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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餘修對待喬言愈發寬容, 這真令人慚愧,他都這個樣子了, 昨晚她原本答應找完人就回醫院陪他的, 結果這一走就是一夜,他竟也沒惱。
不知道他是一直這麽脾氣好,還是裝的。
想着這些, 眼神總往他身上溜。他的左手很不方便,右手拿着油條。她喬言到底哪裏好,值得他這般待她?
她不禁嘆了一聲, 惹得餘修擡起頭,還以為她哪裏不舒服。
“怎麽了?”
喬言趕忙搖頭, “沒什麽。就是………昨晚對不起啊!”
她第一次因為沒能赴約與他道歉,要知道她原來可是攆他都攆不過來的,還說什麽沒事兒別來這種話。她一個道歉, 餘修就知足了。
“沒事, 我不是來了麽?一樣。”
喬言眼睫微垂, 臉紅了,“你來的時候誰予你開的門?”
“你家鄰居。”
“時簡?”
“嗯,你在人家車裏睡着了。──寶貝,你的工作強度是不是太大了,我建議你休息休息,或許你的藥也可以停了。”
說到工作,喬言絕不肯懈怠,“不行, 我走了就剩梅子一個,人手不夠的,新來的實習生頭兒用不慣,畢竟我們搭配這麽多年了。熬過這陣子就好了。”
餘修仍說:“熬過這陣子還有下陣子,想做永遠沒完。──對了,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就是脾氣很差那種,報複心特重的那種。”
喬言想了想,“沒有。怎麽,你想挑戰一下犯罪心理麽?──我們還好的,真正得罪人的是警察。我們這才哪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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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到底是誰要對喬言下手,餘修毫無頭緒。
早飯完畢,餘修單手把碗盤端回廚房,惹來喬言大叫。
“你別動!弄壞了手,我可賠不起,放這兒就行了。”
喬言搶了他的活兒,生怕他沾水,“你出去出去!”
“遵命,寶貝!”
餘修賤嗖嗖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待廚房沒人的時候,喬言在臉蛋上擦了擦,心裏竟然有些高興。有毛病,小孩子的游戲罷了,有什麽意思!大驚小怪!
她盡快斂了笑,臉上風平浪靜了,但仍有海嘯在心裏肆虐。
這個餘修真是太會讨女人歡心了,這樣的人不能輕易玩弄。她真是選錯了對象,不該一時被他的美貌吸引。
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沒用了。
餘修不方便,她又在衆人面前誇下海口,說什麽要照顧他之類的話。聯想起他近來表現,喬言也的确底氣不太足,人是趕不走了,氣也不好再生,語氣也不能再硬。不但如此,她還要跟過去。
喬言刷好碗筷,就在把廚房擦得锃亮的過程中,她下了決定。盡管這個過程有一個小時那麽長。
喬言回到客廳,餘修正在窗前研究她家的花盆。還好心給噴了噴水,左手石膏,右手噴壺,認認真真,略有好奇。這個畫面竟有點呆萌。
“喂!”
她一叫,餘修以為自己犯了錯,“怎麽,不能澆水嗎?”
喬言笑笑,“我也不知道,沒養過花。”
“哦。”
餘修接着噴了兩下,放下了。
“餘修?”
“嗯?”
“我答應了你的同事,既然答應了就不能不算數。你家裏有我的地方吧?”
餘修看着她,手滑,差點碰掉最小的那個花盆,裏面有一個孤零零的仙人球。
喬言眼疾手快,兩手捧住花盆,拯救它于粉身碎骨。
擡頭,餘修正看着她,眼神溫柔,好像剛才受寵若驚差點打碎花盆那位并不是他。
“我家那麽大,還容不下你這個寶貝?熱烈歡迎。”
喬言把花盆放好,在他懷中靠着,漸漸靠緊。
“我可跟你說清楚啊,我完全是看你現在不方便,而且我又答應了你同事,我不能食言。”
餘修連連答應,完全敷衍,反正來都來了,說什麽不重要。
喬言終于住進餘修家裏,也算同居吧。他的目的達到了。
喬言是個有原則的人,不能什麽便宜都讓他占了,不能讓他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喬言偷偷在衛生間裏摘戒指。可能是她胖了,手指頭粗了,戒指摘了半天,手指頭都腫了,還是沒摘下來。
“用點肥皂水就能摘掉了。”不知何時,餘修站在門口。喬言一時發窘,倒吸一口冷氣。
“你是不是胖了?”餘修沒看見她通紅的臉,“洗澡也不用摘的,沒那麽嬌貴。”
“我知道,我是覺得………覺得幹活的時候會沾油。”多有說服力的一個理由,說出來她自己都信了。
餘修贊同地點頭,“說的也是。──你先戴着吧,這個問題我會好好想想,別再摘了,手指頭都腫了。”
“嗯嗯。”
“你今天怪可愛的。”餘修捏捏她的臉蛋,情不自禁親了起來。
喬言念他有傷不敢亂動,令他得寸進尺!沒完沒了!
