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大惡生
第二天,裴钺帶溫故去了一個會所,會所外面看着聲色犬馬,但內裏卻意外的清淨。
“這裏是ES的産業。”
裴钺擁着溫故進了電梯後,就放開了他,一邊跟他解釋道,“我的資料雖然不難查,但以防萬一馬戲團的人在盯着我們,所以還是謹慎些的好。”
電梯抵達了高層,溫故和裴钺走出電梯,進了一個包間。裏面早有人等着了,兩個箱子打開放在桌上,露出手術刀之類的東西來。旁邊站着三個穿着時尚,卻戴着白色口罩和手套的男人。
看着十分可疑。
裴钺還在旁邊添油加醋:“他們是ES的人,要給我們弄‘眼睛’。——就是要用針尖戳進眼球裏的一個影像傳輸器。放心,不疼的。”
溫故面色絲毫未變,聞言露出個恍然的表情來:“就跟你以前腿裏的限制器一樣?”
裴钺:“……”
可憐寶這紮心的技術日益成熟了啊。
裴钺不說話了,自顧自先躺到一把椅子上,示意工作人員可以動手了。
溫故見狀,也躺到了另一把椅子上。
這只是個小手術,很快就完成了。
溫故并沒有感覺到疼,事後眨眨眼睛,也只感覺眼睛有些涼,但并沒有什麽異物感,并且很快就連那股涼意也消失了。
脫掉手套的工作人員說道:“這是軍研所的新品,二十四小時後會自動脫離,到時候你們會感到眼睛發幹,記得滴這個眼藥水,等眼睛感覺沒有異物後,就沒問題了。當然,如果不放心的話,也可以來ES讓我們檢查。”
溫故看了看手裏的眼藥水,收了起來。
之後他們一直在會所待到下午,吃了晚飯,才朝馬戲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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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前天看到的樣子,馬戲團一如既往地熱鬧,依舊是豪車遍地、觀者如雲。
張三大概特地關照過馬戲團的人注意裴钺的車,所以裴钺的車才剛停穩,張三就從前頭過來了。
裴钺和溫故下了車,溫故這次把宿鳴捏在了手裏,張三一過來,視線就朝宿鳴身上瞟了下。
“裴少,溫少。歡迎歡迎,我這裏蓬荜生輝啊!”
張三下意識伸手想跟裴钺握手,但裴钺一點沒把他放在眼裏,當做沒看到,張三也不尴尬,自己笑着收回手,又說道。
“表演馬上開始了,我們先進去吧。”
裴钺挑眉,有些不滿:“表演?那種無聊的東西要讓我們看什麽?”
張三笑得眼睛都看不清楚,語氣依舊謙卑得很,“裴少別急,今天為了兩位,我特意調整了節目單,有新的表演,希望兩位賞個光。”
裴钺挑高聲音“哦”了一聲,然後攬住溫故笑道:“既然團長這麽有誠意,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溫故沒有異議,只是他忽然看向了一個方向,歡喜地偎進裴钺懷裏,軟綿綿道:“哥,我想吃那個炒奶冰。”
裴钺看去,那邊有一輛餐車在賣炒酸奶,旁邊有個小黑板上寫了幾個大字:今日新品,加濃甜奶,醇香原味。
裴钺:“……”
你可真能見縫插針啊,可憐寶。
然而還不等裴钺殘酷地拒絕,張三已經殷勤地說道:“溫少喜歡什麽口味,盡管吩咐,我一會就讓人送進來。”
溫故驚喜地歡呼了一聲,說道:“那個甜奶冰,我要五份,大份的!”
裴钺:“……”
張三:“好的,沒問題。溫少還有其他的需要嗎?裴少呢?”
裴钺一只手暧昧地拍了下溫故的側臀,然後對張三笑道:“給他買一份就好了,我家寶貝兒貪嘴,不慣着他這點。走吧,團長,我們先進去。”
張三笑容可掬,立刻前頭帶路去了。
溫故則在後頭看了裴钺一眼,控訴的語句從眼神裏呼之欲出,——你不給我買,還不準別人給我買?
