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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見你(二更)

賴司硯:她去哪裏約會了?

顧遂:陽湖邊的餐廳。

賴司硯:跟誰?

顧遂:你先別激動, 成年人,你情我願的。

顧遂:先不管和誰,她又不是小姑娘, 出去吃個飯, 多正常……

賴司硯丢了手機, 單手旋轉方向盤。

車子掉頭,直奔陽湖邊。

陽湖, 好地方。

不僅是年輕情侶的約會聖地,還是全陽城最有名的網紅打卡地。

不管刮風下雨, 人流絡繹不絕。

湖邊有一座橫跨石橋,被綁了不少鎖和紅繩。

如果沒被清理的話,賴司硯記得,上面還有兩人的。

想到這裏,賴司硯臉色愈發陰沉。

就不知道換個地方?

他不知自己的氣憤,更多是因為鐘意帶着別的男人, 踏足了曾經兩人留過記憶的地方, 還是鐘意和別的男人約會這件事。

半個小時的車程,賴司硯壓縮到二十分鐘。

到了陽湖,甩車門下來。

天空下着雨, 雖然比下午小了,不過仍舊斷斷續續。

湖面霧蒙蒙的,整個天地潮濕,讓人心情壓抑。

賴司硯拿出來手機,打電話給顧遂, “哪一家?”

顧遂愣了一下, “什麽哪一家?”

賴司硯眼睫很快蒙上水珠, 他眨了眨, 水珠落到臉龐上,“鐘意,在哪一家跟人約會?”

顧遂一時間陷入兩難,“你先別激動啊硯哥。”

賴司硯眼神帶着冷意,“你妻子跟別人約會,你能不激動?”

顧遂輕咳兩聲,“關鍵,你這是前妻——”

賴司硯從牙縫擠出一句,“說不說?”

顧遂有些煩躁,擦了擦汗,真怕這個時候,兩人撞上,會打起來。

都在一個圈子,父輩之間,都是老關系了。

且不說長輩們很難堪,顧遂夾在中間都為難。

“不是我不跟你說,我真不知道具體哪一家,我只知道,去了陽湖……”

賴司硯唇線抿緊,危險地眯了狹長眼眸,“那好,那我就挨家找。”

賴司硯不是開玩笑,說完之後,直接挂斷電話。

收了手機放兜裏,直奔湖邊最外面,第一家餐廳。

這條湖邊的約會聖地,餐廳之多,堪比北京後海的酒吧夜店,燈紅酒綠,一家挨着一家,讓你眼花缭亂。

且不說賴司硯這樣地毯式搜索,又多不明智,就說一家餐廳,樓上樓下那麽多客人,得找到何時?

可,越冷靜的男子,發起瘋來,越駭人聽聞。

眼下猛獸脫籠而出,不受控制,至少在找到鐘意之前,賴司硯很難恢複冷靜。

第一家,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賴司硯仿佛瘋魔了一樣,眼眶微紅,在雨夜中,一家挨着一家,找的仔細。

任何一家餐廳,哪怕犄角旮旯的角落,哪怕衛生間,賴司硯都沒放過。

強烈的感覺告訴他,鐘意就在這裏的某一家,下一家,就能找到。

挺拔勁瘦的身影,在陽湖街,推門進了一家,不多時出來,轉身又進另外一家。

顧遂驅車前來,打過來電話時,賴司硯不知疲倦,已經找了十幾家。

顧遂撐着傘,跺了剁腳,走到相對幹燥的地方,“你在哪?我已經到陽湖街了。”

賴司硯內心波濤洶湧,面上卻雲淡風輕,語氣,只是比平常低沉嘶啞,“做什麽?”

顧遂嘆了口氣,“你又不知道在哪,怎麽找?還真一家家挨着搜?”

賴司硯眼神沉了沉,沒說話。

顧遂撓了撓頭,煩躁地說:“賴司硯,現在你這個德性,真不像你!”

賴司硯行為舉止太瘋狂,顧遂其實有點兒被吓到,“我看到你車子了,你先冷靜一下,過來找我,我幫你想辦法聯系,行了吧?”

賴司硯捏着手機,從其中一個店裏走出來,走下臺階,這才感覺到疲倦。

他擡了骨節分明,細長而白皙的手,支着額角說:“你過來,我累了。”

顧遂嘆息:“位置給我。”

賴司硯挂斷電話,發過去位置。

十幾分鐘後,顧遂驚訝着朝賴司硯走去,一路還數了數。

震驚地瞪大雙眼。

這丫瘋了,竟然搜了十三家餐廳。

不過再往前,陽湖街又長,店面又多,至少還有三十家。

這一刻,賴司硯蹲在湖邊,向來一塵不染的襯衫已經濕透,皺巴巴濕漉漉粘在身上,向來精致的短發,也被雨水打的破碎淩亂。

貼在額角,實在有點兒……有點兒可憐。

顧遂偷偷給秦一然發消息:哥們,到底在哪,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清楚,能讓鐘意出來聊聊嗎?你告訴她,賴司硯來了,這逼現在很瘋!

之前諸多消息,秦一然理都不理。

顧遂一提賴司硯,秦一然才回:有賴司硯什麽事?

顧遂說:一兩句話說不清,你讓鐘意出來,或者給賴司硯打電話,行吧?

