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抄《詩經》

張寧換上纏枝蓮紋綠衣,從容淡定站在書房外,等待女皇召見。

那天晚上之後,女皇很少召見她,這是第一次正式召見,腦海中不禁浮現女皇烏黑的秀發,不知女皇今日的頭發有沒有好好好擦幹心道自己魔怔了,陛下身邊伺候的人那麽多,用不着她操心。

書房布置簡單,張寧站在下方看着女皇仍舊專心批改折子,她好像很忙?

一抹暖色陽光落在她精致如玉的臉上,頭發懶懶束在身後,淡粉素衣裹着婀娜腰肢,優美的頸項低垂,鎖骨隐約而顯,散落的青絲垂在兩邊,給人頹廢的美感。

等明呈目光看向她,她才回避視線,心跳不已。

明呈站起來,走到她跟前道:“孤有事托你,……”

張寧心不在焉,女皇今日頭發還是沒好好綁。

等女皇講完,她迷迷糊糊答應了不少東西,比如用自己的商隊幫女皇尋找雜書中所道的番薯。

她不想去,但也知道番薯對糧食産量低下的百姓意味着什麽,無奈跟着女皇撥給她的侍衛,跟着她們踏上西域之路。

古有記載,大武女相張氏開辟首條西域之路,帶大量高産作物回國,饑荒災年減少,大武人口直線上升,百姓富足安樂。

星姑站在月姑跟前跟她嘀咕:“這人很奇怪,你覺得呢?”

月姑不吭聲,她又道:“……你怎麽又不和我說話啦!”

月姑慢吞吞道:“先皇曾說過,陛下乃禍水,得快些定上鳳君人選。”

“誰跟你說陛下了,我們現在說的是張寧。”星姑生氣地鼓着臉。

月姑又慢吞吞道:“要不然,陛下以後出巡,還是戴上面巾。”

星姑:“不和你說了,你太無趣。”

月姑因着大武國的傳統,是先皇培養給明呈的人,而先皇在她耳邊唠叨最多:“孤時常覺得阿呈冷冰冰的,跟誰都有疏離感,得給阿呈找個伴。孤瞧着大召國那個叫糖果的小傻子就不錯,煙火氣十足。”

當時月姑死活想不起來,隔壁大召國有叫糖果的小皇子嗎?想了半晌,才曉得陛下說得是小時候親了殿下的唐俞小皇子。

先皇翻了個身,繼續道:“吾兒長得真是好看,以後怕會是個禍水,得早早定上鳳君人選,省得被人惦記惹上麻煩,月姑你去把我的玉玺拿來,吾要給吾兒一個驚喜。”

……埋藏在回憶裏的對話被月姑想起,後知後覺,先皇給陛下留下什麽驚喜?按照先皇的脾性,這驚喜大概是驚吓。

說曹操到曹操就到,唐俞乖巧來到此地,笑眯眯問:“月姑大人早安。”

月姑冷淡颔首,昨日花朝節看來是成了。

陛下很開心,他也很開心,肯定成了。

天曉得,她是怎麽從陛下那張萬年不變的溫柔臉分析出開心二字,原諒她吧!她只是太想休假了,産生了這種該死的幻覺。

說實話,要完成先皇的囑托,真是太難了。

請允許她短暫的蒙蔽一下她自己,謝謝。

明呈站在桌前描丹青,紗窗地暖陽打在她臉上,專注的神情更添幾分魅力,琥珀色雙眸溫柔地掃視着畫,視線頓了一刻,她在畫紙上添了幾筆

唐俞進來看見,陛下修長白皙的手,骨節分明如上好美玉,圓潤的指尖落在筆尖上,輕輕揮動,讓人忍不住握住。

他上前,看向桌面的丹青,是一幅漂亮的遠山桃花圖。

直到他離得近明呈才發現來了,面上一本正經把畫收起來。

唐俞不懂畫,也沒看清畫,更沒看到桃花樹幹後下的地上明顯有兩個人影,交織在一起,而這一筆墨所占整幅畫的面積很少。

就算仔細看,旁人也不一定能看出桃花樹下的秘密。

不由感概,女皇的心思當真難猜。

明呈也不會解釋,這是屬于她自己的樂趣,她也并不知為何自己。

可憐唐俞此時還以為自己是個不受重視的小家夥,拼命在明呈跟前刷存在感。

今日試探道:“我可以叫你阿呈嗎?”

末了,看看明呈眼色,失落道:“是我唐突了?”

明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倒沒想到他戲這麽多,假裝配合他:“也不是不可以,阿呈多是父輩們叫。”

唐俞得寸進尺:“好的,我知道了,橙橙。”

明呈:“……”好一個偷換概念。

唐俞假裝不小心捂住自己地嘴:“我剛剛是不是太親昵了。”

明呈:“也還好。”

太陽西移,明呈站得時間久,忍不住咳嗽起來,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雪白繡帕捂住嘴唇,聲音沉悶。

唐俞站在她身後連忙添茶倒水順背,從後面看見,明呈的耳垂圓潤飽滿,白皙透粉,再一咳嗽,耳垂紅色/欲滴,充滿誘人光澤,想把玩在手中。

“橙橙,是不是特別疼啊!”唐俞蹲下來,關切注視着明呈,鴉羽般的長睫微掃,黑色眼眸中的翠綠如深淵迷霧中開在懸崖上的嫩芽,充滿生機誘惑。

明呈愣住,錯開眼神。

“不疼。”

唐俞正經道:“騙人,你咳嗽的臉都紅了。”

明呈不知道該怎麽和唐俞這般年紀的男生相處,對于他點出來的臉紅一事,她很尴尬,想轉移話題。

于是道:“你要不要抄書?”

唐俞:“?”

頂着他疑惑的眼神,她開口:“多抄些書,我想看看。”

夜晚,挑燈抄書的唐俞疑惑不解:“瓊枝,你說橙橙為什麽要我抄書?”

在燈下縫衣的瓊枝:“可能她終于意識到你是個草包美人,想借此讓你多讀點書,長點心。”

“胡說!橙橙才不是這樣的人。”唐俞憤憤放下筆,在屋裏打轉。

“橙橙今日和往日不同,定是發生了什麽才讓我抄書的。”唐俞信誓旦旦道。

瓊枝:“主子開心就好。”

看向咬着筆杆犯難的唐俞,瓊枝又問:“主子這是怎麽了,需要添杯茶嗎?”

唐俞糾結道:“瓊枝你說我是抄《詩經》呢?還是抄《道德經》呢?”

“為什麽是這兩個?”

唐俞不好意思道:“《詩經》裏有幾首我很喜歡,而且還能讓橙橙明白我的心意,《道德經》深奧,我要是抄這個,橙橙定然以為我是個有學問的。”

抄個書都能讓主子抄出花來,真是為難自己主子想半天。

瓊枝好心建議:“後者大可不必。”

唐俞一聽就精神了,越看瓊枝越順眼,不愧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

唐俞高興道:“我這就抄《詩經》。”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月姑的話是下一章的一個伏筆。

大武國什麽傳統?才會讓先皇的人插入到現如今的女皇身邊。

我害怕下一章轉折有點大,吓到你們,嘤嘤嘤~

最近看了電影《小姐》,好好看鴨!想寫百合了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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