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
顧司在反擊營銷號帶出的節奏同時已經很小心避免暴露盛舒和顧伐了,但人到底出現在視頻裏,真想徹底抹去是不可能的事。
顧司本想将網友們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免得這些人抓着盛舒不放,況且岑淳和官方的瓜還沒完呢,不能把人給放走了。奈何盛舒那邊太敢剛,直接發微博說,私事,請不要多關注。
盛舒出道到現在,正面剛黑子和營銷號成慣例,有疑問的人被怼習慣了,不用顧司想辦法,那些人兜兜轉轉又回到他這裏。
這次沒再揪着人際關系不放,轉而詢問起顧司和盛舒什麽關系。
唯恐顧司糊弄人,發問網友先一步說,別說是普通朋友,哪有普通朋友帶着吃飯還能叫上人家大總裁。
像顧伐那種英俊多金且有紳士風度的成功人士,不是随便來個人,他就會見。
撇開顧伐和盛舒多年交好關系不說,要是随便介紹個人,顧伐哪來耐心等着吃頓飯啊。
這些個疑問還是圍繞着三人揮之不去,顧司真不想解釋這些,只要大衆明白他和顧伐不是包養與被包養的關系就行,其他不想過問。
顧司看得比較開,在營銷號借題發揮前,先怼了句:退賽了,沒被包養,更沒找金主,別謠傳,我脾氣不好,會怼人。
不管別人怎麽看,顧司關掉微博,起床收拾,打算做點早餐吃。
說是早餐,其實就是把昨晚買的面包等東西加熱吃一口,等人來送車。
吃到一半,盛舒來電話了。
“小司,微博上面的節奏明顯有人找水軍帶節奏,你別跟着回複,免得被人利用,我這邊讓人處理下。”盛舒那邊傳來輕微鍵盤聲,輕輕地,連成一片,盛舒在處理事情。
顧司把手機放桌上開了免提:“是官方那邊的人下場了吧?”
“暫時還不清楚,想也知道是誰,他們想轉移公衆注意目光,就得拿出更勁爆的料。”盛舒看網上胡亂猜測他和顧司關系的言論,臉色沉下去,語氣也不太好,“你暫時別管這邊造謠的,繼續處理節目那邊的事。”
“節目那邊基本處理完,就看他們找不找我麻煩,倒是造謠這邊,盛哥打算怎麽辦?”顧司問。
盛舒冷笑一聲:“喜歡造謠,我就讓他們嘗嘗造謠的下場。”
顧司懂了,盛舒這是要通過法律途徑維護自身權益,這不是什麽稀奇操作。
他思索着道:“那就麻煩盛哥那邊幫忙處理一下。”
“我聽顧伐說你沒和橙紅娛樂公司簽過合同,要不要簽入我個人工作室旗下?不能說保你紅,我能保證一視同仁,我什麽待遇就給你什麽待遇。”這是盛舒經過一晚深思熟慮後有的結果,臨睡前也跟顧伐讨論過。
當時顧伐明确表明自己做不得顧司的主,自家弟弟是個獨立大人,有很多想法。顧伐以為這方面問題還是該有盛舒和他本人談。
盛舒給顧司打這個電話,不僅想說處理網上謠言的事,還有問問簽約的意思。
與其讓顧司投入其他娛樂公司門下,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簽在自己工作室裏面。
盛舒不說在圈內混多久,但看人眼色是有的。
盛舒在顧司身上看見紅遍大半天不會敗的苗頭,他想好好栽培顧司,不知顧司怎麽想。
顧司也不矯情,沒有因為和盛舒親近關系而避嫌:“這時要爆出我簽入你工作室,會有更多輿論起來。”
盛舒短促笑了聲:“這有什麽,清白身想簽入哪不是當事人的自由嗎?只要你點頭,這些都交給工作室的人來辦。”
顧司相信盛舒,直接道:“可以,盛哥讓人安排吧,随時能簽約。”
盛舒沒想到他會這麽爽快,有些難以置信:“你答應了?”
