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原來是你!
“謝謝你的維護。”北淵側過脖頸, 将如此脆弱的部位,毫無保留地對哨兵敞開, 以便衛轍接觸到更多。
濕潤柔軟的舌頭從頸帶縫隙裏靈活地鑽進去,舔舐他後頸腺體上方的肌膚,口水濡濕了護帶的邊緣, 衛轍就像沙漠中渴極瀕死的旅者,雙唇幹涸起皮, 仰起下颚,用最虔誠的姿勢向自己的神明祈求。
行硯少有天分, 在白塔橫行霸道嚣張了十年,各種向導比賽又無人能敵了十年, 再進入社會養了快十年的老, 這四十年除了最後一年情場失意,可算是順風順水風光無限,以精神攻擊見長的他經常在一個隊伍裏擔當着主力輸出的位置, 哨兵都得給他打輔助。
今天,自他鏈接上關爵的精神力,阻斷敵對向導的攻擊, 将對方的精神壁壘牢牢護在麾下起, 行硯恍惚間覺得自己夢回白塔一年級, 感受到了什麽叫弱不經風, 無能為力,也感受到了什麽叫衆矢之的,仿佛一名吸引了所有小怪仇恨的奶媽, 恨不得鑽進關爵的懷裏瑟瑟發抖。
更過分的是就在關爵一槍殺死已經近在他眼前的普通人,險象環生之時,行硯眸光一轉,竟然看見位居樓下兩層的衛轍,堂而皇之地在明亮月輝下隔着護頸吻住了北淵的後頸。
銀色冷光從壞缺的窗棂中傾瀉而入,灑在北淵玄如墨的短發上,他眼睑垂斂,裹住了平靜如水,細微處又含着柔情的雙眸。
衛轍被北淵單手托住後頸,按在他的懷裏,另一只手環住腰,輕緩地揉捏安慰,親近的舉動令哨兵逐漸冷靜下來,衛轍停下啃噬的動作,喘息着對上北淵的眼睛。
“我說……你們殺兩個人就要這樣,我和關爵殺了十來個,是不是要表演當場去世?”
關爵用匕首刺穿最後一人的胸膛,而行硯就在他身邊如此煞風景地嘲諷道。整幢樓從十七層到六樓都鋪滿了黏膩殷紅的鮮血,四人的目之所及處已經沒有了他們以外的活物。
【……我好了。】衛轍很是羞恥地握住了北淵的手指,他也未料到自己會這樣架打到一半就陷入了自我道德譴責之中,哨兵又是超級情緒化的生物,如果心境不夠堅定,就非常容易精神恍惚。
“真的好了?”北淵不适地歪了歪脖子,護頸一小半被小狼狗舔濕,另一小半被咬得皺巴巴,他怎麽戴都不舒服。
“大概是……好了?”灰狼受傷也回了精神域,衛轍現在頭疼得厲害,但之前那種天旋地轉,萬物都沾染上血液的不真實感已經因北淵的出現而消失不見。
之前北淵通過的樓道忽然又傳出了響動,衛轍聽覺敏銳,迅速在北淵還一無所覺時調轉體位,從伏在向導懷裏,變為把他擋在自己身後,“腳步聲,有人過來了。”
“沒有信息素,是普通人。”北淵立刻将衛轍從地上攙起來,兩人迅速撤退至牆後的另一間房間內,來人的行速很快,他們剛剛帶上門,數雙鞋底踩上門欄的聲音就已經在屋內響起。
衛轍伸出五指,比出外邊有三個人的手勢,又曲了曲食指,表示他們手上都有武器,關爵正在替行硯頭頂被子彈擦到的一道傷口上簡易的止血藥,見此他點了點頭,行硯則是疼得翻了個白眼,沒什麽好臉色。
北淵也會意地點點頭,他緩緩舒展精神力,延長衛轍的視覺,聽覺,嗅覺,哨兵也不再控制自己的五感,而是将它完全交給自己的向導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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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一切都清晰可見,而門外三人的一舉一動,衣服摩擦,包括呼吸在內,都清晰可聞,衛轍還能嗅見空氣中隐隐約約的硝煙味。
無數的聲音并不是雜亂無章、一股腦沒入他的耳膜裏,在北淵有意的梳理下,每一道音響有輕有重逐條呈現,他可以根據自己需要進行捕捉。
傳呼機內上級的命令只在普通人首領的耳廓間留下痕跡,近在遲尺間的其餘雇傭兵都未接收到,但這也未能逃離衛轍的聽覺,他敏銳地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拿到東西立刻銷毀。”
衛轍一瞬間瞪大了眼睛,【我聽到了……很熟,是誰?】
門外機槍掃射的聲音不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普通人當然明白比體能他們來十個都不一定幹得過衛轍一人,所以遠距離的武力壓制是最好的選擇。衛轍迅速推開窗戶,矯健地翻身躍出,他單手握住窗檐,另一只手平舉着對北淵伸出。
北淵立刻握住衛轍掌心,單臂撐住窗框借力也跳出六樓的窗戶。
【抱住我的肩膀,緊靠着我。】衛轍低頭看了看這幢樓外層的結構,北淵則是趁這半秒做好哨兵吩咐的姿勢,衛轍摟住他的腰,下一秒就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強烈的失重感傳來。
為了模拟訓練的勝利,北淵嘗試過從二樓一躍而下,代價是線上游戲人物大腿骨折;為了實戰演練的勝利,他也曾嘗試過從藏身的樹頂快速跳落,代價是現實軀體住院三周,從此他對自己向導的體能再也未有過多的要求。
而衛轍單手在大樓外牆表面幾個起伏,再将自己墊在北淵身下,呼吸之間就帶着對方從六樓落到了地面,與此同時,關爵背着行硯正巧也跑到底樓,後者臉上滿是對神奇飛俠崇拜,順便還不安分地在關爵背上蛆一樣地扭動,“我也想玩,你剛才幹嘛不從八樓直接跳下來?”
