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論許願的第四十二種正确方……

她目光灼灼,寧衡拿着紙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江流意見他沒動,便将兩人的河燈往中間一放,拿出紙筆,自己開始認認真真的寫了起來。

寧衡見狀,不經意的往她寫着的紙條上掃了一眼,但江流意像是早有防備,笑嘻嘻的掩上自己的紙條:“願望這種東西是不能輕易說出口或者讓人知道的!”

她推了推寧衡的手,将他的筆放在那張紙上:“好啦,師弟快寫自己的願望吧!”

看見寧衡的目光轉向他自己手裏的紙條,江流意又開始認認真真寫起自己的願望。

寧衡這次學聰明了,匆匆瞥了一眼,但江流意似是願望很多,字寫得相當小,紙條又被寫字的手遮了大半,寧衡并沒有看清楚她寫了什麽。

她嘴上在喃喃的念着什麽,一邊寫還一邊掰着手,像是還列了一二三四。

繁星下,河水映着女孩子認真的側臉落入他眼中,寧衡失笑着搖了搖頭。

他拿起筆,停頓了半晌後,終究還是沒往上寫些什麽,就将紙條折了起來。

江流意卻還在寫。

不過,紙條不大,就算她将字寫得再小,也承載不了所有的願望,将紙上最後一點空白處寫上字後,江流意依依不舍的将紙條折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兔子河燈裏。

“師弟也寫完啦?”江流意将紙條放好後,才發現一旁的寧衡已經将紙條放好,拿着河燈靜靜的等她。

“恩。”寧衡點頭。

“那一起放吧!”江流意話語裏帶着明顯的愉悅,将自己的兔子河燈小心的放進了水流之中。

她雙手合十,表情嚴肅,十分鄭重的低聲念了一句話。

修行之人五感敏銳,寧衡離她又近,自然聽了個清楚,她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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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保佑。

寧衡自然不覺得真的有河神那樣的存在,但他也沒戳破江流意的想象,不過見她鄭重的樣子,寧衡在心中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放完河燈回到客棧後,江流意并沒有看見老板娘,客棧大堂裏的客人也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她估摸着應該是時間不早了的緣故。

兩人不一會便走到了房間門前,江流意轉過身,語氣中還帶着殘留的愉悅:“師弟晚安啦,明天見!”

寧衡倒沒像她一樣表達出什麽感情,點了點頭後,平淡的應了一聲:“晚安。”

說完,便轉身進了門,不給江流意一點攔下的機會。

“師弟怎麽了?”江流意疑惑的撓了撓頭,不過她也沒在意這個,便大大咧咧的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像是點了什麽熏香,剛進門,便聞到了一陣好聞的的香氣,有點沉木香的厚重意思。

她今日确實有些累了,加之放河燈時的興奮勁兒已經過去,簡單洗漱了一把後,就伴着這沉木的香氣,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而另一個房間的寧衡卻在進了房間後,便從窗戶躍出了客棧。

一個清冷的月白身影,就這微弱的星光,在這片暗下來的天地間快速閃過,一直到了剛才放河燈的那處才停下。

他站在屋頂,觀察了一下辰河水流的方向後,就順着水流的方向,輕踏上船支的木杆,一個接着一個,直到沒有下一支木船,寧衡便踏水而行。

他雲靴輕踩,只留下點點漣漪,幾個呼吸之間,他就走到了盡頭。

許許多多的河燈堆積在這裏,有的熄了,有的沉了,舊的被擠在了裏面,新的還在外層,而這道結界卻并沒有阻攔水流,他往那邊看去,想來,應當就是與辰河城接壤的東境寧陽郡了。

他神識一掃,便找到了那只兔子河燈,河燈已經被打濕了許多,但裏面的紙條卻還是完好無損,寧衡小心的取出了紙條,将它打開,紙條被寫的很滿,字雖然不大,但尚還能看得清楚:

第一、好好活着!長命百歲!不對不對,與天同壽!

第二、成為和師父一樣厲害的劍修!

第三、歷練順利!為淩元峰争光!寧衡師弟也加油啊!

第四、希望不想看見的人離我遠點。

第五、小黑順順利利的長大。

第六、好運如風,常伴吾身,請務必保佑我師父也好好活下來!

大概是第六條寫的太長了,下面的第七條才寫了一個‘第’字,便因為沒有地方,被畫成了黑團團。

寧衡看着這幾條簡單的願望和黑團團,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輕輕上揚,失笑着搖了搖頭,将紙條放進了儲物戒中。

第二天一早,寧衡便早早地下了樓,等着江流意一同出發去東境,然而,他吃完了早飯,等到新一輪的朝陽東升,也沒見到江流意下來的影子。

出于對江流意時間觀念的一定了解,楚淩恒沒有估計跑堂小二的阻攔,大跨步徑直上了樓。

“客官!客官您等等啊!”小二跟在他身後,面容焦急。

寧衡沒有理他,走到江流意的房間門前,一把推開——

房間裏敞開着的木窗被風吹得晃了兩下,床上的被褥并不算亂,桌椅擺件上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整個房間內,甚至沒有一絲劍氣。

寧衡對這個倒是不感到奇怪,畢竟如果發生激烈的打鬥的話,無論怎樣,住在對面房間的他是一定能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江流意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他走到香爐邊,打開了香爐的蓋子,空氣中的香味兒已經被稀釋的很幹淨,香爐裏也只剩下一撮小小的灰,不過,就在這一撮灰裏,寧衡聞到了一絲殘香。

“客官,您這麽突然闖進別人的房間我們會很難辦的……”一旁的小二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苦着臉說道,“求求您了,看完就趕緊出來吧!”

确認了香的味道,寧衡蓋回了被自己打開的蓋子,轉頭看向小二,目光死沉沉的,令小二的頭皮一麻,退了幾步:“客官?”

寧衡往小二的方向走,他走一步,小二退一步,直到将小二逼至了牆邊:

“掌櫃在哪?”

在跑堂小二驚恐的目光中,寧衡沉聲問道,話語裏不帶半分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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