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揚州
第十九章揚州
“出去。”
案上的燭火被合門的動作吹得幾乎熄滅,又倔強的拉高了身形,簌簌燃燒,裴淮沒擡頭,手中執筆在案卷上勾畫。
月寧想了想,往前一步方要開口。
便見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徑直朝她摔了過來。
“咚”的一聲巨響,端硯正中門框,繼而滾到地上裂成兩半。
懷裏的貓兒受驚後噌的從她腕間跳下,連滾帶爬四處逃竄,卻沒成想昏了頭鑽到裴淮腳下,蹦起來用爪子朝他面上一勾。
月寧驚了下。
裴淮反應極快,側臉,疾風落下,那貓被一掌扇到地上。
“喵嗚”一聲慘叫,月寧忙俯身去撿,不料裴淮不解恨,一腳踹了過去,正好踢在她右肩,她沒撐住,連人帶貓直直往前趴去。
裴淮下意識伸手撈她,已然來不及,只能看着她額頭搶地,砰的摔倒在地板上,猶如碎了的瓷器,半晌沒有動靜。
裴淮心裏其實窩着火,連着數日不去見她,便是為了平息這股莫名其妙的煩躁。她溫順乖巧,按時不落的吃着避子藥,明面上挑不出一絲錯處。懂事識大體,不給主子添煩惱,也不給往後的主母添堵,合該好好心疼一番。
可裴淮聽着那樣的話,如鲠在喉,恨不能伸手掐死她。
憑什麽就那麽理所當然,沒一點情緒。
可憐也好,怨怒也罷,總歸是個人,能為了他而歡喜,亦能為了他而不痛快。在他身下承/歡,難道就不想留下子嗣?
她是真不想,若不然怎會一次不落地吃着避子藥,還時有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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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冷冷睨着地上的人,眼尾暈出薄怒。
月寧爬起來,低頭看了眼貓兒,确認無虞後,這才定了定神,扶着桌角起身,那一腳踹的厲害,肩胛骨仿佛斷裂似的,衣裳領口崩開襟扣,左側發髻的珠釵斜斜松了,掉落一绺烏黑的頭發。
裴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見她終于動了下,緊繃的神經慢慢舒展開,他乜了眼,随即走到銅雕鶴紋炭爐旁,起了蓋子,用銀夾丢進去兩片香料。
房中很靜,連那貓兒都斂了呼吸,可憐巴巴地縮在月寧懷中。
“坐。”裴淮兩臂搭在圈椅邊沿,疊着膝仰面與她說道,金線滾邊的袍尾撩到左側,露出筆長的腿,腳尖朝上微勾,一點一點似乎極有耐心似的。
月寧把貓放在案面上,只當是他在外頭吃了氣,也不惱他方才的粗魯。
“二公子,府裏有人下毒。”
裴淮長眸一掃,月寧便将貓兒往前推推,低聲說道:“府裏死過好多貓,單是青松堂就有兩只相繼死去。我問過綠桃,她說有一只是落水溺死,有一只是寒冬臘月凍死的...”
“長話短說。”裴淮坐直身子,捏着貓頸提了起來。
“殿下入冬後一直嗜睡,府醫雖沒驗出病症,可我覺得事有蹊跷。我把青松堂埋得那兩只貓偷偷挖出來,發現它們嘴裏皆是發黑狀,而歡歡這幾日也成日貪眠...”
