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節

勝祖，我要去書店，你去嗎？”

白勝祖把視線從電視機轉移到哈妮臉上，按了一下手上的遙控器，電視被關掉了。

“好啊。”他把頭轉了轉，活動了一下脖子，從沙發上起身走了過來。

“你想買什麽書？”走在路上，白勝祖和哈妮随意地聊着天。

“随便什麽書吧，我也沒想好，就是覺得沒什麽書好看的，想去書店逛逛。”哈妮一只手抓着包的袋子，一只手垂在身側。

白勝祖看着哈妮垂在身側的身，自己的右手動了動，靠近了哈妮的手，然後牽了上去。

哈妮登時紅了臉，卻沒有掙脫開來。有那麽一瞬間，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比較好。

他們兩個這樣的關系，算是在交往嗎？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告白過啊。算嗎？算嗎？不算的話除了男女朋友，還有什麽關系會讓一男一女在街上牽着手的？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告白過啊。要甩開嗎？不想甩開……順其自然怎麽樣？好緊張，我的手會不會出汗啊，啊，怎麽辦？

感受到白勝祖的手指分開自己的手指，讓兩人的手變成十指相扣的姿勢，哈妮終于大腦忙亂得無法思考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39.書店

兩個人就這麽手牽着手到了書店門口。哈妮一路上都緊張得不行，臉紅了一片久久不褪。白勝祖偶爾瞥一眼哈妮，看到她臉上的紅暈，每看一眼便多一份的欣喜。

雖然說是想讓哈妮閱盡千帆還是選擇他，但是他多少還是耍了小手段。暧昧指數上去了，哈妮也不會輕易選擇別人，這樣最好不過了。說到底他表現得有多自信，內裏就有多不自信，他對哈妮确實勢在必得，但不是他一定會得到，而是他不允許他得不到，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到了書店門口，哈妮不好意思地手上掙了掙，白勝祖笑了笑卻沒有松開，于是本來打算各選各的書的哈妮只能牽着白勝祖一起去選書。

次奧，太不好意思了，大庭廣衆之下這麽膩歪讓她都快要冒煙了，這麽多人看着也太不好意思了。但是他不放開，她又不好意思掙紮得太過厲害。

“你喜歡看漫畫？”看着哈妮在擺滿漫畫的書架前轉來轉去，白勝祖有些詫異。他從來不知道她喜歡這個，她放在房間裏的書架上也沒有漫畫這種東西。他突然覺得自己對她并沒有想象中的了解。他只是想要和她在一起，對于對方的愛好知之甚少，記憶中和她在一起更多是因為學習，偶爾的聊天除了學習的內容外便很少涉及一些生活中的瑣事。

這樣的他……真是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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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呢？她了解自己嗎？他說不清，但是又突然覺得有些無所謂。他對自己到底是希望哈妮了解他還是不了解他根本無法說清。他希望哈妮了解自己的愛好和性格，卻又不願意對方看清自己的本性。如果對方知道自己的內心對她的欲望，保不準就害怕得逃走了。他愛着她，但是他所表現的卻只有一點點的自己，大多數都只是一個虛僞的假象。

他希望哈妮喜歡自己，他也知道真實的自己對于正常人來說有點難以接受。這樣的自己怎麽可以要求哈妮了解自己有多深呢？她接觸到的他除了那份感情是真的，還有多少真實？他的笑容裏有多少真的溫柔？他可不是溫柔的人，只除了在她面前。他在她面前僞裝的同時，也在別人面前僞裝了自己，讓哈妮更加堅信自己的僞裝是真實的。這樣的他，根本得不到哈妮真正的該是他可以得到的愛和認同。他突然感到滅頂的惶恐和絕望。

他看向哈妮。哈妮依舊那麽讓他心動，不管是黑色的發絲，還是溫柔的面孔，都能牽引他的心情。沒有關系的，他壓抑住自己的痛苦，告訴自己，沒有關系的，怎樣都好，只要哈妮喜歡自己，即使那個自己是虛假的也沒有關系，因為他太愛她了，只要能得到她就滿足了，其他的還有什麽大不了的。虛僞又算得了什麽呢？這個世界上虛僞的人多的是，僞裝自己的人也多的是，他僞裝自己有什麽不對，至少……至少他對哈妮的喜歡沒有摻雜半分虛假。這樣就夠了，怎樣都可以，只要哈妮在他身邊，再大的絕望他都可以接受，只要哈妮在他身邊。他眸光深沉地看着視線一直在漫畫上的哈妮，良久終于露出一個扭曲卻幸福的笑容。他早已瘋魔，何懼虛假。沒有什麽好怕的。看，他不是正牽着哈妮的手嗎？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麽值得他關注的呢？再沒有了。

