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5)

而側立在一旁的蔣垣,也很糾結。按理說林淺踏進來的第一秒,他就應該立馬推門出去消失。可這些等待批示的文件,又是十分重要的,也花不了幾分鐘。而且厲總向來将工作放在第一位,他要是自作聰明出去了,又不合适。

結果這時,就聽厲致誠開口:“蔣垣,你先出去。”

講這話時,他還是看着沙發上的林淺。

蔣垣立刻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蠢,神色不變地答:“好。”快步走了出去,然後小心翼翼把房門帶好,無聲無息地守在了外頭。

這對BOSS和助理間的默契配合,只令林淺的心跳“怦怦怦”更快。她坐在沙發上,擡起熱氣氤氲的眼睛,望着他。

厲致誠已經起身,從桌前走了過來。高挑而沉默的身形,在夕陽的映照下,在地面投下長長的影子。

那影子就在她腳下,仿佛瞬間也将她籠罩住。林淺一時竟有些坐立不安。腦子一熱,站起來。

厲致誠轉眼已至她的跟前。

兩個多月了,卻像隔了整整幾年時間,林淺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近、這麽清晰地看着他。依舊是那熟悉而高大的身形,依舊是那輪廓清晰的臉龐。眉眼深邃,顴骨略高,白皙的膚色在襯衫襯托下,更顯清貴淡然。

而那雙眼睛就像無底洞,沉沉湛湛。你望一眼,就會深陷其中,就會身不由己。

他盯着她,沒說話。

而林淺動了動唇,也什麽都沒說。這時厲致誠微垂下頭,長臂一伸,已将她摟進了懷裏。

林淺憋了半天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而他的手,緊緊抱住她的肩膀和腰,就像以前一樣,以絕對強勢的姿态,将她整個人都扣在了懷裏,動彈不得。

林淺的腳尖幾乎都離了地。人在他懷裏,身體竟像過去一樣,不由自主陣陣發軟,呼吸也有點急促。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只聽到彼此胸膛中清晰的心跳聲。

然後林淺就聽到他低聲,微啞,在耳邊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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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拼命西施,我的女人……終于回來了。”

☆、相思狂潮

思念,對于林淺來說,是柔情滿懷,缱绻又直白。

而對于厲致誠這樣的男人來說,卻是如一方無人知曉的湖面,隐忍不發,靜水流深。但忍耐終有盡頭,随着那細細的水流越彙越多,水面依舊平靜,但動蕩隐藏于其下,一觸即發。

待到終于不必再自制時,那水流便會如他本性般洶湧,轉頭就将她吞沒。

……

此刻,厲致誠就将她壓在沙發上,反複噬咬親吻。燈光和陽光交織成一起,将兩個人全身都塗上明亮的色彩。室內極其的靜,只有彼此的呼吸聲纏繞着,甚至還能清楚聽到,隔着一扇門,蔣垣的電話不斷響起,而他的聲音斷續傳來:“好的……我會轉告厲總……他現在在開會沒時間……”

林淺越吻,心跳越急。

上班時間、他的辦公室、他在渴求無度地吻着她……這幾個認知交織在一起,令這個吻更加刺激,更加令她喘息不已。

他并沒有過激的動作,只是無聲地壓在她身上,将她的唇舌完全占據。而他的手,也未探入,只是隔着薄薄的襯衣,重重地揉捏着她。林淺感受着他身體的重量,感受着他掌中的溫度和強勢,腦袋越發暈眩滾燙。

“好了……”她近乎呻吟地低喃,“還在辦公室呢……難道你要當昏君?”

幾句話說得颠三倒四,厲致誠睜開眼盯着她,重重地在她舌頭上吸了一下,只吸得她全身一麻。他這才起身,抱着她坐了起來。

林淺面頰緋紅,襯衣也被壓出了褶皺,連忙低頭整理了一下。然後擡頭看着他。

他也低頭看着她,那黑黢黢的眼裏洶湧未褪,依舊如匹狼一般迫人。

林淺被他瞧得心頭一跳,伸手扯了一下他的領帶,開口第一句話卻是興師問罪:“你一點都不想我!”

