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回京過年

這場風波後就是期末考，辛玥平時掌握牢固不需要複習。考完期末考試，她便回了帝都。從她來C市後都沒有回去過，陸健康平時太忙，李淑芳一年只有二十多天假，好在部隊離市委大院近才能每周回來一次，因此這幾個月來辛玥都沒回去過。

回帝都是讓孫警衛送的，出機場那剎那，辛玥便看見了司令夫人和陸辛沁。司令夫人拉着辛沁四處張望，急切尋找，看得辛玥一陣心酸。

“奶奶！阿沁！這邊。”辛玥向她們揮手。

“哎，阿玥回來了。”司令夫人一把将她攬在懷裏，低頭打量:“瘦了，在那邊不習慣吧？”

“挺好的，就是有點想你們。”辛玥道，指着孫警衛手裏的大包袱:“這是爸媽和我給你們帶的東西。”

“回來就好，還帶什麽東西。”司令夫人誇到:“還是你懂事，你爺爺早就盼着你回來了。”

“是奶奶盼得最久。”辛沁再一旁插嘴。

“就你話多。”司令夫人嗔怪了一句，辛沁跟着傻笑。

回到內院，陸大司令和陸林已經在客廳等着了。辛玥叫了聲爺爺哥哥，便坐了下來，跟他們聊在C市的生活。辛沁端坐在一旁，有陸司令在，她都不敢大聲說話。

“我央父親向白畫家求了幅畫，給您帶回來了。”陸家并非傳統軍事之家，從辛玥阿祖這一代才開始棄文從軍的。陸家娶的媳婦也大多來自書香門第。陸司令從小跟着阿祖學習文化，耳濡目染，對這些畫畫極感興趣。辛玥去打開包裹拿給大家準備的禮物，辛沁眼睛一亮。辛玥裝作沒看見，對陸司令道:“爺爺的是畫和我跟同學換的酒，奶奶是圍巾和護手，哥哥是《九州志》和游戲機，阿沁……咦，阿沁的禮物怎麽沒帶回來？”

聞言，辛沁臉色一僵，欲哭無淚。

“你姐姐騙你的呢。”司令夫人見她一臉可憐樣，不由好笑。

阿沁這才高興起來:“姐姐學壞了，哼。”

“你姐姐現在這樣才好呢，以前老氣橫秋的，像個小大人。”司令夫人道。

辛玥笑着把帶給辛沁的少數名族衣服、簪子送給她，司令夫人說的沒錯，好像跟錢佳佳他們做在一起後，她性子比以前鮮活了一些。

用過午飯，辛玥便去找韓松和李子豪。半年沒見，韓松還是那麽圓胖，倒是李子豪比以前高了很多，也沉默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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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這是我給你們帶的鹵牛肉，還有瑞士軍刀是給子豪的，這個車模給阿松的。”辛玥把禮物遞給他們:“這些都是我用獎金或者拖關系給你們買到的。”

“阿玥你真好。”韓松拿着車模愛不釋手。

“多謝了，小冬瓜。”李子豪摸了摸辛玥頭發，李将軍前幾個月生了場病，在他古稀之年，一個感冒都有可能耗盡生命。李子豪從小跟阿祖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他父親是駐外大使還有個九歲的異母弟弟。阿祖生病的那一個月，領導都來慰問，卻少不了他心中的恐懼。如果阿祖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青春期的少年是成長最快的，何況他從來都是一個有思想的人，他那時候想了很多，只要阿祖能痊愈，他做什麽都願意。

随着辛玥的回來，內院三人組又重新聚集起來。以前玩耍的重心在外院軍營，如今轉移到李家。李子豪擔心怕了，整天守在家裏，跟李将軍逗逗嘴，辛玥都看在眼裏，有時間就帶着韓松過來跟李将軍聊天。

過年前幾天，跟以前一樣，回年禮送年禮忙，接待領導忙的不可開交。除夕衆人坐在一起吃團圓飯，發壓歲錢，小叔李健軍給的最多。陸家還有守歲的習俗，元鐘到，伴随着鐘聲響起，便進入零一年。零一年零二年是國家經濟高速發展時期，這個時期手機開始普及，電腦也逐漸進入尋常家庭中。

辛玥跟C市幾個同學送去新年祝福，便躺在床上安排這幾年的計劃。還有兩年畢業，零一年房價開始上漲。她不求大富大貴，只是希望跟前世一樣，經濟獨立，有一套自己的房子，閑暇時看看書，寫寫文章，享受這個世界。

大年初三，辛玥與陸氏夫婦去往帝都北分區給外公拜年，與陸家不同，李家過年也是嚴肅的。外公嚴肅，舅舅嚴肅，表哥嚴肅。辛玥有三個舅舅四個表哥，最大的十八歲已經從軍，最小的十二歲。四個表哥是元字輩，海江河濤。辛玥三人進去就見一溜兒男人依次整齊排開，分坐于兩側。陸氏夫婦帶着辛玥行禮作揖，一一問好。問過好，便開始寒暄，外公李大校站起來宣布開演和解散，李元濤歡呼一聲拉着辛玥向外跑去。李大校皺了皺眉，忍了。

都是軍營的孩子，玩法并無新意，李元濤拉着辛玥給他看他在外公眼皮下藏着的玩具，又給他講哪次偷懶沒被外公發現。海江河三人趕來時，地上已經散了一堆玩具，衆人哄搶一番，鬧了半響。最後喘勻氣，才歇下來打撲克。辛玥來李家玩的次數多，但每次都不久，不過與幾個表哥相處的很愉快，無他，李家這輩沒有女孩兒，上一輩也只有她媽媽李淑芳一個，還是個女漢子。

在外公家吃了晚飯回老宅，辛玥默默吐了口氣，外公氣場太大了。李淑芳好笑:“辛玥可是松了口氣？”

“沒，就是覺得外公氣場太大了。”辛玥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你外婆去的早，外公一個人養四個孩子不容易。”李淑芳摸着辛玥腦袋笑道:“以前你媽也跟你舅舅表哥一樣。”

“這個我可以作證，”陸健康道:“追了好久才追到。”

“噗。”辛玥笑。

過完年假，陸氏夫婦先回了C市，辛玥留在老宅等開學再走。她取了筆名叫加貝，開始寫文章，發表在文學社。加貝為賀，承載着她對前世的思念。這個筆名一直用到她大二，大二後才換了馬甲正式出現在頒獎禮上。辛玥的生日是二月十八，不能在老家過，司令夫人埋怨了好久也沒法，只得送她回去。

機場，司令夫人叮囑她注意安全，到了打電話，辛玥一一答應。臨走時她告訴韓松讓他以後少吃點，又叮囑李子豪:“你別負擔太大，要是有什麽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反正我總是在的。”辛玥很擔心他的狀态，以前她不是帝都人，對軍隊并不了解。只依稀記得零二年國家某一位開國将軍去世，國家領導集體出席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