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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面露腹黑的笑容：“那我可就一直賴在這裏了。”

“哇！你！”

什麽玩意兒！！！辣雞！！！

黎樊跳了起來，三兩步走到人魚面前, 想連魚帶輪椅一起舉到空中, 用掄大錘的方式在空中旋轉完後丢出窗戶, 完成一次不文明的高空抛物行為。

她終究是忍住了, 這條魚說讨厭也讨厭, 總是拿她的言行氣她，光憑她無端調戲貓這一點就非常令貓不齒；可是女主又壞不到哪裏去，被人類捉去, 還願意相信她這只不同族、幾乎是和人魚相克的貓, 向她展示一個毫無保留的、平易近人的王。

至少人魚的出發點是為了族裏，而幫助女主扭轉回世界線真正應有的情節，也許也是系統的用意之一。黎樊這麽寬慰自己, 揉了揉發疼的腦殼，沒好氣地答應了：“我會幫你找人, 作為回報, 事成之後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我不白幫你的！”

顧愉點點頭，溫聲道：“什麽要求？我答應你就是了。”

聽着這軟糯糯的聲線和寵溺的語氣, 黎樊搓了搓滿手臂的貓皮疙瘩, 心頭湧起一陣怪異的熟悉感。她無視了這陣感覺，回答道：“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你可不許耍賴啊！”

“好, 一言為定。”顧愉将卷發撩到耳後，露出了嚴肅的表情。黎樊又與她約定了，莫非是想享受一把浪漫的感覺？那她可要趁着她們溝通狀況良好時, 對黎樊下一劑猛藥，挽回她流落的芳心。

“一言為定！”黎樊下意識地搓了搓手，心道這下總不會再出幺蛾子了。

随即，黎樊見人魚張開了形狀姣好的嘴唇，吐出了一句讓她頭暈目眩的句子：“所以……我可以追求你嗎，親愛的樊樊？”

噫，誰是你樊樊！媽耶這條死人魚怎麽還沒死心？黎樊在夏天裏裹緊了大毯子，嗷嗷叫着“半夜不許摸進我房門”，就進了卧室。

小貓兒的心情有陰晴圓缺，并不總是一路走低的。顧愉摸了摸下巴，覺得黎樊的态度軟化了很多，被她重新攻占心房，插上勝利旗幟的那天指日可待了。

誰知第二日，顧愉就踢到了好大一塊鐵板，讓她産生了她的貓已經完全不愛她了的感覺。

顧愉想像原來一樣對黎樊展開追求，黎樊卻對她百般拒絕。

顧愉要吻她，她卻變成了貓，并嫌棄地扭開了臉，用剛埋過粑粑的肉球抵住顧愉的嘴唇；顧愉強行親一口肉球，并不嫌棄上面略微奇怪的味道，黎樊卻一副萎掉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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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過屎的爪你都親，你怕是有病病！黎樊心道，随便你怎麽調戲，反正本喵的心在真正的女主那裏，你只是個沙雕NPC。

顧愉百思不得其解，把這一切歸為剛見面的時候态度太冷淡了，黎樊在生氣。她除了摟抱住黎樊，哄她平平靜靜地入睡，親一親黎樊的小臉，實在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她索性把臉埋進黎樊後背的貓毛裏，趁貓不備，吸了兩口久違的熟悉的味道。

啊，真好。

黎樊也逐漸覺得自己繃不住了。她喜歡的是那個會叫她小傻子的人，是那個人美話不多，該出手就出手，救人不帶眨眼的仙門二師姐，是那個日夜拷問自己道心，心靈柔軟又堅強的女人。

不是這條好看的人魚，不是這條随随便便就拿到一個族長之位的劃水魚，不是這條甜言蜜語張口就來的花花魚。

可是她怎麽覺得越相處就越熟悉？這個顧愉越來越接近上個世界的顧愉，和她的小魚幹兒太像了。她們似乎有着不一樣的外表和相同的靈魂。

她是移情了嗎，她愛上不同的人了嗎？

黎樊甩甩頭，要把這種不應當的情感扼殺在萌芽階段。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了第二個女主，那也是作為顧愉的替身喜歡上的，對顧愉、對人魚、對黎樊自己都是一種不公平。

黎樊想找個時間跟人魚女主好好掰扯掰扯這件事，人魚的追求卻見縫插針，堪比牛皮糖。

被人魚女主騷擾了半天之後，黎樊終于忍不住開了喵口：“你還想不想找人啊！”

顧愉點點頭：“自然是想的。”

“想就不要調戲我啊！哪有你這樣的！”黎樊肉球瘋狂拍地，發出啪叽啪叽，混合着她對人魚大聲的喵喵喵，“你行不行啊，正事不做，整天就知道騷擾可愛的小貓貓！”

顧愉捂住嘴，直覺讓她求生欲強烈。如果現在笑出聲，她大概又要受到貓咪的冷眼了。主動與她親近也不行，說甜言蜜語又碰了一鼻子灰，這只貓太難搞了一些。

黎樊看到人魚手掌底下漏出的那一絲笑容，心裏不知怎麽的又酸又澀，嚎道：“不許笑！沒什麽事不要跟我說話！”