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撒嬌意味太明顯,但依舊像一只被冷落的孔雀,傲慢地瞪着他。

心中卻是一陣甜蜜的無奈:我勒個去去去去喲……她花了兩個多月,風裏來雨裏去踏遍山川,才把自己慢慢鍛煉成不動如山的女強人。

可到了他懷裏,才兩分鐘,就變回了那個矯情的小女人……

要命。

而厲致誠看着懷中女人眸光流轉、長睫輕顫,以及粉嫩的臉蛋、芊芊玉手,還有那柔軟的嬌軀,都已完全臣服在他的臂彎裏。

他什麽也沒說,也不辯解。手上一用力,就将她整個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林淺還是第一次以這種姿勢坐在他身上,而且還是在門外人來人往的辦公室。她的心更慌了,低聲嗔怪:“放我下來!萬一有人進來……”

厲致誠根本不理她,這姿勢令她更加徹底地處于他的掌控和懷抱中。他一手摟緊她的腰,一手搭在她的腿上,緩緩地摩挲着。而一低頭,便能夠到她的唇她的臉她的脖子,還有她的胸。方便他更深入的親吻她。

林淺被他固定在腿上,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不停地索取,不停地撫摸。這令她全身軟得像泥,卻又甜蜜萬分羞窘萬分,內心還湧起一陣莫名的激動。她幾次想喊停想推開他,卻被他更緊地扣在大腿上。

“你太壞了……”她用小得像蚊子的聲音,在他的蹂躏中抗議。

厲致誠的臉也蒙上一層淺淺的紅,可眼神卻越發深沉。

“是嗎?”他淡淡地問。

林淺:“就是……你欺負我……”

兩人就這麽吻着吻着,同時進行着毫無意義的零碎交談。厲致誠就這麽把她放在自己身上,“欺負”了夠本。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下班鈴也響了。厲致誠這才從她胸~口擡起頭,擡眸看着她。

林淺現在已經完全像只煮熟的蝦子般挂在他懷裏,又軟又紅。他盯着她,手上動作未停,緩緩将她的襯衫紐扣扣好,又低頭在她唇上一啄:“你先去停車場,在車上等我。”

“嗯。”林淺接過他手裏的車鑰匙。明明已看過他千百遍,再觸到他的目光,卻依舊心頭發軟發顫。想起今天竟在他辦公室裏纏綿了一個多小時,更覺荒唐、緊張又甜蜜。

她站起來,轉頭又看了他一眼,這才清咳兩聲,走了兩步,順手拿起桌上他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潤了潤幹涸的喉嚨,然後才走了出去。

而厲致誠襯衫也有些淩亂,坐在沙發裏,一直目送她走出去。這才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待身體因她而起的熱意褪去後,才坐回老板桌後,把蔣垣叫進來,把那幾個文件批好給他。

然後低頭看了看表,已經過去了十分鐘。他拿起西裝外套站起來,又端起桌上她喝過的水,仰頭緩緩喝完,這才走出了辦公室。

——

林淺嘴裏抱怨厲致誠不想她,而心裏也覺得,厲致誠把事業、把愛達放在她前頭,自制力很強。盡管他先追她,時至今日,他卻是這份感情裏,收放自如那一個。

但林淺不知道,厲致誠心裏很清楚,并非這樣。

他并非把事業放在她之前,也并非對感情,完全能做到收放自如。

在這兩個月裏,他也曾差點就放下堆積如山、火燒眉毛般緊要的工作,飛過去看她。

那是她剛出差一個多月,有天夜裏,她給他打電話。那時他正坐在辦公室裏,剛結束一天的會議,滿身疲憊。聽到她的聲音,卻如一股清泉浸入夜色裏,心情疏懶。

聊了一會兒工作,就聽她講了白天發生的一件小事。

“今天我哥給我打電話了,問起了咱們。”她說。

“哦?”他揉着眉心,閉着眼,輕聲問,“聊了什麽?”

