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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淡漠,是你我之間最遠距離
陳俊寧頂着月色從寫字樓出來,走到臺階旁,回身又看了一眼身後。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如今才方三年,賴司硯就成了賴氏掌權人,鐘意不在陽城的這三年,賴氏發生了幾樁驚天動地的大事。
先是賴司硯的父親賴明淮病逝,後賴司硯繼承家業,賴司硯接管賴氏不久,母親吳珍紅被全票請出董事會,回家種花種草,後來賴司硯二哥,又不知犯了什麽規,判了三年牢獄之災,至今還在監獄裏踩縫紉機。
董事會人人自危,唯有賴司硯位置坐的安穩。
有人說,這些都是賴明淮為了扶小兒子坐穩,提前安排好的。
也有人說,賴司硯殺伐果決,手段狠辣,這些大變故,都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大家族之間的是是非非,外人也只能私下裏猜測議論。
不過陳俊寧不太信,畢竟賴司硯頗重情義,對付外人,他信,大義滅親,大抵下不去那個狠手,除非發生了什麽大事。
方才在辦公室,陳俊寧說話半真半假,也不純粹是開玩笑,賴司硯大學時很低調,彼時陳俊寧壓根不知他是賴氏繼承人。
在宿舍裏初次見面,聽他自我介紹姓賴,還開了個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很傻的玩笑——
“你姓賴啊,這個姓貴氣。”
賴司硯正低着頭整理書櫃,聞言掀起來眼眸,“貴氣在哪?”
他笑着拍了拍賴司硯的肩膀,“兄弟咱們可是學金融的,你難道不知道陽城賴家?真是孤陋寡聞。”
畢業後,陳俊寧知道他就是賴氏的太子爺,差點驚掉下巴。
對于鐘意,陳俊寧雖然心有不甘,也是從那個時候,才徹底服輸。
現在機會來了,去追鐘意麽?
隐隐約約,陳俊寧總覺得他二人還未蓋棺定論,賴司硯不見得真會拱手讓人,尤其是讓給他。
猶記得那一年元旦盛會,賴司硯被幾個發小纏着套話,不小心酒後吐真言。
他支着額角,眯了眼睛輕笑,許久才委婉道:“她還小,你們在胡亂猜測什麽。”
一句話把大家弄得目瞪口呆,有人哭笑不得,“十九歲可以了,還小?難不成你還沒碰她?”
賴司硯掀起來一只眼縫,餘光掃了對方一眼,醉酒後的模樣,略霸道略不講理,“我說小,就小。”
賴司硯也才比鐘意大三歲,護着鐘意的語氣,卻仿佛比她大十三歲。
男女之事上如此慎重,如果不是滿心滿眼的喜歡憐惜,陳俊寧實在找不到合理解釋。
鐘潤山五十八歲生日,仍舊簡樸,主張着不鋪張不浪費。
和往年一樣,這幾天家裏熱鬧,陸陸續續,一天到晚不乏有人提着禮品盒登門問候。
鐘意昨晚沒睡好,早晨九點多方醒,才得知賴司硯正在樓下,和陳俊寧一起陪恩師下棋。
鐘意靜靜看了哥哥片刻,“他們會在家裏吃飯嗎?”
鐘商言握拳輕咳,“往年都會。”
鐘意拉開房門,又輕輕推上,轉身回來。
“那幾點走?”
鐘商言思慮幾秒,“最遲下午四點。”
鐘意想了想,“既然現在有人陪爸爸,那我晚上再讓爸爸切我買的蛋糕。”
說完彎腰坐床邊,踢了鞋子,掀開被子準備補覺。
她躺下,轉過去身醞釀睡意。
誰知哥哥站在身後遲遲不動,空氣中沉寂了好半晌,鐘商言才在身後試探:“中午飯不吃了?”
鐘意輕輕睜開眼眸,臉頰無意識蹭着軟枕,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我準備一覺睡到晚上。”
鐘商言哭笑不得,“他一來,你連樓都不下了,省得大家不知道你們的關系,這麽拂他的面子,不好吧?”
鐘意不為所動,閉上眼眸繼續睡覺,許久不見鐘商言走人,才讷讷解釋:“不是不給他面子。”
她拉了拉枕頭,“不想見只是純粹不想見,那你說我下去,能說什麽呢。”
她慵懶地轉過來身,眼眸清澈,烏黑蓬松的長發,遮擋了小半張臉。
“他說好久不見,我說近來可好,關心一下彼此的感情生活,聽他刷存在感,我也順便刷一刷存在感,最後假仁假義言不由衷互道一句,以後要幸福之類?”
