要求他組織江湖人士前去參戰,可這卻與他主和不主戰的一貫主張相悖;另一方面,汗青盟的《武林快報》又三天兩頭登他的負面消息;總之,于公衆形象和私德口碑上,他都成了武林史上最為裏外不是人的盟主,甚至,有一股要他提前下臺的暗流正在蔓延。不過武林盟主提前結束任期,此無先例,才不至有人直接作反。
暮成雪說到這裏,微笑着停下來喝了口茶水。她本不是急躁的人,一番話緩緩道來,給了聽者足夠的時間思考。
“史珂琅……”我對這人沒什麽好感,此時此刻,更覺此人多餘,“他如果不順應形勢,做一番事業,這武林盟主要來何用?”
暮成雪瞟了我一眼,笑道:“小青居然是熱心又熱血的人呢!”
她在諷刺我,我有點兒不舒服,欲言又止。只聽她道:“你說的不錯,順應形勢,請問形勢為何?”
她将茶放下,輕輕的,穩穩的:“目前的形勢,是韓侂胄貿然北伐。一來并無勝算,二來朝中與民間的輿論都被強壓,強壓之下,反彈之時力量更強。但是,萬一北伐真的成功呢?北伐如果成功,之前的一切非議和猜疑,都将不複存在,所以……”她轉向畢再遇,問道,“所以我來問你,以你之見,大宋勝算幾何?”
畢再遇道:“陸兄弟何見?”
陸聽寒答:“我奔波國事,僅為辛老一人爾。”
畢再遇道:“這麽說你對北伐并無信心。”
陸聽寒答:“狗叫皇裔、金果佐酒,由窦尚書、屈膝執政。你說呢?”
陸聽寒說的是民間廣為流傳的有關于韓侂胄的兩個故事。“屈膝執政,由窦侍郎”說的是同知樞密院事許及之,傳說他為了巴結韓侂胄,無所不至。有次韓侂胄生日,官員們為韓侂胄祝壽,時任吏部尚書的許及之因故遲到,大門已經關閉,他想也沒想,就從狗洞裏爬了進去。又因為當上尚書後有兩年間沒升官,就去向韓侂胄哭訴求官,說着說着,不顧尊嚴,膝蓋一彎,便跪了下去。于是人們便送了他“屈膝執政”和“由窦侍郎”兩個外號。
而“狗叫皇裔”說的則是時任臨安知府的趙從善,趙從善乃是位失勢皇裔,一心谄媚求官。韓的另一次生日時,百官争獻奇珍異寶。趙從善亦不落人後,淡淡地說:“某願獻幾許果子佐酒。”結果禮品盒打開,裏面是用金子做成的葡萄架,上面綴了一百顆碩大的珍珠。又有一次,韓侂胄與幾位閑客在南園飲酒,高興處贊嘆其,感嘆說:“哎呀,這可真是一派農家風光,可惜就是少了點雞鳴狗吠的鄉村之樂!”不一會兒,草木間果然有了狗叫聲。韓一看,竟然是趙從善在學狗叫。
韓侂胄為官如此,可以想見如今北伐前線上的官兒們盡是些什麽人物!
我想到這兩個傳說,不由失笑:“韓太師還真是愛開生日宴。”突然想到白天天,彼時她還愛戀着陸聽寒。人世變遷,與其說是命運,卻也不過一念之間。
想到渺茫的戰事和肮髒的人事,分別長年征戰于前線與情報系統的畢再遇和陸聽寒都表達出悲觀的意思,對此暮成雪并不意外:“所以……你們都認為北伐不會贏。畢再遇,那你呆在這裏做什麽無用功?”
我一怔,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用質問的語氣。
畢再遇道:“君子之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暮成雪哼了一聲:“僞君子。”
我又一怔。這是我第二次聽到有人說他僞君子。
畢再遇道:“陸兄弟,你奔波國事,僅為辛老;我也不過是一諾以告某人在天之靈。”
暮成雪笑,好是甜蜜:“小家子氣,就不能被說說麽。”又問我:“小青怎麽看?”
我打起精神應對:“北伐必敗,你們明明心知,何苦大繞彎子?”
暮成雪道:“好,夠爽快!北伐必敗,大多數人其實心中有數,為什麽汗青盟要跳出來支持主戰派、去搞臭主和的史珂琅?”她妙目看着我,微笑鼓勵。
汗青盟既然要跳出來支持主戰派,為什麽之前又向史珂琅支點子,教他以非常之法上位取得盟主之位?既然幫他上了位,又為何在事後要去搞臭史珂琅?