“當你工作室藝人肯定比入顧氏集團的要自在,要進顧氏集團那邊,還要維持人設,做些我不太喜歡的妥協,想想就不開心。”顧司沒跟盛舒藏心思,把心中所想說得清楚。
盛舒低笑道:“嗯,我這邊讓人準備合同,回頭讓人去接你,你也別開車過來了,公寓外面指不定有多少狗仔在蹲着,你自己出門不安全。”
顧司對狗仔們的做派有所耳聞,表明在這方面聽從盛舒安排。
電話挂斷,顧司吃完早餐收拾幹淨,點開微信,發現通話界面炸了。
昨晚馬俊楠拉他進來的那個群,因覺得挺吵的,就給開了免打擾模式,現在上面鮮紅的九十九加,還有好幾條艾特,估計是看見微博熱搜,擔心出問題,各種慰問來了。
馬俊楠私聊給他有幾十條,顧司懶得翻記錄看。
-司:假的,別信。
馬俊楠消息回得很快。
-馬俊楠:金主假的,還是你出道另有門路是假的?
-司:金主,出道的事情還在看。
-馬俊楠:別看了,能出道就出道,最好主流IP走起來,然後演技大爆發,一炮而紅。那樣等我修完導演課程,就來找你拍劇。
小孩兒的理想倒是很美好,顧司毒舌起來也很美好。
-司:我怕到時候你給的片酬不足以讓我出演,經紀人看錢看名義,不看情分。
-馬俊楠:你這人……他不看,你不看嗎?等着,我肯定會寫出最适合你的本子,讓你成為最年輕的影帝。
顧司看着誇下海口的馬俊楠,笑了一會。
又閑扯兩句,來了個陌生電話,顧司跟馬俊楠打聲招呼,接通未知號碼。
“顧司,我真是小看你了。”岑淳嗓音嘶啞道,透着疲憊,一夜的血雨腥風,足以摧毀少年人心智,哪怕小心思一套套,也禁不住那麽多人的讨伐,岑淳快崩潰了。
顧司反應平平:“還好,還記得你說就我好欺負嗎?”
關于他的一切,岑淳都深深刻在腦海裏,這是昨天公演前兩人在後臺遇見,自己挑釁時候說的。
岑淳捂着氣不順的胸口,說話隐有吃力:“記得,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在向我證明你不好欺負嗎?”
“你還沒那個資格,開直播是我在臺上向粉絲們承諾的,提及節目組和那些事,都是為實事求是描述真相,微博發出的證據也是你要求的,我有想證明什麽嗎?”顧司輕聲說,“岑淳,你會有今天這種結果,都是你咎由自取。”
“要不是你直播說那些,他們怎麽會查我?顧司,你才是真正的當婊.子還想立貞潔牌坊,一邊享受把我踩在腳下的快感,一邊說自己沒想那麽做,以前我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無恥呢?”岑淳咬牙切齒罵道。
顧司不痛不癢:“別想那麽多,弄垮你還不至于讓我覺得很愉快。”
“老實承認嫉妒我有錢有本事作假,還能得到節目組青睐有機會出道,就那麽難嗎?”岑淳氣哄哄問。
顧司笑不可遏:“你說的這些現在都不存在了,再說我還真不嫉妒你,沒事當個人不好嗎?非要學着說些蓮言蓮語,扭曲的不像原來自己,回頭看看都會覺得對不起父母。”
岑淳被氣得要緩不過來,半天沒吭聲。
顧司看眼時間,約摸盛舒叫的阿姨要上門,想趕緊打發掉岑淳:“要是你打電話來就是和我說廢話的,那很抱歉,我挺忙的,跟你這種人閑扯是要收費的。要不,你先給我打個十萬,咱們再繼續聊?”
“顧!司!”岑淳這兩個字說得跟泣了心血一般,隔着手機,顧司都能感覺到對方想吐血,“顧司,我們見面談談。”
“貌似沒這必要,我和你沒好談的。”顧司直接了斷道。
岑淳很努力壓下想爆粗的念頭,盡量心平氣和:“我想你心裏還是很喜歡舞臺,想要出道吧?”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顧司直接問。
岑淳真是鮮少有碰到這麽不給面子的人,偏生自己現在有求于人,不得不忍着:“投資人想跳過節目選秀過程,選幾個好苗子組團出道,你是其中一個。”
顧司嚴重懷疑所謂的投資人就是岑淳他爸,為拯救兒子名聲,順便制住他這個會找麻煩的人,想出成團的馊主意來。
一旦花言巧語把他騙過去,簽下賣身契,到時對方安排什麽,他就得做什麽,哪怕拍不入流的東西也得照做,誰讓他簽賣身契呢?
