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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角只戲曲中的女性形象,可分為青衣、花旦、刀馬旦、武旦、老旦、花衫等類別。其中花衫最為特殊,自王瑤卿先生始,他融合了青衣沉靜端莊的風格、花旦活潑靈巧的表演、刀馬旦的武打功架,創造出了一種唱、念、做、打并重的旦角行當。李清婉就是後來當時這一行當的傑出者。”

“李清婉生得美貌,天賦上佳,卻吃得苦,幾歲開始吊嗓子,十來歲就上臺磨砺各種功底。”齊芸說到美貌,眉眼低着在畫卷上一掃,畫上女子果真美得讓人驚心動魄,但齊芸心服的卻是這女子品性,“李清婉十五歲開始揚名,戲班子游歷各個城市擺場。”

“那個時候時局雖亂,但是這些戲班子得了上面人的喜好,來往方便。不過唯一不好的一點是,經常有人想要娶戲班子的角兒做姨太太。有些人看雙方情願與否,有些卻是蠻橫得很。李清婉在曲市大演出時,就被一位少帥給盯上了,李清婉獨身從那少帥府裏逃出來,三日封城都沒有找到她。”

齊芸說到這,微微嘆氣:“第四日找到了,幾個大頭兵在街頭淩|辱幾個小姑娘,被李清婉一杆花槍挑死三個,一戰後她跳河而去。當時事情鬧得很大,畫刊上報紙上都是譴責民不聊生的,那一跳起碼給曲市百姓換來了三年安定。”

齊芸看向趙雪槐,眼中含笑:“你看,這女子事做得是不是比她生得還要美。”

趙雪槐點點頭,問:“那後來呢?她怎麽到了昆市。”

“那又是另一段佳話,李清婉投河後,被愛慕她的趙成安救了上來。那趙成安也是個癡的,之前還為了李清婉去學過唱戲。人人道他怕是傻的,李清婉絕對看不上,但機緣巧合,兩個人就成了。”

“因為趙成安是昆市人,所以兩人就來了昆市成婚,而後安逸度日。其後是聽說李清婉早年投河積了舊疾,天妒紅顏,早早去了。”齊芸面露惋惜。

趙雪槐就知道後面這一截不對。她說道:“我今天見到李清婉了,這畫便是她留的。”

“……”

齊芸看着趙雪槐,一臉驚色。

“多寶閣鄭家一個人拍戲,拍的就是李清婉的故事。電影拍着拍着鬧鬼了,我去了才知道那個鬼就是李清婉本人。她當時因為沒有孕子,被她婆母謀害,埋在一棵樹下。時至今日,才意外醒來,但一切都不複存在。”趙雪槐将自己的經歷道來。

她點出齊芸理解中不對的地方:“李清婉後來,并不是天妒紅顏,只是沒遇着對的人。當時那個趙成安或許對她好過,但後來生活一磨,哪還有之前的戀愛時的心思。”

“竟……竟然是這樣。”齊芸覺得意外至極,她知道的事其實也是聽前人說的,只是沒想到事實離人們知道的差那麽遠。

齊芸苦笑道:“這還不如當初直接殁在河裏,生活總是這樣磨人。”

“人啊,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女人,總是為難些。”齊芸又道。

趙雪槐笑語:“你還不如說那些男人變得快,說了的話臨到頭了,總是會改變。”

“不能一棍子打死,你現在尚是年紀輕輕,還有更好的等你呢。”齊芸聽趙雪槐這話,想起這丫頭上一世,眼裏掠過心疼。

“那倒是不用怕的,一雙火眼精睛!”趙雪槐笑着指指自己的眼。

懂了相面識人,可不是堪稱火眼精睛,妖魔鬼怪都現于這一雙眼下。

不過适逢其會,趙雪槐眼前閃過一雙麥色的胳膊,青年的臉也一晃而過。

趙雪槐楞了一瞬,倒也沒多想什麽。

給雲省這個特殊協會幹完了活,趙雪槐去玄青會的名額才算安穩。

初五就要出發去澤市,時間很緊。齊芸給掏着老底,給趙雪槐準備了一些東西,其中一樣法器羅盤,價值千金。

不過弟子就是弟子,對着小兔崽子總得割肉。齊芸嘆口氣,把東西給塞進了趙雪槐去的大包裏。

臨到了初五的早上,大清早車就來接趙雪槐。

齊芸站在門口送,趙雪槐背着大大的包袱,很突然地給了齊芸一個熊抱。

少女雞蛋兒似的臉頰蹭了蹭,蹭得齊芸心頭都是軟的。那一刻,齊芸總算是懂了氣旋子護短的心思哪裏來的。不講理就不講理,有些時候講不了理,誰讓心都是偏的呢!