鐘意語氣輕飄,卻也犀利,帶着一絲雲淡風輕的恬淡。
鐘商言表情豐富,被說的啞口無言。
半晌才咧嘴笑了,“好像也是,不管說話還是不說話,彼此看着,都夠添堵的。”
鐘意輕笑。
這輩子,她是他尿過的一塊牆皮,他也是她尿過的一塊牆皮。
賴司硯能雲淡風輕過來,這定力鐘意委實佩服。
但鐘意不喜歡無事生非。
所以眼不見方為淨。
是以這日賴司硯來家裏拜訪,鐘意從始至終躲在樓上沒下來。
鐘教授親自打電話叫人,鐘意只淡淡回了句:“我困,不吃了。”
鐘潤山只得讪笑,也沒勉強。
賴司硯端坐在沙發上,盯着茶杯淡淡眨眼。
他心不在焉地陪恩師下棋,鐘意心無旁骛地睡到晌午。
下午睡醒,看到周雅玲送上來的午餐,鐘意吃飽喝足,又沐浴更衣虔誠地坐在書桌旁,專心致志臨摹了一下午經文。
三點多,天色又慘淡下來,外頭不聲不響小雨淋漓。
賴司硯帶着薄醉到外面抽煙,背靠車門,身姿挺拔。
目光落到窗簾厚重,遮掩嚴密的二樓某處,指尖夾着香煙,凝神觀望了許久。
才擡手把煙頭丢了。
這一刻,賴司硯才知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心與心之間的淡漠。
等到發梢和肩頭被打濕,才轉身往客廳走,辭別了鐘潤山,留下陳俊寧獨自帶司機暗然離去。
才剛走不到一刻鐘,陳俊寧發消息給鐘意:小師妹,這會兒人都走了,不賞臉見我一面?
賴司硯神色不悅,乘車才方走到市區,手機“叮咚”一聲響了。
陳俊寧發來一張随手抓拍的側顏照片:小師妹千呼萬喚才下樓,我們晚上準備在院子裏圍爐燒烤,幫你拍一張,以解你相思之苦?
賴司硯瞄一眼,只覺嘲諷,丢下手機不屑回複。
随後落下來車窗,任由卷着潮濕的冷風拂面而來。
片刻之後,臉上的酒意和倦怠才淡下去。
沉吟不知多久,目光落到手機屏幕上。
遲疑許久才拾起來。
面無表情地點開照片,上半身往後靠,深倚進後車座。
車內寂寂,修長拇指滑動着照片,放大,再放大一點。
背景是鐘家的客廳,鐘潤山端坐在沙發上,捏着茶杯喝茶,鐘商言扯了女孩的衣角,嘴角含笑逗她。
他瞧着那張未施粉黛,素面朝天的明媚容顏,意識到自己太投入的時候,已然過去了許久。
陳俊寧發來第二條消息:還要麽?要不然給你錄個視頻留作紀念?
緊接着又感慨:小師妹性格變化很大,如今就連說話都溫溫柔柔的,要不然,你說兩句好聽的,我幫你美言兩句,晚上一起來吃燒烤?
賴司硯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嫉妒。
如潮水決堤般湧來的嫉妒,夾雜着一絲被迫出局後,被激怒的好笑,
在這一刻,賴司硯控制不住內心深處,那陰狠以及不受控制的醋意。
終是一個沒忍住,眯了狹長的眼眸,故作大方回他:不需要,你盡興。
鐘家這邊,鐘意長發低挽,蹲在燒烤爐邊,油煙環繞。
耐心細致地翻着肉串,跳躍的淡黃色火焰,照耀着素白臉龐。
擡眸間,注意到陳俊寧盯着她瞧,皺了皺眉。
捏起來幾支烤好的肉串,轉身丢到盤子裏,随後起身去廚房幫周雅玲準備果盤。
陳俊寧抱起手臂,沉吟片刻,碰了碰鐘商言的胳膊。
鐘商言擡首,“幹嘛?”
陳俊寧努了努嘴,朝鐘意那邊示意,“鐘意比以前清減許多。”
鐘商言往燒烤爐填了幾枚銀炭,丢下火鉗,拍了拍手上灰塵才回答——
“她啊,這幾年不吃葷腥,能胖麽?前天我還托朋友從香港帶了兩罐上好的蛋白粉,還有人參鹿茸什麽的,幫她調養身體。”
陳俊寧心生好奇,挑眉看過來,“不吃肉,為什麽?”
“吃了就呼吸不暢,還惡心嘔吐。”鐘商言嘆氣。
“還有這檔子奇事,有沒有看醫生?”
鐘商言好笑地看過來,“自然看了,跑了好幾家醫院,中醫西醫都看了,醫生也沒檢查出個所以然,最後說可能是心理問題。”
鐘商言語氣無奈,陳俊寧就跟着笑了。
“是啊,自從心理學盛興,醫療設備查不出來的事,一貫都是往心理方面推。”
他說完低頭看了看手機,玩味一笑,趁鐘意不注意,“咔嚓”拍下一張照片,又給某人發過去。
作者有話說:
二非:暫定每天晚上十點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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