“歡歡?”裴淮挑了眼尾。
月寧指指他手中的貓,道:“就是它。”
“歡歡去過侯府大多數庭院,唯獨去永春園這幾日,才有昏睡跡象,我私下看過永春園的小廚房,還有府外采買的瓜果糕點,發現并無異樣,因着李嬷嬷大都與殿下同食,她卻沒有嗜睡的習慣,故而我認為,應是有人在用具中動了手腳。
且那用具,只殿下一人拿的到。”
長公主随身衣物首飾都會每日換洗,若說近身存放,那便只有一枚脖鎖,是長公主幼時的長命鎖,她出生時有高人批過命,說她需得用銀器壓身,才可保無病無災,長壽無虞。
鎖片每隔五日都會取下來清洗,此事交由長公主近身侍婢李嬷嬷打理,向來沒出過岔子。
裴淮心中約莫有了主意。
擡起頭,月寧左側額角微微鼓起來,于白淨面上顯得十分紮眼。
目光下移,看的是她被踹的肩胛骨。
“過會兒阿滿給你送藥,晚些塗了再睡。”
月寧嗯了聲,上前想要抱貓,裴淮卻沒松手,捏着貓頸擡了擡眼皮,溫聲道:“來月事了?”
月寧怔住,接着臉頰火熱,她點了點頭,貓落到雙手中。
裴淮垂着眼皮,辨不清心裏在琢磨什麽。
“那我先走...”
“坐下。”裴淮拍了拍腿,示意月寧坐過來,同時拎着貓兒往地上一扔,猶如一個雪團子倏地竄了沒影。
軟玉在懷,清香拂面,手中的滑膩讓裴淮湧起沖動,他湊近香頸,唇啄在那細滑的皮膚,沿着小衣下襟攀了上去。
月寧咬着唇,握住他手腕,難堪道:“不成。”
裴淮掀開眼皮,冷冷的笑了聲:“成不成的在我,你受着便是。”
音落,他将人狠狠掐着腰,熟稔地摩挲到那,微撚,便聽到一聲破碎的哭聲,登時起了興致,翻來覆去直将那人折磨的香汗淋漓,氣息紊亂。
兩條藕段似的手臂虛虛攀着自己,頭往後仰着,胸前的雪膚染上薄紅,嗓音兒都啞了,只剩伏在他肩膀哭的動靜。
裴淮拂過她的肩頸,黏濕的頭發沁出桂花的味道,手指慢慢落在受傷的肩胛處,月寧嘶了聲。
“疼...”
裴淮嗤笑:“下回還敢麽。”
月寧不想與他争辯,本就是他失了手,哪裏犯得上敢不敢。若方才那腳踹的是歡歡,估計半條小命就沒了,畢竟剛剛解了毒,身子還恹恹的。
知她分神,裴淮不悅,将人打橫抱在懷裏,又揉又搓,待她低聲下氣求饒後方緩了力道,任她軟糯的趴在身上,再說不出話來。
裴淮将她堆在腰間的上衫一件件穿好,撥開耳畔的長發,瞥見她酡紅的臉蛋,因他才愈發潋滟的眸眼,還有緋紅的唇,輕輕呵出氣,與他相互勾/纏。
“可喜歡?”
她敢說不喜歡嗎?
月寧蹙着眉,嬌嬌軟軟地應了聲喜歡,只覺那人似乎很高興,替她攏了攏衣領,又分外溫柔地別了碎發往耳後,似換了個人。
永春園有幾個丫鬟手腳不幹淨,被攆出了府去,這樣的人有了案底,但凡京中顯貴,是決計不會再用的。
長公主看着手心的鎖片,揉着額頭詫道:“若想害我,何故只加了合歡皮和風茄等讓我嗜睡的東西,直接浸了毒/藥豈不更省去麻煩。”
裴淮掃了眼李嬷嬷,“或許,幕後指使者的目的,也只是讓您昏睡,但也說不準他的确是想要您的性命,不過是想徐徐圖之,讓旁人都瞧不出異樣罷了。”
長公主嘆了聲,道:“虧得你和月寧。”
兩人又說了後日啓程去揚州的事宜,長公主不放心,仔細叮囑了許多,又吩咐他處事低調,莫要逞強,末了還是裴淮起身告辭,隔着門簾長公主喚他回去,又給了個上山求得平安福,這才讓人出了永春園。
“主子,果然如你所料,那幾個丫鬟出府後沒多久,就被人滅了口,我暗中跟過去,那人身手極好,輕功尤其了得,險些跟丢。
