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嫂子
光團的大小代表着能量,一般來說,16歲以上的人類,光團都是差不多大的。
——感染者是例外。
此時裴钺的眼裏,那第四個光團和另外三個也是差不多大的,初步判斷是一個成年人。不過看形狀,那人似乎是躺着的。
裴钺:“……”
腦海裏瞬間閃過了一些不和諧的畫面。
那三個光團此時已經全部圍在了那個躺着的光團周圍,其中一個俯下身去,一會又直起身,似乎拿了什麽東西,在躺着的那個光團上擺弄着。
裴钺看了一會,發現情況可能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比起某項不和諧的群體運動,這些人看上去更像是在……治療。
治療?
裴钺為自己腦海裏冒出的想法感到詫異,那三個男人的職業,目标男是一個大學老師,“小三”男是個畫師,馬戲團團長就更不必說了。沒有一個是醫護相關的職業。
可能是自己猜錯了。
裴钺又繼續看着,發現那三個人始終都是圍着那個光團的樣子,過了一會又都出了房間,回到客廳交談起來。
裴钺見他們回到了廚房窗戶的視野內,便換回了自己的望遠鏡看了起來。
宿鳴被他捏着,不樂意地一扭筒身,直接蹦向了溫故。溫故一擡手,接住了宿鳴,然後拿起望遠鏡看了起來。
裴钺看到客廳裏,那個團長正從他的包裏收入一個聽診器,然後又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玻璃瓶。因為太遠了,那個玻璃瓶看不清,但能看到目标男接住玻璃瓶的謹慎樣子。
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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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钺心裏立刻有了計較,又不免分神想起之前看到的畫面,——難道真的是在治療?
團長給了東西之後,就立刻離開了,目标男和小三男并沒有去送,而是返回了之前的房間。
裴钺見狀,又轉頭看向溫故。
溫故本在看着對面,但裴钺看過來的時候,他還是立刻察覺到了,并了解了裴钺的視線的意思。
溫故轉頭,把手裏的宿鳴望遠鏡遞給了裴钺。
裴钺欣慰一笑,并給溫故豎了一個大拇指。
懂事。
溫故不明所以,不過他對對面的好奇心也已經用盡,于是此時就繼續專注他點的夜宵了。
之後的畫面可能沒什麽可看的,沒一會,裴钺就找溫故聊了起來。
“溫故,怎麽他們的光團顏色還不一樣?”
這一點在一開始的時候,裴钺沒有注意到,因為顏色的不同很微弱,只在光團邊緣的毛邊有點暈染的跡象。
溫故吮了吮指頭的汁水,把最後一個龍蝦殼扔到一邊,回答道:“哦,這個顏色對惡生來說就是人類的長相,是惡生辨認人類的方式。——在惡生的感知裏,這些顏□□分得更細。”
裴钺笑了笑:“你還真了解惡生。怎麽做到的?”
溫故沉默了一秒,笑道:“天賦吧。”
裴钺也笑了一聲,不再追問。
——溫故雖然在生活和處事上,表現得很低能和孩子氣,但在某方面,卻總是會讓裴钺感到意外。
溫故到底來自哪兒,有過怎樣的經歷,有些什麽本事。
裴钺是一天比一天好奇。
……
晚上十一點,對面房間裏的目标和“小三”去了不同的房間,目标和那個躺着的光團在一個房間,不過并沒有睡在一起,“小三”男則在另一個房間睡下了。
對面的房間都熄了燈,躺着的幾團光團也都不再有動靜。
今晚是觀察不到什麽了。
裴钺放下宿鳴望遠鏡,還給溫故。
宿鳴一到溫故手裏,就變回了手辦的模樣,然後鑽回了溫故的兜裏,睡去了。
裴钺見溫故又嘬起了田螺,知道他一時半會不會去睡,于是就也拿了啤酒,坐到溫故跟前。
溫故看他一眼,然後把田螺推到了兩人中間。
裴钺嫌這東西小還麻煩,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吃。
裴钺:“剛才你看到對面的情況,有什麽發現嗎?”
溫故吐掉嘴裏的田螺殼,想了想,說道:“那個躺着的,可能是個感染者。”
裴钺一愣,“确定?”
溫故點點頭:“嗯。”
裴钺的眉頭擰了起來。
如果那是個感染者,那目标他們找到馬戲團團長的動機也就能說得過去了,——現在雖然有感染者醫院,但是在對感染者的疾病方面,人類能做的依舊有限。所以在很多感染者生病的時候,感染者以及他們的家人,更多的會選擇“土方子”。
顯然,經營惡生馬戲團多年的馬戲團團長,就是目标他們找到的“土方子”。
那麽那第四個人是誰呢?