林淺當時似乎醞釀了一下,才笑着說:“他問咱倆發展得怎麽樣,我就說我最近一直在出差啊。他現在肯定得意啦,咱倆沒見面,自然也不能突破他的防線發展了……”

她就跟閑聊似的,語氣淡然地講着。見他沉默不語,她又嘀咕了一句,跟開玩笑似地說:“我還跟他說,給我塊袈裟,我就可以去當滅絕師太啦。”

……

這是個很溫馨很普通的通話。電話裏她依舊婉約可愛、鬥志昂揚。

可挂了電話,厲致誠看着手頭的資料,卻半天沒有翻動一頁。

她在工作裏,心思千回百轉。對他,卻從不耍心機,直來直去,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成為他的女朋友後,從來也只把一顆赤誠簡單的心放在他面前。

可這次,在分離了一個多月後,卻不着痕跡,又或者是漏洞百出地,暗示着他。

她想讓他去看她,才說那些話。可又舍不得真的影響他的工作,所以萬般欲言又止後,最終只剩一句苦中作樂的微笑自嘲:

……給我塊袈裟,我就可以去當滅絕師太啦……

想到這裏,厲致誠只覺得一陣胸悶。

靜默片刻後,他叫來蔣垣:

“訂一張明天最早的機票,去南京。後天一早回來。”南京,正是當時林淺的所在。

蔣垣一愣,就明白過來。但他不得不硬着頭皮,為難地勸誡:“厲總,明天您約了兩家商超的總經理,他們的時間都挺難約的。而且明盛康總下午還安排了您和市政府工商局那邊的會面……”

厲致誠簡潔地打斷了他:“全部押後。”

蔣垣就沒再說了,點點頭,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機票就訂好了,信息發到厲致誠手機上:明早八點,最早一趟航班。飛去她身邊。

看着這則短信,厲致誠一個人坐在深夜的辦公室裏,緩緩笑了。剛要拿起電話打給她,蔣垣卻再次敲門進來。這次他的表情很嚴肅也很震驚:“厲總,剛剛傳來消息——新寶瑞的銷售經理想約明德汪總談合作,被汪總公開拒絕了。這件事已經傳開了……”

他話還沒講完,厲致誠的手機和桌上的座機,都同時響了,響個不停。顧延之、劉同、生産部門、采購部門……甚至還有父親,全都打電話來,詢問或者請示這件事是否對愛達有影響,後續要怎麽做……

等厲致誠臨時處理完這件事,已經淩晨一點了。還約了明天上午,跟幾位高層一起,跟汪總那邊電話會議。

蔣垣也跟着他,忙得焦頭爛額。等到這晚兩人終于離開辦公室時,蔣垣問他:“厲總,那明天飛南京的機票……”

“退了吧。”他答。

幾天後,這個小風波才徹底平息,跟明德那邊也進行了充分的溝通。夜深人靜時,他再給林淺打電話。如尋常般聊了一會兒後,他低聲說:“想你。”而就這麽簡單的兩個字,卻令那個女人沉默了很久。然後之後幾天的電話裏,語氣都有點抑不住的喜意和得意。

……

電梯緩緩下行,厲致誠獨自一人,站在其中。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他一擡頭,就見自己的路虎,安安靜靜停在停車場不遠的角落裏。而他的女人,此刻就安靜乖巧地坐在裏頭,等着他。

☆、風雨欲來

林淺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想起剛才的一幕幕,想起他的眼神和肆意游走的手,還有他低沉萦繞在她耳邊的親昵嗓音,便忍不住臉紅,又忍不住笑。

正是下班的時間,停車場來來往往很多人。她很是等待了一番,才瞅準時機,溜到他車上。好在他停車的位置偏僻,她縮在副駕上,也無人察覺。

又坐了幾分鐘,就見一個人影從窗外走來,主駕的門應聲打開,厲致誠坐了進來。

林淺的心,仿佛也随着他的到來,沉浸在滿滿的、癢癢的甜蜜裏。也不說話,就低着頭,玩手指。

厲致誠也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發動了車子。

車駛出集團大門時,林淺照例跟只兔子似的,靈敏地伏低身子,避開外人的視線。雖說厲致誠在她出差前,就說要公開。但每當這種時候,她還是下意識想回避。

不過她一邊躲,還不忘一邊制止他:“你不許笑我。”

“嗯。”他語氣淡淡地答。

然後她就感覺到一只手,輕輕搭上了她的後背。很随意的動作,就像在撫摸自己的所有物。林淺被他摸得後背和脖子都麻了,剛駛出大門沒多久,就紅着臉直起身子。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反應過度了。這麽簡單的一個觸碰,為什麽……為什麽她感覺出了情~欲的味道?