“恩，很喜歡。”哈妮點了點頭，視線卻黏在漫畫的書架上沒有挪開。她好長時間沒有看漫畫了，上了高三以後為了防止自己不務正業她把自己珍藏的漫畫全都封在箱子裏，不敢再打開了。

“你書架上沒有漫畫。”白勝祖陳述道，語氣裏卻帶着點疑惑以及莫名的……委屈？看哪，即使是這樣，他不是依舊可以笑成這樣嗎？笑得沒有半點痛苦，笑得不會讓哈妮察覺到自己的扭曲和黑暗。這樣都可以的話，還有什麽大不了的呢？他有什麽好痛苦的？沒有了。

哈妮不太明白白勝祖的語氣是怎麽回事，于是決定先放着再說，解釋道：“因為要認真學習，所以我把本來放在書架上的漫畫全都撤下去了。”

“以後我會更加了解你的。”白勝祖篤定地說道，語氣真摯而且堅定，好像是在發什麽重要的誓一般。他直直地看着哈妮的側臉，嘴角勾起一個溫暖的笑容。這樣的笑容他早已練過千萬遍。他可以在任何時候露出這樣的笑容，只要對着哈妮，他什麽都可以做得到，即使是這樣的在以前對他來說甚少出現的笑。只要她能看到，他便笑得出來。因為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得到哈妮，然後內心的痛苦才可以緩解。

哈妮登時明白了為什麽之前白勝祖的語氣會帶着點委屈了。大概是因為覺得不了解自己所以覺得挫敗了？聽他這麽說，內心不覺一股甜蜜湧上來，她忍不住別過臉笑得幸福滿滿。這就是戀愛嗎？心情都随着對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而動，會覺得甜蜜得不行，如同在蜜裏一般。

白勝祖看着哈妮扭過頭，耳朵上卻發起了紅，自然明白對方內心的羞澀，心裏更覺愉悅，看哪，他愛着的女孩因為他的話正在害羞，還有什麽比這更加美好的事情了嗎？只要看着，就覺得愉悅得不行，即使是充滿黑暗的痛苦的內心也因此歡快了起來,就好像一團腐爛的黑水歡騰地冒着泡一般。不過沒關系，他早就不在意自己是否腐爛了。

“啊，這個都有！”哈妮看着出現在眼前的一大堆家教的動漫，忍不住詫異，上輩子的動漫居然這輩子都能看到，總感覺好神奇啊。看着漫畫，哈妮決定把上輩子沒看的那部分買走，她曾經就看過動畫版的，漫畫只看過一點點，現在投胎了竟然還能看到也是一種緣分吧。這麽想着，哈妮正想抽書，猛然又醒悟過來自己的手還在白勝祖的手裏。她紅着臉看着白勝祖，細聲細氣地說：“先……先把手放開。我不能選書了。”

白勝祖依言放開了哈妮的手。

哈妮的手得了空，立馬從書架上抽出了好幾本漫畫，一本接一本地往上疊。

“買這麽多？”白勝祖有些驚訝地看着哈妮的舉動，就算知道了哈妮喜歡漫畫，也不曾想會是這樣狂熱的地步。

看着自己手上拿的一堆書，哈妮也愣了一下，半晌裝傻地笑了一下不說話。

白勝祖看哈妮裝傻的可愛小模樣，笑了笑也不拆穿，也沒有再問這個問題。說到底哈妮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看漫畫都沒關系，喜歡的程度大一點也無所謂。更要說的話，他甚至寧願哈妮因為玩耍荒廢學業，将來也不用去找工作，待在家裏給他當全職太太是最好的，每天他一回家就能看到她，不，這樣他會連門都不想出的。而且真要這樣說，那樣的哈妮大概也不是他所喜歡的哈妮了。所以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兩全。

“唔——好重……”哈妮抱着手裏的書，扭頭可憐巴巴地看着白勝祖：“白勝祖……”眼裏的含義不言而喻。

哈妮的心思白勝祖自然明白了。他笑道：“叫我一聲勝祖我就給你搬。”

哈妮嘟了嘟嘴，嘟囔道：“小氣。”可是，卻還是微微漲紅了臉乖乖地小聲地叫了一聲勝祖。

白勝祖看着哈妮紅暈遍布的臉頰，喉中一陣幹渴，他也沒有因為哈妮叫得小聲就故意讓她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