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男神你好呀!
電梯上行,光可鑒人的電梯門上,倒映着溫故的笑臉。
裴钺看了看,沒忍住,問:“你很開心?”
溫故點點頭,在電梯門的倒影裏對上裴钺的視線,解釋道:“這一個月他們都不準我出來,一直把我鎖在沒有窗戶的房間裏。”
他的語氣很輕松,一點沒有怨怼,好像被關一個月只是被打了手心一樣的小懲罰。
裴钺不由多看了溫故一眼。這就是ES的“慣例”手段,裴钺也領教過,不過他可沒有溫故這樣的心态,禁閉出來後,裴钺差點患上幽閉恐懼症。——當然,也有當時裴钺年紀還小的緣故。
但不論如何,這樣的溫故還是讓裴钺高看了一眼的。
于是裴钺笑道:“那我明天帶你出去逛逛。”
溫故很高興,乖乖地點點頭。
“好呀。”
“叮。”
說話間,一樓到了。
溫故聽了這個聲,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期待地看着緩緩打開的電梯門。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大廳裏并沒什麽人,燈光散落,幾分冷清。
走出電梯,左轉,一排玻璃大門映透着門外的世界。
高樓矮屋密密匝匝,燈火如星散布其中,蜿蜒盤亘的街道上奔湧着車水馬龍的流光。
好不熱鬧,好不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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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總部依山而建,地勢高。站在大門前的階梯上,就能把整個城市都盡收眼底。
溫故怔怔地看着這個城市,有些癡了。
裴钺就在一邊,但是并沒有催促溫故,也跟着欣賞起了夜景。
溫故靜靜地看了幾分鐘,眼神中的癡戀才慢慢消退。然後他輕輕閉了下眼,再睜眼,視線精準地定格在城市燈火邊緣,——那裏有一個黑色金字塔一樣的建築物,雖然有燈火,但因為在城市邊緣,又融于夜色,并不顯眼。
“那個就是這座城市的禁區嗎?”溫故問道。
裴钺點點頭,“嗯。北區海裏還有一個,半沉在海裏,都成旅游景點了。想去看嗎?”
溫故卻是搖搖頭:“不用,我只是對封印它的方式感興趣。封印它的東西是叫‘黑鏡’是嗎?是ES研發的?”
“是叫這個名字,但最終物質都源于‘黑雲’。”
裴钺頓了頓,又補充道,“黑雲最初是一些仙人家族弄出的,後來ES才參與了研發,不過現在這些禁區都是ES在維護。”
溫故“哦”了一聲,裴钺以為他還要問關于黑雲的什麽,沒想到溫故卻已經滿足。
溫故收回視線,看裴钺,“我們現在是回去你家嗎?”
“嗯。晚飯想吃什麽?”
裴钺拾級而下,一邊回頭問溫故。
溫故臉上露出歡喜來,期待地回答,“甜牛奶,可以嗎?”
裴钺:“……可以。”
頓了下,裴钺突然問道:“你多大了?二十一?”
溫故有些不明白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還是回答道:“我好像三十一歲了,他們告訴我的,我不知道具體日子。”
裴钺:“……”
竟然比他還大兩歲??
裴钺看了眼溫故凝脂般的皮膚,“……”
溫故:“???”
裴钺收回視線,“沒什麽,你皮膚挺好。”
溫故笑了笑:“謝謝,你的皮膚也不錯。”
裴钺:“……”
這對話怎麽聽起來gay gay的?
裴钺打了個哆嗦,沒再多扯別的,說道:“走吧,車在停車場裏。”
“嗯。”溫故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停車場裏。
車只剩四五輛了,其中一輛車裏亮着光,車窗打開,搖滾樂咚咚咚地沖出來;後車窗那裏搭着一雙白嫩腳丫子,正在随着節拍搖擺。
溫故聽着搖滾樂,看着亮着燈的車,覺得新鮮極了,不由得多看了那車兩眼。
但他旁邊的裴钺一見那腳,立刻就開始了暴龍咆哮。
“夏毛球!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許躺在車裏吃零食!”
