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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你真是電影看多了。”
“不對嗎?比起平行空間, 人格分裂距離我們更近好麽?”
喬言又在便簽本上寫寫畫畫,随便寫, 随便畫, 她倒想看看,這一回還能怎樣。胡亂畫了一堆,喬言看看手表, “我得出去一趟,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梅子了然,“去見男朋友啊?”
喬言下意識想反駁, 可未等開口,臉上先挂笑了。這副讓人懷疑的表情不是她故意的, 她也的确不是那個意思的。算了,還是別辯解了,越描越黑。
餘修還沒回家, 喬言建議他留在醫院裏觀察。其實沒這個必要, 但她實在堅持, 他又因被關懷而感到舒坦,住就住吧。
但是,這走廊外頭來回巡視的是怎麽回事。看見他還知道閃避。
餘修在走廊拐彎處把人給截住,卻差點被對方弄廢右手。
“喂,大哥!我是病人啊!”餘修賣慘。很奏效,對方見是他,趕緊把他扶起,“你幹什麽?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我要是再使點勁, 你的胳膊就折了。”
餘修把胳膊甩了甩,“我怎麽總能看見你,你在跟蹤我?”
對方冷臉一張,“我沒功夫跟蹤你 。”
“哦──”餘修好像懂了,“是不是喬言搞的鬼。”若真是這樣,實在有些勞師動衆,不過又實在令人舒坦到想吃糖。
“這人,浪費國家資源。”餘修兀自自言自語,最後還是感謝了盡職盡責的公安人員,“辛苦你了。我這沒事兒,倒是應該多關心關心喬言,她一個女的,比我需要保護。”
“與你無關的事不用操心。”
“好好好,那你繼續努力,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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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修回到房間,實在沒事兒,揀了個蘋果來吃。
很久沒這麽閑,沒事做。
昨晚上喬言出現場不能來看他,提前通知過了。為不打擾她工作,他沒給她打過電話。雖然有些惦記她的人身安全,但又一想,人家在局裏,身邊全是高手,安全得很。
已經下午了,就快要到放學的時間,路上車輛明顯多了起來,醫院門口的路又堵了。餘修站在窗前,隐約看見醫院門口有個人影。他一望過去,她就躲開了。
是個女的。
餘修又盯着好一會兒,再沒什麽人影出現。幻覺?看誰都像她?
想她想到這個程度,也太誇張了吧。
出神間兀自露出個疑似戀愛中的微笑,并不知他正在想的心上人已經站在身旁。一回頭,餘修吓了一跳,當場露了真心,趕緊把微笑收盡。并且,臉紅了。
“啊!什麽時候來的?”
“外面有什麽?哪個美女這麽賞心悅目啊?”
“等你呢。”
餘修坐回去,把蘋果核遙遙扔進垃圾桶。床上一趟,被子一蒙。背對着,感覺丢了臉。
“哎呀,你耳朵怎麽紅了?”喬言故意鬧他。他沒理,又把被子往上拉。
“我困了。”
“昨晚沒睡好嗎?”喬言轉過來,到他正對面。
他的臉也有點紅。
喬言憋着笑,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我予你帶了包子和豆漿。”
“你買的?”
“不是,梅子買的,我沒吃完,怕浪費。”
“我不餓。”
他又躺下去。
“你臉色不太好。”他蒙着被子,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昨晚沒怎麽睡吧?”
“沒,天亮才補了一覺。”
“什麽案子?”
“超市老板被尋仇。”
“死了?”
“死了。──聽這些不覺得沉重麽?”
“我只是聽。你是看。”
“還有摸。”
喬言從手腕取下橡皮筋綁了個馬尾。
“辛苦你了。”
她笑說:“感謝慰問。”
“不會感覺太壓抑麽?”
她看過來,俯低身子,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在這裏做心理咨詢,你現在也不是醫生,是病人,OK?”
“OK。”
他忽然從被子裏面變出個東西,“予你。”
“什麽東西?”
“打開看看。”
喬言已經猜到是什麽了,這個人的辦事效率真是不低啊!
絲絨盒子打開來,是一對項鏈,一樣的,都挂着指環,裏面刻了字,分別是他們的名字縮寫。
喬言有些明知故問,“幹嗎?”
“你說幹嗎,戴上啊!”
“我戴它幹什麽?我沒有戴項鏈的習慣。”
“以後就有了。”
“我為什麽要戴?”
她靜靜地望着他。
“生活需要儀式感,就當是個儀式。”
“什麽儀式?”
“做你男朋友的第一天。”
喬言笑了,話卻被他堵了回去。
“我沒說你,你做不做都沒關系。今天是我上崗第一天。來,給我戴上,我不方便。”
說地跟真的似的。他掀開被子,坐好。
“來啊!”
搞得真像個儀式,喬言不太适應這種氛圍,尴尬。
“小孩子才搞這些。”
“你老了嗎?我還沒老。──來呀!”
喬言拿着盒子,眼睛總是往下看。
餘修忽然擡起她的下巴,“如果我做得不好,你可以辭掉我。這樣可以了吧?”
他的笑,也像孩子。
喬言不自覺也笑起來,“那我可不戴啊!”
“嗯。”
他好像并不介意,“反正你有戒指了。──戴啊,愣着幹什麽?”