這叫聲甚至都帶上了哭腔，讓顧愉的心沉了下去。

她真是個笨蛋，沒發現黎樊是真的不願意，不願再修複和她的關系，不願同她親近。看來黎樊是真的很想快點攻略完，好回自己的家鄉吧。顧愉心感惆悵，收斂起笑意，認認真真地點頭道：“好，我不吵你了。晚上整理完資料，明日我們便出去找吧。”

黎樊吸了吸鼻子，變成了圓滾滾黑漆漆的一團，一路小跑鑽進了沙發縫裏，從縫隙裏看向突然失落的人魚。怎麽就轉性了，早知道她兇她一下這麽有用，她前幾天就應該更兇一些的！

過了一段時間，人魚還是呆呆地坐在輪椅上，保持着先前的姿勢，這讓黎樊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黎樊甩了甩尾巴，踩着貓步，毫無聲息地走到人魚身側偏後的位置，歪着貓腦袋往對方臉上看去。

這一刻，她才證實了鲛人對月流珠的謠傳，她不能用人魚流淚變成的珍珠賣錢了。人魚哭泣原來是沒有聲音的，肩膀也不抖，透明的眼淚從眼眶滑落到下巴上，再墜下，小小的一滴下落到地面，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這個情況怎麽辦，女主落淚的模樣我見猶憐，相信是個人都不願意在原地看着，不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

于是黎樊後退兩步，屁股一扭——

夾着尾巴跑了！

盡管可能是她害女主哭泣，盡管一魚一貓明天見面可能會尴尬，但她絕對不會軟下心腸去安慰對方的，萬一女主更喜歡她了怎麽辦？就讓她放飛自我做一只毫不留情的渣貓吧！

還沒到這個“明天”，事情卻突然有了轉機。

天還沒黑透，黎樊家的大門被撞得砰砰響。黎樊掏出手機，翻了翻網購列表，确定自己最近購買的貓薄荷都已經确認收貨，沒有漏掉的了。

莫非是抽獎又抽中了？黎樊從卧室出來，沒見到以往這個時間點都蜷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的人魚。

她可能是回浴室了吧。黎樊這麽想着，打開了大門：“誰……呀！！！！”

“小姑娘，又見面了，該請大哥吃魚了吧？”那位本該老老實實呆在牢裏的鄰居提着兩把大砍刀，沖着黎樊露出猙獰的笑容，一刀就砍向了毫無防備的黎樊的面門，“吃你也行！”

吃吃吃吃，吃你個頭！自說自話一次又一次，上回被吊打得還不夠嗎，怎麽又來？黎樊心裏對于女主哭泣的煩悶沒地方發洩，正好有一個自己送上門的，一下子撞她槍口上了。

鄰居砍向黎樊的時候，覺得自己得手了。他被這個小姑娘暴揍之後一直懷恨心頭，沒關幾天發揮了撬鎖絕技，從牢裏越獄出來，買了兩把最鋒利的砍刀。

這門他闖定了，這仇他報定了，這人魚肉他也一定要吃到！他渾渾噩噩了半輩子，如果能吃到人魚肉，就是十年血賺，死刑不虧，哪怕為此再背上一條人命，又能有什麽，一個租房子住的快遞員罷了！

他拿了刀子以為自己這回肯定能搞定兩個小丫頭，誰知反殺來得如此突然。就跟上次一樣，他威風不過幾秒鐘，就以失敗告終。

他趴在了地上。

黎樊一邊揍一邊壓低聲音喊道：“我請你啊！”

“你吃啊！”她一腳踩在鄰居的胯上，徹徹底底地把人放倒，惡狠狠地問道，“你不是被抓走了嗎，怎麽出來的？”

“我……撬鎖，越獄……”

黎樊從旁邊撿起脫手的砍刀，握着刀柄往地上一砸，砍刀一分為二，一截正好落在了他的腿旁，劃破了他的褲子，割傷了皮肉。

這名大漢哀嚎一聲，竟是直接吓尿了。

“越獄是吧，想回來吃魚？”黎樊提起另一把刀，刀尖抵着他的嘴，幾乎将他的下唇割傷，“有我在這裏，你敢吃一個看看！”

鄰居顫抖着嘴唇，又想求饒又不敢開口，眼睛死死盯着那把自己帶來的刀，變成了鬥雞眼。他每顫抖一下，都覺得刀子尖快要把他的嘴巴切成兩半了，生怕被沒長眼睛的刀鋒沖臉這麽來一下。

最後，他被黎樊用麻袋套住，又結結實實挨了一頓好揍。身在麻袋之中，他什麽也看不見，有個沉重的物體一下子壓在他身上，疼得好像全身骨頭都迸裂開來，只求給他一刀痛快的。

黎樊從黑色的巨貓又變回了人形，心道自己剛才那一屁股泰山壓頂退步了，麻袋裏的人喘氣兒依舊很均勻，不過氣息弱下去了不少，大概是去了半條命吧。

能被貓屁股坐扁，算他撞了大運啦！貓屁股可不是誰都能感受的！

顧愉起先已經聽到了敲門的大響動，等出來的時候，黎樊已經快揍完了。她按了按眉心，聲音輕輕的，不想讓黎樊發現她因為哭泣而沙啞的嗓音：“你又把他打了嗎，不會死吧，防衛過當的話你會有麻煩的。”

“活着呢，防衛過當也不管啦！”黎樊對眼角還是紅紅的人魚笑了笑，“我說，你……”

作者有話要說： 胃疼碼不動，小可愛們晚安麽麽。