溫故看到那雙腳丫子“嗖”一下就收了回去,然後一個金燦燦、毛茸茸的腦袋伸了出來。
“我沒躺着吃,就是休息一下而已。——咦,這是誰啊?”
金燦燦的腦袋看向了自己,溫故愣了一下,然後朝那顆腦袋揮了揮手。
夏知新趿拉着鞋子下了車,迎了過來。
離得近了,夏知新才看清了溫故的臉。都說燈下看人美三分,如果燈下看的再是個美人的話,估計就是夏知新這個反應,——瞠目結舌,話都不會說了。
溫故也低頭跟夏知新對視,見夏知新金發碧眼,個子只比他的腰高一點,小小一只,很是可愛。
溫故心裏喜歡,于是就說了出來,“你好可愛啊。”
被誇獎的夏知新當即一吸氣,差點沒厥過去。
溫故:“???”
裴钺見狀白了夏知新一眼,簡單介紹道:“他叫夏知新,也住我那裏。”又對夏知新說,“他叫溫故。——差不多行了你,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夏知新喘過來一口氣,無視了自家老板的嫌棄,雙手作捧心狀地仰望着溫故,“男神你好~我叫夏知新,溫故知新的知新,我們是不是好有緣~”
裴钺:“……”
溫故眨眨眼,迷茫。——男神是什麽?溫故知新又是什麽?
裴钺伸手按住夏知新的腦袋,轉了個方向,“別丢人現眼了,上車,回了。”
又回頭看溫故:“愣着幹嘛,走了。”
溫故“哦”了一聲跟上,把視線從車上收回來,問道:“這是你的車嗎?好可愛呀。”
裴钺聞言一愣,停下腳看了眼自己被譽為“野獸”的座駕,疑惑,“哪兒可愛了?”
溫故興奮道:“像兔子一樣!”
裴钺:“……兔子?”
溫故後退兩步,指着車頭的鍍鉻格栅,“門牙。”然後又指着丹鳳眼大燈,“眼睛。”
最後溫故做了總結:“兔子!”
說完溫故還期待地看着裴钺,想要得到裴钺的認可。
裴钺:“……”
溫故:“不像嗎?”
裴钺:“不像。”
溫故失落地微垂了頭,聲音都低了幾個調:“哦。”
裴钺:“……”
兩秒鐘後,裴钺暴躁道:“是有點像。行了,上車,你不是餓嗎?”
溫故耷拉的腦袋一下擡了起來,露出乖巧笑臉:“好呀。”
目睹了全過程的夏知新瞪大了眼睛,視線在溫故和裴钺直接來回兩遍,得出了一個欣慰又悲傷的結論——這個顏狗的世界!
三人上了車,途中,裴钺跟溫故簡單說了他們開了個惡生事務所的事,然後把溫故的來歷以及日後的安排給夏知新說了下。
夏知新聽完激動得不行,“那男神今晚可以跟我一個屋睡!”
裴钺恨鐵不成鋼地從後視鏡瞪夏知新,“我說了那麽多,你就聽見這個了?”
夏知新理直氣壯,“這才是切實需要解決的問題啊。”
裴钺翻了個白眼,沒理他,又看向溫故,嚴肅道:“雖然我是接了委托,但既然你要在我那裏住不短的時間,那就得守我那裏的規矩。規矩只有兩條:一,你也是要幹活的,不能白吃飯;二,我的東西你不能亂動,特別是我的收藏品。”
溫故疑惑,“收藏品?”
夏知新拿起懷裏的心心抱枕,解釋道:“就是這類的心心,訂做的都是收藏品,不過都放在樓上,樓下的雖然是普通品,但也最好別弄壞弄髒,不然老板會抓狂的。”
溫故看了眼粉嫩的心心抱枕,又看了眼駕駛座的高大背影。
他笑了:“好的,我記住了。”
說完補了一句:“裴钺的東西都好可愛啊。”
等着被吐槽的夏知新:“……”
認為自己是硬漢,但剛承認了座駕是兔子的裴钺:“……”
此刻,二人的心情都有些複雜。
好在很快,車到家了。
裴钺的家是個臨着入海大運河的別墅,位于一個別墅區的邊沿,有一條專門的小道進出,身處鬧市卻有偏安一隅的寧靜。別墅是類似四合院的構造,很大,但并不空曠。
從車庫進去後,出來後就是中庭小院。
院子裏有一棵大銀杏樹,正開着花,風過的時候會飒飒作響;樹下挂着個秋千,旁邊還有把躺椅;在院子右邊有個石屏,隔出了一小塊地,裏面種着花和蔬菜,邊上還插了牌子寫着品種;院子另一邊有晾衣架,挂着幾件衣裳。
一個很有生活氣息的家。
跟軍研所裏一點都不一樣。
“今天咱們先吃點簡單的,明天再做大餐給溫故接風。”
裴钺一邊往屋裏去,一邊回頭問溫故,“對了,你那個手辦要吃東西嗎?”