車子駛過巷口那一刻,齊芸整個人松了下來,無精打采。

趙雪槐看了好一會窗外,才把雛鳥外飛的心思歇住。

反正這一回老太婆不會跑,她應該不用太擔心……

……

火車站,協會為了一衆弟子外出包了車廂。因為是在公衆場所,各門各派弟子都做了便裝打扮。

上回說了,參加玄青會的弟子都是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人,這使得雲省包的這一節車廂都是小夥子小姑娘,一上來就鬧哄哄。

夏季山戴着頂小帽,感覺自己被擠得像鹹菜,左右再來塊餅子,就可以夾着自己吃掉了。

突然,他眼睛一瞥,瞥到了坐在後面一點安靜的少女。

然後夏季山就麻溜兒地擠到了趙雪槐身邊,嘿嘿笑着打招呼:“道友好!一別好幾天,你近來可好。”

夏季山打這招呼,純粹是看着實力強大的道友想抱個大腿,免得自己再來玄青會上被欺負。

再者夏季山看羅定海和沈定山他們不爽,趙雪槐打趴過羅定海,那自然定位是蹭蹭地往上漲。

看着熱情但是隔了兩拳寬的青年,趙雪槐覺得這小夥子還挺懂事。她笑着道:“夏道友好,你們觀裏的不用坐一起嗎?”

往其他地方看,各門各派的已經在招呼各自門派的人坐一起了。趙雪槐這裏,是鄭濂帶來的人說可以讓她坐的。

夏季山拉拉自己的帽子,解釋道:“這個沒有硬性要求,我們觀裏最松,都沒幾個人願意過來。”

就在這時,有一夥人擠了過來,一個微胖的青年一屁股坐到夏季山旁邊。興許是嫌棄夏季山占的地方多,那人嚷嚷道:“道友,你往裏擠擠。我坐不下了。”

夏季山道:“裏面是女道友呢,不好冒犯。這位道友,你坐對面成嗎?”

這微胖青年叫郝升,家傳的一手功夫,但是人懶不愛動,上個車擠得他都累了,哪裏還想挪動屁股到對面去。聽說裏面坐着個女道友,郝升擡頭瞄一眼,意思意思一下。

一眼後,郝升立馬挪着屁股到了對面,憨笑着道:“哎呀,這位道友好。我名郝升,家父郝貴。”

“郝道友好,真是好名字。”趙雪槐誇道。

夏季山插過去,握住郝升的手,熱情地晃晃:“郝道友,我是山陽觀的夏季山。去年郝道友可是一戰成名,百年老鬼,被你活捉了!”

郝升面上帶笑,瞥對面好看的女道友一眼,見對方面不改色,便一本正經地吹噓起自己:“去年那一戰都是過去的事了,那只百年老鬼在我爹的教誨下已是去投胎了,算是積德。說來今年我也頗有收獲。”

夏季山看對面道友那容易出事的眼神,忍不住替他操心。但是想着自己不說話,這道友怕是會得罪勇猛的趙道友更快,夏季山好心地接話:“不知郝道友今年去了那些地方?小弟還沒出師,師傅都不讓我随意出門,每日在觀裏掃地打坐,功力雖然有所長進,可是見識卻不漲分毫。”

夏季山真誠的表情得了郝升一個“兄弟你很懂事”的眼神,有了臺階,郝升的正式吹噓之路開始:“那要從今年的年初說起。”

“今年年初,我奉老父的命令去一個老村,那村裏竟然有一座上好的升水墳,可是那生墳被洩了陰氣,我引得山靈水精,方才将哪一方生墳修補好。”

“郝道友真厲害。”夏季山聽了第一波吹噓,面上冷了三分。心道:你個娘,還引山靈,你老爹都做不到。

若說郝升嘴上本事有三分,那他嘴上功夫有十分。郝升臉不紅氣不喘地又接着道:“五月的時候,你們知道吧。邊境那小市,其瓦市出了個年輕的術師解了黑木之毒,我心中佩服前去拜訪。”

“後來我遇上那道友,我們論道三日,那位道友确實是讓我心中一驚;不過後來我們比鬥,那就是小子更勝一籌了,百招我就放倒了對方。”

夏季山面色微變:大兄弟,這個牛逼,你吹過頭了吧?

郝升又道:“再往後半月,邊境那道祥光兩位道友可是知道?”

聽到祥光,郝升旁邊和後面的年輕人都倒轉了頭,緊盯這胖子看。

他們都心裏驚奇,師長們不是說那得了祥光的人必然出了極大的代價,肯定是個老頭。竟然會是這麽個胖子,胖就算了,對方還這麽年輕!

“道友厲害!”

“對啊,那道祥光道友如何得的?”

好奇者衆多,衆人紛紛把頭轉向郝升這邊,看看這厲害的人物長個什麽樣。

郝升摸着下巴一笑:“那是小可僥幸,追殺了一個泰國來的術師。那人做的壞事多了,惹得天怒人怨。”

夏季山看向趙雪槐,突然問道:“唉?我記得趙道友不是其瓦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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