他抻着脖子,笑呵呵地看着她。
喬言咬着嘴唇,不往他眼睛裏看。看多了容易作亂,心在作亂。
項鏈戴好了,她的名字縮寫QY已經在他脖子上了。感覺好奇怪,好像自己的一塊肉挂在他身上一樣。他走到哪兒,她都如同一并被帶走。
“你別亂走行嗎,我眼暈!”
他走回來,一手抱住她,“恭喜你,有男朋友了。”
“有病。”這兩個字說得好輕好輕,輕得她自己都癢了。
他們之間也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但很奇怪,越吻越覺得不自在。倒不像剛認識時那麽狂放了,竟然愈發婉約起來。
護士一進門就撞見兩個人在親熱,“對不起,你們繼續。”
喬言連忙推開餘修,擦擦嘴巴,“人家來換藥的。──您請進!”
餘修不像其他病人,他很能忍,換藥從來沒出過任何聲音。不了解的還真以為一點都不痛。
喬言輕輕扶住他的肩膀,與護士說:“他還得多久能開始鍛煉?”
“這個不能急的。一般需要固定一個半月,之後才能鍛煉。”
“會恢複得跟原來一樣嗎?”
“可以的,別怕辛苦,別怕疼。”
“哦。”
肩膀上的手抓得緊了,餘修撫着她的手背,“放心。”
她沒回答,只是看着他的手。
心裏沒有他,他不舒坦。有他了,他也不舒坦。她如果心疼了,他會更疼吧。
他把她握得更緊,“沒事,我還有右手。”
“嗯。”
她離開病房,過了一會兒才回來。
感情這件事,總是莫名其妙的。就像梅子說的,開始的時候都是不清不楚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倆不一樣了。
她擔心他,記挂他,怕有人害他,怕他會死。
杞人憂天!喬言用冷水洗了臉。饒是這樣,她還是去跟他要了一句話。
她回到病房,臉上還挂着水珠,額前的頭發濕乎乎地貼着腦門,樣子有些滑稽。餘修正在窗邊看風景,被她十分硬氣地抓過領子,“餘修,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幹嗎?”他一片茫然。
“你得活着。”她認真道。
“活着?”
“活着。”
“什麽意思,你怎麽了?”
他才要笑,喬言又拎起他的領子,“答應我,你得活着。”
“好,我答應你。”
“好好活着,不許死!”
“好好活着,不許死!”他重複道。
“你發誓。”
“我發誓!”
他用右手發誓,“這樣行了麽?”
“嗯。”
她終于肯放過他。
“還有,有什麽可疑人物,可疑的事都要告訴我。”
“好。”
“你可以休息了。”
“遵命,寶貝。”
喬言得了承諾,放下心來。再看表,又到了吃飯的時間。怎麽一天都在吃飯?
“你想吃包子嗎?我幫你熱一下。”
“麻煩你了寶貝。”
寶貝寶貝,聽得她一身雞皮疙瘩。她這個粗魯的樣子,哪裏像個寶貝?
喬言拎起肉包子,豪氣地出去了。
被人愛着,應該就是這個滋味吧!餘修摸着自己的石膏手,希望早點康複,不為別的,只為她。
一個深淵,不斷有人前赴後繼往裏跳。或許只為那一點點的光亮。──這句話是誰說的?餘修想起,這句話竟然出自餘浩之口。他在戀愛中的話,聽得他心煩。愛成那樣的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白癡罷了。
今天,他忽然想起這句話。
如果餘浩來找他那天,他去見他,問問他,把他變成白癡那個人是誰,或許那個白癡現在還活着。
負疚,對死去病人的負疚,對餘浩負疚,這種惱人的滋味折磨他,終于給了他一個機會做自己的醫生,做一回自己的病人。
治療還未中斷,效果應該說不錯。但這裏面還有另一個人的功勞。
很多人以為,愛是最淺顯易懂的感情,像所有聽過的道理一樣在我們的認知裏,在我們的骨血裏。稀松平常到張嘴就能說。但是,有多少人真正去感受愛了?又有多少人去感受被愛的滋味了?
在餘修的治療方案裏,有一個最簡單粗暴的治療手段──使病人感受到被愛的滋味,是那種充足的愛。一個再也不懷疑自己,不對自己乃至這個世界感到迷茫的時候,他的病就已經痊愈了。但這種“藥”是最難找的。
包子回來了,在她的手裏。一股香味兒。餘修忽然說:“謝謝你。”
“吃吧,餓了吧?”
“謝謝你寶貝。”
話說得有些過于認真了,熱個包子,至于嗎?
“啊,不客氣。可以吃了。”
“喬言。”
“嗯?”
“你的藥還在吃嗎?”
“在吃啊!我知道你也在吃。──我們同病相憐。”她玩笑道。
“抱歉,我不能陪你了。”
“嗯?怎麽了?──為,為什麽?”
離別的意思愈發嚴肅了,喬言也認真起來。
“我可以停藥了。”
“是嗎?那真的太好了。”她由衷地說。但是這跟離別有什麽關系?
“我真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哦,包子是我吃剩的,但是我放在辦公室冰箱裏了,沒壞的。已經熱透了。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吃,我一會兒──”
“──我愛上你了。像個白癡一樣,愛上你了。”
喬言手裏拿着肉包子,正在往他嘴邊送。情話,告白就這麽來了,裹挾在肉包子和消毒水的味道裏。
他咬了一口包子,“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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