是她太久沒跟他親密接觸過了麽,所以才東想西想?畢竟幾個月前,她也是食髓知味,欲求不滿……

林淺兀自想得一頭黑線。厲致誠卻望着藍天落日,車開得又穩又快。

又開出一段,林淺回神,突然反應過來。

這不是去她家啊,她家也就過個馬路,開幾百米就到了。不知不覺他已經開了這麽久。

“我們去哪兒?”她問。她一直以為他會先送她回家,放行李,然後去吃飯。

“我家。”他答得言簡意赅,“放下行李,就去吃飯。”

林淺一愣。

什麽嘛……這麽理所當然地帶她回家?她什麽時候答應今晚住他家了?

——

盡管腹诽了半天,林淺最終卻一句話也沒說,假裝繼續淡定地看風景聽廣播,任由厲致誠直接把車開到了家門口。

他住的地方離愛達集團不遠,是一個前兩年新修築的樓盤。因在城郊,小區面積非常大,放眼望去,竟有二三十幢樓,錯落林立在陽光下。

他就住在小區最深處、臨湖的聯排別墅裏。

林淺看到他的房子,就很是喜歡。因為她并不喜歡那種超大的別墅,住起來沒有家的感覺。而他的別墅就是二層小樓,前後都有院子。後院用來停車,前院種了很多花草,還立了個木架子,但上面空空如也。

林淺摸了摸那高高的木架:“你打算種什麽?”

“随你。”

林淺心頭一甜,然後繼續很有骨氣地腹诽:切,這又不是她家。

一進門,就是玄關,玄關背後是開闊的客廳。裝修和家具都是美式田園風格,富麗堂皇中不失溫馨精致。林淺看了一圈,問:“這不是你裝的吧?”

厲致誠将她的手提袋行李扔在沙發上,點頭:“我爸的房子,暫時住着。”

林淺了然。把雙手背在身後,頗有興致地開始參觀。厲致誠就雙手插西裝褲兜裏,跟在她身後。

客廳、餐廳、廚房、客卧……顯然除了客廳,一樓其他房間沒什麽起居痕跡。走上米白色的旋轉樓梯,二樓首先是個小客廳,安靜又通暢。

然後是書房,這個房間比較大,滿滿的幾個書架,看起來蔚為壯觀。

然後居然還有個健身房,裏頭放着跑步機和另外兩架健身器材。

林淺站在門口:“你每天還健身啊?”

厲致誠:“習慣了。”

這倒是,他在部隊的時候,每天運動量一定很大。林淺轉頭,伸手擰了擰他的胳膊。看着不顯壯實,一捏卻全是硬硬的肌肉。當然了,他身上最漂亮的,是那幾塊輪廓清晰、結實勻稱的腹肌,她上次離開前,還趴在那上頭蹭了半天……林淺臉上升起熱氣,神色自若地離開了健身房。

最後就是主卧。主卧的格局十分地大,璀璨繁雜的水晶燈、重重疊疊的金棕色窗簾,還有圓弧形白色大床和高腳衣櫃。不過這裏的布置也很簡單,除了床和衣櫃,什麽都沒有。床頭甚至只有一個枕頭。

像是能察覺到她的心思,厲致誠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去櫃子裏再拿個枕頭出來。”

林淺的臉一下子熱了,回頭斜瞪他一眼:“自己拿!”

他眼中泛起沉沉笑意,将她的手一拉,牽到櫃子跟前。擡手打開門,拿了個枕頭出來,低頭看她一眼,就将那枕頭丢給她。林淺條件反射接了個滿懷,又紅着臉轉身,将那枕頭放在床上。

玩心又起,将他的枕頭推到遠遠的角落,然後将她的新枕頭,端端正正放在中間,占據統治地位。這些動作做完,剛要得意地回頭向他炫耀,卻陡然感到他溫熱的身體,從背後覆了上來,伸手就環抱住她的腰。

林淺被他從背後扣在了衣櫃上,他一只手撐在衣櫃上,另一只手摟着她的腰,唇就一直沿着她的臉和脖子往下,輾轉地親,手也無聲的揉着。直至林淺被弄得全身發軟,他才将她轉了個身,讓她面朝自己。但依舊将她扣在衣櫃上,圈在他的懷中。

“幹嘛突然親我,不就霸占了你的位置嘛……”怎麽他就突然被撩撥了,這麽兇地親她?