裴钺在腦海裏梳理了一下目标的人際關系網,但是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小三男”的關系。但是無論如何,這第四個人的身份是很重要的。——不然目标和“小三男”也不會一個陪第四個人,一個在另一間房睡。
裴钺覺得,這第四個人就是個突破口。
不過無論突破口在哪兒,他都得想辦法在那屋裏留點“眼睛”才行。
這活不比抓幻生菇簡單啊。
裴钺嘆了口氣,把空啤酒罐扔進垃圾桶,一邊往盥洗室走去,一邊對溫故說道:“吃完就洗洗睡吧。明天我讓夏知新來接你。”
溫故擡頭問道:“你不回去?”
裴钺:“我明天就開始工作了,不過你不要想着到處浪,被我逮回來我會揍你的。”
溫故無視他的警告,反而追問道:“我能不回去嗎?我想跟你一起工作,還挺有趣。”
裴钺跨進盥洗室的腳又抽了回來,他後仰了身體看着溫故。眼珠一動,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然後他笑了:“好啊。那你給夏知新打個電話,讓他明天給我們帶點換洗衣裳過來,我們估計要在這裏蹲幾天。”
“哦,好的。”
溫故擦了擦手,摸出自己的手機。動作有些微生疏地撥通了電話。
這時候,夏知新也才剛被溫雲華送回別墅,接完溫故的電話後,夏知新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溫雲華把車熄了火,問夏知新:“怎麽了?”
夏知新拿着挂斷的手機,一臉被雷劈的表情說道:“男神說,讓我明天給他和老板送幾套換洗衣裳過去,他們在酒店。”
溫雲華聞言也瞪眼,譴責道:“那你還說他跟裴哥沒什麽?這都開房了,都讓你送換洗衣裳了,還能是幹了什麽?”
夏知新掩耳盜鈴地捂着耳朵:“不不不,不可能的,男神怎麽可能看得上老板,一定有誤會!”
溫雲華卻看熱鬧不嫌事大,他拍拍夏知新的肩,說道:“看開點,我今晚住這裏吧,明天我載你過去。”
夏知新魂不守舍,也沒說不好。
現在他整個腦袋都被一個信息塞滿了——男神被豬拱了。
※
早上七點,夏知新就和溫雲華就到了酒店,敲響了溫故他們的房門。
開門的是裴钺,他赤着上身,嘴裏叼着一支煙,神情慵懶。
夏知新見了,頓時一臉絕望:“……”
難道這就是事、後、煙!
“你怎麽也來了?”
裴钺卻是看到了夏知新身後的溫雲華,嫌棄。
溫雲華仗着自己瘦,直接從裴钺旁邊往門裏擠,一邊提了下自己手裏的早餐,一邊說道:“我送毛球過來,給你們帶了早餐。”
進了門,溫雲華看到溫故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窗邊的一個望遠鏡跟前。
“嫂子好。”
溫雲華熱情地打了招呼,并把自己帶來的早餐給溫故看,“我買了一些早點,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嫂子?
溫故看過來,一臉茫然;裴钺走過來,一巴掌拍溫雲華的後腦勺上了。
“瞎叫什麽呢?叫哥。”
溫雲華眨眨眼,然後明白了,低聲對裴钺說:“裴哥,還沒拿下呢?”
裴钺:“……”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看上去很Gay嗎?
“我跟你溫哥是純潔的男男關系,懂?”
溫雲華一臉憐憫地看裴钺,伸手拍了拍裴钺的肩,嘆氣:“我懂!加油!”
裴钺:“……”
夏知新走了進來,一看這情況倒放下了心。他把帶來的衣裳放在床上,走到溫故跟前溫問:“男神,你們在監視委托目标?”
之前裴钺跟拍目标的時候,夏知新也幫過忙。
“嗯。”
溫故應了聲,拿了溫雲華買的蝦餃吃了起來。
其他三人也坐了過來,圍着小桌子吃早餐。
夏知新問裴钺:“有發現嗎?”
裴钺拿了碗蟹肉粥,喝了兩口才說道:“有一點,但還得再看看。要是能進去一次就好了。”
夏知新出主意道:“送快遞?”
裴钺點頭,“這個可以有,不過我跟溫故昨晚跟他們打過照面,以防萬一,你倆去一個。”
溫雲華立刻舉手:“我我我。”
溫雲華是個地下樂團的主唱,很有才華,也很愛玩,簡而言之,是個人來瘋的戲精。
裴钺點頭,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了溫雲華,并對他強調:“如果露餡了,絕對不準暴露我們,懂?”
溫雲華一挑眉,邪魅一笑:“我的演技,你放心。等我好消息吧。”
說罷,溫雲華轉身,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老王,給我弄套快遞員的衣裳來,二環這邊,十分鐘。”
溫故:“他好像很興奮。”
裴钺:“哦,他喜歡送快遞。”
溫雲華:“……”
作者有話要說:
裴钺:毛球同志,來跟領導說說,誰是豬?
夏知新:……我。
裴钺:乖。(笑摸狗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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