讓岑淳敢打電話過來的原因大概是覺得他個窮人家孩子,抛開有人幫忙外,也再無別的出路,捏住他最想要的理想,就可以為所欲為。
顧司驚嘆于這些人的奇思妙想,不由得真誠發問:“我要真想出道,找盛老師幫忙,不是更好嗎?”
“你了解盛舒的為人嗎?他在圈內是紅,可不代表他能讓你紅起來。顧司,你和他無親無故的,他為什麽好心幫你?平時挺聰明的,怎麽一到關鍵時候就糊塗了呢?”岑淳稍帶抱怨語氣道,聽着像是在為顧司着想,跟兩人是多年好朋友一樣。
顧司眉眼漸冷,語氣帶着些許生疑:“說得你們很好心一樣,讓我和你組團出道,不還是看中我的人氣?想利用我彌補你的過錯,岑淳,我也沒你說的那麽傻。”
岑淳早就做過這方面設想,回答起來游刃有餘:“那不同,在我利用你前,總得先把你捧紅,紅了之後成為搖錢樹,你再幫幫我,大家互惠互利,這難道不好嗎?”
“好是好,就是這餅畫得太大了,我腸胃不好,有點消化不了,你去找別人吧。”顧司說完,不再跟岑淳掰扯,挂斷電話後覺得世界安靜了。
岑淳找上他說這些話也不奇怪,昨晚一系列事情的爆發,讓岑淳人氣暴跌,幾乎到人人痛罵地步,誰看見這個名字都要說兩句,名聲是全完蛋。
反觀他這邊,因直播時候沒有偶像包袱和維持人設之類的事在,又敢說敢做,一番真性情圈粉。
但得承認,有些人是奔着他的顏值過來,至于能粉多久,誰也不知道。
娛樂圈的昨日黃花太多了,能不能繼續維持熱度,就得看他有沒有讓人讨喜的特殊技巧。
顧司以往沒覺得當個公衆人物有多難,身在其中時後才發現處處是難題。
他坐在陽臺上曬曬太陽,拿着雜志沒看,光想着這些事情想入神了。
這邊的支線任務基本算完成,接下來就是走主線,首要任務是努力出道。
等簽過合同,就得看看經紀人那邊的安排,有盛舒在,重新出現在大衆眼中的事,應該很快會提上日程,那麽又該他表演了。
在顧司思緒天馬行空裏,那邊門傳來一陣輕響,顧司偏頭看過去,就見個面色慈祥的中年婦女提着菜籃子進來了,看見陽臺上的他,婦女愣了下,不過片刻擡腳去廚房放下菜籃子,端着杯水往他這邊走過來。
“顧少爺吧?我是盛先生安排的阿姨,每天過來給你打掃衛生做做飯,你喊我老李就行。”李阿姨一笑便顯得憨憨可愛的,笑容感染力很強。
顧司跟着笑了:“李阿姨,麻煩你多照顧我了。”
李阿姨笑容更濃了:“這是我分內之事,應該的,你看看中午要吃什麽,我買了挺多新鮮菜。”
“做兩個下飯菜就行,我不挑食。”顧司說。
做飯的人最怕聽見這種要求,讓人拿不準,李阿姨還是多問了句:“顧少爺是愛葷還是素?”
顧司想了下:“葷吧。有就行,不需要太多。”
李阿姨了然:“那我知道了。”
“嗯,阿姨你先忙,我這邊要出去一趟。”顧司看着手機提醒,盛舒派來接他的人到公寓外面了,該去工作室那邊看看合同簽個約,“阿姨多注意下,別讓陌生人進來,最近我比較招麻煩,要多小心點,阿姨進出也要注意安全。”
李阿姨來之前被盛舒交代過,還算清楚顧司的事:“好,小心點總沒錯。”
顧司見阿姨如此上道,滿意笑笑,拿着東西低調出門了。
來接他的車很不起眼,顧司找好幾圈才找到,拉開車門坐上去的時候,由衷感嘆了句:“你多費心了。”
“這還不是盛哥多次交代嗎?說你這附近都是狗仔,不多留幾個心眼,又被人給拍照片瞎造謠,你這邊還沒簽入工作室,那邊被人給砸上熱搜,對你往後發展不利。”駕駛座的人說着話轉過臉來,是個精神小夥,一笑特燦爛,“顧司,你好,我叫龔烨,你叫我小龔就行,往後我就是你的專職司機。”
顧司記下龔烨的名字:“多繞幾圈再走。”
“得嘞,都聽你的,說真的,你這狗仔蹲得是真的多,是沖你來的吧?”龔烨說,“盛哥說要把你簽下來的時候,我就想着過來接你。”
顧司忙着摘帽子和口罩,坐在車裏再戴着,感覺有點熱:“怎麽說?”