“再廢話我把你扔回樓上去。”關爵恨得不行,一痘肩把行硯從他身上甩下來,傷痕累累的王爵更是氣得嗷嗚一口啃上行硯造孽的屁股,再在向導反應過來之前消失進關爵的精神世界中。
“衛轍說傳呼機裏面的人聲他很熟悉,但一時說不上是誰。”北淵邊跟着關爵往直前定好的撤退路線跑,邊和他們交換情報。
“也就是說,認識,但交情卻不深。”關爵分析道,北淵點了點頭,行硯則是說:“神将能認識幾個人?同學,老師,就在那幾個人中間想想呗。”
“真的很熟……但就是想不出來。”衛轍煩躁地咬住下唇。
“不急,東西拿到手了,很快我們就什麽都知道了。”關爵揚起了他英氣的眉毛,臉上有血有汗也有泥,眼睛中卻是前所未有的興奮,褐色的眼珠像是活過來那般,在夜幕下反着光芒。
身後追襲的懸浮單人車逐漸逼近,關爵忍不住在一道轉彎口重新攬過行硯的腰,背麻袋一樣把人倒挂在自己肩上,加快步伐。
衛轍對北淵就要溫柔許多,無數個【公主抱】【公主抱】在腦海裏閃過,但為了顯示出對敵人的尊重,他還是認命背起了北淵。
體能是A的聞岳興能輕而易舉地追上代步車,S的衛轍和關爵直接把懸浮車甩在了身後。又是一個彎角,橫穿過早已随意生長的雜草綠化區,跑在最前面的衛轍忽然急剎停住,他飛快地向道路一側撲倒,再抱着北淵翻滾躲到一棵大樹的背後。
關爵反應力極快,衛轍止步的瞬間他便也向另一側極速閃躲,一排燃燒彈掃射在剛剛兩個人落腳的地方,頓時紅光四溢,熊熊火焰攔住了通往外界的路。
【一個人。】衛轍絲毫為被這沖天焰火的出場方式震懾到,他在确認北淵無虞之後立刻告知他自己的信息。
假石後方的關爵也注意到這一點,皮皮行硯聞言脫下本就破爛不堪的外套,用腳邊的樹枝頂出藏身點,頓時一發子彈将木枝射了個通透。
懸浮車的前置燈光愈漸逼近,僅一人就敢堵在後門,攔截兩對哨向的人似乎也在此時耐心用盡。
他将槍口上揚,單手調了調個人終端的設置,随後對着揚聲功能道:“把東西交出來吧,我不會讓你們活着帶完好的芯片離開這裏的。”
北淵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個人是誰,衛轍捂住腦袋,皺眉想着那個呼之欲出的名字,他眼眸側瞥,看見北淵也打開了個人終端的揚聲功能。
行硯看着自己外套上新出的大洞,試着換了換假死過的雲長,對方沉在海底艱難地搖了搖尾巴,又化為一條挺屍的死蛇。
王爵倒是一瘸一拐地又從精神圖景裏跳了出來,傷痕累累的模樣我見猶憐。生死關頭,關爵和行硯也顧不上什麽個人恩怨,看着北淵要出聲吸引一波敵人仇恨的準備動作,他們立刻交換了一個激烈的深吻,關爵猶嫌不夠地解開行硯的護頸,只做兩次舔舐便狠狠咬上去。
“我能問一句為什麽嗎?”北淵握住衛轍的手指,精神力不要錢地往對方的精神壁壘上糊,灰狼也在此時從精神域裏重新躍出,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拖延對雙方都有力,所以路中央的人也沒有推拒,他輕笑一聲:“你不需要知道。”
“不,我還是想了解一下,畢竟之前我對你好感很深。”北淵不疾不徐地說道:“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樂觀頑強,有毅力的人,周之毅。”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往這個時候我已經寫完了明天的更新,但是今天……剛補完今日的
大家這段日子別守更新了,全不定時随機掉落。qaq
難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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