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幫我紮頭發
時間已是正午,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多了起來,很多病患家屬來送飯,認出了楚宥的,都駐足看着他們的方向。
傅年壓下心底的挫敗情緒,不動聲色的将目光落在楚宥搭在年餘餘肩膀的手上。
年餘餘沒表現出任何抗拒的情緒,她很信任,也下意識的依賴楚宥。
他移開視線,感覺剛剛被撞的也出了點問題,胸口的位置有些抽痛感。
“中午了。”傅年勉強擠出個笑,“我去幫你買飯。”
“不需要。”回話的是楚宥,他冷着臉,沒有了面對年餘餘時的和顏悅色,“我會照顧好她。”
剛剛,他已經從年餘餘口中知道了出事的原因,不遷怒傅年是不可能的。
傅年則是毫不退讓,冷嗤,“楚醫生的職業是救治病人。”
他意有所指,“你現在似乎有些越界了。”
“餘餘打好石膏,我會送她回家。”
兩人針尖對麥芒似的,空氣中都有電光閃過。
楚宥看了傅年幾眼,不再說話,直接攬着年餘餘去診室。
年餘餘欲言又止,還是回頭用好着的右手朝傅年擺了下手,“傅年,你先回去吧。”
“和我爸媽他們說一聲,我只是輕微骨裂,不嚴重。”
說罷,她被楚宥帶着進了診室。
傅年聽了她的話,緊提着的心終于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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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賽車時也受過傷,右小腿輕微骨裂,現在并沒有後遺症。
他看向李北澤,李北澤無辜聳肩,“我剛剛沒看到X光片,只是和你說了最嚴重的情況。”
傅年心裏認定了李北澤和楚宥是一丘之貉,不搭理他的話,擡步就想往楚宥的診室走。
卻又被李北澤攔住,這次,他一改好說話的模樣,神色嚴肅很多,“你進去了能幹嘛?楚宥在給年餘餘上石膏固定胳膊,你去了只是打擾他工作。”
傅年神色變幻,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
李北澤見他手背上有些擦傷,伸手拉他,“你先把手上的傷口處理一下,我帶你去食堂吃飯。”
“等會回來剛好給年餘餘和楚宥帶飯。”
傅年沒動,神色警惕,
李北澤漫不經心的,語調懶散,“我和楚宥認識十幾年了,應該是醫院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不少事。”
傅年動了,跟着他往護士臺的方向走。
--
診室內,光線明亮,窗明幾淨。
年餘餘四處打量了下,和她過年來的那次沒什麽變化,空氣中彌漫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還疼不疼?”楚宥伸手把她披散的頭發撩到耳後。
烏瑩瑩的發絲光滑柔順,如同上好的綢緞一般,摸一下就讓人愛不釋手。
他無師自通的,替她梳理起淩亂的頭發。
年餘餘臉頰微微發燙,楚宥此刻的動作太親昵了。
她瞥了眼自己的胳膊,轉移注意力。
“沒那麽疼了。”
她覺得可能是心理作用,在知道胳膊只是輕微骨裂而不是骨折斷了後,本來難以忍受的疼痛突然消散了不少,連泛紅腫脹的胳膊看起來也沒那麽可怖。
感覺後身邊的人依舊在摸她的頭發,年餘餘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右手,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個粉色的櫻桃頭繩。
“楚宥,你幫我把頭發紮起來吧。”
其實她今天出門是紮了頭發的,但後來撞了車,摔倒的時候雖然有頭盔的保護,頭發還是亂了。
她就取了頭繩,不過當時左胳膊太疼,一只手沒法紮頭發,她也沒動過讓傅年幫她的念頭,就披散着頭發到現在。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年餘餘視野裏,取走了她的頭繩。
楚宥清冽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低馬尾可以嗎?”
他沒給其他人紮過頭發,只能嘗試一下難度最低的。
“可以。”年餘餘低低的應了一聲,耳根也染上了緋色。
楚宥認真的梳理着手裏的頭發,還分神想着以後要看一些教人紮頭發的視頻。
他知道年餘餘是個愛美的女生,他見過她紮丸子頭、高馬尾還有麻花辮。
“楚宥,你快一點。”年餘餘沒忍住的催促他,頭皮傳來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幾乎快要讓她忽略了左胳膊處骨裂的疼痛。
楚宥一下又一下的扒拉她的頭發,怪讓人難為情的。
年餘餘沒聽到楚宥的回答,卻聽見他笑了一聲。
低沉悅耳的笑聲就好像一把小勾子,從她的耳裏一直鑽到她心裏。
年餘餘羞憤,“楚宥!”
“好了。”楚宥不再磨蹭,把頭繩紮到她頭發上。
一圈、兩圈……
門口傳來幾道腳步聲,取來了上石膏的工具的護士們生生在診室門口止住了腳步,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那個向來不茍言笑、不近人情的楚主任正一邊溫柔的笑着,一邊給人小姑娘紮頭發。
沉默在診室內蔓延開來。
年餘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連脖子都泛起了淺淺粉色。
她忍不住的在心裏控訴,都怪楚宥一直磨蹭!
而楚宥,淡定的看了眼診室門口,又不緊不慢的完成了手中的收尾工作,末了還摸了下年餘餘的腦袋。
“把東西拿進來。”他淡聲朝門口的護士們說道
護士們回神,好奇的目光紛紛落在年餘餘身上,把打石膏的工具拿了進來。
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們一走,診室內又只剩下楚宥和年餘餘兩個人。
現在不是看診時間,楚宥走過去關上了診室的門。
年餘餘看着他的動作,悄悄咽了下口水。
--
醫院,食堂。
李北澤看着剛剛還有些不服氣的傅年此刻蔫巴了,心裏一陣好笑。
他說了些楚宥的信息,譬如楚宥上學時一直是年級第一,拿獎拿到手軟,工作後是他們醫院最年輕的副主任醫師,是嘉南醫學院最年輕的榮譽教授等。
“咳。”李北澤強忍着想笑的沖動,畢竟傅年此刻就像霜打的小白菜似的。
“吃完了吧,我們給年餘餘和楚宥帶飯吧。”
傅年悶悶應了一聲。
剛剛他在心裏比較了一番,從學歷到家世到工作,他都被楚宥碾壓。
他很有自知之明,他平時引以為傲的賽車手身份,在年餘餘父母眼裏應該是不務正業。
而楚宥的工作……傅年有些心痛。
最關鍵的是,年餘餘看臉!
而楚宥,比他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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