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不值

他們把門關了,四周窗簾拉上,整個房間不見陽光,有的只是水晶燈和各色小彩燈。

這次party的主題是“慶祝袁婧夕回歸自我”,請的都是她以前玩得好的幾個朋友。自打她與李天俊在一起後,就沒再與這些人聯系過,分手之後才重拾友誼。

“其實說白了,我們這些人有什麽友誼可言,交的都是利益,玩的都是身份。”這句話是某天晚上袁婧夕喝醉後說的。

辛玥深處宦官世家,見多了泡沫友誼,卻沒沾染分毫。她的朋友不多,就軍區的幾個小夥伴,高中、大學幾個同學。她覺得友情與愛情一樣,講究緣分,可遇不可求,但即便沒有,也不會感到孤獨。

在長久的時間裏,她的人生規劃都是一個人,後來有了家人、朋友,也許以後還有愛情。

“來來,慶祝我們夕夕公主終于回歸小團體。”所有人都歡呼着站在一起,每人拿着一瓶酒碰撞。

音響被打開,整個室內都沖刺着勁爆的音樂。

袁婧夕高舉一瓶酒,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今天我室友在,都消停點,別玩太過火。”

“放心吧,我們什麽時候過火了?”大部分人附和。

“怎麽會?”

“放心不會!”

“有美女誰還不悠着點?”說這話的人留着刺猬頭,穿着随意,身上戴滿了首飾,言語間流露出痞氣。

“這個人好有錢。”唐勝男低頭對辛玥說。

辛玥笑着點頭。那邊的人開始喝酒、打牌、唱歌,袁婧夕走過來讓她們過去一起參加,辛玥搖搖頭:“我不喝酒,免得掃了大家的興致。”

她去甜品區拿了一盤糕點坐在邊上吃,反正大家都熱鬧着不會注意到她。

那群人玩的很嗨,因為袁婧夕的原因,沒玩什麽出格的事兒。剛開始打牌輸了貼胡子,貼滿五張一起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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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幾輪又覺得不過贏,變成了猜大小,輸了喝酒。袁婧夕對寝室的酒量是放心的,見鄧小芹兩人适應了環境,便出去接人。

她走之後游戲繼續,幾輪下來唐勝男兩人仍然面不改色。

“不錯,看不出來你們寝室的人都是酒罐子。”刺頭男挑了挑眉,大感意外。

“跟你們比差遠了。”唐勝男豪邁接道,她性格外向不拘小節,又沒有女孩子的嬌氣,與誰都玩的到一來。

相比她,鄧小芹就劣勢了許多,無它,長得漂亮又不合群,男生暧昧,女生嫉妒。所以有意無意的她喝了別人兩倍的酒。若非自己底子好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漸漸的這種尋常的玩法不能刺激他們的興奮點,演變成輸了就嘴對嘴喂食。所謂對食就是男女交叉坐,輸了的與自己下首的異性共吃一根薯條,但今天他們選擇了櫻桃。

鄧小芹沒玩過這麽出格的事兒,顯得有些不情願。

“玩不起就別玩了。”潘彩霞抓起桌上的牌,開始切洗,全程沒有擡過一次頭,仿佛剛才說話的不是她一般。這人從袁婧夕一進來就開始不郁。

周圍的也習慣了她說話帶刺,唯有鄧小芹覺得難堪,臉上流露出不自在。

“玩,怎麽不玩。”刺頭男笑嘻嘻的将她手裏的牌一把奪過:“地主什麽的都太low了,我們來點爽快的,就十三點。”

“誰坐莊?”有人問。

“按理來說應該是夕夕公主,但她出去了,就我來帶莊吧。”刺頭說着坐在鄧小芹下首。

辛玥吃了幾塊糕點便開始看牆上的油畫,這些油畫只做裝飾用,擺放并沒有講究。其中有幾幅是歐洲中世紀的,但都是贗品,因為其中一副真品在她房間挂着的。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辛玥回過頭去,原來是潘彩霞輸了要和下首的男子一起吃櫻桃。而她下首的男子明顯不敢,隐隐有些抗拒。

“別慫啊,安子。”後面幾個男子一把将他推過去。

“躲什麽躲,老子還不願意跟你一起吃呢。”潘彩霞氣道。

叫安子的男生沒辦法,慢騰騰湊到她嘴邊咬櫻桃。這些櫻桃是從美國空運過來的,果實大且甜,但如果一人咬一半的話仍不可避免嘴唇會碰在一起。

辛玥不喜歡這樣的氛圍,默默上了二樓。二樓房子多,裝修精致,一磚一瓦皆彰顯富貴。她站在窗戶處給群裏發信息:“不想玩的話,我給你們打電話。”

沒人回答。

她又等了等,大概五分鐘過去了,有人回信息。

唐勝男:剛看到,快給我打個電話。

辛玥依言打了過去,見一樓唐勝男拿着電話對衆人說了一句就上樓了。

“小芹不上來嗎?”

“我剛上來時示意她看手機,她應該知道了。”唐勝男将手機挂了:“他們玩的真大。”

辛玥點點頭,這可能還是收斂之後的效果。

“現在做什麽?”唐勝男問。

“那邊有個房間應該是書房,我們進去看看。”

她們在房間裏還沒呆到半小時就聽樓下音響關了,隐約傳來争吵聲。

“出去看看。”辛玥說,直覺感到鄧小芹出事兒了。

樓下一群人都站了起來,鄧小芹站在刺頭男身邊,她旁邊幾個女生圍着潘彩霞勸解:“算了吧,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中間隔了一個人都能潑到我身上來,還說不是故意的?”潘彩霞甩開她們的手。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鄧小芹歉意道:“我可以賠你一件衣服。”她也知道這種衣服一般只穿一次便不會再穿。

“哼,就你這種穿別人二手貨的女人,也賠的起我的衣服?”潘彩霞冷哼一聲,神情鄙夷。

她話音一落,全場都安靜下來,仿佛能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怎麽會?你可能看錯了。”女生們理解不到穿別人二手衣服的事情,何況她們也沒見有人穿過這件衣服。

鄧小芹臉漲得通紅,右手緊緊握住自己的衣擺,支撐她的是自己僅有的驕傲。

“上次商業聚會,我見袁婧夕穿過,”潘彩霞說,又對鄧小芹道:“只披肩就兩萬,這一身你賠得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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