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姜幾許,你給我出來。”
門外的敲門聲依舊克制有禮。篤篤篤……每次只敲了三聲,但男人開口說話的聲音,裏頭滿滿都是暴怒,很明顯,他是找她算賬的。而“姜管家”也變成了“姜幾許”了。
姜幾許還愣在床上,全身依舊發疼發酸,昨晚的噩夢太清晰太真實了。她徹底醒來時已經出了一身虛汗;醒來又被牆上的閃爍不停的指示燈吓出了冷汗;現在門外又傳來敲門聲,她一時急火攻心,竟然咳嗽起來,身體一陣陣冷熱交替,牙齒也打起了顫兒。
她有點想“破罐子破摔”,裝死明早辭去了管家職位,最後她還是戰勝了理智,顫着腿下床開門。結果一時沒注意到床邊放着的木椅子,左腳崴了下,整個人踉跄着要往前跌去,幸好雙手抓住了門把……但已經椅子“啪”的一聲,倒在了一邊,連帶椅子上的保溫瓶,落地時也發出一道誇張的“砰!”
裏面傳來的一陣“噼裏啪啦”,讓外面的男人更加怫然不悅,難道裏面的女人吓得要躲起來,他作罷不計較了。正要離去,“吱咯”一聲,門開了。
季東霆循聲轉過身,看到像兔子一樣貼在門面上的女人,深深吸了口氣。
眼前的姜幾許看起來是那麽狼狽慌張,額頭、臉上、鼻子全是密密麻麻的細汗,長長的睫毛懸挂着幾滴搖搖欲墜的淚珠子……她看起來着急又緊張,所以胸膛正急促地起伏着,一上一下,呼吸聲厚重又快速……
明明讓人窩火的場景,頓時讓季東霆滿肚子的火消了一半。
“到底怎麽回事?”季東霆質問,語氣帶着未消的火氣,生硬又平板,他在抑制胸腔沸騰的情緒。
立在門邊上的姜幾許真覺得自己完蛋了,這個時候她找任何借口都是多餘的,所以打算實話實說,低聲道:“我做了一個噩夢,一時……”
“呵……”季東霆冷笑出聲,難道他成了管家,她做了噩夢就要按報警器通知他?讓他過來安慰她?
安慰?季東霆揮去了瞬間熾熱起來的心思,依舊冷着臉看着姜幾許。
“我原想開燈,卻不小心按到了報警器的按鈕……”姜幾許的聲音是越說越輕,她真的自責又羞愧。
“哦,這樣子啊。”季東霆平靜了下情緒,理解地點了下頭。他再次打量起不遠處的女人,果然出了一身汗,頭發都濕了,幾縷柔軟的頭發黏在白潔的額頭……他很想伸手去捋一捋。為了避免這樣唐突的舉止,他視線越過姜幾許看向倒在一旁的椅子和保溫杯,頓時明白了剛剛的“噼裏啪啦”,他低頭掃了她的腳,問:“扭了?”
“沒。”姜幾許一口回答。
“呵。”季東霆顯然不信,杵在門口冷眼望着姜幾許,滿不在乎說,“那走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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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真是太……姜幾許咬咬牙,卻沒有動。直至一道無奈地嘆氣聲傳入她耳朵裏,“行了,我抱你回房吧。”
季東霆語氣拿捏得很微妙也很巧妙,仿佛是心情不好的“雷鋒”遇上了需要幫助的人,最後還是伸手幫助了。
好偉大,好值得贊頌。
姜幾許連忙說:“不需要。”但已經來不及了,她整個人已經被季東霆抱起,這個傲矜又紳士的男人,力氣卻大得厲害,輕輕松松像是抱小貓一樣,很快就把她丢在了床上。
她只能感謝:“謝謝季先生。”覺得不夠,再加了句,“您真是個好人。”
季東霆很少領到這樣的“好人卡”,眼眸一斂,低頭檢查起女人被扭傷的腳,白嫩小巧的腳在淺藍色的燈光下滢滢發亮……他站起來:“你等會。”
姜幾許望着季東霆離去,半句卡在喉嚨裏的話,最後又吞回肚子裏。很快,季東霆再次出現,手裏還拿着一個冰敷的東西。
她真不想再麻煩季東霆了,下床要自己來,不過季東霆已經來到她身邊,手法熟習地給她敷了上去,然後神色嚴肅地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這個感覺,真的太像冷酷醫生了。
然後她想起來,她手頭那份資料,還真寫着季東霆從醫了一年,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麽,抽人血的白大褂變成吸人血的資本家。
“謝謝……”
一個晚上,姜幾許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謝謝了,聽得季東霆有點煩,他半夜被吵醒已經沒有了睡意,弄好一切後就懶懶地靠在床頭,眸光淡淡地掃向不遠處的女人。
“……你做什麽夢了?”季東霆問姜幾許。
姜幾許腦裏的噩夢還非常清楚,閉上眼就可以情景再現,她對季東霆說:“我看見有東西從床底下爬出來,一個巨大的黑影,它滿滿向我靠近,當時我覺得自己是清醒的,我很想喊出來,卻什麽也做不了……”
姜幾許說完,自己都覺得很扯淡,但是她真沒有撒謊。她不知道季東霆會不會相信自己,轉過臉看向他,說:“我外婆說是鬼壓床。”
“呵。”季東霆哂笑出聲,問姜幾許,“噩夢來臨時,是不是感覺有意識清醒,但身體動彈不得?”