他七繞八繞,最終去了教坊司,而後易了妝,跟在禮部尚書左右離開。”
那就是晉王的主意了。
裴淮從來都是個睚眦必報的主兒。
翌日清晨,月仙宮傳進去好幾個奉禦,都道夜裏貴妃忽然起了急症,上吐下瀉,幾度昏厥,奉禦接連施針配藥,好容易緩了嘔吐,可貴妃眼一翻,直愣愣僵了過去。
這一鬧便是數日,後面連叫魂的高人都請去了,一連在月仙宮跳了三日,待貴妃睜眼的時候,原先豐腴飽滿的人已然變得面如土灰,渾無人形。
此事是在途中知曉,彼時裴淮正倚着車壁,挑簾打量外面的景致。
月寧坐在對面,手裏捧着本游記,看的入迷,日光在她白皙生動的面龐落了暖意,左手邊壓着翻開的書頁,右手圈圈點點,看到妙處嘴裏亦會發出一聲嘆。
她坐姿極好,從上車便端正着身量,如同世家小姐一般,沒有半分駝背懈怠之意。
裴淮看着她,忽然想起,這是否是宋星闌的功勞,畢竟大半時間裏,都是他作為兄長養大的月寧,便是連讀書寫字,月寧也沾染了不少宋星闌的習性。
她喜歡記錄,亦喜歡在流連之處打上弧形标記,這與回來的暗衛所說,完全一致。
宋星闌的書,無一例外是如此規整。
裴淮心裏滞了下,伸手去抓她的書,而後一把扔到腳下,月寧驚得擡眸,卻被她俯身抄過腿彎,抱着摁倒榻上。
搖晃的馬車敝塞壓抑,尤其當他壓下去的時候,有股迫人的逼視感。
月寧躲他,裴淮略微支起身子,掌腹從她發間一觸而過,随即推高她的裙裾,将人抵到塌沿。
半晌,馬車歇了動靜。
暖白的光線下,她背對着裴淮向內側卧,猶如一塊白玉勾勒出清瘦的身影,脊背又細又嫩,覆滿裴淮的唇/吮/印,亦或是牙印。
裴淮俯身,忍不住撥開她面上淩亂的發絲,見她繃着小臉,牙齒死死咬住下唇,不由湊上去啄了啄唇瓣。
“下個驿站太遠,等不及。”
如此放浪之話,由他說來竟無半分羞怯,反倒話裏話外透着股坦然。
月寧拉起衣裳,背對着他整理好前襟,又将裙裾推下去,遮住雙腿以及軟緞繡鞋。
便是上輩子嫁給裴景,她也從未通曉男/女之事,只是老實本分地照顧裴景,像所有下人那般,與他說說話,逗悶子,他也從未強求過自己,只道終有一日,那事是水到渠成的。
月寧低着頭,從腳邊撿起書來。
裴淮眯了眸,在她撿書的一剎,擡腳将書踢出更遠。
“不累?”
“不...”話剛出嘴忽然改了,“累。”月寧顫着唇,默默坐遠了些。
裴淮是不知道心疼人的,尤其在他忘我之時,只會弄得更狠更疼,月寧防着他,一路連呼吸都刻意放輕,唯恐哪個舉動又勾出他心思,招來更暴戾的折磨。
颠了十幾日,終于到揚州了。
一行人做商戶裝扮,甫一下馬車,就招來不少注視。
尤其裴淮生的眉眼俊侬,姿容桀骜,通身上下又有股矜貴之氣,打量他的目光占到多數,他撣了撣袍子,回身看向車內。
衆人跟着看去,只見入目是一雙白嫩無暇的手,堪堪搭在裴淮手背,單是這麽一瞧,都讓人生出無限遐想,車內必然是一位絕世美人。
果不其然,美人彎腰從內走出,雪白的皮膚透着軟滑,鼻梁高挺,櫻唇微張,眉心輕輕蹙着,還未下車,就被裴淮一把抱住。
衆人忍不住唏噓張望。
裴淮将人放在地上,湊到耳邊輕道:“在這兒,你得可勁兒的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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