想了想又說:你他媽,先避一避吧,回頭再跟你細說!

顧遂發完消息,走到賴司硯跟前,提了提褲子,随他一起蹲下。

賴司硯此刻襯衫仍舊腕在手臂上,沉着臉一言不發。

比方才冷靜不少。

看顧遂一眼,站起身,手臂往濕漉漉滴水的欄杆上一撐。

揚了修長脖頸,吐一口濁氣。

性感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着。

雨水落下來,順着喉結線條往下滾,一直滾到敞開的衣領深處。

他沉吟片刻,側眸,自嘲一笑,“嗯,是不應該激動。”

理智恢複了,開始用腦子思考問題,“顧遂,你今晚很反常。”

頓了頓,幽幽地問:“所以,跟鐘意約會的人,我也認識,是麽?他是誰?”

顧遂支支吾吾,“你別為難我,行嗎?”

賴司硯說:“你把我想成什麽人,陳俊寧追求顧遂,我都沒怎麽他,放心,我不會收拾這人。”

顧遂撓了撓鬓角,“你問鐘意吧,誰知道他們怎麽搞一起去了……”

話音才剛落地,身後響起高跟鞋落在石板路的清脆聲。

“嗒、嗒、嗒——”

賴司硯回頭,就看到路燈下,一抹嬌小俏麗的身影。

舉着一把黑傘,不緩不慢走過來。

桃紅的膚色,眸子平靜,看過來時,可與日月同輝。

她穿着一件白色小窄裙,清爽細碎的花紋,包裹着細瘦的,不盈一握,仿佛不小心就能掐斷的腰肢。

長發在微風中,輕輕飄蕩,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妖精。

可惜再也不是那個圍着賴司硯團團轉,仰着小臉對他撒嬌,獨屬于他一個人的妖精了。

她今晚過來,是和別的男人約會。

賴司硯很生氣,很憤怒,很受傷。

可他沒有資格生氣,沒有資格憤怒,就連受傷,都沒資格。

是以理智占上風,收拾好情緒,壓下去不滿,壓下去想要質問她的話語,用力咽了咽喉頭。

便眼眶猩紅,慢條斯理走過去,頓了頓,試探地,輕輕拉起她的手腕。

四目相對,他對她勾唇淺笑,“我剛才,挨家挨戶找你,差點就找到你了。”

他讨好的語氣,不能再明顯。

鐘意聽罷臉上沒有欣喜,只是很別扭地,掙脫出手腕。

“這麽着急找我,是有什麽要緊事?”

兩人身高懸殊,賴司硯與她說話,總是遷就地俯腰。

“沒事,就是想見你。”

鐘意蹙眉,“不要老說這種亂七八糟的話行嗎?”

她往後退一步,撐着傘隔絕二人的距離,“我正在吃飯,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賴司硯仿佛忘了顧遂還在身邊,低聲下氣地笑:“嗯,我也餓了,能不能拼個桌?”

他居高臨下凝着她,害怕被拒絕,又攤手表示:“我買單……”

鐘意壓抑着情緒,不願意再看他,起伏着胸口去看別處。

“你能正常點嗎?”

她語調不高,不過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冰冷,絲毫不留情面,“你又發什麽瘋?”

“……”

賴司硯嘴角,一直勉強的溫柔笑意,終于勉強不下去,徹底僵硬了。

氣氛在一瞬間到了冰點,他靜靜看着她,不知再說什麽。

就在僵持不下時,顧遂終于忍不住站了出來,畢竟是自己哥們,顧遂心疼之餘,對鐘意心生不滿。

“鐘意,你這話說的,他為了你發瘋,還不是心裏在意你,我跟他認識二十多年,我都沒見他為誰這樣低三下四過,你說話也太傷人了——”

“沒事,”賴司硯打斷顧遂,目光仍舊癡癡地,落在鐘意側臉上。

他咽了咽情緒,忍不住擡手,幫她理了理,耳邊的發絲。

下一秒說話時,眼眶就濕了,和雨水混在一起,一時分不清,雨水和淚水。

“我什麽都知道了,”他說到這裏,穩了一下情緒,胸膛起伏着,沉沉地呼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心裏有怨,換成是我,也不想搭理我這種人……”

鐘意怔了一下,這才拿開傘,晶亮的目光,朝他睨過來。

紅唇抿了抿,“什麽?”

賴司硯無奈地嘆了口氣,突然半個身子壓下來,不由分說地,一把抱住鐘意。

鐘意下意識掙紮,眉頭皺的很緊,“你——”

賴司硯修長地雙臂收緊,在她耳邊輕聲說“噓——”

他閉上眼,下颌深深邁入鐘意柔順的長發,“讓我抱一下,馬上走。”

鐘意奇怪地,眨了眨眼眸。

這個姿勢沒辦法打傘,只能低手放下傘,很不舒服地皺起眉。

任由雨水落下來,打濕精致的妝容。

低沉嘶啞的嗓音,在耳邊回蕩着——

“這幾天,我一直在收拾心情……”

“懷孕了,怎麽都不告訴我?你這麽不信任我嗎?”

“你以前,連手指割個小傷口,都要吓得不行……”

鐘意臉色頓時蒼白,沉默了很久很久。

才故作雲淡風輕——

“……自己流掉了,就沒說……”

“說了,也解決不了問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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