姜幾許想了想剛剛的“噩夢”,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子。”
季東霆笑了,唇邊驀地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眼底也全都是笑意,笑得溫和又燦爛,最後全部融進滿室的光影裏,過了會,他糾正姜幾許的說話:“不是什麽噩夢,也不是什麽鬼壓床,sleep paralysis而已。”
姜幾許眨了兩下眼睛,水亮亮的眼睛裏有迷茫、未幹的眼淚,紅通通的,有點腫有點水,卻很勾人。
真是,大晚上賣什麽萌!季東霆轉移視線繼續說:“你剛剛的情況在睡眠神經性上屬于一種睡眠癱瘓,因為睡眠仍停留在低張力狀态,就造成身體不停意識指揮的情形,加上恐懼心理,就造成了一種幻覺現象。”
姜幾許聽懂了季東霆的解釋,有點尴尬地低下頭。
季東霆繼續說着:“會這樣的原因可能是生活壓力大、作息不規律等等,建議你睡前少喝含有咖啡因的刺激性飲料,入睡前不要胡思亂想,造成大腦緊張……”
姜幾許真把季東霆當成了醫生,真摯感謝道:“我以後會注意的,謝謝您,季先生。”
“不用。”季東霆說,擡頭看了看牆上的圓鐘,不知不覺快淩晨三點了。他覺得自己可以站起來離去了,只是一雙腳像是灌了鉛似得,只想懶懶地靠在小床上,偶爾擡個眼皮,看一眼局促的小管家。
姜幾許卻在心裏盤算着怎麽送客比較好,只是不知道受過驚吓的大腦是不是還處于罷工狀态,裏面依舊迷迷糊糊一片。
“好了,我走了。”季東霆站起來,走了半步,又覺得有點辜負剛剛的“柔軟”氛圍,他大腦還沒有做出正确的指示,已經收住腳步,換了個方向朝姜幾許走過來。
姜幾許擡眸,還沒來得急反應,只見季東霆彎下腰,随之而來,是一個淡淡的吻落在了自己的額頭。
男人的唇,溫暖幹燥、熾熱,夾着一絲難見的認真。
姜幾許面部僵硬,過了會,還在額頭的吻慢慢下移,來到了她的唇間,當四瓣唇貼一起的那一刻,她只覺全身跟過了電似的。她張了張嘴竟然哆嗦起來,而這正好提供了季東霆機會,他在她的唇上慢慢移動着、品嘗着……卻一直淺嘗辄止。最後離開她的唇,摸了摸她傻愣愣的腦袋,聲音低緩而又磁性,帶着一股蠱惑的味道:“雖然已經是第二天了,還是跟你說聲,晚安。”
季東霆說完,站直身子便走出了她的傭人房,離去前還貼心地将她門帶上。
季東霆離去後,姜幾許拍了兩下自己的腦門,再次入睡時,心煩意亂地擦了擦嘴皮子。
……
夜深靜寂,高樓窗外的依舊燈火霓虹,點綴着原本寂寞的夜色。季東霆轉過身,在不遠處的水銀鏡前看到了自己,他對着鏡子輕輕觸碰了下自己的唇,神色溫柔。
他沒有繼續上床睡,自己被吵醒後已經沒有一點兒睡意,他索性躺在落地窗的弧形躺椅上,蓋着一層羊絨毯子望向黑沉沉的夜空,準備數星星。
過了會,男人可惜地嘆了口氣:“那麽美的夜晚,怎麽可以沒有星星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聽到讓人悲傷的消息,一位喜歡的大神不幸車禍去世,很震驚很難以接受,非常難受,現在大珠依舊有點語無倫次,寫文情緒也一般~~這章寫得有點草,回頭我再修改下這章。
生命太脆弱,噩耗總是突如其來,這裏希望每一位親,仔仔細細地照顧自己,快快樂樂地學習、生活。不要讓生活被太多的悲傷覆蓋,過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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