“如果現在楚樂一出現指證是史珂琅指使他去刺自己一劍,那史珂琅真的就遺臭萬年了。”我一閃念間,說出了這種可能。
暮成雪嫣然一笑,又黯然一曬:“楚樂一豈是這麽容易就範的?不過你說對了,汗青盟給史珂琅支的這個苦肉計,是個捷徑,也是個陷井。本來呢,他們是想一條龍服務,由汗青盟安排人出手。不過,史珂琅也不是笨蛋,他選擇了自己找人,而且找的還是不可能和汗青盟合作的楚樂一。”
“同時,楚樂一又是餘火要處理的人,由他來出手,也是陷他于武林公敵的境地。所以,這是一箭雙雕之計。”我接暮成雪的話,看着她如花笑奤,不覺想到:楚樂一的甘願入局,怕也不只為我;他們原可以有更好的辦法。所以,那行字,他一定要親手來寫!汗青盟的局,他要轉為己用!他自己的命,要用他自己的命來保!
那麽,他現在很可能在汗青盟的手中,不過,汗青盟暫時不會動他,因為他們還需要他。如果有合适的價碼,在合适的時機,汗青盟就會成為一個将現任武林盟主直掀下馬的驚世駭俗的存在!
跳出汗青盟筆錄人的身份和思維,身在局外看去,汗青盟的種種作為變得異常可疑。合适的時機?什麽才是合适的時機?是宋對金正式宣戰的現在嗎?如果宋遲遲不對金宣戰,那汗青盟對武林盟主史珂琅的連綿攻擊,怕是也要推後吧?如果到現在戰事依然未起,那汗青盟辛辛苦苦伏下的線,便無法拉起,想要借此掀起的風浪也會消于無形。
時機。
時機是等來的,時機也是可以創造的。我回想大戰前接觸到的那些武林門派、還有金國人,無不在左右搖擺、騎牆觀風,他們在等待着朝廷的決策,有傾向,但做的大都是緊跟決策的後手準備,而非直接主動地去促和或促戰。換言之,他們有私心,可也很本份,不越權。
汗青盟,不是這樣。
汗青盟在把史珂琅拖下水的那刻起,不,甚至是更早,就做着各種小動作。這與其“不介入事件”的宗旨和一貫中立的态度實在不相符。
汗青盟為什麽要促成戰争呢?
夜找回了林立。夜先前欲置楚樂一于死地。吳曦有反心。吳曦的軍事圖。金國的白玉簪。餘火與楊史的交易……無比多的信息在我腦中混亂着。
擡頭,依然是暮成雪鼓勵的微笑:“小青,你明明有結論,為什麽卻總是逃避着不說?你以為假裝看不到,那些肮髒龌龊就不會存在嗎?”
我無言以對。我确實是個習慣于逃避的人,這種本能的反應其實是因為不知如何是好、不知如何處理,所以選擇了最安全的模式:緘默。可是這深藏于內心的怯弱,像那個為顯示自己不愛錢、聽到別人說“錢”字就去洗耳朵的人一樣,在外人看來,就是矯情。
陸聽寒道:“心知便好,你何必逼她說出來?傷口本已夠痛,撕裂示人豈不痛哉?”
陸聽寒,你真好,你知道我是個沒有傷口的人嗎?你的體貼,何嘗不是讓我繼續自欺欺人、遮掩着痛處暗傷卻越積越多?
我不能這樣。
于是我對他一笑:“不必擔心我,我總該學着承受。”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續道:“汗青盟,說不定與吳曦有勾結。”
吳曦要變得更有價值,必須挑起戰争。
吳曦有私心,故送假軍事圖,林立必是汗青盟與吳曦之間的聯絡人。金國想要拉攏吳曦,故送白玉簪,如果此事曝光,吳曦會先行被宋廷懷疑。再者宋廷顧忌川陝一線有失,別說吳曦可能兵權被奪,北伐計劃亦可能流産。所以比之金國,汗青盟和吳曦更不願見到楚樂一有亂講話的一天。
戰事既起,楚樂一反而變得安全,他不會破壞他們促成戰争的絆腳石,反倒成了絆倒主和派中立派的硬石頭。
如果一切順利,事後吳曦必将大力扶持汗青盟。要知道汗青盟起于江湖,而江湖在官府看來始終都屬不入流的底層;而多年來汗青盟也一直因為它的江湖背景,見弱于世家——臨安三少、四大書院和半袖清鏡兩門閥,這個與官府隐隐有聯系的系統,是它不怎麽能打入的鐵桶。如果汗青盟能借吳曦勢起,那它的事業将更上一層樓,成為橫跨兩界的龐然怪物。
一句話,汗青盟的目的就是利用開禧北伐這個大事件,實現利益最大化。即便吳曦不能功成,汗青盟也可以因為把史珂琅拖入污水的功勞,或者直接把吳曦賣了,在韓侂胄那賣一個好,鋪開前路。
繞了一大圈,做了無數事,只不過為了成就汗青盟的霸業。只是其間加入了各方面的勢力和反應,比如金國,比如彭蠡湖,比如史珂琅;所以才變得撲朔迷離。