面對她的嬌嗔,他的臉上卻沒有笑意,眸色也是深沉烏黑得吓人。

“林淺,今天是二十三號。”

林淺一怔,他已松開她:“先去吃飯。”

——

晚飯就在小區外一家精致的小館子吃的,口味還不錯。依林淺的性子,這幾個小時過去,她已完全忘記了這兩個月來的惆悵啊、失落啊,以及跟他之間那一點點生疏感。她完全故态重萌,一邊大快朵頤桌上的幾道美食,一邊跟厲致誠講這段時間在外面的趣事。

而他雖不多言,顯然也很愉悅,眉梢眼角始終帶着淺淺的笑。而那隽黑深邃的眼,始終落在她身上。這令林淺,稍稍有點心慌。

步出飯館時,夜色正好,天空月色清明,小區裏幽靜深遠。林淺想起今晚即将發生的事,心頭一陣缭亂。

緊張之後,下意識就想拖。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她義正言辭地說,“我們走幾個圈吧。”

厲致誠卻看她一眼,答:“去趟超市。”

“去超市幹嘛?”

厲致誠将她的腰一摟:“買點東西。”

起初,林淺并沒反應過來,他要買什麽。周末的超市人滿為患、熱鬧極了。她看到水果區,就高高興興走過去,挑了幾個橙子和金果。

稱好之後,厲致誠從她手裏接過,攬着她繼續朝前走。兩人在裏頭轉了一圈,林淺也沒其他要買的。這時已經接近收銀臺了,她才想起來,問:“你要買什麽?”

厲致誠沒說話。

他牽着她,一排排貨架找過去,最後停在一排花花綠綠的盒子前。

林淺看清了,這回臉一下子紅了。下意識就要掙開他的手,他反應卻比她更快,一下子将她握得更緊,擺明了要她在身邊陪着。

厲致誠是個性格深沉的男人。雖然以前對這種産品不了解,此刻并不多言,也不向導購員詢問。而是站在貨架前,凝神看了一會兒,就挑了一盒出來,丢進了購物籃裏。

然後低頭看她一眼:“行嗎?”

林淺心頭如同千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幹嘛問她行不行,好像是她用一樣?

不過,的确也算是用在她身上了,難怪他要問她……

這些混亂的念頭一旦經過腦補延展,林淺的臉更熱了,也不吭聲,掃一眼那盒避孕套——岡本003。

哼……倒是挺會挑的。

從走出超市、走向他家的第一步開始,林淺就陷入了一種慢火煎熬中。

兩人并肩而行,他的話并不多,一步步走得不急不緩。可林淺看着他沉靜自若的側臉,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再聯想到剛才被他揣進口袋的那盒套套,就開始心猿意馬。

她甚至還想起峨眉山之後那幾天,他在夜色深沉的時分,将她壓在床上,反複親吻她的全身。還有他那堅硬滾燙的欲望,曾在她掌中,也曾無聲地輕抵她的小腹,一下、又一下地輕點着,充滿無聲的暗示。而那個時候,他擡起熾烈無比的黑眸,沉沉地、極具掠奪性地望着她,就像一匹真真正正的、本性暴露的狼……

林淺繼續無聲地跟着他往前走。

可每一步,仿佛都走得意搖神馳、驚心動魄。

很快就回到了他家。

因為別墅區格外的靜,如今只有他倆站在屋內,就更顯萬籁俱寂。林淺唯一聽到的,就是自己熱而促的呼吸聲。

厲致誠卻顯得一如既往地沉靜,轉頭看她一眼:“我在樓下洗個澡。你如果洗澡,就用主卧洗手間。”

林淺:“哦……”

他又低頭親了她一下:“上樓,等我。”

林淺的心髒忽的又是一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只好……聽話上樓。

——

熱水緩緩洗滌過全身時,林淺看着十指間清澈的水流,有點發愣。

就要真正成為他的人了。他終于如願以償了。

想到這裏,有點心疼,又有點好笑。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厲致誠,我們會相愛一生嗎?此刻即将走向你的我,多希望這一刻就是天荒地老。才不辜負你的等待和渴望,也不辜負我的義無反顧。