裴钺溫柔回視他,——幹活呢,正經點。
溫故似乎讀懂了裴钺的眼神,最後還是收回了視線。
大帳篷裏,客人已經坐滿了八成,張三在前排特意留了位置,視野很好,可以清晰地看到臺上的表演。
他們才坐下,表演就開始了。
和前天一樣,一開始的表演并沒有什麽新意,就是熱場。
等熱場表演結束了,溫故的炒奶冰也來了。
接下來就是“惡生”表演。
溫故和裴钺雖然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兩人都知道,張三說的“誠意”應該就是在這個環節了。
果然,第一個“惡生”展示,就出來了一個和前天的“惡生”們截然不同的家夥。
那是個兩米多高的大家夥,當然,不同之處不止是它的大小,還有它的行走方式。
——它是直立行走出來的。
說是完全的直立行走也不對,更準确地說,它是像猩猩一樣,直立走了兩步,又會用前臂支撐着在地上行走兩步。
這頭“猩猩”全身沒有毛發,通體黑灰,遍布褐色的斑點;它的皮膚松弛下垂,宛如一團凝固的柔軟瀝青,身上有些疙瘩,時不時會冒出暗綠的液體。
它的行動并不便利,走路的時候,腿腳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道綠色的痕跡。那綠色在地板上變淡,乍一眼看去像是一條淡淡的水路,只是随着“水路”的拖長,一股若有若無的魚腥味也在帳篷裏蔓延開來。
觀衆裏不少都發出了驚呼,但也有人因為這個魚腥味而感到不滿地抱怨起來。
裴钺就是其中之一,他露出了嫌惡的神色,神色不善地看向張三,質問道:“這就是你給我們的誠意?這玩意兒居然還流膿!”
“不,那不是膿,是血,惡生的血。”
張三解釋了一句,視線卻已經先一步掃到了溫故那邊,他笑道,“溫少應該能看出來的吧?這就是我們的作品,它可是真的惡生。”
張三顯然已經看出來,裴钺對惡生的“專業”并不如溫故,所以現在完全沒了之前對裴钺的卑躬屈膝,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溫故的身上。
而裴钺也看明白了張三的變化,于是幹脆把自己作天作地的纨绔形象貫徹到底。
他聽了張三的話,頓時露出嫌惡的表情:“惡生?這是惡心還差不多吧。”
張三笑了兩聲,沒答話。倒是溫故看着那個停在臺上的惡生,咬着一勺甜奶冰笑了,“有點意思。”
張三的眼睛頓時一亮,而裴钺聽了溫故這句話,也撇撇嘴,不再抱怨什麽,但也懶得再看臺上辣眼睛的東西,于是幹脆低頭玩起了手機。
那只惡生到了臺上就停了下來。它停下來的時候,四肢着地,胸膛起起伏伏,似乎累壞了。
接着,一個小醜走了上來,他推着一個小車,小車裏放着畫板和一些表演用的道具。
小醜開始在臺上介紹,張三也在臺下為溫故介紹。
“這只惡生就像大猩猩一樣,可以認出數字,還可以做簡單的計算。其實前期它的智商更高的,但是遺憾的是在訓練過程中,它的智商退化了不少。”
此時,臺上也已經開始表演了。
那個小醜把道具放到地上,自己拿了畫板,在上面寫了一個數字,用誇張的語氣讓那只惡生去認數字,并且要它拿出相應數量的道具。
但是那只惡生沒有動,小醜有些生氣了,于是揮起鞭子朝着惡生打去。
“啊嗷——。”
惡生發出低啞的嘶吼聲,接着它胸前的一個包慢慢蠕動了一下,然後擡了起來。
——那原來才是它的頭顱。而原本觀衆以為是它的腦袋的地方,其實是它的後頸鼓起的包。
那只惡生的頭從胸口擡起,它的脖子是粗壯的長方體,腦袋比脖子還要小一截,大小和人的腦袋差不多。不過那顆腦袋的皮膚也和它身上的皮膚一樣,只是在頭頂的位置還有幾縷蜷曲的毛發。
那只惡生的頭上只有眼睛和嘴巴,溫故細看才發現,它呼吸靠的是方脖子四面的腮狀物。
惡生看了看小醜手裏的畫板,然後動作遲緩地在地上劃拉着,用了十幾秒才撥弄出了準确數量的道具。
觀衆們的反應平平,因為他們認為這是一只猩猩為原生的感染動物。而猩猩的聰明,人類都是知道的,這個節目甚至還沒有看猩猩表演來得痛快。
但是溫故卻是綻放了笑容,他看得津津有味,一口一口吃着甜奶冰,等吃完了,他才意猶未盡地咬着勺子,轉頭看着張三,問道:“團長,這只惡生是只低級的惡生畜吧,它不該具備這樣的智慧,你們是怎麽做到的?我也想讓小明能跟我交流。”
張三卻不答反問,“溫少難道沒看出來其中的機關?”
溫故笑眯了眼睛,月牙一樣的眼裏,透出的卻是讓人毛骨悚然的癡迷。
張三冷不丁被溫故這個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越發熱切,——果然,這個溫少跟他是一類人。
溫故癡癡地笑了兩聲,說道:“這個也是個融合體吧。不過跟我的小明不一樣,它不是純粹的惡生。
——你們用了人類,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溫故:那麽問題來了,這一章裏我是真感興趣呢還是演技呢?(乖巧笑.jpg)
裴钺:……別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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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