吻得喬言面紅耳赤,氣喘籲籲,餘修靈光乍現,“啊,我有辦法了。做個指環,戴在脖子上就好了。”
把她弄成這個樣子,他居然心不在焉在想那件事。
喬言推開他,“有毛病,誰要戴啊?”
餘修興致頗好,在她身後念念叨叨,“你一個,我一個,分別刻上名字縮寫。好主意!”
他用右手往牆上拍了一下,就當鼓掌了。
這一下,喬言回過頭,才要發飙,見他右手放在牆上,不是在與石膏手鼓掌。她的氣沒發出來。
餘修看着她,“你是不是也覺得很浪漫?”
沒有得來回答,她只是臉蛋通紅地白了他一眼。
看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時簡因為那件事的困擾,好幾天睡不上一個好覺。喬言的電話他不敢打,每次路過她家門口也都有點不敢擡頭。
當他鼓起勇氣去敲門的時候才發現,他實在多慮了,喬言已經不在這裏。來開門的是喬父。喬父對他很熱情,“小時啊,快進來!”
“叔叔,喬言在嗎?”
“不在,她平時上班都住單位那兒的房子,你有事兒找她啊?”
“我………也沒什麽事兒。那叔叔我走了。”
“不進來坐會兒啊?”
“不了不了!叔叔再見!”
“啊,再見。”
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什麽套路,過來人一眼就看穿了。
給他們時間,自己去折騰吧。
辦公室的桌椅換了新的,她的東西已經都擺好了,梅子實在細心體貼,連這些都幫她做了。喬言一進門,就迎來一個驚喜。
“哇,桌椅都換好了?”
“是啊,東西我都按照你的習慣予你擺好了。”
“梅子,你也太體貼了。誰娶了你啊,真是祖上積德!”
梅子呵呵笑,“要是人家也這麽想就好了。”
“你家姐夫在我們面前可都誇你好啊!”
“那是在你們面前,在家可不是這樣!”
“聽不懂,我還沒結婚,沒有發言權!”
梅子打趣道,“我看你這狀态,也快了吧?”
“什麽啊?”
“騙誰啊?你和那個餘修,咱們局裏都知道了,就連張大力這個大老粗都明白了,你還跟我這裝?”
“哎呀,我跟你一時半刻說不清楚。”
“對,事情的開始都是不清不楚的。”
兩人鬧了一回。喬言拉開抽屜,一個黃色便簽本在裏面。那是她常用來記事的。最近記性不好,寫了些備注,但翻開一瞧,啥也沒有。只有第一頁的兩個字“呵呵”。
這是什麽時候寫的?筆跡是她自己的,但其他內容全沒了。
她又找了找抽屜,只有這一個便簽本。
“梅子,你看見我便簽本沒有?”
“看見了,我放你抽屜裏了。”
“除了這個呢?”
“那沒有了,你看看那屋還有沒?也可能我沒找仔細。”
喬言去裏間資料室翻了翻,也沒有。
“找到了嗎?”
喬言空手而歸,“沒有 ,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你這個記性啊!你知道嗎,我聽說啊,人在神經衰弱的時候記憶力會減退,我現在就是,沒日沒夜還得顧家,搞得我現在記憶特別差,早上吃了什麽現在就不記得了。”
“我也是,什麽事都得靠寫來提醒。以前我們班主任最煩這個毛病,說我們又不是老太太,不要培養這些習慣,人會變遲鈍的。果真應驗了,腦子越來越不好使。”
喬言把那一頁便簽撕掉,扔進垃圾桶。
下午有刑偵課程,喬言還得備課。這一上午很快過去。
刑偵專業的學生一個個血氣方剛,英氣不凡,但有一個學生精神極差。上課頻頻走神,叫都叫不回來。
他就是前些日子那個被害人的弟弟,劉健。
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喬言下課找他談了談。
“劉健,你今天的課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吧?”喬言語氣溫柔。在學生面前,她一向很有耐心,并且值得信任,很多學生願意與她打成一片。劉健本來是個挺活潑的孩子,雖然他從來不和別的學生一起開她的玩笑。他是個正直的,活躍的年輕人,不該是這個樣子。
劉健不吭聲,扶着圍欄,眼神空洞,整個人彎得像根面條,全部重量都支在他的胯骨上。
“當初你為什麽會選這個專業?”