她也想起,厲致誠為什麽說,今天是二十三號。

因為她上一次例假,是十四號啊。

今天很安全,再也不會被中途打擾。

他記得可真牢啊。

關掉水龍頭,穿上睡裙。那是條絲綢的裙子,長度剛到膝蓋。V形領,露出胸口一小片雪白的皮膚。胳膊和小腿也露在外頭。

林淺看了一會兒鏡中的自己,推開了浴室的門。

一走出去,她就愣住了。

窗簾已經拉上了,遮得嚴嚴實實。天花板上的水晶燈也關了,只餘一盞暗柔的落地燈,映得整個房間微光蕩漾。

厲致誠就站在那盞燈旁,聽到聲響,轉頭。

他穿着件黑色的長浴袍,雙手插在口袋裏,小腿露在外面。浴袍是絲絨的,純黑、柔軟,顯得他的臉越發的清冷白皙。而這樣的他,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分慵懶的雍容,但又同樣英挺逼人。

不知已經等了她多久。

林淺連呼吸都忘記了,傻傻地望着他。

而他看到她,就把雙手從口袋裏抽了出來,一步步、緩緩走向了她。

林淺的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走到了她跟前,低頭看着她。林淺的手心開始冒汗。

猛地就見他彎下腰,一把将她打橫抱了起來。林淺“啊”的一聲低呼,人已經穩穩在他懷裏。

周圍是這樣的靜,她的臉緊貼着他的胸膛,聽到他同樣急促的心跳聲。而他居高臨下,沉沉眼眸宛如無窮無盡的黑夜,牢牢地盯着她。

“林淺。”他緩緩問,“我等了多久?”

林淺只覺得喉嚨陣陣發幹,聲音微啞地答:“……七十九天?”

他抱着她,轉身就走向身後的大床。

☆、今夕何夕

林淺的身體陷在柔軟的床褥裏,厲致誠的身體就在她上方,完全覆蓋住燈光和她的視線。

這令她感覺很刺激,又有些緊張。

而他的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居高臨下望着她。

幽黑的眼,似在打量,又似在欣賞,并不急于動手。

林淺被他這意味不明的目光,羞紅了臉,小聲嗔道:“你看什麽!”

他沒答。唯有眼中,浮現淺淺笑意。那深邃的眼裏映着迷離的燈光,笑意就像是清淺的湖水,緩緩蕩漾開,蕩漾到他瞳仁深處。

然後重新歸于沉寂。

他的眼睛,重新變得漆亮又逼人。

明明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笑容,卻令林淺看得心慌意亂。

感覺自己就像自由奔跑了很久的獵物,終于被他獲得。

而他此刻,心情很好。

“衣服脫掉。”他低頭盯着她,嗓音低沉迫人。

林淺也看着他。他的眼睛黑得好像無底洞,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令她心甘情願沉淪其中。

“嗯……”她輕聲答道,頂着張通紅的臉,慢慢脫下睡裙。于是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小內褲。

再次這樣近乎全~裸地躺在他眼前,林淺的臉抑不住的陣陣發燙,而因為今晚的與衆不同,她的心也跳得特別的快。

而厲致誠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低頭就咬住她胸~前的蓓蕾,兩只手卻開始往下,來到她的內褲邊緣。

在她腰上輕輕地摩挲了一會兒,就徑直往下,将她的褲子慢慢往下褪。

林淺的整顆心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恍恍惚惚,口幹舌燥。她只無聲地配合着他,擡起雙腿,讓他把內褲從腳踝脫下來,丢到一旁。

她終于完全~裸~露在他面前。

五月的夜間,空氣明明還有些微涼。可屋內卻仿佛被點着了一團無形的火,空氣中四處浮動着難言地燥熱。林淺期待又害怕,羞澀又緊張,躺在他的身體下方,全身仿佛中了咒,不能動,也不敢動。

可他卻要沉靜許多。雙臂依舊撐在她上方,以虎踞的姿态,繼續凝視着她。他的目光沿着那玲珑的曲線,緩緩下移,最終來到他從未涉足過的蜜谷,然後就沒有移開。

然後他的眸色,似乎越來越深。

林淺被他瞧得羞窘無比,伸手就像捂住那處。誰知他的動作比她更快,輕而易舉地擒住她的手腕,扣在床上,然後另一只手,就探了進去。

他的指尖觸碰的一剎那,林淺全身一抖。明白他要幹什麽,她立刻緊繃起來。羞澀本能令她立馬出聲抗拒:“別摸……”可身體竟然是欲拒還迎的,躺在原地,無力地輕扭,任由他輕松地就将手指插了進去。

看着她全身都微微蜷縮起來,蜷縮在他的手中。厲致誠的雙眼,變得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暗沉。他的頭緩緩下移,開始親吻噬咬她腰間最柔嫩的皮膚、最妖嬈的曲線。手指,則開始快速而耐心地轉動、揉捏,讓她的整個身體,開始在他的手下不斷顫抖。

……

林淺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明明只是他的幾根手指,怎麽這麽快,就要把她整個人逼向崩塌的邊緣?

