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世事并非都能如人所願啊……
林響支着下巴,盤腿坐在地上,看着散落在四周的蘑菇,一臉的哀怨。大黑被他那副樣子氣得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不就是種不成蘑菇嗎?虧他還說自己是農民的兒子,說什麽小時候和爸媽下地插過秧,竟然想着去買現成的蘑菇往地裏種!自己這個神獸都知道蘑菇不是這麽種的,想想都覺得好笑!
“大黑,你倒是說句話啊……”
林響見大黑閑閑的蹲坐在一邊不出聲,扁着嘴拉住大黑的尾巴扯了兩下,大黑被他拉疼了,回身就是一爪子,林響收回手,老實了。
雖然蘑菇種不成,蘿蔔倒是能種的。
玉簡裏凡是林響能走到的地方,都被他逛了一遍,說也奇怪,那片缭繞着雲霧的林子,眼見并不是很遠,可林響就是走不到地方,每次覺得自己似乎到了林子的邊沿了,卻發現還是在原地踏步。
大黑告訴林響,他的修為還不夠,目前所及的地方已經是全部了。之前那次的境界突破,對林響來說就像一把雙刃劍,打個比方,像是用了興奮劑的運動員,短時間內可以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但是,過後或許将對自己造成難以彌補的損耗。林響雖然沒傷了身體,但是身體內被過于強大的靈力沖擊了一遍,就像是強硬的将長江水改道進入一條溪流一樣,根本不是馬上就能承受的。境界雖然提升了,身體卻有些虧損了。大黑斟酌了一下,這段時間也就不再逼着林響日日打坐調息了,而是追着人參娃娃給林響種人參補精元,養在洗碗池裏的那條山寨錦鯉身上的鱗片都被大黑給揪禿了好幾塊,現在一見到大黑就往水底沉,當然,還是躲不開大黑的爪子。
為着讓林響盡快把身體養好,大黑也就對林響在玉簡裏折騰着又是種蘿蔔又是種蘑菇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它沒讓林響再給自己一刀,而是把人參娃娃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幾根參須子又給拔掉了,連人參娃娃身上的那件紅兜兜都給扯掉充公了。胖娃娃不敢反抗,只能光溜溜的躲在瓷碗裏,一臉羞澀的趴在碗沿上,生怕一點春光外洩。
大黑不屑的撇撇嘴,“整天光着屁股滿屋子跑了,還裝什麽純情。”
說完,把紅兜兜連同扯下來的參須子都埋到玉簡的土裏,催着林響繼續種蘿蔔。到後來還是林響看不過去,找了件純棉的T恤剪了個袖子,給人參娃娃套上,總算讓這胖娃娃不再成天躲着不見人了。
玉簡裏的時間和外界的時間并不相同。林響覺得自己在玉簡裏已經過了快有一個星期了,回到現實中,卻發現只有四十八小時不到而已。
或許是因為玉簡裏的靈氣,這次的人參長得很快,其中幾棵還結了紅紅的人參果子,林響嘗了一顆,味道還不錯,便都摘了下來留着。大黑朝着林響要去了一半,取出慶忌留下的木簡,把慶忌招來,用果子換回了滿滿一冰箱的魚。慶忌實在,得了人參果子千恩萬謝不說,魚也是送了一趟又一趟,到最後冰箱裏塞不下了,林響沒辦法,把還活着的養在浴缸裏,有幾條被大黑挑出來扔到了玉簡裏。餘下的都送給了鄰居。林響是想去早市賣的,卻被大黑一爪子給撓得打消了念頭。開玩笑,賣人參已經快到大黑的極限了,還想去賣魚?!太給修真之人丢臉了,撓死這小子也不能讓他去!
剩下的另一半果子又被人參娃娃分去不少,林響也不生氣,依舊每日守着那些人參,直到人參娃娃說可以挖出來了,林響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次去賣人參,林響留了個心眼,沒像上次那樣,只進了第一家就全賣了。東西少了是寶,東西多了就只能賣上白菜價了。
把人參都包好放到包裏,林響意氣風發的出門了。
大黑支着下巴趴在沙發上,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麽事。順了順胡子,腦海裏靈光一現,壞了!忘了提醒那小子把人參上的靈氣給吸收了!
大黑喵的跳下沙發,卻發現門被林響給反鎖了,蹲坐在門前,大黑一腦門的冷汗,不斷的安慰自己,應該不會那麽巧的就碰到同道中人的,應該吧……
回春堂的老大夫正拿着本線狀古籍翻看着,前邊櫃臺的小姑娘突然跑來和他說上次那個賣人參的小夥子又來了。老大夫放下手中的書,想起上次二少的吩咐,一邊起身,一邊讓小姑娘先去穩住那人,轉頭就給本家打了電話。
林響這次帶來的人參比上次還要好,老大夫從後堂出來,戴上老花鏡拿在手裏,只是掂掂份量心裏就是一跳,上次還只是隐隐的有些感覺,可這次的人參一放到手裏,參上蘊含的靈氣就驚得人心跳。老大夫只有開光修為,只是能感覺到這些人參不是凡品,但是對于林響之前動的手腳卻全然不知。他只以為林響是從某個得道的隐士手中得來這些人參的,通知本家,不過是想賣個好,卻沒想二少看過上次那些人參之後,竟然異常的重視,十棵人參都留在了本家,這讓老大夫有些後悔沒留下林響的聯系方式,卻沒想到林響還能再次上門。
林響見老大夫只是看着人參遲遲不肯開口,有些不耐,“大夫,這次的人參絕對不比上次的差,您給個實在價,要是覺得不好,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這個……”
老大夫還在想着用什麽借口留住林響,一個和煦如春風的聲音卻在林響身後響起,“這些人參,我們回春堂都留下了,包括你包裏的那些。”
林響回過頭,只見從門口走進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男人身上穿着仿古的襯衫長褲,黑色的長發散散的束在腦後,幾縷散發落在臉側,斜飛入鬓的眉,烏黑溫潤的眼,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挺直的鼻梁下,是淡粉色的唇,男人長得很漂亮,漂亮得讓林響找不出一個詞可以形容,而那種漂亮卻不帶任何的豔麗與尖銳色彩,只是溫純的,像是春日化雪為水的小溪流過的潺潺清爽。
男人信步向林響走來,似乎帶起了一陣暖風,只讓人熏熏欲醉。
林響的心開始狂跳,暈乎乎的看着男人那雙漆黑的眼,只覺得自己就要被那兩彎黑泓吸進去一般……
男人走到林響的面前,見林響還是愣愣的出神,嘴角勾起了一抹溫和的弧度,“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回春堂的老板,我叫李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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