劉健看着樓下,悠悠道:“小時候看香港電視劇,警察抓壞人,很威風。我哥經常扮壞人給我抓,我永遠是警察。長大後,我沒別的願望,就想做一名警察。我哥很支持我,賺的所有錢都拿出來供我讀書。要是沒有他,我沒有今天。”
劉健默默流下兩行眼淚。他撇過腦袋,抹了一把。
“我一直相信,好人會有好報。我哥是個老實人,從來沒和人吵過架,為什麽會有人想要他的命?我想不明白。”
“劉健。”喬言拍拍他的肩膀。年輕小夥子寬厚的肩膀正在顫抖。
“我剛入行的時候也是這樣,有很多老實人莫名其妙的就沒了,我也想不通。這對他們不公平,可是,正因為有這樣的不公平,我們才被需要。我們要還原真相,給他們一個公道。──我還聽說你不想念了,是不是真的?”
劉健還在抹眼淚,沒有回答。腦袋一低,算作默認。
“你要是不念了,你哥就白白供你進來了。你的未來要幫無數人伸張正義,你真要放棄他們嗎?”
劉健彎着腰,頭埋起來,整個人垮着。聽完喬言的話,他站起身,自始至終沒看她一眼。
“學費那麽貴,傻子才退學。”
少年的背影堅毅剛強,相信他會走出困境,一定會的。身負使命的人,不會那麽輕易就中途退場。他們會一直為使命奮鬥,到可以瞑目的那一刻。
喬言今晚就該回餘修的別墅去的,但她需要先回家拿幾件衣服。她先電話告訴了餘修,餘修說要開車過來接她,被她嚴肅拒絕。
要帶的東西不多,幾件衣服就夠了,又不會常住。她這樣想。但收拾收拾東西還是多了,最後她放棄了護膚品,只拿了幾件衣服。再最後,她又放棄了幾件,只剩兩件。
越少越好,太多了,好像她要常住一樣,不能中他的套。
拿好東西,喬言背包出門。并未留意單元門口站着一個人,欲言又止,神色難明,傻傻地跟了她好遠。
喬言有所察覺,一回頭,“時簡?你怎麽在這兒?──啊對了,上回的事謝謝你,我媽特意告訴我,讓我好好謝你的。我這給忙忘了。”
“啊,沒事。”時簡抿抿嘴唇,口幹舌燥。
“你有事兒啊?怎麽到這兒來了?”
“我………我是想說,那天的事。”
“那天的事多虧了你,我睡在你車裏了我都不知道,我很重的,謝謝你把我扛上來。”
“啊,沒事。”
喬言不接茬,好像那件事壓根就不存在。時簡很是撓頭。
“怎麽了你?是不是有事兒?”
“其實我也喜歡你。”時簡鼓足勇氣,趁她話音未落,趕緊一口氣講出來。為那天的粗魯做解釋,對她的“喜歡”有回應。
然而喬言那邊,有些尴尬。
保安大爺又在遛彎兒,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瞧了好幾眼,喬言有些不好意思。時簡管不了那麽多,只直勾勾地盯着她。
喬言想了想,“時簡,可能我爸媽對你說了些什麽,但你也知道我們倆從小玩兒到大的,我們倆不太合适──”
“──不合适………你為什麽………”他沒能把話說完,不合适你為什麽要對我表白,為什麽要和我親熱。
喬言一臉茫然,“嗯?”
這實在很傷人。
“那天,你──”
“──你是說相親的事嗎?真地很抱歉,梅子給我安排的我就去了,然後我可能沒專門對你說清楚吧。”
看來她并不想要面對。兩個人站着,從來沒這麽尴尬過。
“喬言,我可能要走了。”
“走?上哪兒?”
“美國。”
“這麽突然?”
“突然嗎?要是覺得突然,你可以留住我,說不定我就不走了。”
時簡從來沒與她這樣說話,她沒話可接。
表白到了這個地步,就看受傷的那個要怎麽收場了,反正怎麽收都不好看。
“你是不喜歡我,對嗎?你只是覺得我很傻,對嗎?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時刻冒着傻氣!”
時簡搖搖頭,所有期盼都落空了。
但喬言起碼待他誠實,她說過自己不是個好人,所以她惹他心動,然後扔了他。只可惜,他連被玩弄的過程都短得離譜。
“你還是別留我了,搞不好我真會沒出息地留下來。”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不容反駁,不容質疑,不容喬言多說一個字。他一個手掌立在她面前,示意她什麽也別說了。
他就這麽走掉了,走得不幹不淨,不明不白。不,是他自己不幹淨,不明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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