全身上下,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噬咬,在叫嚣。叫嚣要找一個快樂的出口。可這個過程又是痛苦、舒服又難耐的,只令她的十個腳趾都顫抖着蜷縮起來。想逃,又想要;想叫,又想嗚咽。

迷迷糊糊間,忽然就瞥見了厲致誠。他此刻已改變了姿勢,坐了起來,低頭看着她。他的臉在燈下猶如浮雕,朦胧而英俊。而此刻,漂亮的顴骨上,也泛起一層暈紅。

只是那雙鷹一樣的眼,依舊牢牢盯着她的臉。探進她身體裏那根手指,卻悄無聲息越來越快。

被他如此觊觎把弄着,林淺心頭更加激蕩。再看他的浴袍還好端端地穿着,全身整整齊齊,眉目沉穩;她卻已不着寸縷,被他一只手就弄得就快要情不自禁……這一幕生生刺激了林淺,猛地就感覺一股熱流從身體深處湧出來,迅速竄向他的手指正在快速摩擦的地方……一種從未有過的尖銳而磅礴的感覺,瞬間侵襲全身。她“啊”的失聲叫了出來,雙腿一下子并攏,全身都緊緊蜷成了一團,開始劇烈地顫抖。

厲致誠看着這一幕,只覺得喉嚨陣陣發幹,下腹也陣陣脹熱。他停下了正在造次的手,緩緩地将身體沉下來,壓在她身上,讓她完全在他懷裏戰~栗失态。

林淺身上餘波未泯,羞窘極了,只好把臉深深埋在被子裏,一聲不吭。這時就感覺厲致誠的唇開始在她的脖子、她的胸和腰上再度流連。只親得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的她,陣陣發軟。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複下來,伸手推開他的頭:“別親了……別親了……”

厲致誠擡頭盯着她。而那堅~挺的灼熱,也以從未有過的強硬,抵住了她的小腹。

四目凝視,只看得林淺心頭一跳。

她已丢盔棄甲一塌糊塗,他的侵占卻根本沒有正式開始。

完了完了完了,她為什麽有一種“我命休矣”的感受?

“把我衣服脫了。”他低聲說。

林淺的心跳又是一促,不動。

“為什麽我的衣服是我脫,你的衣服還是我脫?”她壯着膽子抗議。本來嘛,脫衣服這種事,為什麽逼着她主動做?

但厲致誠根本不理會,見她扭捏,直接捉住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漆黑的眸,就繼續那樣沉沉地盯着她。

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吃下去。

于是林淺臉上又升起一股熱氣,老老實實開始解他浴袍上的腰帶。

盡管已經看過他的身體好幾次,可當林淺脫掉他的浴袍,又給他脫下內褲時,心跳已快得就要失控。

兩個人,就這麽赤~裸地對坐着。

這還是第一次,兩人間沒有任何阻隔,只有宛如初生般赤~裸的彼此。

林淺的喉嚨更幹了,低着頭,沒出聲。

然後厲致誠的手就緩緩覆上了她的肩膀,慢慢将她重新放倒在床上。然後身體一沉,壓了上來。

在這一瞬間,林淺的感覺不是刺激,不是沖動,甚至也不是慌亂。

竟然是踏實的。

感受着他身體的重量,感受着他胸膛中的心跳。她竟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因為被這個男人,如此徹底地擁抱在懷中,如此徹底地占據了她每一寸軀體。

她從未如此清晰而熱烈地感覺到,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赤~裸交纏,彼此擁有。

而就在心潮悸動之時,厲致誠低沉得仿佛夜色流水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林淺。”他緩緩地說,“我進來了。”

在這個瞬間,林淺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陣陣激蕩的聲音。

“好。”她輕聲說,伸手抱住了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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