龔烨看着後視鏡裏他那張好看的臉,又笑了:“我妹妹可喜歡你了,我就想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她那個從不追星的人,天天刷和你有關的花絮段子。”
“見了之後發現我就是個普通人,是不是有點失望?”顧司擰開随身攜帶的杯子,喝了幾口水。
龔烨在保溫杯上多看幾眼:“也不是,至少你這張臉很有蠱惑人心的資本。盛哥想簽你很正常。”
這話說得跟盛舒是看臉簽人的一樣。
龔烨也發覺自己這句話有诟病,趕緊解釋:“我沒別的意思,能讓盛哥主動簽的人肯定有能力,我這個人說話有時不經過腦子,你別放在心上,聽聽就算了。”
顧司沒往心裏去,看着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你很趕時間?”
“不是,我在甩人。”龔烨說,讓顧司看後視鏡,“有人跟着我們,沒想到狗仔們眼睛那麽尖,你包得那麽嚴實都讓他們認出來了。”
尾随他們的那兩輛車很锲而不舍,龔烨加速對方也加速,碰上紅綠燈減速的話,對方也放慢腳步,總之不會讓他們逃出視線。
這種似乎能逃走,偏偏被禁锢住的感覺最糟糕。
龔烨車技一流,流竄于大街小巷,許多顧司覺得不能過去的地方,眨眼就開了過去。
而能當狗仔的人也讓顧司刮目相看,緊追不舍。
龔烨的車速越來越快,快到顧司不得不伸手抓着車頂抓手,才能不讓自己被甩飛。
顧司一聲不吭,駕駛座的龔烨臉沉下來:“這不是狗仔。”
“那是什麽?”顧司問。
龔烨剛毅臉龐滿是凝重,語調很不祥:“不知道,可能有人想抓你。”
顧司腦海思緒斷了一秒,為什麽想抓他?
應該不是身份曝光,他和顧伐都還捂得嚴實,沒人會知道;
那……近來結仇最多的就是岑淳和節目組。
節目組應該做不出這種違法亂紀的事,就只剩下岑淳。
岑淳和他打電話溝通不成,想約見面也失敗了,只能用綁架這種辦法來說事兒。
顧司不想鬧得太開,有時總是要現實點,他說:“去警局。”
龔烨滿臉詫異:“能行嗎?”
在龔烨眼裏,他多少也是個公衆人物,去警局對風評真不好,容易給人留下壞印象。
顧司不計較那些,現階段還是安全最重要:“能行,總比跟這群人飙車出事好。”
龔烨權衡利弊,想靠車技把人給甩開有點不可能,這兩輛車能跟到現在就說明技術不差,除非有意外,否則能跟到底,到目的地的時候,萬一對方仗着人多勢衆,愣是将顧司給搶走了,他怎麽辦?