唯一無法解釋的,是以汗青盟的見識,不可能不知道北伐勝算無多。如果北伐失敗,那韓侂胄就無可依托;吳曦也可能在北伐中無法取得理想的地位。在那樣的境地下,汗青盟該怎麽辦?獨善其身地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這一把豪賭,未免太不計後果。
我說完,暮成雪笑着對畢再遇道:“不錯不錯,調教得不錯。”
畢再遇道:“她原本就很出色。”
我并不願她拿我來開玩笑,然而既然她說到,便不想示弱,對畢再遇說:“不全之處,還請指教。”
畢再遇不意我客氣至此,反而一愣。
暮成雪掃了我一眼,笑道:“臉真嫩,你最應該向他學的,分明是臉皮厚。”
她語言中的親呢,讓我很不舒服,我不明白她為何時不時愛刺刺我。然而她的話,倒是讓我反思與畢再遇的這二十多天相處。我跟着他在戰場上東奔西走了一趟,好像除了傷了一場心之外,實在乏善可陳。
如此想來,真是灰心。
然還來不及自怨自艾,暮成雪的一句話如閃電劃過:“我要和汗青盟鬥!我要成立一份新報紙,讓武林輿論不止有《武林快報》一個出處。我要把汗青盟辛苦設局造下的勢,拿過來用!小青,你過來幫我的忙。我需要你!”
呃!暮成雪好大的野心!我很震驚!這代表着世界上将有另一個類似汗青盟的組織興起!
這是……是我從未想過的事。
“如果有另一個汗青盟,那麽,楚樂一就不會說話沒人信了。汗青盟敗壞他的名聲,我們就把他的名聲吹好了。不只是楚樂一,所有人都一樣。不再像個泥人,汗青盟想把他捏成什麽樣就什麽樣,他想反抗都沒法,有冤都沒處訴!我不一定都要和汗青盟對着幹,但一定要比它更成功、更權威!”暮成雪說道,“他們不是要記錄歷史嗎?我要創造歷史!”
她的話語極鼓舞人,但也很……大逆不道。我不知道她接下來要怎麽做,但能感覺到她之前的所作所為,恐怕都是在為這個決定作準備。包括建造解語軒本身、包括她所發布的吳曦必反的消息。
我一時有點發蒙,恍惚間向畢再遇看去。他的目光正看向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
好吧。你既鐵了心讓我離開你,離開這裏,我便順你的心。
反正,我也不想再呆在你身邊,我不願天天都帶着心結看到你。
那麽,這到底是你看透了我想要離開的心,才給我安排這樣的去處;還是為了要安排我去那裏,才安排下種種讓我自動離去?
我無法分辨。再說分辨又有何意義?我必須離開你,最好,永不再遇。
可是,我去了解語軒,又能做些什麽呢?那是另一個汗青盟,而這麽明顯,我是個失敗的筆錄人,一無是處。
暮成雪道:“你不用懷疑自己的能力,我并不是因為要從汗青盟挖人才找的你。如果是這樣,我可以有更多的選擇。當然,我喜歡你,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因素。”她說話從來這樣,一針見血,讓人無處遁形。
她又道:“畢再遇,點子是你出的。老娘做到今天這個程度,你還不親自來幫忙嗎?還要繼續呆在這沒前途的地方嗎?”
畢再遇沒有正面回答。他說:“你做得比我更好,我很放心。”
暮成雪微微地笑了。在她嬌豔的笑容下,仿佛一切都變成了塵土。
————————
(在陳升二十歲的練習曲演唱會。聽到《別讓我哭》時,我真的很想哭。然後就想起了前段寫的這一章。
“情人豈是可以随便說說而已”,他們都是自私的人,不肯不願放低自己。所以永不可能是情人。
不會貼音頻。這首不熱門的老歌。推薦給看我文的你。
“因為有山才能依偎着雲
然而它們可以生活在一起
因為有你所以才有等待
等待情人風中依稀的身影
不了解自己甘心做你的影子
就這樣緊緊而無助地跟随着你
你要我哭我沒有了名字
我的名字從此叫做孤獨
因為我不放心我自己
才将我的生命托付了你
我已尋尋覓覓好幾個世紀
此生不能讓你從我懷中離去
情人豈是可以随便說說而已
因為有心所以才有秘密
然而大部份的時候都是些痛楚
不了解自己甘心做你的影子
就這樣緊緊而無助地跟随着你
你要我哭我沒有了名字
我的名字從此叫做嫉妒
因為我不放心我自己
才将我的生命托付了你
我已尋尋覓覓好幾個世紀
此生不能讓你從我懷中離去
情人豈是可以随便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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