溫故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手辦”是什麽,然後回答道:“食物不是必需的。”
裴钺點點頭,那就不用準備了。
夏知新疑惑,“什麽手辦?”
溫故從兜裏把手辦拿出來,放在掌心給夏知新看,“它叫宿鳴。”
宿鳴這時候又睡了,四仰八叉地躺着,圓鼓鼓的肚皮一起一伏,看着十分可愛。
夏知新瞪圓了眼,問道:“這就是你馴化的惡生啊?”
溫故沉吟,“算是吧。”
夏知新:“我能摸摸嗎?”
溫故點頭:“可以。”
于是夏知新戳了下宿鳴的肚皮。
很軟,很有彈性,溫度有點涼,質感不像是皮膚或者橡膠,倒像是雕刻的骨制品類。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摸到的一瞬間,夏知新打了個寒顫,就像是被什麽龐然大物盯着看了一眼一樣。
夏知新快速縮回手,慫慫地看了溫故一眼,“男神,它剛才好像瞪我了?”
溫故把宿鳴揣回兜裏,安慰道:“別怕,它不會襲擊人類的。不過也別被它外表迷惑,其實它還蠻兇的。”
夏知新縮着脖子點點頭,又對溫故的手掌好奇起來,“男神,你的手心有紋身吶?好好看,還是淺金色的。不過那紋的是什麽,花嗎?”
“不是。”
溫故攤開雙手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沉寂在記憶裏的畫面。
“是我父母留給我的,我也不清楚紋的是什麽。”
夏知新見他神情不似愉悅,于是果斷打了個哈哈,把話題拉回到晚餐上來。
“老板,咱們今晚吃什麽啊?”
裴钺正在揉面,但耳朵也沒閑着,知道夏知新剛才無意戳了溫故的痛處。
裴钺若無其事地回答道:“甜水面。溫故你吃辣嗎?”
溫故又挂上了笑容,好奇地湊到廚房跟前看裴钺揉面,一邊回答道:“可以試試。”
試試?
裴钺看了他一眼,又從冰箱裏拿出了一盒雞蛋,打算待會再蒸個蛋羹備着。
然後他招呼夏知新,“毛球,你去樓上把我新買的睡衣拿下來,再把明天要采買的東西列個單子出來。”
“哦,好的。”
夏知新應了一聲,然後反應過來,炸毛,“別叫我那個綽號!”
裴钺沒理他。
夏知新小聲逼逼了幾句,還是乖乖上去拿衣裳了。
溫故笑看着他們,夏知新走後,廚房只有裴钺做飯的動靜。
溫故也不嫌無聊,就那樣看着,眼神似乎落在裴钺身上,又似乎穿過了裴钺落在不知道什麽地方。
這樣的日子,溫故原以為自己已經完全遺忘了。但是當生活的氣息撲面而來的時候,那些記憶裏朦胧的畫面一下又像被擦去了灰土,變得無比清晰。
到現在,溫故的心裏才生出了一聲嘆息。
——是真的回來了。
——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裴钺:兔子就兔子吧,誰叫這是媳婦起的呢。
溫故:不像嗎?
裴钺:像!特別像!明天我就在車頂裝倆耳朵!(乖巧.jpg)
※
開篇鋪墊設定和背景,節奏不快,寶貝們耐心點哦,啾咪=3=
兒童節快樂!!!我,鬼半歲!要吃糖!要放假!(拍桌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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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