這不是沒可能的事,綁架這種事,講究的就是個速度,甭管時間地點,敢不敢動手,就是有底氣。龔烨不能拿顧司冒險。
再有要是繼續帶着兜圈子,對方兵分兩路對他進行包剿,怎麽都護不住。
還是趁能開脫之際,先去警局為妙。
龔烨想通了,不幸的是尾随那兩輛車也開竅了。
當看見後視鏡裏面的車少了一輛,龔烨暗叫不好:“他們想堵。”
“你挑個地方把我放下來。”顧司說,“他們想找的是我。”
“那不行,盛哥特意交代我照顧好你。”龔烨邊看附近地圖邊想法子。
顧司也在找合适地方,聞言說:“別兩個人都照顧進醫院,前方小道,把我放下。”
龔烨還是不想,人要在這放下了,等會被那兩個人發現,顧司連跑都跑不過。
“別想了,快給盛哥打電話,他有辦法幫我,停車。”顧司一口氣說完,倏然喊了聲,吓得龔烨一激靈,下意識踩剎車,還沒反應過來,後車座上的顧司消失不見,人不知何時飛快竄入小巷裏,看其潇灑背景,體力相當充沛,透着年輕人的朝氣蓬勃。
龔烨狠狠拍了兩下方向盤,為防止後面的車發現端倪,忍痛繼續開車,給盛舒打去電話。
跳下車跑進小巷的顧司,根據系統不斷重新規劃的逃跑路線,一個停頓都沒有得飛奔進最近的大商場,得虧龔烨是挑小道走,沒挑偏僻地方去,否則他想找個藏身地方都不容易。
人多的地方利弊也就多,他這張臉太招搖,即便有口罩帽子,不該被遮擋住的東西還是難以抹殺。
和他擦肩而過的許多人,有些疑惑回頭看,總覺得他很熟悉。
這兩天顧司這個名字和圖片充斥在網絡各個地方,不認識的人都混了個眼熟,是以真人出現在眼前,一時半會認不出來都會有些感覺,等反應慢半拍想起人來,早就尋不到顧司的身影。
懷疑自己偶遇到出門瞎溜達的顧司群衆們,出于炫耀心理,在微博上蹭熱度的發內容。
有一個人說或許不會有多大水花,可漸漸地,說的人越來越多。
由于顧司這個名字自帶流量,與此有關的都很容易被人發現,不出十分鐘,#尋找顧司#上了熱搜。
正苦于不知道該怎麽找人的盛舒看見微博,松開了緊皺的眉頭,找到了。
開會中的顧伐看見盛舒發來的消息,本就不茍言笑的神态越發冷若冰霜:“你們繼續開會,我出去一趟,秘書記錄。”
顧伐沒想到一個簡單出門簽約,會演變成提供給人綁架顧司的機會。
他渾身煞氣,撥打顧司電話的時候,拿手機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千萬別有事。
顧司挺好的,點了杯奶茶,混在人堆裏買了商場角落鬼屋的門票,跟在幾個小姑娘身後進去了。
小姑娘在前面吱哇亂叫,他在後面泰然處之,接通顧伐電話那瞬,慘叫聲明顯吓到了大總裁,惹得對方緊張問:“小司,小司?!”
“我沒事,在玩呢。”顧司咬着吸管,含糊道。
顧伐心跳還不能恢複正常,語帶顫抖:“你旁邊叫聲怎麽回事?”
顧司擡眸看向前面抱成一團,試探走着如龜行的小姑娘們,翹着唇角道:“我在鬼屋裏面。”
顧伐心情複雜極了。
他們因顧司半道跳下車驚慌失措的,當事人在玩游樂,心理素質好到爆表。
顧伐:“記得跟蹤你們的車牌嗎?”
“你問問龔烨吧。”顧司擡了下帽檐,鬼屋裏面光線不足,周圍時不時有人扮演的鬼突然冒出來吓人,他是不怕,就是有點受驚,“從這裏出去我就打車去公司,沒多大事。”
顧伐頭疼的揉揉眉心:“你心真大。”
顧司穩穩走過獨木橋,漫不經心道:“人這麽多,想抓我太難了。”
“你還是待在那,我讓人去接你。”顧伐說。
“真不用,打車能行,你讓人過來,被人看見又要說些亂七八糟的,今天的事還沒洗幹淨,回頭又來一套,夠人忙的。”顧司并不太喜歡總在澄清緋聞,他想出道做偶像做演員,卻并不想成為空有其表的流量小生。
流量小生沒有實質性的作品說話,遲早會被時代潮流淘汰,靠臉吃飯又能吃多久呢?
顧伐執拗不過他,只能答應了。
挂斷電話後,顧司給盛舒發去消息,要來工作室位置定位,離開鬼屋之後,就繞着人群去打車。
他手機上的微博推送很多,一條沒看,想也知道是什麽,不知道現在岑淳怎麽樣。
岑淳黑着臉摔了手機,真沒用,蹲到人都抓不到,養這群廢物到底幹什麽吃的!
張紅易翹着二郎腿,将摔到腳邊的手機零件踢遠:“別白費心思,安心等節目黃,你回去繼續學業。”
“看見我這麽慘,你是不是在內心竊喜呢?”岑淳豁然轉身看着張紅易,惡狠狠問。
張紅易爽快道:“是啊,不止是我,很多人都在笑,你這個笑話真挺有意思。”
岑淳氣悶:“你是不是早知道顧司會這麽做,才會在最後關頭願意把第一讓給我?”
張紅易拿着蘋果在手裏抛來抛去,像極了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纨绔:“我沒你想的那麽厲害,單純覺得你跪在地上求我的樣子,看的我心裏很爽,想着賞你點好處,就讓了呗。”
“閉嘴,我不準你向任何人提及那天的事,如果讓我聽見有人在讨論,你想好下場。”岑淳暴躁道,以往營造出來的天真無邪不複存在,像個更年期到來的糟老頭子。
換做以前,張紅易早就焉頭耷耳同意了,如今此一時彼一時,張紅易脫胎換骨,早不吃他這套:“讓我想好下場?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為一個第一名下跪,你岑淳是第一個,真讓我直呼內行啊。”
岑淳臉頰漲得通紅,指着張紅易怒不可遏:“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提!”
“我想食言不行啊?你岑淳算老幾,我要幫你保密?讓個第一名給你,是我有情分。你不識好歹還威脅我,可真是搞笑。”張紅易握緊蘋果,笑得賤兮兮,“真不知道我以前到底被你哪裏迷得失了智,居然替你出頭跟顧司過不去,真是愚不可及。你還想讓抓他,不看看他身邊有誰,盛舒背後站着顧氏集團,那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顧氏集團又怎麽了?那是盛舒的老東家,不是他顧司的。”岑淳已經被這兩天跌宕起伏的事情擾亂得不清醒,腦海只剩下一個念頭,不讓顧司好過,“我就是拼着要坐牢的風險,也要把他廢了!”
這副癫狂的樣子讓張紅易打了個冷顫:“那你出手啊,縮在這等結果算什麽好漢?”
岑淳還沒失去理智到被一激就出手的地步:“你少蠱惑我,該怎麽對他下手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沒事就快滾,我不想看見你。”
“哦,那你想不想看看自己下跪的畫面?我覺得挺賞心悅目,每晚入睡前看一遍,能一覺到天亮。”張紅易笑得奸詐。
岑淳遍體發涼,滿臉蒼白:“你、你從哪搞得錄像?那間空房子明明什麽都沒有。”
“這你就別問了,岑淳啊,我張紅易再蠢也會有報複心,以後有我沒你,懂嗎?”張紅易站起來,把蘋果丢到岑淳臉上,“奉勸你一句,別跟顧司鬥,你不是他對手,永遠都不會是。”
張紅易說完吹着口哨自由自在走了。
留下岑淳如個木頭人僵在原地,面對一室空蕩,渾噩不知朝夕。
他沒想明白自己腦海哪根筋搭錯了,把張紅易叫過來想幫忙,可能是昨天直播前的成功交易,讓自己以為只要再把尊嚴踩在腳下求張紅易一次,對方會無條件幫忙對付顧司,哪裏想到只得到一頓羞辱,還是帶有威脅味道的。
岑淳生平初次覺得悲哀,兔死狗烹,他是牆倒衆人推啊。
事到如今,岑淳終于認清現實,沒人能在這時候幫他了,連他爸都建議他趁早退賽,拿着簽證出國暫避風頭。
這大概是他爸唯一能想到最為合适的解決辦法,在國外待上一段時間,讓國內人将他遺忘的差不多,再卷土重來。
他也知道這很好,但高傲的心不允許,他不甘心。
不甘心被顧司設計成現在這樣人人津津樂道的飯後閑談,像個灰溜溜的老鼠一般滾走。
他徹底恨上了顧司,一個普通少年憑什麽能站在他上風?
這刻岑淳內心是極度瘋狂的,瘋狂地想要毀掉顧司,沒有原因。
被人惦記的顧司後背一寒,打了個哆嗦,出租車司機見他擡手摸後脖子,關切道:“是感覺有點冷?”
“不是,可能是被風吹了下,沒多大事,您繼續說。”顧司若無其事收回手,認真道。
出租車司機哈哈一笑:“行,嘉溪市最出名的小吃街就是昌谷區步行街那邊的,晚上十點過去能吃到很多白天見不到的美食,要是運氣好啊,能碰上糖炒栗子,那家糖炒栗子味道絕了,平時很難買到,得看運氣。”
顧司連連點頭:“還有什麽是必須吃的?”
“那條街上的店面你都可以進去試試,能吃到你想住在那,小夥子,你打車要去的那地方離小吃街有段距離啊。”出租車司機說。
“我是過來投奔的,等親戚下班,我和他說聲再去那邊。”顧司說。
出租車司機看他武裝嚴實,可眼神清澈透着稚嫩,年紀不大的樣子:“你親戚在這邊待得久,應該知道哪裏東西好吃,放心吧,只要來了嘉溪市,你會愛上這裏,不會想離開。”
顧司真信了。
在兩人讨論美食過程中,目的地很快到了。
下車後,顧司對熱情似火的出租車司機表達謝意,剛轉身就看見不遠處的盛舒飛快跑過來,在司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盛舒抓着他,從頭打量到腳,确定完整無損,方才松了口氣:“我魂都吓跑了。”
“沒事,”顧司笑笑,回頭跟司機說,“走好。”
盛舒禮貌對司機點點頭,再拉着顧司快步往大廈裏面走,礙于周圍還有別人在,盛舒沒急着開腔。
等電梯到十六樓,進到公司裏面,盛舒終于忍不住了:“小司,下次不可以再這麽冒險!”
“這也是無奈之舉,龔烨呢?”顧司後悔沒在車上要龔烨電話,弄得人聯系不上。
盛舒臉色不好看:“受了點傷去醫院了,你沒事就行。”
看來他的半路下車還是沒能讓龔烨安全出走:“這事兒報警吧。”
“跟警方搭上關系,媒體那邊就瞞不住了。”盛舒皺眉說。
在娛樂圈混的,最忌諱就是跟公家有聯系,那樣容易出問題。
這事兒要換做顧司自己,可能會選擇私下裏解決,讓敢對他動手的人悔不當初,但受傷的是龔烨,不好過分嚣張為旁人強出頭。
再說了,顧司讓報警還有自己另一層打算在。
他找個地方坐下,摘掉帽子口罩:“沒事,實話實說。”
盛舒有點看不透他在想什麽:“你要不要和顧伐商量商量?”
“簽完合同,我就去公司見他,你這離他那不遠。”顧司是想見見顧伐,他這個哥哥,恐怕提心吊膽好一會兒,他人平安過去,多少能讓對方放心點。
盛舒看他自有主張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好,我這就讓人拿合同過來,你看看哪裏不合适咱們再改改。”
顧司沒異議,等盛舒去拿合同,這邊在手機上給顧伐說了聲。
盛舒給他準備的合同根本沒問題,各方面條件都是按照最好的那檔來開的。
顧司掃了一遍,拿筆簽下名字,順便把早就準備好的身份證複印件遞過去:“還需要什麽證件和我說。”
盛舒見狀就知道他有備而來,無奈笑了:“不缺,晚些時候經紀人會加你微信,和你詳細商量後續通告的問題,有什麽不懂你都可以找我,還有哪裏不明白的嗎?”
顧司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對這些東西不說多精通,理解方面是沒問題的:“沒了,我先去找我哥。”
“我親自帶你過去。”盛舒收起合同和東西放進保險櫃裏,喊住欲走的顧司。
顧司啞然失笑:“真沒必要,我不會在短短五分鐘的路程上走丢。”
“你是不會走丢,防不住有心之人的迫害,有我在,多一份保障。”盛舒對他來工作室路上的遭遇心有餘悸,實在不敢讓人就那麽走了。
顧司看對方滿臉認真,不接受任何反駁的樣子,似乎沒別的選擇:“那走吧,盛哥,你是不是把我當孩子?”
盛舒只拿了口罩:“你看你像孩子嗎?我這不是擔心你才這樣,換做你哥,早讓他自生自滅了。”
顧司彎起眉眼笑開了,也不再說什麽。
從盛舒工作室所在的大廈到顧氏集團确實只有五分鐘。
門口的保安跟盛舒是老熟人了,打完招呼看見顧司,例行工作:“這位要登記下。”
“不用了,他是顧伐的客人,這是顧伐給的通行證。”盛舒早有準備,将電子版通行證放給保安看。
保安看見顧伐親自發放的通行證,便不再過問,由着兩人進去。
盛舒完全不需要別人帶路,自顧自帶着顧司上了總裁所在樓層。
總裁秘書看見兩人,還沒來得及問,就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被拉開,平日裏神态嚴謹的顧總匆匆而來,對他壓壓手,将兩人帶進辦公室,并關上了門,整個過程揮灑自如,看得秘書揉揉眼睛,懷疑總裁換了人。
門關上的時候,顧伐做了跟盛舒一樣的舉動,把他從頭檢查到尾:“還好你沒事。”
剩下的話沒說出來,要是有事,顧伐會讓想抓他的人付出慘痛代價。
“想輕易抓到我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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